自孟懷月與宋清瀾從相府歸來第二日,孟懷月便覺著她的阿瀾有些心事重重,不知在想些什麼。
可任憑她怎麼追問,那人都含糊閃躲,不願直言。
天色尚早,幾縷白雲悠悠飄蕩,陽光柔和,遠處的天際,微微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紅暈,如同此刻,床榻之上羞澀的少女,臉頰處的那抹緋紅。
宋清瀾不由分說地,將人欺負了半晝,那舉動,好似是在生氣,在隱忍,在試探。
好似在極力確認那人有沒有變心,得睡一覺,睡一覺才能真切感受到那顆心正熱烈跳動著,是為她而跳動。
孟懷月渾身疼痛,倦意襲來,沙澀的聲線輕喚了聲,「阿瀾~」,便沉沉睡去。
殘破的衣裳落寞地散落在地。
宋清瀾起身,將沉睡之人輕輕抱起,朝房內浴池緩步走去。
浴池裡已命人放滿了熱水,花瓣悠悠浮於水面,宛如嬌羞女子的笑顏。
宋清瀾擁著渾身綿軟的孟懷月,緩緩步入浴池之中,小心翼翼地坐下,將她放在自己的膝上。
為她緩撫嬌軀,解其痛楚。
孟懷月悠然轉醒,微抬眼眸,有了些精神,她實在不知阿瀾為何生氣,此時卻依舊能感覺到那沉重的氣壓籠罩四周。
宋清瀾的牙齒輕抵她的鎖骨,引得她驚呼出聲。
「阿瀾…不高興嗎?」孟懷月怯怯地低喃出聲。
宋清瀾氣勢逼人,咬牙切齒道:「阿月還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嗎?」
孟懷月迷糊輕搖了搖頭,眼含秋水,朱唇輕啟,聲音軟糯,「本宮不知……」
宋清瀾面色沉沉,醋意上涌,便將人拉入池水之中……
……
次日一早,孟懷月再次醒來時,入目便是宋清瀾緊鎖的眉頭,濕潤的眼眸,哀傷的神情。
她的心好似瞬間碎成幾瓣,一陣陣刺痛,她抬手輕撫上宋清瀾的臉頰,輕聲喚她,「阿瀾,告訴我,我做錯了何事,不要給我判死刑,給我一個辯解的機會,好嗎?」
孟懷月向前吻上宋清瀾的眉間、眼角,落於薄唇上,輕咬住那好似泛著苦澀的上唇,輕揉摩挲。
宋清瀾推開了那極致溫柔之人,眼眶盈著熱淚,帶著祈求,深情地注視著她,染著哭腔軟聲道:「阿月想要休了我嗎?」
孟懷月心跳猛地一滯,雙目圓睜,忙慌開口道:「我何時說過這話,阿瀾從哪裡聽來的瘋言瘋語?」
「我怎會休了你,永遠都不會。」孟懷月唯恐自己說的不夠清楚,不停輕蹭著宋清瀾的嘴唇,一字一句又道:「阿瀾是我的寶貝呢。」
宋清瀾原本強忍著的眼淚,終究沒能忍住,奪眶而出,輕推開那吻她之人。
「那你為何夢中說要娶沈憶歡?」宋清瀾雙眉緊蹙,淚眼婆娑,那模樣如同受了極大委屈的小女子一般,一字一句質問著孟懷月。
「那日你們在房間待了很久,當天夜晚你便在夢中呢喃著,「真想娶了你,阿歡。」「快些好起來才能一起。」這種話。」
「你想娶她,那便休了我,自然可以娶。」宋清瀾淚流不止,打濕了胸前的衣襟,此時的模樣,全然沒有半分在戰場上殺敵的颯爽英姿,在朝堂之上的持重沉穩。
那冷冽的眼眸此刻黯淡無光,嘴唇輕輕顫動,仿佛在極力克制著自己內心的不安與害怕。
阿月,你若不愛我了,便是我的錯。
孟懷月這才意識到宋清瀾為何如此。
昨日對她的舉動,竟是在生氣。
生氣,卻又不敢問,於是便要欺負人。
將她欺負的不堪承受,欺負的不分白晝。
一次一次,原都是為了確認她沒有變心,確認她會因她而顫抖。
真是……傻。
「阿瀾,靈羽喜歡阿歡,阿歡亦如此。」
「我那日只是在寬慰她,夢中也是,日有所思,有些擔憂她的身體狀況,才會如此。」
「我的心上有誰,阿瀾不知道嗎?要看看嗎?」孟懷月說罷,將整個身子靠了過去,緊緊抱住宋清瀾的腰肢。
「阿瀾要我嗎?」眸盈秋水,流露欲求。
雖然她此刻很累,根本沒有歇息多長時間,但只要阿瀾想,她便願意讓她歡喜。
宋清瀾感受懷中人兒熾熱的愛意,鼻間染了酸楚,她知曉將人欺負的有多厲害,此刻更不敢再有絲毫的想法,啜泣道:「阿月,對不起。」
未能全身心的信任於你,對不起。
——
宋清瀾未時回了宋府,卻只見宋時依一人在後院,無甚表情的整理,晾曬著藥材,不見時安的蹤影,覺得有些困惑。
「時依,時安呢?」她開口問道。
宋時依默然片刻,緩緩說道:「時安與楚玉公子出去了。」
好似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可那眼神卻難掩痛楚。
自從上次兩人從公主府回來,第二日,楚玉便登門拜訪。
與時安母親很是聊得來,劉素心只覺得楚玉一表人才,溫文儒雅,又是朝中新貴,他既想要與她的錦兒結交,便是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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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以後不在錦兒身邊,也有人能護著她,她得在有限的時間裡,為她的錦兒早做打算,想到此,她便極力撮合楚玉與時安相處。
每每時安拒絕不願與之見面,劉素心便會生氣,她知曉只要自己不開心,她的錦兒便會聽話。
她想著錦兒此時生著病,不懂事,她需得多多幫她照看著,不能讓隨便什麼人就將她的錦兒拐走,這可是她二十年來終於能相見的,唯一的女兒,她覺得她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賀蘭錦。
太陽漸漸西沉,天邊被染成一片絢爛的橙紅色。
此時,時安與楚玉二人一同泛舟於湖面之上,時安遠離些楚玉,一人坐於船頭,雙手環膝,思緒早已飄回家中,滿腦子全是宋時依的身影。
「阿錦好似不太願意與我一同出遊?」楚玉溫聲開口。
他的面龐也如同這聲音一般,柔和而溫暖,眉梢眼角都透著儒雅之氣,他微微側頭瞧著時安,一襲青衫在微風中輕輕擺動,更增添了幾分書生氣息。
這幾日,他日日約著賀蘭錦出遊,他知曉,她對他還比較抗拒,但他想努力爭取,說不定能打動阿錦呢。
這是他第一次心悅一人。
可時安仿若未聞,她此刻好生氣呀,她想讓母親開心,可如此,自己又不開心,她感覺很煩躁。
時安有些冷冷的語氣說道:「我不喜歡泛舟,一點都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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