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
「皇上,我南宮家世代為軒轅王朝效忠,可謂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鑑。可是如今犬子竟然遭到奸人所害,生死未卜,還請皇上嚴懲此人!」平南王凌厲的眸光緊盯著此刻淡然自若的軒轅佑宸。
「平南王,突發意外,哀家也甚是哀傷。但是此事也不能全怪宸王。」太后聞言,一雙黑眸帶著幾絲懾人的氣魄,平淡回道:「只是這奸人一說倒是嚴重了。」
平南王聽到此話,不由地心頭一陣氣急。
他們可是一家人,自然是不會幫著他這個外人,可恨!
「皇上,微臣懇求帶犬子回南安城。」平南王怒氣難平,雙眸浴火,來勢洶洶。
皇帝如鷹隼般的黑眸微微轉了轉,不怒自威,淡淡開口道:「准奏!」
「哼!」雖然皇上准奏但是平南王還是恨意難消,他的讓兒從九歲開始就被當成質子送進了帝都,這些年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如今昏迷不醒的才能跟他回家,可是如果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他帶個死人回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宸王,此事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皇上龍目威嚴,凝視著此刻淡定自若的軒轅佑宸,「自即日起,禁足王府,沒有朕的允許不得出府半步!」
軒轅佑宸低眸,幽深的眸間划過一絲黯沉,那張沉沉靜靜地臉,泛起了一絲鐵青:「臣領旨!」
出了大殿,平南王怒氣南平,一個縱身,身形如蛟龍般騰起,手中長刀出鞘,閃耀出一連串耀眼的青芒,不由分說地向著軒轅佑宸攻去。
「軒轅佑宸!受死吧!」他的聲音中帶著碎金裂帛的怒意。
軒轅佑宸亦縱身,身軀倏然後退,躲過平南王的雷霆一擊。他伸手,拔劍在手。長劍挽起瀲灩的劍芒,和平南王斗在一起。
平南王氣軒轅佑宸為皇帝獻策害的南宮讓自小與父母分離,更恨他害的南宮讓如今人事不知,隨時都有性命之憂
。
一刀快似一刀,刀刀不留情,幾欲將軒轅佑宸斬於刀下。
軒轅佑宸鳳眸微凝,劍氣沖天,出手也毫不手軟。
一時間,寶殿之外,刀光閃閃,劍光灼灼。
兩道人影,如鷹擊龍躍。一招比一招迅猛,一招比一招凌厲,顯而易見,兩人都是怒了。
「這可怎麼辦啊?」一同而出的大臣們被這架勢嚇得紛紛躲在一側,這兩人可都是頂尖高手生怕被誤傷了。
大雪如柳絮一般當空飛舞,悠悠的飄灑,靜靜的落地。
兩個酣戰的人影,激盪的落雪隨著他們翩舞。
李芷歌站立在宮門外,雪花落滿了她一身,她只覺得冷,不是身上的冷,而是心中的冷。看到在空中鏖戰的平南王和軒轅佑宸她的心一陣陣地被揪起。
她害怕軒轅佑宸現在的身體狀況無法抵擋平南王那毀天滅地般的攻擊,若是任何一刀砍實了,就算是不死也廢了。
兩人戰至宮門口,無人敢去阻攔。他們都清楚,只要一靠近,那濃烈的劍氣就足以將他們放倒。更何況他們一人是雄霸一方的平南王,另一人是戰功赫赫的宸王,就連當今皇上都勸不好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小嘍嘍。
「住手,你們不要再打了!」李芷歌跑上前擋在了軒轅佑宸身前,無所畏懼道:「平南王,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你要殺就殺了我吧!」
平南王微微一怔,看到她眸間毅然赴死的堅決,手中的大刀頓了頓,仰天大笑道:「滾開!本王不殺女人!」
李芷歌倔強地站在原地,凝著那把大刀划過一道絕美的弧度落在了眼前,欣然一笑,眸間閃著堅韌與不屈,「要殺,就一起殺!」
「好!這是你自找的!」平南王手起刀落,李芷歌似乎能聽到那利刃劃破肌膚的聲音,只是卻遲遲沒有感覺到痛感。
鮮血如注滴滴答答地落在了眼前,軒轅佑宸的一雙大手緊緊握住了他的大刀,他眸底的寒意和冷冽讓平南王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幽幽吐出一句:「你若是敢傷她一根毫毛,我要你南宮一族所有人陪葬!」
這語氣如同此刻飄落在空中的白雪,冷傲,決然,狂霸。
雖然不是咆哮,卻讓平南王的心底後怕。收刀,上了馬車,心中時刻不能不惦記著南宮讓。
李芷歌用僵硬的手「刺啦」一聲扯下身上的衣衫替軒轅佑宸包紮受傷的手,看著那滿地的嫣紅,她的手略微有些顫抖,寒冷的有些不受控制。
軒轅佑宸反手將她已經冷到毫無知覺的玉手放置嘴畔,用口中哈出的白氣為她取暖,那汩汩的鮮血如同滾燙的水在她的手上蔓延,被他深情的眸光看的心頭一跳,心底升騰起說不出的感動與悲傷。
城牆之上,看到雪地中互相攙扶著而去的李芷歌與軒轅佑宸,太后的臉色滿是寒芒,手中的護甲將扶著的檀木扶欄劃出了幾道深淺不一的口子……
***
宸王府。
李芷歌替軒轅佑宸包紮好了雙手,抬眸問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軒轅佑宸凝眉不解。
「南宮讓落涯之事並非是偶然,是你和他約定好的對嗎?」李芷歌眸光一深,分析道:「你想助他離開帝都?」
軒轅佑宸薄唇微勾,鳳眸微眯,淡淡開口道:「何以見得?」
「第一,以南宮讓的功夫就算是被封了穴道也大可衝破
。第二,恨水涯下都是堅冰,冰下水流湍急,若是毫無防備的落水哪裡能這麼容易就找到人。第三,你那日為何將我打暈,應該就是為了阻止我出手救醒南宮讓,對嗎?」其實這在她醒來之後就已經有所懷疑了。
軒轅佑宸鳳眸閃過幾絲笑意,斜躺在一側,淡淡道:「若是平南王有你一半的真知灼見就好了!」
「你為什麼這麼做?」李芷歌想不明白,這麼做對他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因為你!」軒轅佑宸定定說道,話中滿是堅定。
李芷歌的心頭猛然一震,抬眸疑惑地看著他俊美的容顏,划過幾絲溫暖的笑意。
「也是為了我自己!」他溫柔地將她摟入懷中,精緻的下巴輕蹭著她的髮絲,就好似享受這世間最美的景致,「我只是想和你靜靜的享受這剩下的時光,沒有人打擾,就只有我們兩個人。」
李芷歌的心好似被什麼抓住了似的,有些痛,玉手撫摸上他微皺的眉宇,「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一定!」
「答應我,以後不要那麼魯莽。你知道當時你跳下懸崖去救流雲和南宮讓時我的感受嗎?」軒轅佑宸將李芷歌鬢間的髮絲攏在了耳後,柔聲道:「我當時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荒蕪了。」他眸間的絲絲柔情如同化不開的蜜,讓李芷歌的心好似在甜蜜中沉浮。
「恩!」李芷歌埋頭在他溫暖的懷中,星眸熠熠,像滿天繁星般清亮。
「過幾日我們一起去遊歷四方,好嗎?」軒轅佑宸幽深的眸光直直鎖住李芷歌的臉,聲音低低柔柔的,好似三月的柔風,吹得人心頭暖暖的。
李芷歌微微蹙眉,疑惑問道:「遊歷四方?」
「你還記不記得上次唱給我聽的那首歌?」軒轅佑宸突然提到,溫柔地在李芷歌玉臉之上印上了一計香吻。
「恩!」李芷歌點頭應允,「沒想到你還記得?」那次他可是昏迷不醒。
「再唱一遍給我聽,好嗎?」軒轅佑宸柔聲道。
「還沒好好地感受,雪花綻放的氣候。
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什麼是溫柔。
還沒跟你牽著手,走過荒蕪的沙丘。
可能從此以後,學會珍惜天長和地久。
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她的聲音溫柔而清婉,不失淡淡的哀傷和惆悵。
「我們並肩佇望三江碧水,淡賞百花吐艷,笑覽五嶽山川,齊觀滄海明月,好嗎?」軒轅佑宸優雅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嚮往。他的骨子裡是帶著自由與不羈,卻終身困在這皇宮靜苑的牽絆之中。
如今皇帝將他禁足,卻反而讓他放下了沉重的包袱,頓覺釋然。他可以放下一切,天下太平亦或者是黎明百姓,他都不需要再考慮了。他只想與她兩人無憂無慮過完這人生最後的歲月,但願時光不走,情愛長留。
「好!」李芷歌不假思索的答應了。她小鳥依人般依偎在軒轅佑宸寬大溫暖的懷中,「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都願意。」
隨即面若冠玉的臉上帶著春風沐人的淡笑,他將她擁得更緊了
。轉而,英氣的眉宇間微皺了皺,划過一絲淒楚的苦笑。
從今以後的每時每刻,都值得他們好好珍惜,因為時間不會停留,他們在一起的日子或許並不多了。
***
馬車吱嘎吱嘎地行駛在黑漆漆的大道上,平南王凝著此刻臉色慘白,毫無知覺的南宮讓氣的恨不得將整個皇宮都攪個底朝天,「兒子,你千萬不能有事啊!否則,老爹可會打爛你屁股的!」
南宮讓黑眸猛然一睜,蹭地一下從榻上跳了起來,嚇得平南王都傻了。
「老爹!」南宮讓得意地朝平南王挑了挑眉,撇了撇嘴道:「你該不會真以為我要死了吧?」
「你……」平南王一時詫異,「這怎麼回事?」
「哎,虧你還是三軍之首,竟然連這是個局都看不出來!」南宮讓揮了揮手嫌棄道,「這次呢可是多虧了軒轅佑宸,果然是軒轅王朝的戰神,做事還真謹慎周到就連皇帝老兒都被他騙過了!」南宮讓經過了這件事還真是有些佩服軒轅佑宸。
「瞞天過海之計!」平南王這會兒才突然想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故意設計好的。「你怎麼不早說,害的你爹和宸王在皇宮裡大打了一場!」平南王一個暴栗敲在了南宮讓的頭頂上,疼得他抱著頭到處亂竄。
「爹,你這就叫愛子心切!不過,你表現的越憤怒那個皇帝老兒就卻相信我快死的事實。我這不也是擔心被識破所以才瞞著你嗎?」南宮讓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沒想到,我竟然恩將仇報了!」平南王不由地一陣齜牙,真是氣得不清,未免有些太對不起宸王了。「都是你這個臭小子,瞞著我你!」平南王未免氣急,轉念一想,「不過當年若不是他出的餿主意你也不會成為質子。如今他助你回南安城,也算是將功補過了。」
「錯!大錯特錯!」南宮讓將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故作神秘道:「當年之事完全是皇帝假借軒轅佑宸的意,和他根本一點關係也沒有!」
「什麼?」平南王不禁皺眉,「這個皇帝老兒實在是太卑鄙了!」
「所以呢,通過這件事情我決定交了軒轅佑宸這個朋友!」南宮讓鄭重說道,再次倒了一杯水。
「你們不是情敵嗎?」平南王突然冒出來一句。
南宮讓噗地一口將水都噴到了平南王的臉上,嚇得他嘴角不自覺地勾了勾,完蛋了!
「你這個臭小子,你給我站住,看我不打爛你的屁股……」
「啊,老爹,你冷靜點!」
「冷靜不下來,你讓我吐一臉試試!」
「咦……那你還是打我吧!」
「你……」
***
烏莫族。
凌厲的風好似在嗚咽,黃惜璧一人獨立於山頂,彩色的裙裾好似彩蝶翩飛,只是她眸間卻滿是淚痕。
她淒涼而悲傷的眸光始終凝著東方,那是一輪初生的紅日,那麼熱烈,那麼美艷,那麼的讓人難以忘懷。
紫霄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不遠處,黑眸間的傷痛並不比黃惜璧少,他緩步上前,脫下身上的披風環在了黃惜璧的身上,雙手撫摸著她已經冰冷的雙手,輕聲嘆道:「該放下的就放下吧
!」
黃惜璧將雙手從他溫暖的手中抽出,手一橫,將身上披風扔在了地上,薄怒道:「本小姐的事情用不著你管!你給我滾!滾!」
紫霄被她的話激怒了,沉聲道:「愛情不是簡單的一加一等於二,你若是愛他,就應該祝福他!」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心裡住著一個人,但是這並不阻礙他繼續愛著她。哪怕只是當了一個小小的守衛,也好!
「我不需要你教訓!」黃惜璧激動地吼道,兩行淚再次落下,「我做不到那麼偉大!我恨那么女人,是她搶走了宸表哥!是她!」她聲音尖利沉痛,猶如撕心裂肺的控訴。
紫霄的心頭莫名地一沉,心好似被什麼纏住了似的,卻掙脫不開,抓的滿是鮮血淋漓,苦笑道:「真正的愛情不是這樣充滿恨意的。」
「別拿你那套來糊弄我,什麼愛情,我現在連看他一點都不可能了!」黃惜璧痛哭流涕起來,「我哪裡比不上那個女人,為什麼他不愛我,為什麼?」
「有時候,愛情是沒有理由的。」紫霄脫口而出,是對黃惜璧說,也是對自己說。
「什麼沒有理由,真是笑話!肯定是那個女人用什麼狐媚計策勾引他的。」黃惜璧猛然一甩衣袖,氣得一陣咬牙切齒,只要一想到那個如神一般的男子她就恨不得把李芷歌給撕碎吞進肚子裡。
「一個能被勾引的男人,可算不上是個男人吧?」紫霄不禁無奈反駁道:「你明知道主上不是那種會輕易被勾引走的男人,為什麼還要自欺欺人,將所有的怒氣都加注在李芷歌身上?」他不明白為什么女人的嫉妒心呼如此強烈,強烈到足以毀滅一個人的理智。
黃惜璧黑眸一眯,怒目而視道:「那肯定是她給宸表哥下了藥,真是可恨!」
「他們是真心相愛的!」紫霄悠然冒出一句,搖了搖頭,無奈地走開了。
「相愛?」黃惜璧不免一陣冷笑,「本小姐才不信你的鬼話!」凝著那即將跳出雲端的紅日,將眼睛眯成一條縫,「不管是誰搶走我的宸表哥,我都不會那麼輕易的就讓她得逞!宸表哥,只能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紫霄!」黃炎之似乎的感覺到了紫霄的存在,摸索著從屋內走了出來。
「族長!」紫霄連忙迎上去攙扶著眼睛不方便的黃炎之。
「我們已經安全回來了,你還是趕緊回到宸兒身邊吧!」黃炎之在紫霄的攙扶下走在冗長的迴廊之上,「他近日只怕是有血光之災。」
「族長,難道連您都無法解主上之毒嗎?」紫霄好奇地問道,他可是擁有著巫族靈力之人。
「我雙目已盲,靈力衰退,已無能力助他。」黃炎之無奈地搖了搖頭,「但是他此劫雖然兇險卻存有一線生機,所以我希望你能早日回到他的身邊,保護他的安全。」
「可是……」紫霄不由地擔心起黃惜璧,以她的個性只怕會就這麼乖乖聽話。
「璧兒的事情你不擔心。我已經打算將烏莫一族帶去一處隱居避世,與世隔絕,永不與外人接觸。」黃炎之沉聲道,「你此去就不要再回來了,你本不是我烏莫一族,若不是我救了你父親性命你們也不會留在族中。」
「族長!」紫霄激動道,「紫霄願意永遠為您效力!」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你命格特殊,並不屬於這裡。」黃炎之站在廊下,微風吹過他的髮絲,略顯滄桑。
「族長!」紫霄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被黃炎之制止了,「去收拾收拾行囊,明日便啟程吧!」
紫霄的臉色帶著幾絲落寞,在他的記憶中族長一直都是溫和慈祥的,可是今日他的話語卻猶如利刃,捅進了他的心窩,痛入骨髓
。
紫霄推開房門,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簡單的床鋪,大床鋪的邊上合著一張小床,兩張床並排,讓他的眼角閃過幾絲淚花。
「爹,你在那邊還好嗎?兒子回來了!」走過那簡單的放滿了書籍的桌面,隨意打開一本,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跡。紫霄的手撫摸過哪那些痕跡,就好似撫摸到了父親的容顏,看到了他記憶中偉岸高大的模樣。
「明天,我就帶你離開這裡!」紫霄將一本本的書籍都一一放在包袱中。他的父親是一個有名的鏢師,曾經因為在路過沙漠之舟時被沙盜劫鏢,差點丟了性命。
恰好被路過的黃炎之所救,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他的父親就決定留在烏莫一族,聽從族長的命令。而他從小也在父親的耳濡目染之下也成為了效忠於族長的一名新成員。
在他十幾歲時,族長就將他安排在了軒轅佑宸的身邊,做暗衛,時刻保護他的安全。
軒轅佑宸從來沒有把他當下人看待,反而在一次次的出生入死中救過他的性命。是以,他也秉承了父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做法,視他為自己的性命。
生是主上的人,死是主上的鬼。
只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姐。雖然她為人潑辣蠻橫了些,但是她的內心還是還是一個善良單純的好姑娘,只是太驕傲!
她們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或許她只是把他當成兄長,或者玩伴,亦或者下人。但是他對她的情愫卻不知不覺地在心底生根發芽,如何也無法連根拔起。
他知道她的心裡一直都只有主上,可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感情的事情是無法勉強的。他見證了主上和李芷歌的感情,他們是真心相愛的,他只希望她早日回頭,不要一錯再錯!
再見了,烏莫!
***
李芷歌手中捏著一隻白鴿,將捲紙放入了鴿子腿上的木簡中,卻聽到門外似乎有聲音,眸光一沉,急忙放走了鴿子。
「姑娘!」陳伯開門時,李芷歌清冷的眸光好似冰雹般砸在他的身上。有了上次採花賊的易容事件,她自然是更加小心了。
「姑娘……你為什麼這麼看著老奴?」陳伯的臉色有些難看,不明所以地問道。
李芷歌清眸微眯,手掌一凝,在陳伯的臉上隔空揮了揮,沒有易容,看來是真的陳伯。
「姑娘,你這是幹什麼?」陳伯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她在做些什麼。
「陳伯!以後咱們見面能不能擺個pose?」李芷歌有些疲憊地坐在一側的大椅上,不免哀嘆了一聲。這麼一個個地去猜測實在是太累了。
「剖……司……是什麼東西?」陳伯不明白,將手中的參茶遞給了李芷歌,今日可真是有些奇怪。
「陳伯,你知道那天採花賊就是易容成你的模樣將子玉給迷倒的嗎?」李芷歌接過茶盞抿了一口淡淡說道,眸光清冷道:「所以我覺得以後咱們還是打個手語暗號比較安全,你說對不對?」
「竟然還有這種事!」陳伯聽聞此事不由地生氣,正色道「那咱們做個什麼暗號?」
「就這樣吧!ok!」李芷歌做了一個ok的手勢,朝陳伯笑了笑,揮了揮手中的手勢。
「歐……什麼來著?」陳伯模仿著李芷歌手中的姿勢一頭霧水,不過還真是挺特別的,別人肯定不會知道
。
「ok!」李芷歌滿意地點了點頭,果然是宸王府的管家腦袋還是很好使的。
「ok!」陳伯鄭重地點了點頭,「好,就這個!對了,這個是王爺給你的信!」低頭將腰間的信呈給了李芷歌,看上去還真是神秘。
「信?」李芷歌不明白住得這麼近有什麼事知會一聲不就行了,為什麼還要那麼麻煩寫個信讓人轉交什麼的。
接過信,打開一看,一行剛勁有力的大字:「今晚,上元燈火,泗水流亭,不見不散!」
上元燈火?
什麼情況?
***
天幕低垂,月明星稀。
護城河兩岸,勢如游龍。
兩邊石欄上,都繫著水晶玻璃各色風燈,點的如同銀花雪浪一般。此時正值冬季柳杏等樹都無花葉,皆用通草綢綾紙絹依勢作成,粘在樹枝上,每一株都懸燈數盞,水流之上漂浮著荷花荇草之類的水燈。
河畔的畫舫之上也系各種精緻盆景燈,珠簾繡幌,桂楫蘭橈,恍如瑤池仙境。
風燈水燈,上下爭輝,如同玻璃世界,珠寶乾坤。
到處是歡聲笑語,遍地是燈火通明。
李芷歌披著一襲火紅色的輕裘,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欣賞感嘆這眼前這絕美的景致。
泗水流亭。
這是一座較為孤立的八角亭落,周圍是幾座浮橋,掩映著璀璨的燈火,倒影著人間的喜悅。
順著浮橋而上,亭中有涔涔琴聲流瀉而出,悠揚的琴聲,纏綿的曲調,是一首名曲《鳳求凰》!
一架古琴,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軒轅佑宸拂袖而彈,恍若仙人之姿。
浮橋的周圍站著幾個女子,見到此情此景黑眸中含著艷羨的幽光。
「這世間竟然有如此謫仙般的男子!」一女子開口讚嘆道。
「他在彈《鳳求凰》!」另一人激動地說道,一邊說一邊將目光向李芷歌投去。
李芷歌通過浮橋,凝立而止,看著軒轅佑宸純白色衣衫,衣角上袖口處,皆繡著一朵朵綻放的淡竹。夜風撲來,捲起衣角上的青竹,冷艷的竹起伏不絕,真實的好似能聞到清香一般。
軒轅佑宸深黑的眸中滿漾著柔情,這柔情和琴聲里的綿綿深情交織在一起,纏纏繞繞向李芷歌涌了過來,柔柔地將她的心包裹。
李芷歌有些錯愕,更確切的說是激動。壓抑下心頭澎湃的心潮,想要挪動腳步,可是,腳底下,好像是生起了絲絲縷縷的牽絆,讓她壓根就挪不動雙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情意綿綿。
軒轅佑宸見狀,眸光一深,慵懶一笑,十指一掄,柔情嘆道: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旁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輕柔、纏綿、繾綣的琴音輕奏出最後一個音符,軒轅佑宸翩然起身,緩步向李芷歌走來。一步一步,他淡淡龍延香的氣息籠罩上來,帶著誘人的溫暖。
李芷歌從剛才的的震驚中恢復了過來,清眸微抬,看著他一點一點接近自己,在她面前站定。她的心頭再次泛起了陣陣漣漪,說不出的心跳加速。
明月皎潔,李芷歌略施粉黛的嬌顏映著那火紅的輕裘,說不出的清媚動人。
她記起他們每一次的相遇,每一次的相處,每一次的相知。
她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男子,他的冷酷,他的霸氣,他的腹黑,他的淡定,甚至他的無賴……都令她的心深深的震撼。而此時,她從他深黑的眸中看到了寵溺和柔情,還有她的影子。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此時此刻,她的腦海中是一片空白。只是,痴痴地凝著他俊美無儔的容顏。
忽然軒轅佑宸俯身,大手一攏,牽住了她的纖纖玉手,唇角的弧度輕揚,稍一用力,她便落入到他溫暖的懷抱里。
「如果有來生,我願意用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來愛你!」他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沉定而堅決,一字一字敲在她心頭。
「那這輩子呢?」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句話她忽然感到有些感傷,將臉埋在他溫柔的懷中,輕聲問道。
「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對你的愛都不會停歇。」他將她擁得更緊了,好似要將他融在自己的骨血里。其實,他比誰都害怕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軒轅佑宸,從來都不在乎生死的軒轅佑宸,竟然開始害怕了!
夜色正濃,周圍的女子看到此情此景,皆對李芷歌艷羨而嫉妒。
「走!我們去放河燈。」軒轅佑宸深邃的眸光掃過這遍地的燈光璀璨,牽過李芷歌略帶冰涼的纖纖玉手,緩步向前人群走去。
李芷歌微微一怔,順著他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今日的軒轅佑宸似乎格外的溫柔似水。
或許冰冷只是他的偽裝,他的內心本就是溫暖似火的。
「這位公子,買盞河燈吧!看這些河燈多漂亮啊!」河畔到處是五彩的燈,李芷歌的眸光掃過這些做工精細的燈,有荷花,有蓮花,還有彩蝶,各式各樣,琳琅滿目。
軒轅佑宸放開李芷歌的手,摟著她的纖腰,柔聲說道:「喜歡哪盞?」
李芷歌凝眉,指了指前方的蓮花燈道:「這個!」
「好,那就這個!」軒轅佑宸付過銀子,那小販便將水燈遞給了李芷歌,宛然若生的蓮花燈格外的美麗。
「真好看!」李芷歌真是有些佩服古人的智慧,如何能僅憑一雙手就能做出如此神奇而逼真的蓮花燈呢!
「來!」軒轅佑宸細心地將蓮花燈點燃,點點星光,璀璨明麗。
李芷歌將蓮花燈放入水中,看著細微的波紋蕩漾,好似她心頭的甜蜜。
「許個願吧!」軒轅佑宸見她欣喜的模樣溫柔道。
李芷歌雙手合十,心中默許,「好了!」凝著那一盞花燈匯入如同花海般的大河之中,一會兒便已經不見了蹤影。
感覺到她的失落,軒轅佑宸拉起李芷歌,向一側的石橋走去,扶欄而望,那一盞蓮花燈格外的明媚,宛若是一株真實的蓮花,濯清漣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
。
「許了個什麼願?」軒轅佑宸在李芷歌耳畔輕聲問道,帶著幾絲魅惑。
李芷歌的臉色一陣緋紅。
他忽然悶聲笑了起來,李芷歌被他笑的有些羞赧,偎依在他的懷裡,聞著他身上那清幽的龍延香,一顆心漸漸迷亂。
她許的願是,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咣當一聲,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叫喚:「來來來,猜燈謎嘍!」
循聲望去,只見前方一個擂台之上圍滿了男男女女女,好不熱鬧!
「我們也去看看!」李芷歌提議道。
「走!」軒轅佑宸拉著她,飛奔而去,寬鬆的長袍搖曳在地,隨著他的走動,在夜風中飄蕩。
李芷歌的心頭很是愜意,隨著她一陣衣袂飄飛,無拘無束,自由灑脫。
「各位,所有燈謎都有獎品!」一個中南男子站在台上眉飛色舞地說道,「今日最高的獎品便是這株極其珍稀的七彩並蒂蓮。但凡得到此蓮者,今生今世並定相愛到老,而且七生七世都會在一起。」
圍在此處猜燈謎的大凡都是情侶,聽到此話自然也是躍躍欲試。
軒轅佑宸緊了緊李芷歌的玉手,黑眸中儘是深情,微笑著道:「我去把七生三七世的約定贏回來!」
李芷歌偎在他的臂彎里,輕笑著應允道:「恩!」
軒轅佑宸低眸,從她清亮的眸中,看到了她深深的期待。
「請參加比賽的公子小姐上前一步。」中年男子叫喚道。
齊刷刷的一群男子都上前了一步,中年男子一一掃過眾人。看到軒轅佑宸之時,不由地一怔,白衣飄飄,英姿颯爽,真是驚為天人吶!
「好,這一關便是各位公子在規定的時間內猜出隨意的十個燈謎。前十位者晉級,其餘淘汰!」中年男子宣布的比賽的規則,「請!」
參賽者前放上了一派五光十色的宮燈,燈上寫著燈謎,引著了眾人的興趣!
「你一半,我一半!」有人尋思半晌,有人眼珠直轉,有人不停地抓耳撓腮。
「伐!」軒轅佑宸眸光如炬,熠熠生輝,宛如一顆耀眼的明珠。
「好,這位公子好才學!」中年男子稱讚道,「繼續,下一題!」
看著他昂首經綸的側顏,看著他過五關斬六將的身姿,看著他溫柔的淺笑地捧著那一盆七彩並蒂蓮來到自己跟前,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李芷歌的心,一點點的輕盪。
心中暗暗發誓,一定會和他並肩面對未知的風風雨雨,成全這一世的繾綣。
人群中有人暗了眼眸,看到此情此景心頭一陣刺痛,飛速回身跑開了。
「小姐!你怎麼了,小姐?不是要猜燈謎嗎?」楊若瀠的丫鬟娉婷連忙追了上去,不知所措起來。
「真是一對璧人啊!」中年男子目送著軒轅佑宸和李芷歌離去不禁滿心讚嘆道。
「吃的好飽
!」李芷歌和軒轅佑宸並肩走在路上,不自覺地摸了摸鼓起的肚子,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胖的不成人形。
「還想吃什麼?」軒轅佑宸看她剛才狼吞虎咽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淺笑,手中捧著七彩並蒂蓮,不知道看羞了多少女子,虜獲了多少芳心。
「不要了!」李芷歌搖了搖頭,雖然她也算是一個資深吃貨但是總不能總是吃個沒玩沒了吧?再說她可是一個極其注重身材之人,一不小心吃胖了可不好。
「來來來,賣冰糖葫蘆!」一道吆喝聲吸引了李芷歌的注意,看到那亮晶晶的冰糖葫蘆她清眸微眯,可是身體卻很誠實地不住地往那個方向看。
軒轅佑宸凝了眼不遠處的冰糖葫蘆,將手中的並蒂蓮交給了李芷歌,寵溺道:「我去買,站在這裡等我!」
「哎——還是不要了吧!」李芷歌垂下眼眸,凝了眼自己吃飽了的肚子,甜點可是很容易發胖的。
只是軒轅佑宸已經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排隊等著買冰糖葫蘆,看著那色澤鮮艷的冰糖葫蘆李芷歌也只好作罷。
吃歸吃,胖歸胖。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不是?
垂首,凝著眼前這株七彩並蒂蓮,它的每一個花瓣都是呈不同顏色,倒是神奇。突然,一人裙裾飄香緩步上前站定在了她的身側。
清眸流轉間,李芷歌已經感覺到了那人搭在自己肩部的手,猛然一個側身,抓住了那隻光滑柔嫩的玉手,寒光飛射,卻也是嚇得那女子叫喚出了身來。
「魏小姐?」李芷歌不由地一怔,剛才她還以為是歹人,第一時間本能地就做出的防備,連忙鬆了手。
「李小姐……」魏露滿臉的吃痛,甩了甩被抓紅了的雙手抬眸道:「你這是幹什麼啊?」
「不好意思,我以為……」李芷歌正想解釋,魏露卻被李芷歌手中的並蒂蓮給吸引了。
「原來剛才猜燈謎那一對璧人就是你們啊!哎,宸王呢?」魏露小心翼翼地靠近李芷歌在她的耳畔低聲詢問道。
李芷歌聽聞,臉色一陣紅暈飄飛。
魏露見李芷歌滿臉害羞的模樣,也不打趣她,正經道:「李小姐,我聽說南宮世子失足落涯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李芷歌聽著她焦急的語氣還有眉宇間不自覺流露出來的真情,已經瞭然,淡然道:「他已經隨平南王回南安城了。只要能甦醒過來,便不會有大礙。」
「那他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魏露有些焦急地抓起李芷歌的衣衫,黑眸閃爍中竟然帶著幾絲哀傷。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李芷歌緩緩搖首,南宮讓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對外人講的,這可是欺君大罪!
「嗚嗚嗚……也不知道南宮世子現在怎麼樣了?」魏露看到李芷歌如此無奈的表情,突然心頭一滯,竟然開始抹起眼淚來。由此看來,她對南宮讓還真是用情不淺啊!
「你是什麼人?南宮讓他還沒死呢,你少在這裡哭喪!」還不等李芷歌反應過來一個龐大壯碩的身軀便已經沖了過來,猛然推了一把毫無防備的魏露,害她差點摔倒在地。
「你是什麼人,竟然敢推本小姐?」魏露不屑地眸光上下打量著此刻在燈光之下更顯得肥胖臃腫的流雲郡主,聽她的語氣倒是醋味十足。
「哼!你聽好了,我就是南宮讓未過門的世子妃,流雲郡主!」流雲郡主驕傲地雙手叉腰,眸光逼人,言語間處處是酸味。
李芷歌微微蹙眉,凝著劍拔弩張的兩人,不禁無奈搖了搖頭
。
「世子妃?」魏露見流雲郡主如此囂張自然是不肯罷休的,冷笑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一番流雲郡主嗤笑道:「就你這幅尊榮還想當世子妃,真是笑話!」
「你……」流雲郡主被她魏露如此嘲笑,不由地怒氣中燒,也冷笑了幾聲:「我看你這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吧?我堂堂臨安王府的流雲郡主都做不了世子妃難道你做的了?」
「我……」魏露被流雲郡主如此奚落自然是不甘,兩人面紅耳赤地開始吵了起來,引得周圍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
忽然,李芷歌眸光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拿著!」一個旋身將那一株並蒂蓮塞在了流雲郡主的手中,身形一晃,便去追蹤那人。
「哎,李小姐……」流雲郡主不解,這是什麼情況?
軒轅佑宸緩步而來之時,人群紛紛讓開了一條路,眾人被他身上濃烈的霸氣所震撼。
他凜然的眸光所過之處更是讓人望而生畏,他冷澈是聲音聽得人渾身好似如置冰窖,眾人受不了這寒氣紛紛四散,「她人呢?」
魏露被軒轅佑宸的一記眼風所嚇倒,凝了眼身側的流雲郡主,不甘心地離開了。
「宸堂兄!」流雲郡主將手中的並蒂蓮遞給了軒轅佑宸,「李小姐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跑到那邊去了。」看到軒轅佑宸那如同萬年寒冰般的表情,她渾身忍不住地哆嗦了幾下,垂首道:「那個,我先走了!」
軒轅佑宸鳳眸中儘是層層霧靄,凝了眼李芷歌離去的方向,撫了撫手中那一株七色彩蓮。
夜漸深。
天色烏雲籠罩,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軒轅佑宸一襲白衣在雨中儘是滄桑。冷冷的冰雨砸在他俊美的臉上,有些疼,有些痛,可是他卻始終沒有離開過一刻。
他生怕她找不到自己。
李芷歌借著朦朧的雨霧看到依稀之中那一襲白影,心頭說不出的心痛又說不出的甜蜜,兩者在心尖交揉,竟有一種甜蜜的憂傷。
「你怎麼傻站在這裡淋雨?」李芷歌嗔怪道,凝著他滿臉的玉珠,已經濕透了的衣衫,真是個十足的傻子!
「我怕你找不到我!」軒轅佑宸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讓李芷歌滿是心疼。
「你這個笨蛋!」李芷歌上前一步,投入到他寒冷而又無比溫暖的懷中,清眸間灼灼耀眼的光芒一點點地在雨簾之中放大。
***
「阿嚏!」李芷歌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雖然整個人都已經泡在了溫泉之中,可是寒氣好像還是不減。
「運功將寒氣逼出體外。」軒轅佑宸在一側的離他好幾米遠,慵懶地如同一隻高貴的獸,淡淡道:「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李芷歌揮手阻止道,「你離我遠一些,會傳染給你的!」李芷歌按照軒轅佑宸的說法開始運功將寒氣逼出。
「怎麼個傳染法?」軒轅佑宸不知道何時竟然已經落在了她的身旁,嚇得她連忙躲進水中只露出一個驚慌失措的腦袋。
「不是讓你離我遠點嗎?」李芷歌有些氣惱地嘟噥道,「你走開啦,靠這麼近真的會傳……」
「啊——」李芷歌話還沒說,軒轅佑宸就已經緊緊地抱住了她,感受到懷裡的嬌軟,心中春湘澎湃
。
他邪魅地伸指,隔著溫熱的水撫摸著李芷歌若隱若現的香肩,薄唇微勾道:「這樣?」
李芷歌心中頓時有些緊張,她有些羞赧地用手遮掩住前胸,嬌軀微微顫抖著,「那個……你還是趕緊走開不然……我……」
軒轅佑宸眸光忽然一深,凝著她嬌艷欲滴的紅唇,蠢蠢欲動。
「唔……」熾熱的唇貼上了她的唇,吻著她,溫柔的,慢慢地加深,他霸道的吻索取著屬於她的甜蜜。
凝著他滿是*的鳳眸,李芷歌頓時感覺到無措和緊張,他溫熱的軀體貼上她嬌柔的身子,緊緊包裹住了她,吻也漸漸停了下來。
軒轅佑宸溫柔而體貼地在李芷歌的眉間烙上了一吻,將她輕摟在懷中,柔聲道:「你剛才去哪兒了?」
李芷歌微微也怔,眸光黯淡,曼聲道:「我……看到了一個故人。」
「找到了嗎?」他魅惑的聲音讓李芷歌的心頭好似小鹿亂撞。
「沒有!」李芷歌無力地搖了搖頭,「人太多了,或許是看錯了!」
軒轅佑宸的心頭有些不是滋味,正色抬眸,勾起李芷歌的下巴,冷聲道:「那個故人是誰?」
感受到他言語間的醋意,李芷歌不禁赧然而笑,伸出素白的玉手撫摸過他精緻的臉頰,「小氣鬼!」
「說了我就不生氣了。」軒轅佑宸抓住她撫摸著自己的手,引著她的手在臉頰之上不斷地摩挲,有一種特殊的情愫縈繞在李芷歌的心尖。
「恩……」李芷歌佯裝無事,抬起驕傲的眼眸,眸中閃過幾絲狡黠:「我不記得了!」
「恩?」軒轅佑宸鳳眸一眯,危險的氣息划過,在李芷歌的耳畔低語道:「真的不記得了?」
李芷歌鄭重地了點了點頭,就是要看你生氣的模樣。
「啊——不要——」
站在門外守著暗哨的子玉臉色一陣緋紅,真是沒有想到紫霄原來每天都過的這麼煎熬。主上和李小姐如此如膠似漆,真是虐死他們這些單身狗了,有木有?
「陳伯?」子玉抬眸這才發現陳伯匆匆趕來,神色未免慌張。
「子玉,王爺呢?」陳伯焦急地問道。
「王爺在泡溫泉……」子玉有些窘迫地回道。
「我去找他!」陳伯二話沒說就推開了房門,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
「哎,陳伯!」子玉連忙拉住正欲進房門的陳伯,「那個李小姐也在裡面!」此話一出,頓覺渾身好似火燒一般難受。
陳伯不自覺地臉色難看了一陣,「你不早說!」退回了進門的那隻腳,小心翼翼地將大門關上了。
「什麼事?」軒轅佑宸終於將門打開了。
「王爺,這是李府派人送來的請柬。看這帛鍛應該是宮裡的。」陳伯將手中的請柬遞給了軒轅佑宸。
軒轅佑宸接過陳伯手中的請柬,眸光一沉,打開一看,軒眉微凝。
「什麼?」李芷歌攏了攏還未全乾的長髮,湊了過來不禁蹙眉,「是給我的?請我赴蘭妃的壽宴?」清眸微凝,看來又有麻煩要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