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綠袖卻是小心地從馬車帘子的縫隙朝外看去,只見那叫阿牛的孩童老老實實地坐在馬車夫的旁邊,實在看不出來有何異樣,不過容靜秋說他有問題,那這孩子必然是有問題的。墨子閣 m.mozige.com
不是說她對容靜秋的判斷多有信心,而是做為要靠向容靜秋的婢女,她得唯主子馬首是瞻,主子說是黑的,那就一定是黑的,這是忠誠的問題。
「別盯著他看。」容靜秋湊過去耳語了一句。
綠袖這才趕緊移開目光,臉色有幾分羞赧,如果這孩子不是孩子,那就是成人了,還有這樣的本事,肯定對打量的目光格外敏感,而她這行為險些壞了事。
馬車裡一片安靜,除了外面吵雜的街道市井之聲傳來,而車裡的人似乎連呼吸都放輕了。
馬車外的阿牛坐著依舊低垂著頭,而馬車夫依舊駕著馬車,看起來這就是一輛普通的貴族小姐出行的馬車。
越到城門口氣氛就越緊張,紅裳和綠袖二人都暗暗地握緊自己的武器。
容靜秋倒是還能淡定地輕掀起馬車帘子看著窗外士兵的檢查,一重重一關關,看起來十分的嚴格,並不是你家有什麼身份你就能矇混過關,這個發現讓她的眉尖緊蹙,就這樣的層層把關,那個所謂的孩童是打算如何混過去呢?
容葉氏到底又給安排了什麼後招?
也不知道親爹那邊收到了她傳遞的信號後布署得如何?
這回心裡難免有些浮躁,正在她剛好把車窗簾子放下之際,車帘子那邊有響動,她定睛看去,只見那個孩童徑自掀簾了走了進來,那雙黑睃睃的眼眸就這般地來回盯著人看,她頓時心裡大叫一聲不好,這是要產生變數了。
她正準備要作聲試探一下,突然鼻間聞到一股香味,這味道來得很是突然,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可已經遲了些許,她嗅了一點兒香味入體,頓時身體軟了下來,癱倒在身後的靠墊上。
就連紅裳和綠袖兩人也著了道,兩人都軟軟地歪倒在一邊。
容靜秋正緊張之時,就看到紅裳朝她眨了下眼睛,她這下心安了,她就說嘛,趙裕給她送的倆侍女水平沒有這麼差嘛,只要還有戰鬥力,她就不那麼擔心了。
綠袖突然搶先道,「你進來做甚?嚇到我家姑娘了,」轉頭看向紅裳,「姑娘,你怎麼樣了?我怎麼覺得身體有些發軟?」
容靜秋也學著綠袖一樣轉頭看向紅裳,眼裡流露出關心之意,「姑娘,這香味有問題……」
「我的頭有點暈。」紅裳故做虛弱狀,然後又皺眉不悅地看向那無禮的所謂孩童,「你要做什麼?我好心幫助你,你卻這般害我,你到底是何人?我告訴你,我是容家的姑娘,你若敢對我不利,定遠侯府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那所謂的孩童卻是突然笑出聲,五官因為他的笑意而顯得頗為靈動,他沒有看紅裳和綠袖,而是徑自走向容靜秋,「容家三姑娘?」
容靜秋的心頭一跳,他如何認出自己的?
不過眼下她是不會主動承認的,比起自己,顯然紅裳的武力更高。
紅裳看他走向容靜秋,心裡著急,嘴上卻是刁蠻地開口,「你若是敢動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那所謂的孩童卻是一轉頭朝紅裳冷冷一笑,嘲諷出聲,「容家三姑娘?就你?」
容靜秋一聽這話,頓時心裡明白了,這個所謂的孩童一定是何道婆本人,時常混跡於後宅的人都有一雙識人的眼睛,尤其是府里的女主子,從身形到手腳乃至聲音,只要接觸過就一定能分辯得清清楚楚。
她這回扮做侍女有點托大了,哪怕裝得再像,騙外行人尚可,拿來騙老道的何道婆,那就真的是班門弄斧了。
紅裳沒想到不過是一照面,她就被人拆穿了,看到這孩童直接往容靜秋的方向走去,她不再猶豫,不能讓他接近三姑娘本人,於是直接抽出袖中的彩帶,瞬間就朝那所謂的孩童後背襲去。
綠袖也不含糊,從後背抽出自己的雙刃狠狠地朝那孩童砍去,「姑娘,你快跑。」
容靜秋在她們動作之際,就已經做好了跳窗而逃的準備。
哪知,她剛探出個頭,就聽到身後傳來那所謂的孩童的冷酷似成人的聲音,「你若敢跳窗而逃,我就殺了她。」
她聞聲轉頭看去,就看到出師不利的紅裳臉頰脹紅著臉色,脖子被一雙孩子手緊緊地扣住,而與剛才相比,紅裳的身體明顯中了類似軟骨散的藥物。
「姑娘,你別管我,快走。」紅裳一臉著急地道。
倒地地上綠袖直接被那所謂的孩童一腳踩住,渾身發力不得。
此人善用毒,顯然此時他拿出來的並不是巨毒,而是讓人渾身無力類似蒙汗藥的東西,雖然她一直對紅裳和綠袖的信任度有限,但從未想過讓她們因自己而死。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涼薄的人,無論是什麼人她都不會輕易放在心上,但做人必須要有桿秤,這是她做人的底線。
人若是沒有了底線,那與畜生也就無異了。
她把頭縮了回去,這回她不再裝,而是大大方方地重新坐回去,那姿態仿佛並不是受到威脅,而是一如既往那般地自然而然。
「她們都著了你暗下的藥物,現在礙不了事,別難為她們。」
「你倒是好心腸。」
那所謂的孩童一把扔下紅裳,一腳踢開綠袖,這回再無任何偽裝的表情走向容靜秋。
容靜秋姿態慵懶地靠在軟墊上,笑著打量那不屬於八九歲孩童臉上的冷漠與殘酷,「何道婆,久仰大名。」
「何道婆」愣了愣,頭一次對這名字有了幾分反感,他酷酷地道,「我不叫這名字。」
「不管你叫什麼,你在我眼裡都是何道婆。」
「好利的一張嘴。」
「何道婆」走近容靜秋,然後俯下身子在她的身上聞了聞,「你的身上有股迷人的香氣,你知不知道?」
「我自己聞不到的香味,那就不算是香。」容靜秋聳了聳肩膀,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何道婆」覺得這容靜秋真是有意思,他甚至有點婉惜,以前為什麼沒有接近過她,這些年來能讓她覺得有趣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你長得很好看,若是我早些知道你……」
「抱歉,我對成為你那個勞什子神藥的原配料沒有興趣。」
容靜秋一畫敬謝不敏的樣子,就算是以前,她也不會跟何道婆這種詭異的人有過多的來往。
「何道婆」聞言,發出一陣輕笑聲,聽起來有幾分陰深又有幾分愜意。
他伸手輕撫容靜秋的臉龐,「你這麼有趣,我怎麼會捨得拿你做原料。」
容靜秋感覺到那摸自己臉龐的手像蛇一樣順滑,心裡厭惡至極,但面上卻是不顯,這會兒越是表現出自己的害怕,就越是被對方掌握。
突然,那雙滑溜的孩子的手滑到她的脖子,猛地一掐緊,容靜秋的呼吸一窒,臉色漸漸有些脹紅,就在她差點呼吸不了的時候,那並不大的孩童之手就鬆開了,她免不了歪著頭到一邊猛咳起來。
「你的膽子很大,我真是越來越欣賞你了。」他徑自坐在容靜秋的身邊,然在容靜秋看不到的地方,一把匕首就抵在她的腰間。
容靜秋感覺到這冷冰冰的武器抵著自己,心間微微一顫,不過很快她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無非是要出城而已,我可以幫你,不過你要答應不能傷害我們。」
「那是當然,我求的不過是這個,容三姑娘是聰明人。」他靠近容靜秋,一邊聞她身上的香味,一邊道。
容靜秋忍下那噁心的感覺,然後朝他道,「你看我這裝扮,如何能騙得了人?你去把她們倆扶好坐著,這樣待會兒也好嚇唬人。」
「何道婆」沉吟了一會兒,笑露出八顆牙齒,「你說得對。」隨後,他就喚外面的馬車夫進來,把人扶坐好。
容靜秋冷眼看著這一幕,心裡盤算著該如何脫身,又該如何把這人給抓到。
她不說話,那「何道婆」也不說話。
外面的檢查依舊在進行著,沒人知道定遠侯府這輛馬車裡面的兇險。
「說說,你是如何發現我不對勁的?」
正在容靜秋思索著逃生之計時,又聽到了這何道婆說話了,這聲音怎麼聽詭異萬分,「你的骨頭不對。」
「何道婆」這才恍然大悟,她借上藥之機已經暗中查看過他的膝蓋與手肘,這女子好細的心思,這麼多年,也就她發現了自己的秘密。
他正想誇她幾句,突然腦海里靈光一閃,不,她是有意來釣自己這條魚的,要不然依正常來說,沒有人會懷疑一個半大的孩子有問題的。
他扮過好幾次孩子,都成功地把人給騙過逃生,就連最兇險那一次也是一樣,人們對孩子都會寬容許多,更有些人還會大發善心給「可憐」的他提供幫助。
「你是故意設局引我上鉤的。」他說的是肯定句,「還是說你們容家都打的這樣的主意?」
包括容葉氏也是其中一環?
容靜秋沒有回答,隨便他去怎麼想,現在解釋等於掩飾,就算誤會了容葉氏也無關緊要,大不了他拖著容葉氏一塊兒下地獄嘛,她一定樂於在岸上看著。
「何道婆」也不期望能聽到她的回答,雙眼仍舊盯著容靜秋看。
突然,馬車帘子被人掀起,那在外看向裡面的男子背著光,容靜來一時間沒能看清楚他的長相,可是很快她就感覺到那人的目光在看著自己,她的眼睛適應了光線的變化,這才看清楚了檢查馬車的人居然是鍾渠。
鍾渠本來不管這一檔子事的,不過是最近這抓捕的風聲很緊,他的頂頭上司又接到命令要協辦此事,他這才橫插了一腳。
本來是百無聊懶的,最近他幹什麼都提不起精神,老想著容十七的那張臉,甚至看到有跟他相像的人,他都會下意識地多看幾眼。
一如此時的情形,那個坐在馬車裡顯然是丫鬟打扮的少女居然像極了容十七,他一眼就看到她的,心湖泛起一層層波瀾,怎麼會有人那麼像他呢?
他不由得多看了那少女幾眼,握著車帘子的手不由得攥緊。
「你是定遠侯府的人?」他開口問道。
容靜秋看到他的目光直直地看著自己,就知道鍾渠是起了疑心,心裡暗暗叫糟,怎麼在這裡遇到了他,真是倒霉,如果遇到的是金三,那該有多好,至少三表哥這人比較好糊弄。
「我們姑娘出行,要到城外赴宴。」容靜秋半真半假地回了一句。
她的神情很是正常,至少鍾渠沒有看出什麼異樣來,目光略過正襟危坐的倆少女,然後定定地看向那八九歲大的孩童。
「他是我們在路上救助的一個孩子,我們的馬車不小心撞上了他,這不得把人給送回去才行。」容靜秋趕緊道。
鍾渠卻是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場面有幾分怪異,可一時半會兒也沒看出哪裡有不對勁。
他的目光仍舊定定地盯著那神似容十七的少女看,眼裡深沉了幾分,心裡記下了有關於她的信息,他正準備把車帘子放下,哪知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他猛地又抬頭看去,目光死死地盯著容靜秋看。
容靜秋的心裡一凜,既希望鍾渠能幫她解圍,又不希望對方認出她就是容十七,心裡矛盾得很。
「你們都要下車接受檢查才能放行。」鍾渠突然道。
紅裳看到那「何道婆」暗地裡看向她的目光,還有那露出來的閃著寒光的匕首一角,她的心頓時抽緊,只能按對方的意思提高嗓門道,「我是容家的姑娘,誰敢查我?」
鍾渠冷冷地看向紅裳,這種刁蠻千金他見得多了,「哪怕你是定遠侯本人,那也得接受檢查才能出城,這是規矩,不能破。」他轉頭喚來好幾個女衙差,「把她們都拖出來。」
「我看你們誰敢?」紅裳大鬧道,她的眼神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向容靜秋的方向,眼裡的急意半點也做不了假。
鍾渠很快就捕捉到了這一抹不對勁。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