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女不為後 第一百二十三章 徹夜不眠大清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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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即便是大部分的銀子是土地被壓著，竟然也能擠出這麼多錢來，這著實可喜，可是再看看我身後要填的那個無底洞似的坑，這點銀子就是杯水車薪了！唔……銀子總是到了要用的時候方恨少啊！——莫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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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頓飯可以說是吃得其樂融融，方悔一一為莫相思介紹了這諸位掌柜的掌管的是哪裡的什麼鋪子，莫相思也都和眾人一一聊上幾句，表示謝意，也對眾人的功勞大加讚賞。感念他們的勞苦功高，不著痕跡地許了他們不少的好處，可是卻不顯突兀。諸位老人也都是跟著方家一路磨難過來的，聽著莫相思說著那一句句窩心的話，也都差點感激涕零。
一頓飯下來，眾人也都是對莫相思再三表示了衷心，也越發覺得這女孩和藹可親。
而這一招收心，莫相思是跟龍淵學的。
秦掌柜看著飯也吃得差不多了，便也湊趣地跟著打趣了一句：「我看啊，夫人的這頓飯可不是那麼好吃的。」
莫相思也是笑著道：「秦掌柜說得不錯，我莫相思的這碗飯好吃，卻也不好吃。」
眾人一聽這話，知道今晚是要見真章了。
莫相思收斂了神色，肅然道：「諸位今晚既然吃了我的飯，那麼就少不了要給我幹活了！」
眾人屏息聽著。
莫相思繼續道：「方家曾經的輝煌，我想在座的諸位老人大多都是見過的，沒有見過也都是聽自家的祖輩說起過的，而如今方家式微，去年雖說方家似乎占了些小便宜，可是那也只是死裡逃生罷了！當初我嫁到方家的第一天，方管家跟我說，方家老爺曾有仙人留信。說有一興業神女相助方家。」
莫相思笑了笑：「說實話我不信，從來怪力亂神，相比神，我更信我莫相思自己！方家已經聽從三老太爺之計。沉默了三代，可是卻代代式微，只能慘遭人凌辱，這樣的日子，我莫相思過不下去。我想諸位也早已不想再安於現狀了吧！
三老太爺說過，方家的興讓我來闖，方家的禍他來擔！方家的禍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方家的『不興』便是禍，即便興盛有風險禍患，可是一味的沉默，就連當初我們方家先祖組起來的小小江南商，會竟然也凌辱我們方家至此。去年的一切還都歷歷在目，難不成還有比那更大的禍患？去年，出入關家正堂的時候，我曾經對方管家說過一句話，不知方管家還記不記得？」
方悔站在莫相思身側，抬步上前應聲道：「自然記得，當初夫人說，總有一天，夫人要讓這江南商會到我們方家開會！」
那一眾掌柜的眼神也熱了起來，繼而卻是懷疑和審視。
莫相思看著他們。道：「當初我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或許可笑，可是如今我們有三老太爺，我們還有八王爺龍淵！乾坤有計。方家興盛的日子，要來了。」
眾人的耳邊只迴蕩著莫相思的最後一句話。
方家興盛的日子，要來了！
要來了！
「你們可信我？」莫相思問，「你們可願意與我一起共同復興方家鼎盛？」
眾人看著那個年僅十八歲的女孩，信她？怎麼信她？如何信她？
可是除了信她，他們沒有別的選擇。那便拼一把。賭一次吧！曾經輝煌過，哪怕失敗，此生足以！
在座的諸位掌柜紛紛離席，對莫相思鄭重地叩拜一禮。
莫相思微微震驚。
卻見秦掌柜帶頭起來，對莫相思道：「夫人，我們等這一天，都等得太久了，夫人……」
「好！」莫相思也同樣凝重道，「我知道現在，要讓你們信我這樣一個少不更事的女人不容易！我知道，今天你們是在賭！現在，我也真的是沒什麼能許你們的，我只能說，今天你們信我，我莫相思便是拼著一死，也不會辜負諸位的信任！我不會讓你們賭輸！」
「有夫人這句話，就夠了!」
莫相思已經命人將眾人帶來的賬簿規整起來，抬了過來，看著那堆積如山的賬簿，莫相思對眾人道：「你們可知道，你們跟著我選的，這可不是條輕鬆的路。」
「夫人放心，我等雖然年老，可是這些年為方家守著，我們這些老東西，都是壯心未泯的！」
莫相思對眾人一笑道：「那好，今夜，我們清賬！」
諸位掌柜都不明所以。
莫相思卻不待眾人反駁，繼續道：「我知道每年年終諸位都會清了自家的賬目，可是我說的清賬，不是指你們各家的鋪子，而是我方家，所有的鋪子，我要知道方家現在一共有多少可以用的錢！」
「夫人，這個我們每家都有賬，只要加起來便可以了。」秦掌柜道。
方忠卻道：「夫人的意思是，不計一切代價的，最多能拿出多少錢來。我們方家以前的賬偏保守，每家鋪子裡每一樣生意，都留下了足量的銀子以防萬一，可是夫人現如今的意思是，不考慮那些最壞的可能。」
莫相思讚賞地看了方忠一眼，可是各家的掌柜卻是震驚得合不攏嘴：「那夫人的意思是，將各家的賬簿全部重算？！」
莫相思點頭道：「是，因為現如今我們有了三老太爺，有了琅襄王龍淵，不再是以前孤苦無依的模樣，有很多問題，我們暫且放下不必去擔心它，我要你們將方家滯留在邊邊角角的，或者為了防範萬一預留的銀子，都給我挖出來！
再清理一下方家庫里那些留存的放在一邊多年不用的貨物，以及房產地產，按現在的行情，都給我折了銀子，並且加緊想法子賣出去。方家的鋪子不要再獨立為政。你們各家之間的錢也給我通起來，轉起來，必不可少的預留銀子，兩家鋪子用一份的錢！總之。所有你們能想到的現如今能動的銀子，都給我清出來！」
二十餘位老掌柜都是面面相覷，許久才反應過來莫相思到底說了什麼。
莫相思道：「我要做什麼，現在可能不方便跟你們解釋，但是。不出半年，我會讓你們看到回報！既然你們剛剛已經選擇了信任我，那麼此刻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不要質疑，現在，馬上去做吧！對了，不僅如此，今天離開了這裡，你們也只能對別人說，是我莫相思請諸位吃了一頓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眾人雖然還在震驚中，可是也明白莫相思話中的意思，這件事情不能對外透露，莫相思怕是為方家抓住了什麼時機。
眾人不再猶豫，各自去領了賬本，挑燈夜戰，對於賬目上的事情，莫相思終究還是不如這些老掌柜的，莫相思知道。故而也一夜未睡，在一旁跟著看，跟著學。
那一夜之間，眾人胸中都燃著一股熊熊熱火。雖然沒有人具體知道，它到底是什麼，可是，那感覺就仿佛春天快來了。
冬日的天邊，漸漸浮現一絲微弱的光，方忠擔憂地看著挑燈夜戰的莫相思：「夫人。您休息一會兒吧，天都快亮了。」
莫相思擰著沒，揉了揉太陽穴，才抬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復又看了一眼不明就裡就跟著她加了一夜班的方家的掌柜的們臉上都有了疲態，莫相思才不好意思地對方忠笑了一笑，復又對眾人道：「辛苦各位掌柜了，賬清出來了嗎？」
秦掌柜放下筆，捧著最後濃縮在一個賬簿中的精華到了莫相思面前：「幸不辱使命！」
莫相思接了過來，便急忙命人將各家的掌柜送回去好好休息了，熬這一夜，莫相思年輕不覺得，可是這些老掌柜們卻是受不了了，都是靠著胸中一團熱火強撐著。
莫相思捧著手裡的賬簿，對方忠到：「方管家，還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你派兩個得力的人，去田裡看看。」
方忠不解：「去田裡？」
莫相思點頭道：「對，家裡田莊上總歸會有幾個懂行的，你多帶幾個過去，也或者可以去本地的地主家裡找兩個好一點的莊頭，給我細細地問問，今年的地怎麼樣，就現在看可會豐收。」
方忠見莫相思說得這麼仔細，也是再沒有多問原因，急忙派人去了。
莫相思卻看著方忠的背影道：「方管家，這事兒處理完了你也快回去休息休息吧。」
方忠卻道：「老奴還是先派馬車送夫人回去休息吧。」
莫相思搖頭道：「你不必管我，我還有點事情沒完，你先去吧。」
方忠無法，只能應著去了。
莫相思看著漸漸空蕩下來的房間，看著桌上堆積得十分整齊的賬簿，臉上卻是一片欣慰的笑意，她低頭開始翻看手裡的賬簿，喃喃自語道：「六十萬兩嗎？這麼多啊！唉，可是現在看，還是太少了！太少了……」
莫相思拿著手裡的賬簿，出了門，復又回身將門仔細鎖上，這才看了看天邊泛起的魚肚白，趁著四下無人，腳尖輕點離開了方家的綢緞莊，往璧月茶莊去了。
而空蕩的街道上，已經有早起的小販在路邊賣著小吃早點，為了賺取來往勞作的縴夫轎夫那微薄的銅板，莫相思這才感覺出餓，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錢袋，才忽然發現，尼瑪又沒有帶錢！
就在莫相思盯著眼前的豆花懊惱的時候，卻忽然聽見身後一聲稍微有點熟悉的聲音帶笑問了一句：「在下可否有幸請莫姑娘喝一碗豆花？」(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