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最後一任君王駕崩後,葬於一片石質的山脈中,其方位無人可知無人可曉,傳說大周君王的寢陵深入地下數百丈,堅固無比,其中的暗器機關多不勝數,更有些許的世外神通施加在寢陵周圍,若非一場天災,我秦國的斥候如何能夠探尋到大周君王的寢陵」。
老者繼續說道:「那年斥候們冒著失去生命的危險,闖入大周君王的寢陵,歷經千難萬險,終於到達寢陵的最深處,也就是安放大周君王靈柩之地,冒死掀開棺木,那時候正是大周君王死後將近百年,原本大周君王應該早已經化作塵土,卻不料那大周君王非但沒有腐化成灰,反而栩栩如生,只是面容變成了古怪的樣子,這石柱上刻畫的人面就是以他為原型」。
朱文忠似乎有些明白,指著石柱上的幾人道:「太叔祖,這石柱上的其他幾個人又是誰?」
老者嘆著氣道:「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其他幾個人就是那幾位斥候」。
朱文忠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打破砂鍋問到底道:「這是為什麼?」
老者沒有理會朱文忠,舉步向前走去,領著朱文忠又來到一根石柱旁,指著上面的一個圖案道:「你看這像什麼?」
朱文忠探頭望去,右手伸入懷中,取出青幽色面具與石柱上的圖案對比著,發現二者的外形一模一樣,心中一驚拿捏不住手中的面具,任由青幽色的面具摔落地面,發出「砰」的一聲,老者一見青幽色面具仿佛遇見惡鬼般,跳步躍開數丈,側著頭不敢看著面具,驚懼地說著:「二皇子,快快收起那面具,快點」,話到尾聲竟然發出尖叫聲。
朱文忠俯身撿起落在地面上的青幽色面具,放入懷中,再次拜倒在地,悲吼著:「朱文忠再次懇請太叔祖,為我指點迷津,救救朱文忠的兄弟及一眾家族中人」。
老者眼見朱文忠收起青幽色面具,驚嚇的心微微平靜,扶起跪倒在地的朱文忠,顫聲道:「二皇子此話怎講,難道我就不是朱氏族人?救你也就是救我自己」。
朱文忠心中驚喜,喜道:「原來太叔祖早已經有了拯救的法子,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老者搖搖頭,說道:「二皇子,千萬不要高興太早,法子是有,自從那幾位斥候死後,事後才發現不僅是那幾位斥候突然身亡,一經查探才知曉他們的族人都無故身亡,而且死後的慘狀與那幾位斥候一模一樣,仿佛臉戴面具,耳鼻喉全都消失,只留下漆黑的雙眼睜開著,臉色慘白,景象異常恐怖」。
「之後,我朝封鎖消息,嚴禁任何談論此事,一旦有所提及一律處以極刑,無人可以豁免,誰曾想在這一年時間內,我秦國各處都發現了這等死狀的人,引發了一場極大的混亂,想來這場混亂你也知曉,只不過我秦國對外宣傳外族人利用妖法在我秦國製造恐怖事件,想要我秦國舉國騷亂,為此當時的帝皇動用數十萬軍隊鎮壓騷動,凡是出現恐怖死狀的地方一律屠盡」。
朱文忠聽到這時,自語道:「原來如此,雖然此後我秦國人口減少將近半數之多,可這之後我秦國卻愈發昌盛繁榮,國富民強,隱然成為「東源洲」的霸主,有凌駕眾國的趨勢」。
老者點著頭道:「不錯,說來奇怪,凡是發生騷亂的地方,那裡的人都心向前大周,更有些人打著「反秦復周」的旗號搞風搞雨,我秦國立國之本以律法為最高準則,沒有證據不得無故殲滅任何組織與個人,苦於得不到證據只好任由他們壯大,藉此機會當朝帝皇順勢殲滅那些人,之後騷亂漸漸湮滅直至消失。話雖如此,可當朝帝皇仍然心中憂慮重重,那些被屠戮的也是我秦國的子民,眼見殺孽深重,誰人可以預料下一次的騷動又會引起怎樣的景象,再來一次規模如此巨大的騷亂,我秦國也將滅亡,但滿朝文武大臣卻無一個人可以為他分憂解難。為此當朝帝皇率領眾文武大臣前往太廟祭祀,祈禱上蒼眷佑大秦」。
「那次的祭祀大典,發生的種種奇特傳聞,遠達夢鄉四洲,彼時天降祥瑞之兆,空中無數上古異獸彩禽盤旋奔騰,九天之上射下一道萬丈七彩光芒覆蓋了整座「烈陽」城,人人心中平安喜樂,無憂無愁,七彩的光芒中一位仙人緩緩降落人間,對著當朝帝皇微微地笑著,當時所有在太廟的中人都跪倒地面,只有當朝帝皇仍然直立其中,顯得卓爾不群」。
朱文忠耳聞老者的話語,眼中閃爍著心嚮往之而身不能至的光芒,仿佛那是全世界最動人最聖潔的一幕。
老者眼中也閃爍著同樣的光芒,嘆道:「心嚮往之而身不能至啊!」
朱文忠用力地點點頭,老者感懷道:「此次祭祀大典後,我秦國從此勢不可擋,國土面積倍增,北控青帕高原,西據太侖群山,南占鵬海萬島,東轄富庶百省,國中百姓戶數更是增加了將近百倍之多,隱然成為「東源洲」的一方霸主」。
朱文忠嘆道:「自古前朝多英雄,朱文忠生平最為推崇的也正是那段充滿了無上榮光的歲月」。
老者聽完朱文忠的話後,眼中閃出一絲憐惜的光芒,道:「二皇子,或許你的機會來了!或許而已!」
「什麼機會?」,朱文忠莫名地問道。
「這青幽色面具或許就是你的機會,如果你日後遇見了萬古難見之人,此次必將大難不死,若是無那等機緣,想來也是我朱氏一族註定的命運」,老者說道。
「太叔祖,此話怎講?恕朱文忠無知,這青幽色面具自古都是擇主而弒之物,哪有福分可言?危難當頭,請太叔祖快快出手相救」,朱文忠心想這是搞的哪一出。
「那從天而降的仙人早已經預見了一切,今次在你身上發生的事情,也在他的預料之中,為此我朱氏密書中早有記載,否則老夫怎一見你來太廟就會知曉你遭遇奇異大劫」,老者安撫著朱文忠道。
「原來如此,還請太叔祖示下,賜予朱文忠解救之法,好去挽救眾多無辜人的性命」,朱文忠懇切道。
「大周最後一任君王性格突變,導致大周顛覆,而我秦國那年騷亂四起,人口驟減數十億,這些都是因為你身上的青幽色面具,說來那青幽色面具也是我秦國強盛的由來,我秦國取代大周定鼎大地,平定騷亂凌駕群雄這些的源頭都由青幽色面具而起。你細細想想,是不是這種情況?」,老者說道。
朱文忠低頭細細思量一番,發覺這一切確實正如老者所言,這青幽色面具雖然有擇主而弒的異能,然而也開啟了秦國的歷史,說是秦國的吉祥之物也不為過。
可再深深思量,朱文忠突然冒起一個念頭:「可這青幽色面具卻導致了數十億人口的死去,這些無故喪命的亡魂孤獨地飄蕩在人間,他們的怨處誰能理解?人世間的變化當由人類自己抉擇,怎能任由這器物擺弄,人命大於天,兩相比較之下,青幽色面具這種吉祥之物不要也罷」。
老者瞧著朱文忠雙眼中的神色由贊同變為猶豫最後化作淡然,茫然不知朱文忠心中的想法,朱文忠俯身彎腰朝著老者一拜,道:「朱文忠識見淺薄,難以分辨其中善惡,當下只求太叔祖為我指點迷津」。
「當然,當然,密書中記載仙人曾與當朝帝皇有過一段談話,話中提及青幽色面具,密書中的原本話語是這樣:『爾朝因青幽色面具建立功業,開啟盛世,然千年之後的一場大劫或許也會因青幽色面具而再次降臨爾朝,然爾朝命數不會止於此,為防青幽色面具降劫,千年後爾當在南設置一城,迎接域外高人,此人絕代風姿,一眼可辨,他定能相助爾朝化危難為平安,謹記』」。
「域外高人?太叔祖,這域外指的是其他國家的人?」,朱文忠疑惑著問道。
「域外?嘿嘿,這千年來,不僅是朝中派人仔細打探,太廟中派人探尋,千年以來這域外之人多不勝數如那沙漠中的細沙般,據記載並無特殊之處,之後我秦國派出人馬在國中多如牛毛的名勝古蹟中搜尋,歷經百年才在一本古籍中發現一絲線索,原來這域外之人,指的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另外一個空間的人」。
「多謝太叔祖為朱文忠釋疑,這下一步該如何,還請太叔祖示下」,朱文忠急道。
「好了,好了,看來二皇子果真是心急如焚吶,這南城就是那「碎夢」城,這是本如何分辨域外之人的法子,你帶著吧,上天保佑秦國,二皇子責任重大,速速去吧」,老者道。
朱文忠跪地一拜,重重地磕個響頭,飛速離去,朝著皇宮中奔馳,老者瞭望著朱文忠遠去的身影,自語道:「千年了,千年了!」
之後朱文忠在皇宮中私下求見秦國帝皇,如實向秦國帝皇陳述所發生的一切及太廟中那老者所言,為防止朝中人心惶恐,秦國帝皇故意借著朱文忠征戰狄夷族時未如實在奏文中詳細報告討伐計劃,無視秦國律法,蔑視帝皇威嚴,因而被秦國帝皇奪去北方邊防指揮官一職,派往「碎夢」城守城出任城主之職。
「丁大師,朱某所言句句屬實,若是有一句假話,願立刻被天打雷劈而死,望大師明鑑」,朱文忠誠懇的說著。
丁亮望著朱文忠,問道:「難道你時時刻刻都戴著面具不成?可你此刻卻並未戴著面具如何分辨我是那擁有上古之體的域外之人?」
「不敢隱瞞丁大師,在進門之前朱某藏身門外,悄悄地戴上面具,眼前的所有全都消失,只有丁大師一人的背影出現在朱某眼前,那種絕世而獨立的非凡風姿,朱某雖然平庸可也能一眼就辨認出」,朱文忠如實答道。
「嘿嘿,想不到這青幽色面具竟然還有透視的異能,我說朱城主,就算你所說的句句屬實,無半點虛假,若是那青幽色面具落入丁某手中,難道丁某就不會被它反噬?」,丁亮直指這件事情的最核心處,問著朱文忠。
「丁大師,若是這青幽色面具落入您的手中會不會對您反噬,朱文忠不敢輕言,畢竟誰都沒有經歷過,可您卻是我們唯一的希望,這點朱某十分確信,不敢隱瞞」,朱文忠雙眼望著丁亮,肯定的回到著。
丁亮拍著酒桌,震地桌面的杯盤碗盆簌簌而響,不過卻未偏移分毫,最為奇怪之處就是杯盤碗盆的酒水湯水都沒有一絲的震盪,依然平如鏡,朱文忠望著這一桌的杯盤碗盆心中嘆道:「朱某苦苦修煉數十年,好不容易才堪堪進入仙風境,也算是我秦國的絕頂強人之一,縱橫大陸十數載,也曾有緣拜見那傳說中道骨境中最高境界紫雲境的高人,也未曾在他身上發覺如此驚人的控制力,這難道就是上古之體的威能?或許只有萬年難得一見的神韻境的天人才可以與之相媲美」。
「城主胸懷坦蕩,仁慈有情義,丁某十分欣賞」,丁亮贊道,眼神卻稍稍黯淡,憶起「箭神盟」的那些兄弟,丁亮心中一痛,「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吶!」
「丁某是否擁有上古之體,無關緊要,若是城主相信,盡可把青幽色面具交付與我」,丁亮道。
朱文忠頓時拜倒,輕輕的啜泣著道:「丁大師宅心仁厚,朱文忠萬分感謝,感激之情不知該如何表達,請受我一拜」。
丁亮扶起朱文忠,點點頭道:「城主不需如此俗套,丁某身無外物,能為你排憂解難也是一大快事,助人為樂乃是人之常情。來來來,把那青幽色面具拿過來吧」。
朱文忠伸手入懷掏出青幽色面遞入丁亮手中,瞬時間臉上的神情出現變化,一絲微微的紅潤之色浮上臉頰,丁亮雙眼晶光燦爛,感慨造物之神奇,人間變化之玄異,替朱文忠開心,笑道:「朱城主,正事已經瞭然,且讓你我今日一醉方休,明日丁某攜那青幽色面具離城遠行」。
朱文忠霎時吃了一驚,連連搖頭道:「丁大師何故如此匆忙?這叫朱某心中如何過意的去」。
丁亮大笑,極其豪邁道:「正所謂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朱城主,丁某本就是外來之人,現在最為緊要的就是找到返回的法子,你我道左相逢原本就是一場緣分,若是有緣日後定會再次相見」。
朱文忠深感佩服,佩服丁亮萬物不縈懷的瀟灑,嘆道:「朱某太過小家子氣了,讓丁大師見笑,來呀,吩咐府中整飭宴席,讓府中全體人員共同出席」,朱文忠深感丁亮救命之恩,想要讓所有人都見見他們的救命恩人。
當夜,「碎夢」城,城主府,府中的主大廳內外,掛滿燈籠,煙火沖天閃耀,整座城主府歡聲笑語一片,其中音量最大的莫過於府中眾人向丁亮輪流敬酒的聲音。
「丁大師,此乃朱某的犬兒,在家中排行老三,他聽說丁大師酒量宏大,蓋世無雙,也想著來向丁大師敬酒一杯,以解崇慕之情」,朱文忠摸著身旁男孩的頭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