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 第六章：考核人

    「我是簡。」

    簡的笑容明顯僵了一下，在她認識的人中，記不住她名字的屬於極個別的特例。上次一個沒記住她名字的是一位得了遺忘症的老人。

    「托你的福，斯培坦恩重建需要相當長的時間，大部分的原著民都被迫離開了那裡，我則剛好因為手頭研究的項目接到了研究院的邀請。」簡帶著林秋與蘇珊穿梭在研究院的迴廊，介紹起自己的近況。

    當她真正融入到這個帝都最為神秘的部門後，才發現最適合她的根本不是醫生，而是研究者。而元老院對於永生這項研究給予了高度的重視，項目成立之初，就投放了大量資源——金錢、權力甚至是高階騎士的素材，只要簡開口，元老院都會想方設法地為她送來。

    「我聽說你不久之前為奧瑞根提供了一顆巨型素材水晶的能量。」簡似乎有些嫉妒。

    對於研究院的學者們來說，高階騎士們實際是可以分解來看的，他們的血液、刻印以刻痕力都是極為珍稀的素材，因此以奧瑞根為首的幾位部門負責人不止一次向上層機構提出，希望這些機構提供他們足夠的高階騎士，讓他們住在研究院。研究院將提供最好的生活條件以及一切他們物質方面的東西滿足他們，代價是他們必須定期定量地為部門提供素材。

    林秋怎麼聽怎麼覺得這個計劃和養豬沒什麼區別。

    似乎別的高階騎士也發現了此計劃的不對勁之處，紛紛拒絕了研究院的盛情邀請。

    「現在你進來了，想要離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簡「溫和」的笑容讓林秋感到有些膽寒，他突然發現簡和奧瑞根屬於一丘之貉。

    「只是開個玩笑，你上次提供給我的血液還沒用完呢，不過必要時，還請你不吝提供給我們血液方面的援助。」簡眨巴了一下眼睛：「一個人完成永生項目的研究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請來理論知識紮實的學妹來幫助我，而研究院則能提供給我所有的實驗器材。」

    可以看出，她非常滿意自己的現狀。

    林秋與她對視後，提出了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那我們現在是去……？」

    「取血。」簡面不改色地說出了一個滲人的答案。

    「你……你看著我幹嘛？」菲尼克斯不自在地撲騰了一下翅膀，耶夢加得的反應則更為直接一下，它一頭鑽進了林秋的袖子裡，死死纏住林秋的胳膊不肯出來。

    「你的血或許能對研究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死心吧，我從不會流血！」菲尼克斯驕傲地警告簡。她是地地道道的元素生物，涌動在她體內的是火焰，而不是鮮血。

    「真可惜。」

    簡嘆息：「不過今天已經能取到不錯的研究素材了。」

    林秋很快就明白簡所指的素材是什麼了，當幾人通過迴廊來到一個寬闊的圓形訓練場，激烈的打鬥聲正不斷從場內傳來。他愣了愣，只見奧菲莉亞長劍一挑，擋過對方的刺劍，她順勢身子一轉，連斬三件，將與她對戰的女騎士逼退。

    台上觀戰的幾位騎士嘖嘖稱奇，女騎士眉頭緊蹙，一副極為不服的模樣。

    雙方似乎因為方才的交手打出了火氣來。

    但最讓林秋驚訝的，則是這群人的裝扮。

    他在不久前才在塔倫王國見到這金色劍盾徽記雕紋的盔甲——這些人，無一不是審判軍中的騎士！而在場內與奧菲莉亞決鬥的人，看起來還是一位軍官機的任務。

    旋即，破空而來的風聲從他耳邊傳來。

    「笨蛋！別發呆呀！」菲尼克斯仿佛受到了驚嚇般嘰嘰喳喳起來，她反應了過來，奈何現在這具雛鳥的身體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劍刃從後方斬向林秋。

    「碰——」

    雙方滑動的劍刃摩擦出點點滴滴的火星，近在咫尺的火星讓菲尼克斯汗毛倒數。擋下男人的一擊後，林秋才發現對方拿的是一柄雙頭劍，不等男人開口，深海便追身而去，男子見偷襲未果，正欲收手，卻不料林秋竟然直接脾氣火爆地和他打了起來。

    卸了一半里的男人顯然無法應對林秋氣勢如虹的追擊，不出幾招，他的腳步便顯得凌亂無比。

    「等一下，等一下。我並無惡意。」男人慌亂中擺了擺手，說道。

    林秋有些狐疑，但見對方真的停了手，也才止住了攻勢。眼前的男人也是審判軍中的一員，他盔甲造型頗為獨特，和場內的女騎士如出一轍，似乎也是軍官一級的人物。

    他將雙頭劍放在地上，卻在這種極為尷尬的境地里眯眼笑了起來：「看來安迪切爾輸給你的傳言是真的。」

    說著，他伸出手呈握手狀，友好地說道：「我是基諾，圓桌騎士候補之一，很高興認識你。」

    說實話，林秋不怎麼高興，但他還是禮節性地與男人握了握手：「你為什麼偷襲我？」

    「天吶，我怎麼可能偷襲你？」基諾一副被冤枉了的表情：「我只是例行測試，這是加入審判軍必不可少的環節之一。」

    他上前一步，雙手撐在高台的欄杆上，注視著訓練場內的雙方：「艾麗莎在一個月前向教會提交了有關你加入審判軍的申請，鑑於你數月內令人應接不暇的傑出表現，教會打算破例允許你在學生時期就進行審判軍的試煉……只不過由於你在不久前襲擊了圓桌騎士候補安迪切爾，根據他對教會的陳詞，你的試煉被無限期延後了。」

    提及安迪切爾，林秋的表情變了變。

    「本來沒有出現差錯的話，你應該和奧菲莉亞一起接受試煉的。」基諾說道：「但即便如此，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因為那件事對審判軍產生偏見——安迪切爾的行為僅代表他的個人意志，審判軍中還有許多溫和派……比如我。」

    「哪有溫和派上來就襲擊別人的！」顯然菲尼克斯還對剛才的行為耿耿於懷。

    「哦？」聞言，基諾打量了一番菲尼克斯：「這就是一度支配了塔倫王國的遠古魔物麼？但我不是說了麼？剛才的交手可不是襲擊，向聖女大人起誓我可從未抱有傷到提爾的心思。至於這麼做的原因……如果沒有塔倫王國的意外，我本該擔任你的考核人，提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