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痕 第五章：想象是發現的本質

    走在研究院的迴廊內，林秋絲毫不介意研究員們詫異的目光。

    研究院的建築以藍色係為主，一個個導管貫通牆壁四周，不同顏色的能量涌動於導管內部，不知通向何處。大陸任何角落都絕對找不出如此具有科幻色彩的建築，事實上研究院歷史悠久，亨利二世時期戰火頻繁，他組建研究院的本意是為了研究戰爭機器以對抗拜倫帝國，但隨著戰火平息，研究院也逐漸走向了多方面的發展。

    但唯一不曾改變的，是研究院聚集的都是賀露提雅最傑出的科學人才。想要在一個充滿魔幻元素的世界裡找出幾個具有科學精神的人，實在不是一件易事。

    林秋仿佛受到了某種感召，感慨道：「偉大科學家溫斯頓曾經過：想像是發現的本質。」耶夢加得與菲尼克斯立在他的肩膀兩側。

    「溫斯頓？那是誰？」菲尼克斯問道。

    耶夢加得則歪著頭，圓溜溜的眼珠子盯著另一端的菲尼克斯。它暫時還無法使用人類的語言。

    「溫斯頓是他在人類間的名字，但其實他的真實身份是一隻魔物。」

    猩猩如果放在這個世界，應該也算魔物的一種吧。

    林秋發現這個世界的人對魔物與動物的區分極為模糊，只有一些家養、並作為主要食物來源的生物，才被人們稱為動物，但一些沒有攻擊性的野生生物，也被歸為魔物一類。

    「魔物？」菲尼克斯十分震驚。

    林秋所的「科學」是她對人類最感興趣的地方，她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魔物能參與到這種神奇的事業。作為一隻高階魔物，即使人類再強，也只能讓菲尼克斯刮目相看，唯獨這些充滿創造力的發明讓她嘖嘖稱奇。

    大到飛在空中的帆船，到用水晶製成的彩燈，魔物的腦迴路決定了他們壓根就不會考慮這些細微的東西。

    需要飛行時就去獵捕其他鳥類生物，沒有光線時就生一堆火。這邊是魔物生活的真實寫照。

    「沒錯。」林秋一如既往地展現出自己博學的一面：「在溫斯頓看來，物種並非限制，一切具有創造力的生物都有潛力成為科學家。」

    耶夢加得吐了吐信子。

    它不需要科學家，它真正需要的是一位時照顧自己的廚師。菲尼克斯看起來很好吃，但是主人卻禁止了它一切的襲擊行為。

    菲尼克斯若有所悟地點頭，接著問道：「可是為什麼你要讓我們站在你肩膀上？」

    「這樣才顯得比較有氣勢。」

    「你要氣勢做什麼？我們不是去參觀生命科學部門嗎？」

    「少話，多思考。」

    林秋藉此逃避了菲尼克斯的疑問。他早就想好了，如果到時候一推開門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狀況，他就會立刻使用出自己的必殺技：

    「去吧，耶夢加得！」

    「就決定是你了，菲尼克斯！」

    然後趁場面一片混亂時溜之大吉。

    林秋自認為這個計劃天衣無縫，接著就在生命科學部門口遇見了一個熟人。熟人拎著手提袋，站在一個綠色環形徽記下，看見林秋後，如同見了瘟神般長嘆一聲。當然，林秋的表情也差不太多。

    「怎麼又是你！」蘇珊翻了個白眼，停下了敲門的動作。

    這才幾個時不見，這傢伙就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瘸了，就連困擾他許多天的口腔潰瘍似乎都被治好了。

    林秋看了看牌子，又看了看蘇珊，當他再一次確認綠色環形圖標就是奧瑞根介紹的生命科學部門後，他才怒視對方，憤慨指責她之前的行為：「好啊！原來你早就和研究院串通一氣，在我們果籃里放了麻醉藥！」

    「彼此彼此，你的腿不也是裝的麼？」蘇珊冷笑。

    林秋被送來時，她一眼就看出林秋是裝的。倒不是她的醫術已至化境，而是除了他們院長，應該沒有人會相信一個捂住手的人腿斷了的人。

    「尤里烏斯呢？你把他怎麼樣了？」林秋警覺地質問蘇珊。

    「睡著了。」

    當然，睡著的原因和安眠類的藥物有關：「你在這幹什麼？為什麼你肩膀上站著兩隻魔物？」蘇珊認出了菲尼克斯，她每次路過奧瑞根部門時，都能聽到這隻雛鳥嘰嘰喳喳的聲音。只不過另一條橙色的幼蛇她就沒見過了：「又是奧瑞根弄來的新實驗體？」

    「恭喜你猜錯了！你難道沒有發現我有什麼不同之處麼？」

    「嗯？」蘇珊仔細打量林秋一番，伸手指著林秋的嘴角：「你臉上沾上髒東西了。」

    ……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愚蠢！你難道沒發現我已經不當騎士了麼？」林秋指了指自己肩上的耶夢加得和菲尼克斯：「我現在轉職成了隱藏職業——獵人。」

    「哐當。」

    關門聲響起，在他自我介紹的這段時間裡，蘇珊完成了掏出鑰匙——開門——關門等一系列動作，她留給林秋一個瀟灑的背影以及緊閉的生命科學部的大門。而房間裡傳出了如下的對話：

    「蘇珊，你今天怎麼來晚了？」

    「醫院來了一些討厭的人。」

    「醫院？特地找你回去話應該是重要的病人吧？」

    「只是些無關緊要的角色。」

    「門口的人是？」

    「清潔工。」

    與蘇珊對話的是一位女性，林秋覺得聲音有些熟悉。

    可他實在忍無可忍了，他破門而入，大喝一聲：「你誰是清潔工！」

    房間內的幾名研究員驚恐地注視著林秋，而在林秋的怒目而視下，蘇珊也很快改了口：「哦，錯了，是清潔獵人。」

    與蘇珊對話的女性脫口而出：「咦，你不是提爾麼？」

    「你是……！」林秋的怒意轉化為了震驚。他不但震驚於自己在這裡遇到了熟人，且這個熟人的服裝看起來還類似於生命科學部的負責人，而且還震驚於自己把她的名字給忘了。在這裡，林秋要尤其批評奧伯迪恩、尤里烏斯、拉莫夫-蘭斯洛特、菲尼克斯等多人，他們就不能起一些簡單易記的名字麼？

    比如湯姆、傑克，約翰這種膾炙人口的名字多好，就算遇到了重名，也可以用敵方湯姆、我方傑克之類的替代。

    可是此刻他話都到了一半，猶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在人際交往中，忘記對方姓名是一件有失禮儀的行為。所以林秋憋了許久，道：「你不是凱利斯-阿基米德-阿凡提嗎？真巧啊，好久不見，沒想到你已經當上部長了。」

    他像個熟人般走上前去，看上去自然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