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見公莊喬踏步要往前去,南宮斐伸出手臂,阻攔她道:「二小姐,這沒來由的怨氣出我身上……是不是不妥?」他眼眸微亮,笑意潛伏。
「我本過路救人,你說我另有所圖。」
「我不要謝禮,你說我沒句大實話。」
「試問,我與你從未相識,對一個素未相識的路人,公府二小姐的教養便是如此嗎?況且,我救了她。」南宮棐的驕傲不容許有欺,即便對方乃是女子,他亦是要反駁的。
「我說你管的太寬!」公莊喬推開他擋路的手臂,一臉不屑,朝前的步子傳來她好心的教誨:「這兒是山吉鎮,不是南宮家族的地盤,看清楚咯!」
「南宮公子……」施施低頭朝他道歉道:「我們小姐……啊,可能昨天被老爺與大小姐訓了幾句,心情不好,您大人有大量,別與她計較。」
施施臨時編造的謊言,南宮斐豈會聽不出來?
他嗤之以鼻,說道:「不敢當,受教了!」頭也不回的往另一個方向邁去。
這兩人……
在一個燒餅鋪前,施施搶過公莊喬手裡新出爐的燒餅,勸道:「小姐,上回亂吃東西,你忘記了?」
公莊喬微抿一笑,眨巴眨巴眼睛,說道:「給你買的,你嘴巴饞。」
施施轉怒為喜,美滋滋的啃起來,問:「真香,小姐你付錢了嗎?」
燒餅老闆手中忙著活計,聽聞回話道:「給了給了!」
公莊喬與施施一道走著,那莫名其妙出現的人潮隱去蹤跡,悄無聲息的退去了。
「小姐……」施施一邊嚼著嘴,一邊不解的問她:「剛才為何要故意得罪南宮公子。」以公莊喬的心智,若非故意,斷不會如此無禮。
公莊喬盯著糖人鋪前那一個個精緻的糖人,隨口說道:「誰知道呢。」
施施湊近去看,指了指,問:「要買一個嗎?」
「看在小姐你給我買燒餅的份上,你要哪個,奴婢我出錢!」
「我的燒餅就值一個糖人啊?」公莊喬假裝不滿意,討價還價起來:「怎麼著,也得讓你請我吃頓飯。」
施施訝聲,反駁她道:「憑什麼呀,一個燒餅可以抵一頓飯嗎?」
公莊喬伸直了下彎的腰,笑容露在臉上,一點都不後悔,說道:「因為我得罪了人,為了體恤我,你請我吃頓飯又如何?」
說完,她又溜去別的地方了。
施施憂嘆口氣,忙跟上前,死心眼的說:「奴婢覺得不合適……從來沒有這樣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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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雲開利落的下馬,湖山春的小二笑臉相迎道:「辰大人,您來了。」
辰雲開將馬繩遞給他,正要邁腿,小二卻告訴他道:「掌柜的臨走前吩咐小的,若您來了,讓我告訴您一聲,他不在客棧里。」
這倒稀奇,蕭掌柜還從未讓人轉告他的行蹤,辰雲開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問:「有沒有說,去了哪裡。」他強撐起困意,勉強轉動起大腦里分析出的理由。
他交代道:「替我備間房,今晚我歇你們客棧,待會若是有府衙中人尋我,你們得要通傳,若因此耽誤了事……」
「你們掌柜與我交情再好,到時我也不留情面的。」
小二被他威脅的話嚇到,忙哈腰道:「小的知曉了,小的會與齊叔去說,會讓他交代大夥……」
末了,他想起辰雲開的問話,補充道:「蕭掌柜被人請去了,具體是誰,小的不清楚。」
「被人請去了?」辰雲開步子疑頓,睥睨他,問:「可知是誰?會不會是公府?」
小二目不敢抬,低視著腳面,回話道:「不清楚,看樣子……倒不像公府的人。」
辰雲開納悶起來,他思慮著,半晌後說道:「行,情況我清楚了。」
「既是你們掌柜自己去的,大概率不會有危險。若晚些時候還未回來……你就得注意了!」
「是,小的等會轉告齊叔。」小二偷偷瞟了瞟,見他進入大堂內,方舒下口氣,看來府衙的事很棘手,辰大人都變得嚴肅起來了嘛。
哎,當官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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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掌柜此刻鎮定的坐在一張賭桌旁,他的對面,獨眼老九露著僅剩的一隻眼睛,兇惡的盯在他的面上,說道:「你可知……你的命,道上現在出的這個價?」他右手做了一個手勢,驚咋起來道:「九百萬兩!」
賭眼老九一掌拍下,桌子發出巨響:「我就奇怪了,你一個破客棧的老闆,命怎比那商家公子都值錢!」
「更奇怪的是什麼你可知?」獨眼老九提高音量,人也跟著站了起來,他嘴巴里唾沫星子橫飛,說道:「居然沒有一個人敢接!真他娘的真邪門。」
「所以我就是想看看,傳聞中,那個湖山春的蕭掌柜到底是何方神聖。」
蕭定恆聽他說完,環顧了眼四周狀況,這房間內的布置中規中矩,家具陳設倒挺奢華。
他背靠椅子坐著,對面他有可能爆發的怒吼,一點也不懼怕,淡定的問:「所以,我是被綁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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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眼老九見他面不改色,從容得很,火氣騰地冒上來,呲牙咧嘴道:「你這麼想也沒錯!我今日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有何能耐,能走出我這玖玖賭坊。」
蕭定恆輕抬一個眼眉,眼角裡帶有疑問:「真會有人出九百萬兩,確定不是誆人?」
獨眼老九嗤笑道:「事關人命,事情自然不會有假!」
蕭定恆冷哼一聲,反問他:「你為何不現在動手?若傳聞是真,你此刻動手,九百萬兩便可進口袋了。」
「別急,我時間有的是。」獨眼老九拿出他僅有的耐心,灌了兩口酒下肚,道:「我可以一石二鳥,既能知道你背後保你的人是誰,也能要了九百萬兩銀子!」
見他如此有信心,蕭定恆潑冷水道:「你難道不怕,賠了夫人又折兵?」
「哈哈哈!」獨眼老九狂笑一聲,說:「你敢嚇唬誰呢!玖玖賭坊自開業以來,我什麼樣的人沒見過?若沒個兩把刷子,我敢將賭坊開在府衙所在的天璣區?」
蕭定恆道:「我怕你一石二鳥的計劃,註定實現不了。」
「什麼?」獨眼老九怒目相視,吼聲:「你難道想說……不會有人出錢來贖你?」
「……」蕭定恆笑著眼睛不說話。
「他娘的!」獨眼老九咒罵一聲:「來人!」他朝屋外大喊。
「什麼事,大哥。」有小弟聞聲進來。
「你把他帶下去看好,我出趟門。」獨眼老九顯露出煩躁來。
「大哥……」小弟別彆扭扭的道:「乾脆我們直接殺了,分錢跑路?」
「你敢!」獨眼老九用力踢他了一腳,說道:「等我回來!」
他見獨眼老九甩門而去,看向蕭定恆的目光變了變,他靠近他,說道:「蕭掌柜,等會我放你走,你記得走後門,前面都是獨眼老九的人。」
蕭定恆這會奇怪起來,問他:「你為何放我。」
「因為……」小弟小心翼翼的聽著門外動靜,不見有人回來,才說道:「我知道你是好人,如今的山吉鎮,誰不識你呢,殺了你,會引起公憤的。」
「獨眼老九不清楚,我卻明白,實在是民心不可違!」
這是一個內心實在的年輕小伙,蕭掌柜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王仁……」王仁說道:「我娘希望我能走正道,我卻……迫於生計,做了打手。」王仁慚愧的說。
王仁帶著蕭掌柜走出屋來,兩人躲過旁人,直奔後門方向。
到達時,卻見後門已上鎖,看樣子得翻牆逃出去了。
王仁蹲下身,朝蕭定恆道:「蕭掌柜,你踩我的肩膀爬上去,動作得快一點,不然等會要被他們發現的!」
見他捨身搭救,蕭定恆停在原地,問他:「我若是逃了,你將會如何。」
「我……」王仁眉頭一皺,下定決心道:「最多被打一頓,關個幾天不給飯吃,不會有什麼事的。」他寬慰他。
兩人遲疑之際,仿佛有獨眼老九的手下追了上來,腳步聲越來越近,人數還不少,王仁急叫一聲:「不好,有人追來了,蕭掌柜,你快些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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