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碎銀幾兩,六親不認有何妨。
盜墓賊分著三種。
第一種:生活困苦,走投無路,負債纍纍,這種人什麼都不懂,就是豁出去了想搏一把改變命運,網上買兩把鐵鍬就去挖了。
第二種:有專業手段,只為求財,能正常對待身邊朋友,不曾常起害人之心,大概就像我這一類。
第三種:有專業手段,毫無底線,心黑手黑,不管什麼兄弟什麼朋友,只要自己能得利,就一定要弄死你,親爸親媽都能賣。
朱寶摳,就是這第三種人。
可憐了賣肉串的店老闆。
可能他家裡人已經等的絕望了。
有一瞬間我還胡思亂想,要是肉串店老闆鬼魂附在了芽仔身上,會不會為自己報仇?
不知道啊。
無人之地的沙漠深處。
深夜時分,火光搖曳。
朱寶摳咬了一嘴肉串,斜眼看著我,淡淡的說:「年輕人,你說我這肉.是從哪來的?」
豆芽仔注意到了我表情的不對勁,他就算再傻也反應過來了。
豆芽仔騰的站起來,手拿一串沒吃完的羊肉串指著朱寶摳,大聲但道:「黃瓜!」
「不對.」豆芽仔搖搖頭忙改口:「是不是黃孤的肉!」
把頭因為不知道那件事,他臉色凝重的說芽仔你幹什麼,還不快坐下來。
「就是你!」
豆芽仔後怕,一把丟掉了手中的羊肉串。
朱寶摳神色不悲不喜,笑了笑道:「年輕人你們幹什麼?大晚上一驚一乍的,什麼黃孤,外人看到了還以為我烤的人肉呢,這些散羊肉啊,都是我進沙漠前在當地農貿市場買的。」
「鬼才信你!」豆芽仔怒聲說:「媽的,我說怎麼之前碰到的那個賣肉佬死的不明不白,原來是讓人害了啊!」
就在這時,我眼角餘光間瞥到一幕。
我看到,朱寶摳左手不經意間搭在了他腰間的鐵鏈子上,雖然他動作幅度很小,但還是被我看到了。
「芽仔,坐下。」我臉色已經恢復了平靜。
r> 「我說坐下,你聽不懂?」我佯裝生氣。
豆芽仔這才不情不願的重新坐下,他坐下後刻意和朱寶摳拉開了距離,像是有了戒備。
「朱爺別見怪,」我拿起羊肉串咬了一口,指著自己腦袋笑道:「我這兄弟這裡有點問題,說話一向口無遮攔,什麼黃瓜黃孤的,根本不知道他說的什麼。」
「呵呵」朱寶摳左手離開腰上,擦了擦嘴道:「我看也是,年輕人太口無遮攔了。」
草草的吃了羊肉串,朱寶摳笑著說:「白天見啊王顯生,我吃飽了回去睡個回籠覺,走了。」
朱寶摳走後把頭問我怎麼回事。
我見人已經走遠了,便低聲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把頭聽後,臉色陰沉的搖頭說:「你兩記住,此事以後不要在提起,還有,你們天亮就離開這裡,回銀川後找個地方落腳,等我消息。」
「把頭我不回去!就是那姓朱的殺了賣肉的!」豆芽仔怒氣沖沖的大聲嚷嚷。
「翅膀硬了?我是勸不動你們了?你呢雲峰?還聽我的話不?」把頭陰沉著臉對我說。
我想了想,點頭道:「把頭,我.我聽你的。」
「這樣就對了。」把頭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因為他知道,我們這個三人盜墓小分隊都聽我指揮,只要我同意了,豆芽仔和小萱會跟著我走。
「之前死了幾個人有餘下的空帳篷,你們休息幾個小時,天亮以後就動身離開。」
半小時後,我們三擠在一頂雙人帳篷里說悄悄話。
「峰子,說吧,我知道你有計劃,」豆芽仔小聲說。
「哎呀往邊點兒,你擠死我了,」小萱使勁推了豆芽仔一把。
「是啊雲峰,難道咱們就這麼走了?」小萱咽了口吐沫:「那什麼流淚鳥聽起來就很貴,要是我們挖到了,那該賣多少錢啊」
我說:「什麼流淚鳥,那是妙音鳥,財迷了?
你想什麼呢小萱,這麼多好手在這,就憑我們三個能挖到地宮?別說挖出來,找都找不到。」
我話雖然這麼說,但小萱說的話無意中點了我一下。
我又想了想說:「別胡思亂想,聽把頭的。明天一早我們離開這裡。」
豆芽仔咬著牙不說話,像是心有不甘。 .??.
也就睡了四個小時,七點多我們就起來了,早上出來帳篷後我看到一副奇景。
就那個滄州來的會縮骨術的洛袈山,這女人正在活動身子練功。
好傢夥,給我留下了深刻映像,國家雜技團的人都沒她這麼軟。
這女的能把頭從自己襠底下鑽出來,而且雙手和肩膀鎖骨處極度扭曲,看著像她整個人都縮小了一號。
小萱以前在香港學過跳舞,她看後忍不住驚呼:「這女人好厲害。」
豆芽仔看直了眼,半開玩笑的說:「這.這是金蛇纏絲手?怕是老鼠洞都能進去吧。」
我們正說著,這女的已經恢復了正常人身高,她正呼氣吐氣的收功,見我們三都在看,冷冷的掃了我們這兒一眼。
「快走,快走,別找事兒。」我推了豆芽仔一把。
「把頭那我們走了,我們在銀川等你消息,等回來了一定要聯繫我們,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會的,走吧,把水帶上,雲峰你帶好隊伍注意安全。」把頭說著話遞過來一個塑膠袋,我看了眼,袋裡裝著十多瓶飲用水。
「走吧走吧,」他擺手催促道。
就這樣,我們慢慢離開了北派營地這裡,都走遠了一百多米,豆芽仔和小萱還忍不住回頭觀望。
遠處。
把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靜靜的目送著我們離開。
我們三離開了這個大營地,自然是要回我們的小營地。
那晚跟著肖密碼匆匆趕過來,因為想見把頭我們來得太急了,原本我們的帳篷吃的等生活用品都沒帶。
來時走的快,花了兩個多小時。
往回走的時候豆芽仔和小萱無精打采,提
不起來精神,還差點迷了路,走到日上三竿才回到小營地。
帳篷還搭著,東西也都在,一件沒丟。
晚上我們圍坐在帳篷外,生起來了火堆。
「媽的!圖個啥!越想越來氣!氣死我了!」豆芽仔瘋狂的撓自己頭皮。「真他媽的玩了一個月沙子!」
「沙子好玩不?」我看他這樣,笑著問道。
「好玩個毛!峰子你還笑!」
「唉?」豆芽仔突然不撓頭了,他抬頭問:「峰子你有想法對不對?」
「我就知道!」
豆芽仔跳起來激動道:「趕快說,你打算怎麼幹!」
小萱這時盤腿坐在地上,也抬頭好奇的打量我。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說你們敢不敢幹票大的?
「啪!」豆芽仔拍手道:「就愛干大的!」
小萱舉手表示同意。
我看著她兩點頭說:「那些人是前輩沒錯,但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嘛,叫富貴險中求,被人看不起不要緊,重要的是我們自己看的起自己。」
「說的好!那些人就是歲數大點而已,他們能挖,咱們也能挖!」
八竿子都還打不著呢,豆芽仔就開始嘿嘿笑著憧憬說:「就那什麼佛,什麼鳥,要是咱們真挖到了,能賣多少?」
「可能.一兩個億吧。」我吃不準的說。
一聽一兩個億,豆芽仔和小萱瞬間臉色漲紅。
我們三正做著發財夢,就在此時,我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個人的說話聲。
「一兩個億太少了,那怎麼能賣?怎麼著也得一兩百億才行,是吧雲峰?」
這聲音聽起來如此熟悉。
我慢慢轉過頭。
只見把頭正一臉寒霜的站在五米開外,而把頭身邊給他領路的人,
是肖密碼。
豆芽仔張大了嘴,上一秒還在哈哈大笑著。
現在。
猛然閉上了嘴巴,變的一本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