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名為懸劍大陸。因為九天之上,除了日月星辰,還亘古懸著一把古蒼神劍。
其高懸九天,像是一尊仙神,終日俯瞰著這個世界。
關於它的來歷,沒有人知道,它為什麼不掉下來,也沒人知道。
唯一知道的,便是這把古蒼神劍自有記載以來,便一直懸在那裡,同日月爭輝,和這個世界不分彼此。
「我靠!你小子今天這個逼裝得太好了!」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牧雲飛一臉崇拜地看著祁樂,覺得眼前這個死黨似乎變了模樣,和以往有些不同。
不說那句詩,單是祁樂能夠接住開元境五品才能接住的酒杯,這就足夠讓人驚嘆了!
祁樂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兩人勾肩搭背時,不遠處的城門口忽然一陣喧鬧。
兩隊兵士莊嚴肅穆地羅列兩旁,城門口立著諸多南國的大人物,祁樂甚至看見了他的祖父祁瑾。
「他們在幹啥?這麼隆重?」祁樂向牧雲飛問道。
「你小子這幾天都關在家裡,肯定不知道啊!」牧雲飛輕笑,很神秘地湊到祁樂的耳邊道,「她來了。」
「誰?」祁樂皺眉,開始搜索自己前世的記憶。重生回來,祁樂發現自己的記憶有很多殘缺,比如很多自己曾修煉過的高級術法全都想不起來了。
牧雲飛眼珠一轉,有些猥瑣道:「咱們大陸的第一美女,北冥殿聖女……」
祁樂瞳孔一顫,呼吸立刻變得急促起來,不敢相信地道:「沐紅魚來了!?」
「靠!你小子不是喜歡趙含景嗎!這麼激動幹嘛!」牧雲飛翻了翻白眼,拿手肘撞了撞祁樂的胸膛。
但祁樂卻像是沒有知覺一般,整個人如同失了魂。
沐紅魚是北冥殿的聖女,是這個大陸之上絕對的天之驕女,無數天驕盡折腰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是仙女,她是懸劍大陸無數男人的夢中情人,但她,也是祁樂前世的老婆!
前世祁樂獨自一人修行,為了得到更多的修行資源,加入了一個名為古的殺手組織,在一次任務中結識了沐紅魚,而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倆個人的感情漸漸升溫,最終走到了一起。
可前世祁樂一心想要復仇,心中除了修煉還是修煉,很多時候都忽視了沐紅魚,但她卻一直無怨無悔地跟在祁樂身邊。
祁樂去殺人,她跟著,祁樂修煉,她就為祁樂護法,祁樂去報仇,明知道有去無回,但她沒有阻攔,而是給祁樂擦亮了劍。
前世祁樂最對不起的,便是沐紅魚。重生回來,祁樂發誓,一定要給她幸福!
「老婆!這一世我要讓你做最幸福的女人!」祁樂緊緊地握著拳頭。
一旁的牧雲飛聽到祁樂的這句話,驚得目瞪口呆,拉著祁樂低聲道:「祁長安!你在做什麼夢!她是北冥殿的聖女,是跺跺腳整個懸劍大陸都會顫一顫的存在!你居然敢叫她老婆!?被聽見了,你馬上就會腦袋搬家!人要有自知之明,趙含景這樣的女子在南國已經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了,但她在沐紅魚面前,無異於螢火蟲與皓月的差別,沒有可比性!」
牧雲飛語重心長,祁樂點點頭,知道他說得沒錯。按照正常的情形,祁樂是絕對不可能和在九天之上的她有交集的。
但這可是他老婆啊,不論如何,不管怎樣,這一世,祁樂還要娶她過門!
前世的宿命,這一世,他要繼續!
人頭攢動,城門外出現了一架馬車,馬車非常樸素,其前後共有四人四馬,皆著黑衣,神情冷冽。
一名穿著華貴的中年男子立在了馬車前,恭敬地說著什麼。
片刻,眾人簇擁著馬車而入,緩緩駛向了皇城。
祁樂看著馬車從自己的身旁經過。知道沐紅魚就坐在裡面,抿了抿嘴,壓制住自己迫不及待想要見她的心,眼神堅定如古蒼神劍。
「祁樂!回家!在大堂等我!」南國的大人物們走了過來,祁瑾立刻便看見了祁樂,狠狠地瞪了祁樂一眼。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好決絕的話!趙兄,你們不會看走眼了吧!」人群里,有人低聲向趙含景的父親趙構道,今日舊雨樓之事,已然傳到了這些大人物們的耳中。
趙構掃了祁樂一眼,冷哼一聲,旋即拂袖而去。
告別牧雲飛,祁樂回到了侯府,端坐在大堂之上,目不斜視。
空蕩蕩的大堂只有祁樂一人,外面有幾個僕人在竊竊私語,時而好奇地看一眼祁樂,不知道這個向來在府里不受待見的三世子今日又犯了什麼錯,看這樣子,似乎是要被狠狠地處罰了。
有好心的丫鬟看不下去了,給祁樂上了一杯清茶。
「咳咳!老三啊,你這又是犯了什麼事啊!前幾天還聽說你被退婚之後在努力修煉呢,這才幾日啊,果然你小子就不是個修行的材料啊!」祁甲天進來了,一臉好奇地打量著祁樂,暗道這才出去半日啊,又惹禍了?
聽說今日是北冥殿聖女到來的日子,整個上陵城有頭有臉的都去迎接了,難道這小子在這兒犯了混?
這是自己找死啊。
祁樂安心喝茶,不想搭理他。
而這落在祁甲天的眼裡,那就是祁樂這次犯的錯估計不小,連說話的心思都沒有了。
祁甲天上前一步,拍拍祁樂的肩膀,笑道:「三弟,放寬心,只要不是大逆不道,那就死不了!」
話是這麼說,但怎麼聽,他的語氣之中都充滿了嘲諷,眼睛斜睨著祁樂,表情乖張。
這就是自己一直認為是對手的老三嗎?祁甲天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之前太高看祁樂了。
「樂兒啊,你又怎麼了?」母親周玉聞訊趕了過來,一臉的擔憂。
「說!你又幹了什麼混事!」父親祁瑜也來了,怒目直視祁樂,眼中有著深深的失望。前幾天看到祁樂把自己關在屋裡努力修煉,還以為祁樂被一場退婚給打醒了。
「三伯,三伯母,三弟確實太不成熟了,你們一定要多加管教啊,否則在外面會丟了侯府的臉面!」
祁樂一臉尷尬,暗道我在你們的眼裡就這麼不堪嗎?
說話間,屋外一直竊竊私語的僕從們忽然止住了聲響,噤若寒蟬。
祁瑾回來了。
「爺爺,老三又犯了什麼!?」祁甲天連忙道。
「父親,是我的錯,我沒有管教好他。」祁瑜恨鐵不成鋼。
「父親,祁樂到底又怎麼了?」周玉快哭了。
祁瑾端坐在上,表情有些古怪地看著祁樂,問道:「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這是你寫的?」
正欲嘲諷的祁甲天嘴巴一張,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周玉和祁瑜心裡默念這句詩,面色微變。
祁樂點了點頭。
「好!」祁瑾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其上的茶杯中盪出了一灘水,「這才是我祁家兒郎該有的骨氣!你……真的破入了開元境五品?」
祁樂又點了點頭。
茶水沿著桌角滴落在地,落地聲清晰可聞,伴隨著三道急促到難以置信的驚呼,祁樂微昂起頭,堅毅的眸子透著強大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