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然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纏著錢嬤嬤問自己為什麼少一塊肉,錢嬤嬤聽完他問的問題後臉憋的通紅,當時錢嬤嬤的樣子就好像一條蹦到岸上的魚,嘴巴張張合合,但是依然沒有解釋出來。
看來錢嬤嬤也是挺笨的,據說人老了總是會遲鈍一些的!
許悠然體貼的沒有繼續逼問老糊塗的錢嬤嬤,而是跑到娘親這裡來問娘親,這究竟是為什麼
娘親當時在喝酸梅湯,在他問完之後,一向溫文爾雅,氣質如蘭,貌美如花的娘親破天荒十分沒氣質的一口噴了出來,隨即她一條裙子就梅花朵朵開了。
娘親沉默了半晌,最後告訴了他一個無法接受的事實,他是一個還沒有發育出小雀兒的殘疾兒童。
五歲半的許悠然人生中第一次有了憂傷這個詞的出現!他一向覺得自己是最聰明最優秀的小朋友,他武功練的好,這一片的小孩都認他做了頭領。他長的好看,隔壁家的香香誰都不理,可每次看到自己的時候都會和自己笑。香香現在已經開始和她娘學著繡荷包了,上次她還說給自己繡一個,而自己也考慮長大了要娶她的呢!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但是晴天霹靂,他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成了殘疾兒童,而且還是少了那塊十分重要,沒有就不能娶媳婦的肉。
許悠然的臉鼓的好像只灌湯包,使勁抽了抽小鼻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哭的那叫一個驚天動地,鬼哭狼嚎。
李氏被「兒子」的哭聲嚇了一跳,事實上這個兒子其實個個女兒,但也不知道是因為從小就被當成男孩養的原因,還是因為本身就投錯了胎,真的是比男孩還要淘氣。
許悠然從三歲以後就很少哭了,別的小孩子被凳子絆倒了會疼的哭,而她卻是自己爬起來後一腳踢翻板凳,然後扯著板凳腿玩命的摔,直到摔散架了為止。
「乖,乖,咱們不哭啊!娘親給你糖吃好不好?」李氏毫無經驗的手足無措哄著「兒子」說道。
許悠然不理會李氏,繼續閉著眼睛嚎。
不能娶媳婦,那以後活著有什麼勁?許悠然小朋友覺得生無可戀了,於是選擇了每個小孩都會選擇的發泄方式,那就是嚎!
門口人影一閃,門縫裡出現了一個人鬼鬼祟祟的身影。李氏抬頭一看,正是自己的相公許泰,他正賊眉鼠眼的趴在門口朝屋裡張望。
「怎麼了?」許泰見李氏望了過來,怕許悠然發現自己,於是用嘴型問道。
「發現自己少了.....那玩意了!」李氏也是嘴型示意,她說的時候有點害羞,但是她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許悠然少的那塊肉了。
李氏本來想的是讓許泰進來幫她安慰一下許悠然,結果許泰在得到李氏傳達的信息後大驚失色,一溜煙的就跑的沒影了。
怎麼嫁了這麼一個沒擔當的男人!李氏使勁磨著牙,看著許泰的背影恨恨的想著!要不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呢!當時要是聽了娘親的話,怎麼會嫁給了他!
李氏被許悠然嚎的腦門生疼,這小傢伙中氣十足,哭的聲音響亮的能把棚上的灰都震下來,而且毫無停下來的趨勢。
「然兒乖,娘跟你說啊,不是長不出來的,這東西...慢慢的就長出來了啊!」李氏只能繼續哄著這個小祖宗。
如今只能先騙騙他了,其實能長出來才怪呢!李氏內心想著,隨後又想起造成現在結果的罪魁禍首正是剛才逃跑掉的許泰,更是恨的牙根直痒痒。
李氏閨名李清漪,娘家父親是御史,家裡姐妹兄弟五人,兩子三女,李清漪是么女。她出身書香門第,因為最小,又因長的極為貌美,性格溫婉,所以家裡最為疼愛。
及笄之後,提親的人把李家的家門都快踩破了,但李氏全都不願意,說什麼也要找一個與自己能情投意合的才子,才能配得上自己。
李氏的這個想法很不切合實際,本朝雖然民風算的上是開放,對女子管的也不那麼嚴格,但還沒哪家女子自己挑夫婿的呢!不過因為李家疼女兒,不想李氏早嫁,於是便對外稱自家的女兒要多留幾年,不打算著急找婆家。
那一年李氏和母親上香,結果就遇見了許泰站在寺廟後面的桃林下吟詩。李氏見許泰不但才華橫溢,而且長的也是樣貌如玉,於是便春心蕩漾。而許泰見李氏長的貌美如花,氣質出眾,也是一見傾心。
倆人一見鍾情,此後許泰家裡來提親,李氏見對方居然是鎮國公的次子,家世背景也自己也相當,雖母親說此人風評不好,但當時就是鬼迷心竅了,極力的攛掇著母親把親事答應了下來。
而就是因為她做的這個決定,從此才走上了一條名為許泰的不歸路。
過門了以後李氏才知道,自家的這個相公就是個坑,而自己就是被他坑了的人中的其中之一。
李氏本以為自己嫁了個文采飛揚的才子,但實際上這傢伙頂多算是剛剛過了掃盲班的水平。
讓他做詩?
做夢去吧!
他那天在桃花林中吟誦的那首詩居然是許泰從人家青樓里抄回來的,寫的人是新科的狀元凌鴻揚,送的人是青樓的花魁煙月姑娘,而自己就這麼傻乎乎的被他給騙了。
李氏想掀桌,這是騙婚對不對?自己可不可以退貨?還有沒有天理了?
好吧,嫁了人也就只能忍了,但是這個相公未免也太不靠譜了!逛青樓,捧戲子,包小倌,愛撒謊,吹牛皮,要不是家裡背景硬給他弄成了一個御前侍衛的缺,恐怕跟著他只能餓死街頭了。
而也正是因為當上了這個御前侍衛,這才闖下了大禍,害的她可憐的女兒只能當成了兒子來養,於是成了現在的這副樣子。
當時生孩子的時候許泰正在宮裡值班,和許泰一起當值的是禮部尚書家的小兒子孫佑,倆人同齡,都是十七歲這個中二病發作的時期。這倆人平時就玩的來,算的上是一丘之貉,倆人合起來是五百,分開了就是倆二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