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金色城門緊緊閉合,城門外的修者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盡頭,他們或坐或立或御劍懸浮,都是來晚一步無法入城的各路修者。
「開門開門,老子不過晚到了一個時辰,臨滄連一個人也容不下了嗎?」。
「快開門,不然咱們可要硬闖了」。
「白衣大哥您讓小女子進去吧,人家身子柔弱」。
......
城門上一白衣青年負手而立,笑而不言,臨滄城已經飽和,酒樓客棧早已經客滿,許多修者都只能露天睡在大街上或屋檐上了,城外還有數十萬修者,往下一看黑壓壓一片,這結界若是破了,城門若是開了後果不堪設想,這幾日不少修者硬闖都被無形的空間結界傳送至了九州邊緣的極寒之地。。
天空兩道虹光划過,龍女遠遠的祭出龍族的令牌,青年點了點頭手一揮一道空間之門開啟,李雲和龍女迅速飛進門內,後方幾名修者眼疾手快化作虹光飛來不過還是晚了一步,空間之門已經閉合,身後怒罵聲不絕......
「嗖嗖」,李雲穿越空間落在一處屋檐之上,下方無數修者仰頭怒目而視,路上的行人摩肩接踵幾乎是人挨人,人擠人了。
「又進來一個」。
「媽的,怎麼又放進來一個,都這麼擠了」。
「鐵定又是偷偷溜進來的」。
這幾日不少修者投機取巧進入臨滄,什麼打地洞,越牆術,小瞬移功......,已經進入臨滄的修者們天天堵地道,只要有人從地洞裡鑽出就抓出來一陣痛打在扔進地洞裡給堵起來。
「娘的,一定是瞬移術進來的,大家一起揍他」,下方一名瘦小的青年手掐劍訣一道虹光泛著淡淡殺機疾刺而來,,李雲心中正沉鬱,一見此狀不禁怒意湧起,反手一記掌刀切斷飛劍抱著郁兒閃身而下,「砰」,他一拳將那青年砸飛了出去,毫不停滯欺身而上猛地提膝撞到他的胸口撞斷他的胸骨,青年趴在地上悽厲慘嚎。
「硬茬...快退」。
「唉呀媽呀,這麼狠」。
「真不開眼,沒看見他額頭上的雲紋嗎?他是李雲」。
「李雲?李沐清掛念的那個李雲?」。
......
龍女忙飛身而下拉住余怒未消的李云:「先給小丫頭療傷吧」。
李雲很快平靜下來跟著龍女離開,在街道上擠了許久終於來到一所僻靜的院落中,青色的大門敞開著,院中的景物錯落有致,裡面居然有珊瑚海草,不遠處的房檐上坐著一名青衣少年,白淨的面孔還殘留著一些純真,青黑色的雙手可以看出他修為不凡,脖子上八顆猙獰的蛇頭或凶獰地吐著杏子或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強大的力量已經內斂。
「公主」,少年從房檐上跳了下來,龍女邁步而入,李雲抱著郁兒跟在她身後。
「小九頭蛟,三哥到了嗎?」。
少年笑道:「三太子昨晚到的,他還帶著慕容家的小姐」。
「大小姐?」。
「是,慕容藝小姐」,少年笑的有些調皮。
龍女笑道:「三哥本性難改,叫龜丞相到我房中來,我的朋友病了」。
「是」。
「讓阿嬌姐姐也來,郁兒也是她的朋友」,龍女道,李雲忽然心中緊張。
「是」,少年答應一聲消失在前方。
「把她抱到我房中來」。
龍女的閨房十分華麗,玉質的小床上錦被鋪陳,梳妝檯也是玉質,色澤十分動人,這裡的一切都是東海的水玉打造而成,床,方桌,椅子,茶杯,它們都散發著淡淡的寶光,李雲將郁兒輕輕放到床上蓋好錦被。
「公主,龜丞相到了,阿嬌姑娘去了鳳族別院」,小九頭蛟很快便回來了。
龍女道:「叫龜丞相進來吧」。
一隻老烏龜拄著拐杖氣喘吁吁步履蹣跚走了進來,見到龍女便要彎腰下拜:「老奴見過四公主......」。
「別拜了,看看我朋友的傷勢」,龍女擺了擺手。
龜丞相綠色的老臉上爬滿了皺紋,腰佝僂著,背著諾大的龜殼似乎每走一步都很費力:「公主,這蝴蝶太放肆了,居然敢睡您的床,這白玉床可是老奴......」。
「是我讓她睡的,快看看她的病如何了」,龍女打斷他。
「是,公主」,龜丞相步履蹣跚走來,看他走路的樣子李雲都為他捏一把汗。
「公主,讓她伸出舌頭」。
李雲稍一猶豫捏開郁兒的櫻桃小口,龜丞相看了眼道:「虛火過旺,只要開幾服藥就好了,老奴再給她把把脈象」。
李雲拉出郁兒白白的小手,龜丞相佝僂著身子將粗大的手爪搭在她的脈上,左手撫著長須道:「憂慮重重,傷心日久,心事過重,受驚過度,脈象有些錯亂,不過不打緊,老奴給她開几几個藥方讓這小兄弟去藥房抓點藥便好」。
憂慮重重,傷心日久,心事過重,李雲心中一沉,郁兒這麼多的心事他居然一點也沒看出來。
龜丞相取出紙筆寫了幾個藥房遞給李雲,李雲略看了一眼都是驅火療毒的輕微藥草,心下安心不少。
龍女道:「李雲,不用去藥房,叫小九頭蛟去我族的藥庫里取來就是了」,龍族向里有收集寶貝的嗜好,天材地寶不計其數,藥草自然也是不缺的。
龜丞相咳了咳道:「公主,藥庫里只帶了三太子吩咐的補腎壯陽,交歡和合的藥材......」。
李云:「......」。
郁兒沉沉的睡著,李雲去藥房抓藥,來時走的急沒能仔細看,此時看來這臨滄倒是別有一番滋味,這裡既不華麗也不精緻倒像是一個破舊古樸的小山村,這裡的酒樓茶肆最高也不過三層,內部的鋪陳也不甚華麗,甚至連好酒也沒有,樓中的酒大多辛辣猛烈,尋常女修士喝上一口便直吐舌頭,臨滄三日前便布上了空間陣法關閉城門,城中的人已經飽和,到了晚上連房頂都睡著人,紛繁嘈雜的聲音傳入耳中。
「還有九天就是武鬥會了,小劍仙也該到了吧」。
「人妖兩族的人都差不多到齊了,只有孔玉,小劍仙和萬妖森林的人還沒到」。
「孔玉和小劍仙為何還沒到?」。
「聽說孔玉還在閉關,小劍仙就不知道了」。
「你說這一次誰會取勝?」。
「不好說,實力相近,昨天我看見那隻魔蛙了,當時嚇了我一跳,哎呀媽呀,長的太醜了」。
「哈哈哈,你是說那隻向鳳族姑娘獻殷勤的那隻蛤蟆?」。
「是啊,就是他」。
......
所有人都對這一次的武鬥會津津樂道,李雲走在長街上很快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他額頭的雲紋太過引人注目。
「看,是李雲」。
僅這一聲便讓李雲暗覺不妙,運轉踏雲步到藥房抓了藥便飛快回來了,見到他略顯狼狽的樣子龍女忍不住直笑,李雲不理她徑自去熬藥。
「李雲,這一次的武鬥會共十四天,每兩天一戰,第一戰是三哥和趙破陣」。
李雲扇著爐火點了點頭表示知道:「萬妖森林來的是誰?」。
「尚沒有消息,只知道第一戰和第二戰,第二戰是魔蛙對南宮劍一,九州的各個賭場都已經開出了賭盤」。
據李雲估計,趙破陣和敖悅勝負難料,但魔蛙與南宮劍一的戰鬥魔蛙是輸定了。
「第七戰是孔玉對小劍仙」,李雲道,壓軸的自然是在最後。
龍女笑道:「你不要賭一賭嗎?」。
李雲搖了搖頭繼續扇著爐火,清苦的味道傳來。
「這一次你真的不會參與?」
李雲道:「不會」,他嘗了口藥湯,微苦:「藥熬好了,我給郁兒送去」。
白玉床上,郁兒的臉色恢復了些許紅潤,她如長瀑一般的長髮披散著,不過才兩日她已經消瘦了許多,李雲將她扶起一點一點將藥餵入她口中,心中的沉鬱揮之不去。
餵完了藥他便將郁兒安放好,搬來椅子默默坐在窗邊看著天邊彎彎的皎潔的月亮,他一切都明白,但一切都不能說,他已經背負了那麼多,那麼多的債。
黑暗一點一點被陽光驅散,光芒透過紗窗照射進來,郁兒的臉色好多了,李雲站起身輕輕打開門突然一怔。
一背劍的紅衣少女背對著他靜靜立在晨光之中,纖細的背影如夢似幻。
「阿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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