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沈浪是真傻批了!
對方是怎麼知道『修月斧』和『飛梭』的存在。
沈浪呆呆的看著謝長安,不知這老頭到底有什麼神通。
第一次在夢境之中被人一口叫破身份。
他難道知道我是從一千多年以前來的?
冷汗,從沈浪的額頭滑落。
石榴煎酒都算不清的沈老哥,屬實被這一幕整懵逼了。
時空悖論再一次出現。
我到底穿越時空,還是進入了平行空間?
穿越了時空後,手中的『修月斧」和『時空飛梭』應該有且只有一個存在。
既然被自己拿到太和九年,那麼夢主手中的這兩樣東西是否就會消失?
如果穿越了平行空間,那這兩樣東西應該同時出現兩個才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長安難道知道千年後發生的事情?
沈浪不禁想到了第六劫難『入侵腦細胞』。
他三次回到兒時,第一次是用父親沈大海的身份。
第二次是幼年目睹父親淹死的時間節點。
第三次則是自己在孤兒院的時光。
三次都沒有以成年人的身份出現,而是幼年狀態。
難道如果出現兩個沈浪,就必有一個人會消失在五維空間之中?
而現在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難道時空真的是一個圓環,所有的人在圓環里不斷循環!
所有人永遠在經歷著他們重複經歷過的事情,至死方休?
沈浪腦袋都要炸了。
他不禁想起莫比烏斯圓環和雙縫干涉實驗。
這已經牽涉到了量子力學和波粒二象性的層次。
時間、光、過去、未來。
它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小友,還不還我?」
威嚴的聲音再度響起,打斷沈浪混沌狀態。
謝長安看著對方,目光灼灼。
沈浪再說不出任何話來。
他只想逃離。
這特麼,老頭到底是什麼人啊!
皓白玉斧被沈浪拿出,包括那艘碩大無比的飛梭被放在了地上。
謝長安兩個弟子看到後,俱是一陣新奇,偷偷打量著這兩個東西。
他們跟隨師父多年,也沒見過如此寶貝。
謝長安卻沒有半分解釋的意思。
「大善!」
他暗中鬆了口氣。
還要將一切推回正軌上去。
隨後,老道不再和沈浪說話,轉身看向大弟子淳于晏。
「吾徒晏兒聽宣!」
「師尊,弟子在。」
淳于晏在師尊面前躬身而立。
「天狗食月,月上必有妖孽作祟!」
「我命你即刻啟程,傳你修月斧乘我時光寶梭,親赴月盤之上查看!」
「若發現有妖邪作祟,務必當場將其斬殺!」
「什麼?」
淳于晏失聲喊道。
饒是他修行千年,都沒想到師尊竟然讓他到月盤上去。
整個人頓時愣在原地。
月盤,那可是仙人之所,難道師尊要讓我去仙界遨遊?
可我肉身未化,凡胎尚在,貿然登天豈不是要身死道消……
淳于晏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師父到底為何要如此吩咐。
「還不速去!」
謝長安見弟子愣神,再度輕喝一聲。
淳于晏見師尊罕見的語氣嚴厲,不敢多問,馬上點頭答應。
「弟子這就啟程。」
說完,淳于晏神色複雜地看了看小師弟,又看了看沈浪之後,轉身就要離去。
「且慢,我囑咐你三件事情!」
謝長安又喊住了他。
淳于晏低下了頭:「弟子洗耳恭聽。」
「這其一:月盤之上不同此地,你到了那裡,切莫隨意離開寶梭,免得肉身受損。」
「晏明白。」
謝長安又道:「這其二,月盤上還有一玄天秘境,方位我已標記在寶梭之中,你自行查看。若無妖邪作祟,離開之前,你需進入玄天秘境,幫我取回兩樣東西。」
「此物非金非石,一紅一黑,約莫拳頭大小,切莫忘記。」
「晏明白!」
淳于晏再次躬身應下。
謝長安滿意地點點頭。
「其三:我再傳你一道保命符籙,若事不可為,將其啟用可保你千年無恙。千年之後,自會有人前去搭救!」
淳于晏渾身一顫,再次苦澀說道:「晏明白。」
一道紅光飛入他的懷中,淳于晏貼身收好。
他跟隨謝長安千年修行,自然知道師尊是上天入地的神仙人物。
既然師尊如此吩咐,那自己必定要遭受千年被困之苦。
既然如此,再說什麼也是枉然。
「師尊,大師兄他……」
一旁的黃舉天實在忍不住,想問清楚師父到底是個什麼安排。
若是此行困難重重,何必又要讓師兄赴難。
「舉天,切莫多言,你另有安排。」
謝長安輕描淡寫打斷了他。
黃舉天神色複雜地低下了頭。
「好徒兒,還不速去!為師送你一程!」
隨著謝長安的不斷催促,淳于晏只能拿起修月斧,不見如何動作,已經跳入寶梭之中。
謝長安袖袍再一次揮動。
沈浪看得清楚,一陣狂風起,停在地上的飛梭閃過一道金光後,徑直飛向天空。
他瞠目結舌,終於明白過來。
淳于晏原來就是夢主,就是他在月球深坑中見到的乾屍。
歷史所發生的一切,重現在他的眼前。
而這傢伙果然沒死,而是在謝老道的幫助下存活了上千年之久。
當金光消失在天際之後,沈浪呆滯地回過了頭。
謝長安早已消失不見,只留下一旁同樣懵懂的半大孩子,黃舉天。
兩人耳邊傳來老道士的千里傳音。
「舉天,你學藝已成,下山回家去吧!」
「沈小友,我們千年或能再聚,你好自為之。」
「哈哈哈哈……最後,送你二人丹謠一首,你等自行體悟。」
隨著老道的大笑,一首若隱若現的詩歌傳入兩人耳中。
「大道淵源,高真隱秘,風流豈可知聞。」
「先天一氣,清濁自然分。不識坎離顛倒,誰能辨、金木浮沉?」
「幽微處,無中生有,澗畔虎龍吟。」
「壺中,真造化,天精地髓,陰魄陽魂。運周天水火,燮理寒溫。」
「十月脫胎丹就,除此外、皆是傍門。」
「君知否,塵寰走遍,端的少知音……」
沈浪咀嚼著老道話里的意思,半晌沒有說話。
「君知否,塵寰走遍,端的少知音……」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又沒明白什麼。
一旁的黃舉天則神情激動,沒有想到師尊竟真的讓自己下山。
對於師父最後所贈送的丹謠,竟完全沒有在意。
「沈小哥,沈小哥,我們該下山了!」
他見沈浪還在懵逼,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沈浪才反應過來神來,晃晃腦袋。
這一切,發生的都太詭異了。
「哥們,你師父到底是誰?」
他忍不住拉住黃舉天的衣袖,急迫問道。
黃舉天一臉便秘的表情,「不可說,不可說!師尊的名諱是本門最大秘密。」
『那你師兄是什麼來頭,他到月亮上要幹什麼?』
「不可說,不可說!」
「那你師門在哪裡,我親自去問。」
「不可說,不可說!」
「艹!」
沈浪一臉敗興的表情,要不是看這孩子年紀小,一拳頭就打過去了。
「你總得告訴我,我娘子去哪裡了吧,我不能剛結婚就成了孤家寡人!」
他打算迂迴一下,騙一騙這個小毛孩子。
「沈小哥,一切師父自有推算,切不可揣測天機,破壞天道。」
黃舉天依舊是一臉便秘的表情,不斷搖頭。
「滾犢子吧你。」
沈浪無可奈何,鬆開了他。
對方一愣,「沈小哥,你不和我走嗎?師父讓我們下山。」
「不走,我得回家了。」
沈浪見此間事了,呼了口氣,打算離開夢主夢境。
「回家?沈小哥,你家在哪裡?」
黃舉天聞言,頗感興趣。
師父曾說此人是身負大氣運之人,黃舉天當時就有結交的意願。
若是此人可成為朋友,以後的大事少不了他的協助。
「我?」
沈浪斜眼看看這毛孩子,暗道你歲數不大,閒心不少。
你管我家在哪裡?
「我家在月亮上面,就你大師兄去的那地。一會我們就該碰面了。」
「什麼?」
黃舉天吃了一驚。
無論如何他也沒想到,面前這人竟是從月盤而來。
「沈小哥,你不可不要騙我。月盤上可有嫦娥,可有玉兔,可有蟾宮折桂?」
沈浪撇撇嘴,那有哪些玩意兒。
要有的話,老子也不至於一個人閒得蛋疼,躺在乾屍身邊睡覺。
他見黃舉天求知慾很濃厚,索性把月球的構成和地貌簡單給對方說了一遍。
黃舉天聽完一臉震撼。
「月盤原來不是盤子,而是一個球?」
「它也不是平的,而是坑坑窪窪,還是七種物質構成?」
「那沈小哥,你在上面幹什麼的?」
沈浪沒好氣道:「修理工,專修月球上那幫倒霉玩意兒!」
黃舉天聞言更感興趣。
「啊,那我師兄難道上去修月亮去了嗎?師父傳他『修月斧』也是如此原因?」
沈浪下意識接口:「沒錯,你師兄修的很賣力,直接把自己修成人干……」
「算了,給你說這些幹什麼,咱兩分道揚鑣吧。」
說完,沈浪轉身打算離去,這破地方是一點不想呆了。
黃舉天看他不隨自己離開,頗為失望,衝著沈浪的背影大喊道。
「沈小哥,我此番下山,是要攪動天下紛爭,你真不願意隨我一同闖出一番事業?」
「沒興趣!」
"不過,就你也想攪動天下紛爭?你以為你是海賊王路飛嗎?動畫片看多了吧!」
沈浪擺擺手,已經走的遠了。
黃舉天聽出對方不屑的語氣,倔強喊道。
「我不是海賊,我更不是王路飛,我就是我,黃巢,字舉天!」
「沈小哥,你記好了!」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不出五十年,我定要徹底顛覆這糜爛的世道!」
說完,黃舉天再不停留,負起向山下跑去。
可他的話,一字不落的聽在沈浪的耳朵里。
沈浪霍然轉身,呆呆的看著那個毛頭孩子,嘴中喃喃自語。
「滿城盡帶黃金甲,天街踏盡公卿骨!」
「黃巢,字舉天!」
「牛鼻子老道,你到底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