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塵玄冰劍一划,一招「清風徐來」,劍氣如山風漸起,不疾不徐的施展開來。衛塵已經打定主意,遇上侓楚這般的高手,正好拿祖傳的青雲劍法檢驗一下自己的所悟,以侓楚的身手,自己若有破綻必定會被其識破,如此一來今後可以再彌補漏洞。
侓楚亦不敢怠慢,長劍一封,施展自己的絕學,見招拆招與衛塵你來我往的戰至一起。
衛塵的青雲劍法大氣穩重,一招一式皆是大家風範。侓楚見衛塵劍法如此老練,心中亦是暗暗折服。
侓楚的劍,依舊那般的鬼魅,每招似乎都從意想不到的角度,卻施展其劍術的快與狠,衛塵打起十二分精神,將自己的劍招施展的水潑不進,侓楚卻也奈何不得。
兩人的身形,如兩團雲彩相互交織,觀戰之人看的目瞪口呆。暗處,一雙如電般的眼睛,一直緊盯著衛塵的每一招每一式,默默的記在了心頭。
半晌功夫,兩人已經過了百多招,衛塵的青雲劍法變幻無常,侓楚再怎麼變招,亦是奈何不得。衛塵卻是越戰越勇,有侓楚這樣的高手對招,自己心中許多琢磨的細節,皆可以盡情的施展開來。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是青雲劍第一次全部展開,發揮威力。
兩人又過了十幾招,侓楚身形一閃,一個騰空暴喝一聲:「仙翁對弈」,只見其雙手持劍,人如閃電自上而下,劍尖直刺衛塵眉心而來。
衛塵見侓楚來勢迅猛,玄冰劍一頓,劃出一道圓弧,劍氣如排山倒海般的湧向侓楚的來向。
衛塵此招,乃青雲劍法中最玄妙的「雲捲風動」,此招一出,空氣頓時如現出一道龍捲風,一個巨大的漩渦激流籠住侓楚。
侓楚心內一震,剎那間忽然劍氣暴漲,劍尖一突往衛塵的劍漩一刺,身子借著這反彈之力飄然盪開五丈之遙。
衛塵心內暗暗折服,侓楚變招之快當真出乎自己意料。若是一般人,硬突自己的劍漩必然會被傷及,但是侓楚卻能窺得劍氣之玄機,借著劍氣毫髮無損的輕飄飄的避開此招。若不是絕頂使劍高手,斷然不能識出此劍招之奧秘。
「衛塵,今日就此罷了。如此斗下去,只恐三日三夜亦不會有結果。」侓楚稍一平息胸口後,就開口說道。
「可以。衛塵正有此意!」衛塵順著侓楚的話,直接肯定了此說法。
「那你我就此動身吧!」侓楚似乎不想耽誤時間,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衛塵點了點頭,正想說可以。哪知一聲暴喝:「衛塵,哪裡走!」,自城牆不遠暗處傳來,一個身形一閃,瞬息間躍至兩人身前。
「哈哈哈,終於出現了!」城牆上的凌未央與石堅,一見來人不由得相視一笑。
來人正是胡家老五胡奕,剛才衛塵與侓楚交戰,一直躲在暗處窺視兩人的一舉一動。衛塵的青雲劍法這般精妙,胡奕在暗處一直在揣摩著破解之道。見衛塵就欲離開,才現身攔下。
「胡奕,吾就知道汝必定躲在暗處偷窺,怎地,吾與侓楚的劍法,找到幾處破綻之處?」衛塵看著胡奕,眼神冷峻的說道。
「衛塵,吾何曾偷窺汝與侓楚的劍法?」胡奕臉色一變,矢口否認!
「若有沒有偷窺,為何吾與侓楚剛一停手,汝就恰時出現?汝難道強辯說是湊巧了不成?」衛塵緊盯著胡奕的臉,話音卻直抵其心頭。
胡奕被衛塵這般追著問,一時之間應是也不對,應不是也不對。不由得惱羞成怒,暴喝一聲:「吾胡奕劍法漠州無敵,何許偷窺汝兩人!」
一直在旁聽兩人針鋒相對的侓楚,聞得胡奕此話,不由得大聲喝道:「胡奕,汝鬼鬼祟祟在旁窺視,還大言不慚道自己乃漠州第一,吾倒想看看,汝是怎麼個漠州第一!」
侓楚說完,長劍一指胡奕。胡奕心中暗暗叫苦,明知道侓楚此人是個劍痴,自己不該在此時將火引到其身上。此人一向來只認強者對決,若此時認準了自己,那豈不是無形中就替衛塵解了困。
「侓楚,吾知曉汝劍法精妙,漠州少有對手。但是今日吾只尋衛塵報仇,若汝有意找吾切磋,待吾解決了衛塵,吾必定奉陪到底。」胡奕看著目光凜凜的侓楚,一字一頓的說道。
「哈哈哈哈,妙極妙極!吾今日就看看,汝是怎樣解決了衛塵。」侓楚哈哈一笑,收劍立於一旁,犀利的眼神盯著胡奕。
「胡奕,別來無恙啊!」一道聲音,忽然自不遠處傳來。眾人回頭一看,只見一道人影疾速奔來。
待那人近到身前,胡奕驚聲叫道:「季統領,汝怎地在此?」
來人正是季度元,衛塵與侓楚約戰之事早就傳到其耳朵。今日隨著衛塵身後,潛伏在不遠處暗中觀察,以防萬一。
哪知曉衛塵與侓楚剛剛罷戰,胡奕卻忽然出現。很明顯,胡奕此舉有趁人之危的嫌疑,若是衛塵應戰,剛剛大戰一場的衛塵必定吃虧。
「胡兄 ,當年金都匆匆一別,沒想到今日會在此相聚。吾隨金國大軍來此,護衛國主安全。今日看衛少俠與侓大俠兩人約戰,一時心癢想來觀摩這難得的高手對決場面。沒想到,居然會見到胡兄,幸會幸會!」季統領一邊說,一邊暗自觀察著胡奕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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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奕一聞得季度元說起當年金都之事,不臉上一熱。當年自己心高氣傲,確實不甘心在季度元手下做副統領,才會不辭而別。因為此事,自己朋友亦頗多怨言。現在想來,亦是自己的輕率。
「季統領,當年之事,乃吾胡奕有愧!」胡奕沖季統領一抱拳。
季統領大手一揮,哈哈大笑的說道:「胡兄,人各有志,豈能強求。是吾季度元人如燕雀不知胡兄鴻鵠之志,見笑見笑」!
季度元的話,讓胡奕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愧疚。但見季統領與衛塵兩人並肩而立,眼神一凜又道:「季統領,當年之事改日吾再好好給季兄賠罪。今日吾來此是要找衛塵,報家兄家姐被殺之仇,希望季兄不插手此事,否則休怪吾胡奕長劍無眼!」
季統領聞言哈哈一笑,對胡奕朗聲說道:「胡兄有所不知,衛塵乃吾金國二駙馬,雖然現在其與吾金國二公主尚未大婚,但是此事亦是因為跖陽城叛亂才導致延期。故而衛塵亦算是王室之人。胡兄亦知吾之身份,王室之人,皆是吾金禁軍須保護對象。故而吾可能要讓胡兄失望了,此事非要插手不可。」
季統領的話,讓胡奕心中一惱。雖然明知其有意護著衛塵,但是卻又說不出反駁的理由。眼下若是自己單挑衛塵,自然會有勝算。但是季度元插手,以其之功力聯手衛塵,自己恐怕無必勝的把握。尤其關鍵的是,旁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侓楚。此人雖說自己袖手旁觀,但是誰又能保證其不會忽然出手,在背後對自己發動致命一擊!
胡奕心念急轉,冷冷一笑道:「季兄,既然季兄非要插手此事。吾胡奕亦不懼。不過胡某人曾欠季兄一個人情,今日吾就放過衛塵,就當還季兄一個人情。從此以後,你我不再相欠,若日後再見衛塵,吾必報深仇大恨!」
胡奕說完,亦不看季度元的臉色,身形一閃疾速遁去。在城池上觀戰的凌未央等人,一見胡奕不知何故自行退走,不由得面面相覷,卻百思不得其解。
「衛塵,還不快帶吾去一趟!」侓楚一見胡奕遁走,即發聲叫道。
衛塵微微一笑,轉頭對季度元說道:「季統領,吾與侓楚去一趟迷瘴林。吾與其約定誰人斬殺鷹狼多,誰人即是勝者。有勞季統領回去轉告一聲靈兒,此地危險,讓其儘快先回金都去。吾去完迷瘴林後自會前往金都找靈兒公主。」
季度元現在才明白,衛塵安排了這麼一個局,原來是要去迷瘴林斬殺鷹狼。而眼下看來,衛塵已經找到了幫手。雖然季統領不知衛塵用的是什麼辦法,能讓侓楚這般絕頂高手心甘情願的跟著其去迷瘴林,但是衛塵的心智卻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折服。
季統領聞言後微微一笑,朗聲說道:「衛少俠,此話還是留著自己與公主說罷。」
衛塵微微一怔,見季度元轉頭對不遠處一招手,一道嬌俏的身影直奔這邊而來。衛塵這才知曉,原來靈兒一直跟著季度元,躲在暗處觀察著自己。剛才應該是季統領見形勢嚴峻,才讓靈兒公主不要現身。
「靈兒,汝怎地來了?」衛塵一見金靈兒粉臉紅撲撲的趕到,柔聲問道。
「衛塵,汝怎地一聲不吭就約人決鬥。汝應該與吾說一聲,亦好讓季叔派人跟著有個照應。」金靈兒一見到衛塵,就連聲責怪道。
「靈兒,吾這是不想讓季統領分心。」衛塵嘿嘿一笑說道。
「汝就是榆木腦袋!」金靈兒眼珠子一白,給了衛塵一個嬌嗔的表情。
衛塵只得以尷尬的笑聲,掩飾自己的表情。
「衛塵,剛才季叔說汝要去迷瘴林?」金靈兒杏眼一瞪,盯著衛塵問道。
「正是,靈兒。吾正欲與汝說此事。吾此次前往迷瘴林斬殺鷹狼,亦與侓楚約定誰人殺的獸多誰人即勝。汝快先回金都。吾此事了結後即去金都。」衛塵臉色一正,神情嚴肅的說道。
「吾亦去迷瘴林。」金靈兒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千萬不可!」衛塵與季度元幾乎異口同聲的叫道。
「公主,迷瘴林內瘴氣熏天,且鷹狼兇殘異常,非絕頂高人不能去。我等前往只能送死。公主,此事絕對不行!」季統領一臉焦急的說道。
「靈兒,迷瘴林確實不能去。以吾之功力,都有極大的風險,汝去了吾根本就不能照顧到。汝此事必須要聽季統領的,千萬不可意氣用事!」衛塵接著季度元的話,神色嚴峻的說道。
「汝與季叔這是門縫裡看人!」金靈兒將頭一扭,翹起小嘴說道。
衛塵見狀沖季統領一聲苦笑,季度元知曉衛塵對金靈兒根本就是無計可施,於是又開口說道:「公主,衛少俠此言有理。迷瘴林斷然不能前往,只有少俠這般身手方可有實力,吾明日先送公主回金都,再過幾日衛少俠就會到金都與公主相見。公主乃聰慧之人,總不能讓微臣為難吧。」
金靈兒此時已知曉,無論如何說,衛塵與季度元是不可能讓自己跟著去迷瘴林的。金靈兒小嘴一翹,只得悻悻的說道:「算了。本公主就不再讓爾等為難。衛塵,汝可得答應吾,儘快回到此地。本公主哪裡都不去,就在軍中等汝回來。」
衛塵見金靈兒終於答應,不由得臉色一喜,朝季統領看了看,見其會意即朗聲說道:「那就有勞季統領保護好公主。」
侓楚在旁看了半天,見幾人一直在絮絮叨叨說話。而衛塵與季度元又對金靈兒這般勸說,不由得暗暗好笑。
「衛塵,再這般兒女情長,這是要等到何時才走?」侓楚叫了一聲,衛塵回頭沖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衛少俠,速去速回。吾肯定會保護好公主的。請少俠放心。」季度元拍了拍衛塵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衛塵點了點頭,又與金靈兒道了別。兩道身影,疾速離開跖陽城,往迷瘴林方向而去。
一直在城池上看著一切的凌未央,乍見金靈兒居然現身在此。又見其與衛塵這般親熱的模樣,心內不由得恨意沸騰。
「世子,衛塵與侓楚這是前往何處?」石堅在旁見凌未央神情古怪,以為其在想著侓楚去處,故而提醒道。
石堅的話,讓凌未央心內一震。確實其跟著衛塵一道離去,看起來兩人似乎不再爭鬥,若是兩人聯手,只恐胡奕一人不能對付。看著衛塵兩人前去的方向,凌未央苦苦思索。
凌未央想了又想,忽然大叫一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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