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羅宮。
明明是夏天,天氣炎熱才對。
然而殿內,氣氛格外壓抑,似乎殿內所有的空氣都被暴風雪取代,令人小心臟都在突突,渾身冰涼。
白雲低著頭,大拇指在小拇指上搖擺著。
葉若水就跟炸毛的貓一樣,怒目圓睜,氣鼓鼓宛若海豚瞪著。
要不是她心血來潮,想要提前準備一些詩詞給對方三日後比試使用,派人前去讓對方過來;還不知道對方趁著她不注意,偷跑了出去。
這讓她大驚失色,很快便想到這是認慫了,知曉三日後比試斷無贏得可能。
也不想接受懲罰,所以想要溜之大吉。
氣得她趕緊找人前去宮門堵人,萬幸,就在對方即將出宮門的時候被她發現了。
成功攔截。
「本宮萬萬沒有想到,你不僅是奸商,大騙子,還是大慫貨,還沒有比試就準備著逃跑」葉若水惱怒著。
「怎麼比,我要是有贏的把握還會跑嗎」白雲低著頭,弱弱道。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讓他吟詩作對還行,可比其他的,那就壓根不是對手。
葉若水面色一寒,語噎。
她也知道想要取勝,太難太難了。
若對方是大才子的話,或許還有幾分可能。
但這也不是對方跑的理由。
「哼,本宮不管,這三天你就老實呆在本宮這裡,要是敢跑,本宮就讓人打斷你兩條腿」
「不敢了」
白雲大腿一緊,小心臟都突了一下。
而後就被人帶到偏殿,門口還有兩個太監在看管著,確保他插翅難飛。
很快,天色便暗淡了下來,白雲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面,輾轉反側;隨後破罐子破摔,直接呼呼大睡。
管他三天後是生是死。
翌日,白雲睜開惺忪的雙眸,夜裡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再次逃跑,這一次沒有被抓住,而是順利離開皇宮。
帶著雲悠悠所有人一起離開國都,然後八抬大轎,迎娶悠悠。
就在大婚的日子,突然冒出來一個女人,張牙舞爪,抓著他不鬆手,口中還喊著:「我的,是我的,都不許跟我搶」。
當他看清來人正式昭陽公主之後,直接嚇醒了。
太可怕了,這個夢。
現實中不放過他就算了,就連夢中都要纏著他。
真是沒天理。
「白公子,公主讓你過去一下」
不一會,一個丫鬟在外屋說道。
「好,我知道了」白雲應了一聲,揉揉眼睛。
很快,他便來到紫羅宮,看見葉若水,臉色有些憔悴,似乎沒有睡好。
「公主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葉若水道:「這些是本宮偷偷從國子監大儒那裡弄來的,你一定要背會這些,到時候就說是你做的」。
白雲看著桌子上,多了幾張宣紙。
上面寫著:「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這是詩詞」?白雲翻看著。
「雖然不知比試會比什麼,但想來肯定會以才華來決勝負;有了這些詩詞,不說一定能贏,起碼也有幾分可能性」
為了得到這些詩詞,葉若水可是花費了很大的代價,好不容易才讓大儒動筆,寫下這麼幾首不錯的詩詞。
白雲看著詩詞,目光一凝。
若要是比詩詞的話,便是整個天下所有人都站出來,他也不帶慫的。
一個人便能打敗所有人。
九年義務制教育也不是白讀的,不會作詩,難道還不能背嗎?
「這些詩詞可是本宮廢了好大的勁才弄來了,這幾天你一定要將其背熟;要是輸了,我就將你送到淨身房,跟本宮一起去北蠻」葉若水瞪了白雲一眼,威脅道。
「知道了,不就是一些詩詞嗎,隨手就能來」柏雲不以為然說道。
這些詩詞確實不錯,但跟他腦海中的詩詞比起來,有著雲泥之別。
沒辦法,能夠寫入課本還能流傳數百年甚至上千年,那可都是極其璀璨的明珠,足以吊打文化長河中數不清的文人。
葉若水見白雲這隨意敷衍的樣子,臉色當場就暗沉下來了,怒道:「就你那點墨水,說不定還是一個白丁,也敢如此輕視大儒的詩詞,真是可笑」。
說罷,轉頭看向身邊的丫鬟:「這幾日你看著他,一定要讓他背會這些詩詞,要是敢不聽,就打到他聽話為止」。
葉若水已經瘋狂了,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她都不要和親。
「是,主子」丫鬟說道。
隨後,白雲邊回到偏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托腮。
至於大儒寫的詩詞,早就扔到一邊去了。
與此同時。
宮外。
雲悠悠。
一個女人走了進來,穿著一樣淺綠色的長裙,烏黑的秀髮用一根玉簪盤了起來,兩邊還有著粉色步搖。
肌膚雪白,面容秀美脫俗,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嘴角勾勒一個淺淺的笑容。
此人,正是悠悠,也是白雲認定的未過門媳婦。
「悠悠姐姐」
丫丫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而後走到悠悠身邊。
「丫丫,又長高了」悠悠摸著丫丫的腦袋,溫柔說道。
不一會,其他人也都走了出來,簡單寒暄幾句後,悠悠問道:「雲郎呢?還在外面擺地攤嗎」?
「應該吧,前兩日還待人來這裡了」張老說道。
張老,名叫張田,乃是一個赤腳醫生,家鄉發生了天災,逃難來到國都。
後來被白雲收留,充當郎中,時間久了,大家熟悉之後,便尊稱一句張老。
「悠悠姐,要不我去找雲哥哥,他知道你來了,一定會飛奔過來見你的」丫丫道。
「不用了,他有事情要做,比較忙,就不打擾他了,我也是抽空過來看看,待不了多久就要回去」悠悠臉頰一紅,搖搖頭。
她知道對方為了給她贖身,整日都在思索著如何湊齊銀子,整天都在外面奔走,很是辛苦。
眼下只剩下七百兩銀子,只要湊齊銀子,那麼她就可以脫離苦海,嫁做人婦,過著男耕女織的幸福日子。
自然也不急著這麼一小會。
片刻後,她便離開了。
其餘人則繼續干其他的事情去了。
在城北的一處驛站,周邊已經清空,附近數十米之內,都沒有百姓行走,門前則站著兩個手持彎刀,帶著獸皮製作的帽子的侍衛。
這裡就是北蠻使者入住的地方。
「大人,屬下從張太師那裡得知,文元帝已經同意讓昭陽公主和親,嫁給托雷少主,已經讓禮部準備和親的事宜」使團一員道。
「文元帝豈敢不同意,我們有著十餘萬驍勇善戰的士兵,一旦揮師,區區中原人豈會是我們鐵騎的對手;到時候可就不是送出一個公主那麼簡單了」
有餘嘴角上揚,目光銳利,對於和親的事情已經胸有成竹。
「可恨這些虛偽懦弱的中原人,占據著這麼寬闊肥沃的土地;而我們卻只能生活在貧瘠苦寒之地,就應該將這些土地給搶了,將中原人奴役起來」
「這些事情自有可汗決定」
有餘面色一頓,鄭重說道。
隔牆有耳,要是傳到文元帝耳中,多少會有一些麻煩。
「這次帶來的禮物不少,你挑一些值錢的寶貝跟幾個女人,悄悄送給張太師;這次是否迎娶昭陽公主,關乎著冬日口糧地事情,大意不得」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此人說道,便離開了。
北蠻之所以不遠萬里前來求親,目的就是想要通過和親來拉近跟葉川國之間地關係。
這樣就可以花費極低的價格,買到很多很多過冬地糧食。
北蠻大祭師夜觀星象,占卜推算而出,今年冬天會是一個大災之年,冬日必將大雪紛飛,寒風呼嘯,青草凍死,牛羊牲畜更是十不存三。
最少會死上萬人,也會讓北蠻王庭陷入混亂之中,元氣大傷。
想要解決這個危機,不可缺少地便是糧食。
因此,可汗才會決定派出使者前來求親。
時間緩緩流逝,很快便是三天之後。
「使者,陛下有請,讓你們進宮去一趟」一個太監前來傳信。
「不知公公,陛下找我們是有什麼事情」有餘從衣袖中拿出一張銀票,悄悄遞了過去。
傳信太監心領神會,嘴角微微上揚道:「是為了昭陽公主的事情,話已經帶到,還請使者速速進宮,莫要讓陛下久等」。
「我們稍後就到,勞煩公公辛苦走一趟」
有餘笑道,等到太監離開之後,笑容戛然而止,目光閃爍著。
而後換身衣服,帶著人,便朝著皇宮而去。
此刻,皇宮中,乾元殿內。
一襲龍袍的文元帝端坐在龍椅之上,殿內站著七八個老者。
這些都是國之棟樑,站在廟堂金字塔尖上的一小波人。
隨便拿出來一個,跺跺腳,整個國都都得震上一震。
和親可是一件大事,更何況今日還有意外的情況會出現,有些事情文元帝肯定不方便明說,只能借著臣子之口說出來。
不一會,三個使者走了過來,一隻手握拳放在胸膛:「見過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
文元帝淡淡說道:「朕這次找你們來,是為了和親一事」。
「多謝陛下成全,我替托雷少主多謝陛下,等公主嫁到北蠻,定不會辜負皇恩,兩國永結秦晉之好,再無戰火侵擾」有餘感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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