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朝詭案 第三十八章

    這道暗門內地方不大，但是足夠把人給藏進去，溫玄瑾走了進去，看見地上放了好幾幅劃捲，看著那劃跡跟在牆上的那兩幅劃相像，大概是同一人手筆，他笑了笑，說道﹕「看來這琉璃宮藏著不少秘密。」

    沈莞香點了點頭，認同溫玄瑾說的話，又道﹕「慕英這麼聰明，她應該早就知道玉佩是可以分成兩半，然後在走進這屋子時就發現了這裡的秘密，若真如郁大哥說的那兩幅劃像是被人後來才掛上去，這人想必便是慕英，她是想讓我們留意上這個，玉佩大概也是慕英故意留下來的。」

    他們都想知道當時在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除了前庭有著血跡外整個琉璃宮半點打鬥痕跡都沒有，他們也都知道東陵慕英的武功絕不是花拳繡腿，能把她傷成這樣而且毫無反抗跡象的人也絕不簡單。

    叮…叮…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鈴聲，所有人都是一愣，大氣也不敢吸一口，溫玄瑾咽了口口水，「這鈴聲…」

    郁錦商抬手敲了下他的腦袋，道﹕「溫玄瑾，你就愛唬人，這大白天的只怕是有人搗鬼，出去瞧瞧吧！」

    溫玄瑾的確想嚇嚇他們，卻被郁錦商一語道破，他頓感無趣只好跟著出去看個究竟，一行四人剛走到正殿就看見了有一隻黑貓姿態慵懶的伏在窗子前的桌案上任由溫熱的陽光照落在牠身上，偶爾扭動牠的身體，剛才聽到的鈴聲便是掛在牠脖頸上的鈴鐺發出的。

    衛承敦一瞧見便笑道﹕「莞香，這不就是上一次抓傷你的那隻貓嗎？牠怎會在這兒？」

    溫玄瑾想起發現第一起命案的那兩個宮女說過曾聽到過鈴鐺聲，笑著說﹕「三爺，牠在這兒可不奇怪，你還記得發現方姑姑的那兩個宮女說曾聰到鈴聲嗎？她們還說是因為要找只貓才走進琉璃宮的，說不定就是牠。」

    沈莞香本來就不太喜歡小動物，加上曾被牠抓傷，所以遠遠就停下了腳步，似乎對牠還是有點忌諱，倒是郁錦商笑了笑，過去伸手抱起了那隻黑貓，奇怪的是牠竟然不掙扎也不反抗，就這樣乖乖的由著郁錦商抱著，溫玄瑾他們都不禁一愣，溫玄瑾還笑著說﹕「這還真是新奇事，連莞香都被這小東西欺負，牠居然肯讓郁大哥抱著。說實話，你是不是在身上藏了什麼好吃的？」說著，就要伸手去翻他的衣服。

    郁錦商一手擋開了他，白了他一眼，道﹕「我怎會把吃的藏在身上？我身上就只有這個，這是慕英昨晚交給我的。」說著，從身上掏出了個東西，原來是在御藥局找到的那個藥囊。

    沈莞香始終未敢走近半步，只遠遠說道﹕「難道跟這藥囊有關係？其實牠的出現也不尋常，紫都是明文定下不准在宮內飼養貓的禁規，那些宮女內監平日走步路說句話就得提心弔膽的，哪兒還有人敢陽奉陰違？」

    「可我看這小東西像是有人照顧的，要不然怎麼可能這麼白白胖胖的。」說著，溫玄瑾湊近那隻黑貓，冷不防牠叫了一聲，抬起了尖銳的利爪朝溫玄瑾臉上划去，幸虧他及時反應過來往後一退，害他抹了一把汗，「幸虧我躲得快，要不然真被這小東西抓傷。」

    衛承敦頓時大笑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溫玄瑾，你怕什麼？你看你又俊又白，還說是將軍呢！要我說在臉上多一條疤痕還是不錯的。」

    溫玄瑾白了他一眼，道﹕「哼！風趣！」又朝他做了個鬼臉就別過頭不再搭理他。

    郁錦商沒有理會他們，只是低頭看著懷裡的黑貓，若有所思的。溫玄瑾把手放到他面前搖了搖，「郁大哥，你在想什麼呢？」

    郁錦商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我只是想試圖把所有事情重整一下拼在一塊，我在想溫玄瑾說的也許有道理，牠像是有人照顧的，只是那個人會是誰呢？」說著，拿著藥囊的手緊了緊，也許答案已經在他心裡。

    衛承敦不知從那裡找來了個籠子，溫玄瑾瞧了瞧，道﹕「三爺，你不是想把這小東西放在這籠子裡吧？你想把牠帶去哪兒？」

    「有不妥嗎？老人不是說貓狗這類的動物特有靈性嗎？或許牠能帶我們找到牠的主人呢…！」

    話還沒說完，門外就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鄭馨正扶門走進來，郁錦商立即想到的是東陵慕英，忙把那隻黑貓交給溫玄瑾，讓他差點反應不來，他一個快步迎上前，「鄭姑娘，是不是慕英醒過來了？」

    鄭馨搖了搖頭，道﹕「姑娘還沒醒過來，是譚姑姑她醒了，五王爺讓我來請你們去玉陽居。」

    玉陽居內，衛承瑜從太醫院請來醫官為她診視，不是旁人正是沈莞香的父親太醫院院判沈毅。

    郁錦商他們幾個來到，沈毅正在收十，譚姑姑如鄭馨說的已經醒了過來正躺在床上歇著，但是神情呆滯，眼睛愣愣的看著頂上的床帳動也不動，郁錦商看她不太對勁便問道﹕「五爺，鄭姑娘說譚姑姑已然醒來，可是為什麼她會是這個樣子？」

    衛承瑜沒有說話，反倒是沈毅先開口說道﹕「老臣給譚姑姑把脈，發現她的脈像虛實無定，神情正如所見呆滯無神，若老臣沒有誤診譚姑姑應該是中毒。」

    衛承瑜皺了皺眉頭，道﹕「這個我們知道，譚姑姑正是因為中毒才昏迷至今。」

    沈莞香走上前，接下說道﹕「爹，當初便是女兒為譚姑姑診視，她中的是天仙子的毒。」

    沈毅皺著眉，捋了捋鬍子搖頭說道﹕「香兒，你還記得天仙子的中毒者有何症狀？」

    沈莞香點了點頭，回道﹕「中毒者會出現皮膚乾燥潮紅、頭暈發熱、心動過速瞳孔散大，而且脈像會雜亂無章，當時譚姑姑都出現了這些症狀，還有在她煎煮的藥湯的藥渣子裡也發現天仙子，所以…」

    沈毅閉上眼目笑了笑，點頭說道﹕「香兒你的診斷沒有半點差錯，但是事物都有兩面，天仙子也是一樣，中毒者除了會出現上述症狀，也有可能出現反應遲緩、精神萎靡、昏睡等症狀，最後可因為呼吸衰竭而身亡。」

    郁錦商回想當天沈莞香給譚姑姑診治的情形，說道﹕「可是莞香當下已經立即用藥為她診治，她醒來以後應該無恙才是，怎會反而嚴重了呢？」

    沈毅沉思了一會，又過去給譚姑姑再次把脈，良久才說道﹕「要是說的屬實，她應該是再次中毒了，而且比前一次的更嚴重，這兩天她有吃過沒有？」

    這兩天也是鄭馨和宮女小離照顧著譚姑姑，聽到沈毅說的，責任自然落在了她們身上，小離已經嚇得一下子跪了在地上，聲音顫抖的說﹕「沈醫官開了藥方子讓奴婢依方抓藥煎煮，千歲爺也曾囑咐要萬分謹慎，所以奴婢也不敢掉以輕心，從抓藥到煎煮都是奴婢和鄭姐姐親自負責，只是這兩天譚姑姑也沒有醒過，所以那些藥湯也沒有服用。」

    鄭馨忙點了點頭，附和說道﹕「小離說的千真萬確，只是我曾經說過譚姑姑似是醒來過一次，只是當我去通知千歲爺並隨同回來查看時，譚姑姑一切如舊，沈醫官也診視過，說譚姑姑並沒有醒來的跡象，只道可能是我太疲憊看錯了，但是我可以肯定這兩天都是由我和小離親自照看。」

    鄭馨的聲音聽起來也有點緊張，當然衛承瑜他們也相信她們說的是實話，這時，溫玄瑾的聲音響起，道﹕「你們倒好，自己先行一步，把這小東西塞給我，我多辛苦才把牠塞進籠子裡。」說著，他已從外面進來，手上就拿著衛承敦找來的籠子，裡面便是那隻黑貓。

    沈莞香看見溫玄瑾手背上有道血痕，正想開口說話，溫玄瑾已說道﹕「人家說貓是野性難馴的動物，這話一點也不假，剛才把牠抓進籠子的時候就被牠抓傷了。」這話音剛落，黑貓就發出一聲怪叫，那不像平常貓的喊聲，這一聲異常怪異，聽著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原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譚姑姑突然好像受到了驚嚇，眼睛睜到大大的，目光里充滿了恐懼，接著大叫了起來，身子猛然坐起一下子退到床的一角，瑟縮不停，「別過來，不關我的事…別過來，不關我的事…」嘴裡就不停的說著這兩句話，這場景把屋裡的人都嚇了一跳，溫玄瑾原本拿在手上的籠子也因為被她突如其來的這個舉動給嚇得掉了在地上，那隻黑貓可能因為疼痛又發出一聲怪異的叫聲。

    「別過來，不關我的事…」譚姑姑不停說著這兩句話，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冷汗滿頭都是，連衣服也濕了一片，衛承瑜和郁錦商忙走上前一邊一個想抓住她，讓她安靜下來，可是不碰她還好，一碰到她情況更嚴重，譚姑姑不停的掙扎，揮舞著的雙手還差點傷到他們二人。

    譚姑姑不停掙扎，聲音變得驚惶，只道﹕「別抓我…黑雪球，你走開…別抓我…」突然，譚姑姑靜下來了，也不再掙扎，身子一軟就昏了過去，衛承瑜和郁錦商定眼一看，只見沈莞香把一枝幼小的銀針從譚姑姑的身上拔出。

    「放心，我只是用針刺她的穴位，讓她睡過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