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總算回復平靜,溫玄瑾把籠子撿起,心有餘悸的說道﹕「想不到譚姑姑的力氣這麼大,連五爺和郁大哥都差點抓不住她,幸好莞香把她給刺昏了。」說著,看著籠子裡的黑貓,說道﹕「不過,譚姑姑剛才說黑雪球,黑雪球是說這小東西嗎?」
那隻黑貓像是聽得懂溫玄瑾說的話,似有靈性的叫了一聲,像是回應著溫玄瑾說的話。
「黑雪球大概便是顏貴妃生前養的一隻貓。」眾人循著聲音看去,只見陸皓英從門外進來,「抱歉打擾各位了,剛才我照顧著慕英的時候,在桌案上發現了這小本子,我看過裡面的內容,似乎是日誌本,我想這對你們或許有用處便給你們送過來了。」說著,便把手上那手掌大小的小本子給他們遞去。
郁錦商接過道了聲謝,翻開看了看,片刻才說道﹕「對!這大概是顏妃用來記下日常瑣事的,裡面可能有我們想要知道的,陸少俠謝謝你了。對了!慕英怎樣了?」
陸皓英一直都在照顧著東陵慕英,加上大概日夜兼程的從外面趕回來的緣故,臉色越發疲憊,他淺淺的一笑,道﹕「謝郁公子關心,太醫院的醫官剛才來過給慕英換藥,說她傷勢已無大礙,只是還要等她醒過來再觀察。」
衛承敦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說﹕「陸少俠,你也不必擔心,我們認識的東陵慕英一直比任何人還要頑強,她一定很快就可以醒來。要不,你先回去歇會兒,慕英由我們幾個照顧著。」
陸皓英搖頭笑了笑,表示沒事隨後就回去照顧東陵慕英。
眾人也隨後退出房間,只留下沈莞香和鄭馨照顧譚姑姑,鄭馨給沈莞香倒了杯茶,道﹕「沈醫官,要不您先去歇一會吧!這兒有我就可以了。」
沈莞香搖了搖頭,抿嘴一笑,道﹕「不礙事,我待會還想去看一看慕英呢!」
鄭馨輕輕一笑,道﹕「您和姑娘的感情還真好,像姐妹一樣,真的讓人羨慕。」在紫都的這些日子雖然說是規矩處處,但這裡的人對她還是很照顧,這讓鄭馨覺得很是溫暖,可讓她更羨慕的是東陵慕英他們幾個人的感情,這讓她想起以前跟湘蘭他們在鳳嗚戲班一起生活的日子。
沈莞香笑了笑,走到窗前看著外面,說道﹕「我跟慕英從小就認識,她是我第一個朋友,小時候家裡就只有我跟父親,父親每天都要進宮值班,但是他總不放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裡,幸好皇上恩准讓我隨同父親進宮,所以在父親值班的時候我就一個人找個沒人的角落看我的醫書,每天看書難不免也有覺得沉悶的時候,可是紫都是個規矩處處的地方我一個小女孩哪敢四處亂跑,是慕英,是她陪我一起玩,跟我做朋友,後來也認識了五王爺他們。」沈莞香臉上儘是懷念的神色,連鄭馨也看得出來她很是珍惜這段從小就結下的情誼。
另一邊廂,衛承瑜他們也沒有離開,只是到了外面看那本應該是屬於顏貴妃的日誌本。
從日誌本里,他們知道了一些關於顏貴妃的秘密,日誌本里寫的並不多,只有十數篇,開始寫的三篇都是說她在這宮裡的孤寂和落寞,這讓他們幾人都覺得甚是奇怪,他們都知道顏貴妃當年可算是寵冠**,這樣的心情不應該存在她的身上,可更奇怪的是在後面其他的日誌里都提及了一個『他』,而且裡面充斥的都是滿滿的情意,但是肯定『他』說的並不是先帝,裡面的確也有提及黑雪球,恰巧便是那個『他』所送的。
溫玄瑾把那本日誌本翻了又翻,前前後後看了好幾遍,「這顏貴妃好歹也是前朝的寵妃,而且能讓太后對她心懷忌妒狠下殺令,可是她卻感到孤寂落寞,這不是很奇怪嗎?而且她後來寫的日誌里都提及到一個人,可是寫的又不像是先帝,難道…」
溫玄瑾說的也是他們所想的,郁錦商說道﹕「就是說事實不是我們知道的那樣,她的生活也不是我們想的那般如意風光,至於她提及的那個他也肯定不是先帝,你們可別忘了顏貴妃是在先帝駕崩了以後才有了身孕,久居深宮的顏貴妃認識的也只有宮裡的人,只能說那個人是常在宮中走動的。」
衛承敦頭腦沒有他們的靈光,這越聽是越混亂,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沒找到答案反而越來越多問題,幾條人命、這日誌本、還有玉佩和劃像,還有慕英…」他沒有說下去,其他人也是一臉的陰霾。
衛承瑜突然想到了些什麼,忙把鄭馨喚來,問道﹕「鄭姑娘,上一次慕英從皇后娘娘那裡拿回來的那幅劃像還在嗎?」
鄭馨忙點了點頭,回道﹕「在,我收起來了,我馬上去取來。」
衛承瑜一笑,道﹕「勞煩你了,還有勞煩你把陸少俠也請來。」他最後一句話讓其他人都是一愣,鄭馨也不敢多問,只是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他又回頭朝溫玄瑾說道﹕「溫玄瑾,把你的那塊玉佩給我。」
片刻,鄭馨拿著劃像回來,陸皓英隨後而至,鄭馨把劃像交給了衛承瑜,說道﹕「五王爺,那天晚上姑娘就看著這幅劃像看了一個晚上,後來就說了句話,她說這幅劃多了些東西又少了些東西,只是我愚笨而且也不好多問。」其他人都參不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衛承瑜也只是道了聲謝沒有說其他,鄭馨隨後回去繼續照顧譚姑姑。
陸皓英朝衛承瑜他們躬了躬身,又朝衛承瑜問道﹕「不知道五王爺找草民來所為何事。」但他還沒說話,陸皓英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身上拿出了一樣東西交給他,又說﹕「對了!謝五王爺把腰牌借給草民,現在物歸原主了。」
不料衛承瑜抬了擋住了他,笑著說道﹕「陸少俠不必急著把腰牌歸還,因為我還有一事想要拜託陸少俠,我想請陸少俠帶同這玉佩前去雲貴一趟打聽件事。」
「但是…」陸皓英卻言又止,始終沒有把話說完,衛承瑜知道他是放心不下東陵慕英,他笑了笑,道﹕「陸少俠請放心,慕英有我們照顧著定會好好的,而且此事也是為了慕英,要是能打聽到些重要的線索也許便能揪出襲擊慕英的兇手,因為我們都有線索要去查找,所以這事只好拜託陸少俠了,還望陸少俠看在慕英面子幫我們走這一趟。」說著便要朝陸皓英一拜。
陸皓英忙擋住他,道﹕「五王爺何必這樣,草民實在受不起,草民幫這個忙便是,草民也希望能把害慕英成這樣子的人揪出來,這也是草民唯一能幫上忙的地方,明天草民便出發。」
衛承瑜笑著道了聲謝,待陸皓英離開以後他便把那幅劃像掛到一旁的高架上,這劃像跟上一次看到時並無分別,只是衛承瑜看得甚是入神,溫玄瑾叫了他好幾聲他也聽不到。
郁錦商一旁看著不禁笑了笑,隨手拿起手邊的茶杯遞給溫玄瑾,他一話不說的走到衛承瑜身邊,笑著說﹕「雖說這劃像里的女子真的跟慕英有幾分相像,可你也不用如此入迷吧!」
衛承瑜頓時回神過來,卻是搖頭一笑,道﹕「郁錦商你這是說到哪兒去?對我來說劃中女子就算跟慕英有幾分相像也不過是貌似,這一點你也應該分得清楚,而且我著意的並不是劃中人,而是在這兒的幾個字。」
說著,他抬手指著劃像右下方的一角,果真寫了四個字﹕暗影浮光。
「這幅劃明擺著是一幅草原風光圖,這名字不是不太適這劃的主題嗎?」
聽衛承瑜這樣一說,郁錦商多少也有點疑惑,「那麼你看出了什麼端倪了嗎?」
衛承瑜搖了搖頭,道﹕「但是我想慕英已經想到了,只是她現在…」
沈莞香和鄭馨守了譚姑姑一夜她還沒有醒過來,沈莞香交待了鄭馨幾句話便過去看東陵慕英,在經過湘姑姑的房間時忽然聽到裡面傳來些輕微的聲響,她輕步走過去輕輕靠在簾後探頭往裡面瞧了瞧,眼前的一幕讓她一愣,片刻才回神過來,她沒有再走進去只是輕輕的往後退了出去…
從退出房間以後,沈莞香就一臉的凝重,衛承瑜他們幾個看見她這個樣子也不禁問她怎麼了,她看向溫玄瑾問道﹕「瑾大哥,你把黑雪球置在哪兒了?」
溫玄瑾愣了愣,回道﹕「我把牠放了在側室那頭,那小東西兇狠得很,任誰都親近不得,我可不想靠近牠又怕譚姑姑醒來看見了牠又失控,所以我就把牠先放在那裡,你想找牠我立刻給你拿來。」
不料沈莞香攔住了他,道﹕「不用了,就先置在那裡吧!你們也折騰了一天了,要不先歇一下,我先去看一下慕英。」說著轉身就離開,郁錦商看著她總覺得有點不妥的地方。
走進東陵慕英的屋子,沈莞香只見陸皓英還在床邊衣不解帶的照顧著東陵慕英,她輕手輕腳的走過去,輕聲的說道﹕「陸少俠,你整夜也沒歇息嗎?」
陸皓英抬頭看見沈莞香忙站起身來,朝她點了點頭,又回頭看著東陵慕英,道﹕「我應該待在慕英身邊,要是我一直陪在她身邊也許不會出這事情,我又幫不了她查案,能做的就守著她等她醒來。」
沈莞香泛起一道笑容,看著東陵慕英說道﹕「你真的很疼愛慕英,我真羨慕她。」
陸皓英沒有說話就看著東陵慕英,目光里儘是疼惜和寵愛,突然他想起了些事情,忙道﹕「沈姑娘,在下想拜託姑娘一件事,因為五王爺交託在下出宮辦件事,所以在下想拜託姑娘在我離開這幾天照顧著慕英,我會儘快趕回來。」
天剛亮,陸皓英就帶著那塊玉佩離開紫都,衛承瑜在他離開以前還交給了他一封書信,讓他到了雲貴以後方可拆開並依照上面寫的去做,衛承瑜想著只要等陸皓英回來以後一切大概都會一目了然。
東陵慕英已經昏迷了兩天卻還沒有醒來的跡象,沈莞香給東陵慕英把脈後又拿來了乾淨的溫水和帕子給她擦臉,邊給她擦臉邊喃喃說道﹕「慕英啊!我發現了些事情,可是我不知道應否現在就說出來,如果是你會怎麼做呢?究竟襲擊你的跟我們懷疑的是不是同一個人?」可是這兩個問題東陵慕英都沒法回答,因為她還在昏迷著。
突然,溫玄瑾跌跌碰碰的走了進來,滿臉緊張的說﹕「莞香,不好了,鄭…鄭院使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