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座房裡,兩個年輕人擁抱了很久。
直到南牆高高的小窗里,不見了陽光。兩人才滿是不舍的分開。
「餓了吧?」
「不餓。」
「中午就吃的少,怎麼會不餓?」
「和你在一起,便不覺得餓了。」
「難不成我是饅頭?」
「你是大豬蹄子。」
秦淮茹拍開郝仁作妖的手,理了下小薄襖。白日裡雖是暖了,早晚卻還是透著涼意。
「家裡還有饅頭嗎?」秦淮茹舀了瓢水,邊洗著手問道。
「應該是沒了。」郝仁有些不好意思。一個人住久了,難免是有一口沒一口的。
「擀麵杖,家裡總該有吧?」秦淮茹似乎也明白了。
「這個倒是有。」
郝仁連忙打開菜櫃的門,尋摸出了擀麵杖。
「晚上擀點麵條吃吧。」秦淮茹捲起袖口,又往上推了推。郝仁瞄了眼,白的有些耀眼。
秦淮茹蹲在地上,和起了面。郝仁也蹲在了旁邊,剝了棵蔥,洗了塊生薑。
見秦淮茹看過來,郝仁解釋著:「家裡沒鹹菜了。切點肉絲,炒個面澆頭出來。」
「不年不節的,怎麼家裡還備著肉吶。」秦淮茹有些好奇。
郝仁很想說:廠里有些牲口,整天來醫務室念叨著,吃的太素了,想吃肉。話到了嘴邊,變成了:「這不是知道你今天來,昨個兒就割好了肉。」
秦淮茹的臉紅了起來,帶著一絲笑意。
備好了蔥姜蒜,郝仁就蹲在一旁,看著秦淮茹和面。
麵團很白,也很圓。顫顫悠悠的,勾勒出驚人的弧度。郝仁想上手幫一把,卻被秦淮茹翻著白眼躲了過去。
嗨,農民姐妹就是沒有農民兄弟熱情。竟然拒絕咱工人兄弟的舉手之勞。
工農結合,任重道遠!
-----------------
隨著天氣轉暖,四九城的百姓們,大多把火爐子放置在了門外。郝仁也是如此。
門前左側靠牆的地兒,火爐子冒著濃煙。
郝仁趴在地上,對著風口,用力的吹著。秦淮茹站在一旁但覺得好笑。眼瞅著天要黑了,忙進屋拿了把扇子出來。
郝仁接過扇子,用力扇了幾下,『呼』的一聲,火苗立馬沖了上來。
「你是不是沒做過飯?」秦淮茹有些懷疑。
「那不能夠。就是今個兒這煤塊濕了點,影響我發揮。」郝仁大言不慚的嘚吧著。
秦淮茹把鐵鍋放上,舀了半瓢水倒進鍋里。趁著熱乎,拿絲瓜瓤刷乾淨了鍋。
郝仁站在後面,把油瓶遞了過去。
「多倒點。」油多好吃,這是郝仁的想法。
「夠多了,再多就膩了。」秦淮茹有些不滿。「你懂不懂?這是炒的葷菜,不用放那麼多油。」
郝大夫訕訕的停下了指揮。
瞧不起誰吶?這炒菜做飯,難道和化學實驗不是一個道理?先加熱到一定溫度,然後依次投入配料,攪拌攪拌,出鍋齊活兒。
郝大夫正忿忿的做著大廚夢,秦淮茹已經三下五除二的炒好了肉絲,裝盤遞了過來。
「嘗嘗?」秦淮茹問道。
既然你這麼誠心的邀請我,那我郝大夫就勉為其難的嘗一下吧。郝仁想著,也不去拿筷子,沿著盤邊挑了跟落跑未遂的肉絲,捏著放入嘴裡。
「味道怎麼樣?」話音里,略帶著緊張。
「嚯!真香。」
郝大夫豎起了大拇指,秦淮茹也笑了起來。
-----------------
吃著碗裡的面,郝仁幸福的快要哭了。
曾幾何時,他郝仁可是見天兒的啃著麵餅子。今天可算是吃上麵條了。
秦淮茹吃的很少,吃好了便手托著下巴,看著郝仁。這一刻,她很開心又很滿足。畢竟,眼前的人已經是她的丈夫了。又有哪個妻子,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丈夫,大口大口地吃著自己親手做的飯菜呢?
郝仁也注意到了秦淮茹的眼神。
「看什麼呢?」
「看你吃飯啊。」
「我吃飯有什麼好看的?」
「不知道。就是喜歡看。」
忽然,外面傳來鄰院屠戶王書友的喊聲:「誰開的水龍頭?水的都快淹了四合院了!」
-----------------
飯後的醫護室里,擠滿了人。
郝仁坐在桌子後面,有點頭疼。喊了半天誰有病,愣是沒一個人搭理他。全圍在秦淮茹那裡,聊起了東家長西家短。
門口,何雨柱舉著手,晃了晃手裡的煙盒。
郝仁又喊了句『誰有病』,見沒人搭理。姥姥!哥們兒出去吞雲吐霧去!
「嫂子長的可真漂亮。」閆解成吐著煙圈,羨慕道。
「那可是。也不瞅瞅咱郝大夫的長相,絕對是郎才女貌。」何雨柱竟然也拽了詞。
「傻柱兒,你懂的啥是『郎才女貌』嗎?」許大茂叼著菸捲揶揄著。
何雨柱抬手給了他一腦崩:「怎麼著?瞧不起人不是?」
許大茂捂著腦袋瞪著他:等勞資再高點,崩不死你。
「二大爺不打你了吧?」郝仁沒接他們的話,轉而問了一旁的劉光天。
「自打從醫院回來,我爸就沒再打過我了。前個兒我和光福摔了一熱水瓶,我爸都沒說什麼。」劉光天一臉興奮,說完又一臉遺憾。「就是有一點,還是不給我們吃炒雞蛋。」
郝仁起身散了圈煙,又蹲下:「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掃聽掃聽,能像你一樣頓頓吃飽的,咱們院裡有幾個。」
「郝仁這話可說著了。甭看他們也是頓頓有飯吃,可那都是稀的。吃飽飯,兩泡尿的功夫又餓了。再看看你們家,嘖嘖,頓頓有乾的。」何雨柱接過話,說了起來。
「咱再說說炒雞蛋這事。你知道鍛工有多累嗎?我們軋鋼廠,最辛苦的工種就屬鍛工了。」
「你說這個,他小子也聽不明白。改天讓他去鍛工車間見識見識。」
何雨柱說完,似又想到了什麼,靠近了點小聲問道:「郝仁,你透個風。你那年齡怎麼改的?」
「你也想結婚了?」郝仁笑道。
旁邊的許大茂支起了耳朵。
「嗨。我大舅哥問了幾回了,多虧哥們我長的老成。」何雨柱拍著大腿叫喚著。
「柱子哥,這事啊我只和你一人說。」郝仁瞅了瞅四周,何雨柱見狀連忙點頭。
「一大爺支的招。這事你還得去找他,一大爺,好使。」
夜幕里,何雨柱的雙眼亮了起來。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