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有這回事嗎?」胡老爺子顯然來了興趣,臉上帶笑望著小兒子。
胡慶福也感覺有些意外,詫異的看著三弟,眼中充滿疑問,謹慎地道:「老三,可別亂說啊,你有證據嗎?」
胡慶祿看著二哥,笑道:「難道你剛才沒有留意到嗎?」
胡慶福一臉茫然,在家中大哥不在,父母年事已高,他也算是半個家主,整日關心的都是山莊裡的大事,眼裡看到的也都是和山莊有關的人或者事。像這樣的事情,也可以說是捕風捉影的事情,從來不放在心上。
胡慶祿又回想了一下,確認自己沒有看錯。說道:「剛才朱兄弟說晚上睡不著時,我就想到了,所以才有那麼一問,果然朱兄弟一聽臉就紅了,這還不能說明嗎。晚上父親與他見面時就說過了,他與玉兒在不久前就認識了,而且聽話意,還挺熟悉。不過,那時玉兒是扮的男裝,兩人是按朋友身份結交的。今晚他們兩個見面,玉兒點破自己的身份,你沒看到朱兄弟反應挺強烈的嗎。所以,晚上他才會睡不著覺,說不得就是跟玉兒有關。你們想想,是不是這回事。「
胡員外眯著眼睛,仔細地聽完小兒子的話,想想也有道理,確實是有這麼回事。
胡慶福卻在仔細回想晚飯時幾人見面的情景。
胡慶祿看他們兩人都不說話,不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便說道:「別想了,等明天讓母親套套玉兒的話,聽聽她的想法。我呢,再去探探朱兄弟的口風,這不就行了嗎。」
胡員外爺倆點頭表示認可。
胡慶祿又問道:「爹,如果真有這麼回事,你覺得這個朱兄弟怎麼樣,跟玉兒有沒有可能?」
胡員外認真說道:「如果確實有這麼回事,他們兩人都有這個意思,那我沒什麼意見。關鍵得知道玉兒是怎麼想的,可別弄錯了。另外,我們對朱蟬還了解的太少,就這一天的時間,雖然他的表現讓人無可挑剔,但這可是牽扯到你們表妹終身的大事,馬虎不得。不然我們也對不起你們故去的姨父姨母。就算是玉兒有意,你們兩兄弟也得好好了解一下朱蟬,仔細觀察一下。」
兩兄弟齊聲答應。看看天色,再有兩個時辰就要亮了,於是分別回屋休息。
清晨,朱蟬醒來,睜開雙眼,見天已大亮。因為昨晚的事情,睡著時已經很晚了,所以早上多睡了一會兒。在床上伸了個懶腰,不由感嘆還是大床舒服。定了定神,忽然雙腳抬起,彎至面前,然後向前蹬出,身子借勢用力,騰的一下,身子彈起,輕輕站在床上。朱蟬嘿嘿笑了一聲,童心大起。雙腳發力輕輕彈跳,身體向屋頂飄去,右手伸出在樑上一抓,抓住一根橫著的椽子,身體穩穩坐在了大樑上。雙腳晃蕩,很是愜意。
正在這時門外有人敲門。朱蟬道:「請進。」
門被推開,進來一個小丫頭,端著一盒洗臉水,胳膊上搭著一條毛巾,吊著一個小竹籃,裡面放著幾樣物事。小丫頭進屋後,抬頭看了看沒看到人,又轉臉四處瞧了一瞧,還是沒有人,不由納悶:「剛剛明明聽到有人說話的,怎麼沒人了。」
這時頭頂上一個聲音傳下來:「有事嗎?」
小丫頭抬頭一看,只見房樑上露著一雙腳,再往上一個腦袋往下伸著,正在那看著她,不由「啊」的一聲嚇了一跳。再仔細看看,才認出是朱蟬,笑著問道:「朱少爺,你怎麼跑到上面去了?你是怎麼上去的?」
朱蟬縱身跳了下來,坐在床前把鞋穿上。笑道:「跳上去的啊,你想學嗎?我教你啊。」
小丫頭笑道:「我可學不會,再說這麼高多危險啊,我不學。」
朱蟬笑笑,從他手裡接過胰子,把臉細細的洗了一遍。洗完後,只覺很是清爽。看著竹籃中的那杯水,問道:「這是什麼?」
小丫頭解釋道:「這是鹽水,漱口用的。」伸手遞給他一根棉棒,用手在口中比劃了一下。
朱蟬依樣畫葫蘆,蘸著鹽水漱口完畢,問道:「你們都這麼講究嗎?」
小丫頭笑道:「大戶人家都這樣的。我們在這兒也跟著一樣。但是老百姓家錢都沒有幾個,哪有這些講究。」
朱蟬點了點頭,心想:「有錢就是好啊!」
小丫頭幫他收拾好,說道:「三少爺在等你用早飯呢。」
「嗨,你怎麼不早說。」朱蟬怪道。
「是他囑咐的,不讓催你。」小丫頭道。
朱蟬不再爭辯,生怕胡慶祿等得久了,趕忙催著小丫頭帶路。兩人一前一後,穿過一條甬道,上了兩個台階,來到右手邊一座大廳。胡慶祿已經等在那裡了,不過沒看到胡慶福。見到朱蟬到來,伺候的人趕緊布置早飯。
朱蟬來到近前,胡慶祿站起問道:「朱兄弟,昨晚睡得還好吧。讓展一飛一折騰,沒睡夠吧。」
朱蟬笑道:「沒有,睡的很好。挺舒服的!」
胡慶祿把朱蟬讓到飯桌前,說道:「我二哥事情多,先吃了早飯忙去了。家父母這些年早飯吃得都比較清淡,怕你不習慣,所以沒過來陪你。不要見怪啊。」
朱蟬道:「哪裡哪裡,胡三哥太客氣了。本來我就已經很打擾你們了,再要這樣,我真是不好意思啦。」
胡慶祿笑笑,扭身從一邊的桌上拿過來一封書信,遞給朱蟬。笑道:「這是了峰禪師給你的書信。」
朱蟬奇道:「師伯怎麼會給我寫信啊?是誰送來的?什麼時候送來的啊?」
胡慶祿道:「是昨天下午我們派去山上送信的人捎回來的。有兩封,一封是你的,另一封是給家父的,我已經讓人送過去了。」
朱蟬道:「捎信的人說什麼來嗎?」
「沒有!」胡慶祿道,「朱兄弟你是先看信,還是先吃飯啊?」
朱蟬笑道:「看信不急,還是先吃飯吧。已經讓三哥等這麼久了,吃飯。」
胡家的早飯很是豐盛。喝的是幾種米摻在一起熬的粥,飯有油條、花卷、饅頭,還有一盤煎成金黃色的蔥花油餅。此外還有煎雞蛋,兩小籠豬肉餡包子。菜有四個現炒熱菜,四盤熟肉。另外還有切好的柑橘和蘋果。不說吃,光看著,就讓人流口水,食慾大開。
朱蟬不再客氣,拿起竹筷,狼吞虎咽,吃了起來。把各種菜餚,飯食都嘗了一遍。有些吃食是第一次吃到,新鮮之外,吃得津津有味。
胡慶祿只喝了一碗粥,吃了兩個雞蛋,幾片牛肉,一張油餅,就放下了碗筷。笑眯眯的看著朱蟬吃,偶爾你伸筷為了夾些菜餚。
朱蟬吃飽喝足,拍了拍肚子,滿意的道:「真是太好吃了。還從來沒有一頓飯吃這麼多好東西。」說完覺得不好意思,不由笑了。
「噗嗤」一聲輕笑,從門口傳來,一個聲音帶著誇張說道:「哎喲,真是飯桶啊!一個人吃了那麼多東西,都快趕上我兩天吃的了。」
朱蟬扭頭一看,見從門外進來一個姑娘,正是王天來,不,準確的說是王小玉。詫異道:「小玉姑娘,我吃得多嗎?」
王小玉笑道:「不多,不是一般的多。」
朱蟬沒明白,問道:「什麼意思,聽不懂。」
王小玉道:「意思就是太少,你還得再吃點。」說完哈哈大笑。
朱蟬知她說的是反話,不再說話,跟著笑了起來。胡慶祿靜靜的看著他們二人,臉上帶笑,沒有表態。
王小玉看著胡慶祿,笑嘻嘻的問道:「三表哥,你們今天到哪兒玩去啊?也帶上我吧?」
胡慶祿沒有回答他,對朱蟬說道:「朱兄弟,你先看一下書信,看有沒有什麼事情。如果沒事,我們今日出去遊玩一番吧。」
朱蟬趕緊掏出信封,從裡面取出一張深黃色紙張來。打開閱讀,看著看著,眉頭收鎖起來。
胡慶祿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朱蟬奇道:「奇怪,師伯吩咐我在山下增長閱歷。這是什麼意思?」
王小玉道:「這有什麼難理解的。就是在山下多轉轉,長長見識。省得你整天不是老虎,不是狐狸的,淨些個山裡的野獸。」
胡慶祿接道:「表妹說的有道理。想來禪師是考慮到你剛出山,對世間還是太熟悉,所以趁著這個機會,讓你多多歷練一下。信中還說什麼來?」
朱蟬道:「叫我不要荒廢練氣,每天早晚兩次,不得耽擱。半個月後回山,要考較我的。」
王小玉叫道:「哇,老和尚這麼大方,給你放了半個月的假啊。這下你可以好好在山下玩玩了。哎,真讓人羨慕啊!」
胡慶祿道:「表妹,不能這樣說。了峰禪師能這麼安排,可能是有原因的。歷練只是一方面,不是說讓你早晚練氣嗎,可能這才是最重要的。」
三人都覺有理,倒是靜了一會兒。
王小玉突然道:「三表哥,今天到哪兒玩去。咱們帶他出去歷練歷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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