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幫老頭子說了,誰做的最快,利潤最高,是贏。
條件兩個,速度,和利潤。
如果單純追求速度,沒有利潤,根本不叫做賺錢。一樣的,時間是金錢,如果一昧追求利潤,不講速度,一個項目拖到猴年馬月,在這期間光是貨幣政策的變化,都可能把你一開始預算好的利潤吞滅到一乾二淨。
一個聰明的生意人,是知道這兩者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那麼,如果捨棄其一,是一,或是二呢?
這永遠看起來是個無法有正確答案的問題。有的成功的投資家,一個投資十年以上才出成效,高科技的投入更是個無底洞,或許一代人都看不出效果。因此,國內的投資家更喜歡快,快出效果,快回籠資金,再做投資,造成的效果和影響力,即變成了如今的國內狀態,一昧地追求暴利。好像講質量講品牌,都沒有錢來的重要。
老外看來早過了中國國內投資家的這個迷茫的時期,錢對他們來說,認為是可有可無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夢想理念。當然,不能因此責備國人。
國內的福利和國外的福利怎麼比,國內的人沒有工作就得喝西北風,國外的人沒有工作照樣有碗飯吃,說白了,國人的精神狀態,仍處於一種對錢飢餓未飽的時機。所以有了全世界最高的儲蓄率,沒人敢花錢,沒有安全感。
不要想著這是普通老百姓的事,因為所有的投資客,所有的握有資產的人,只要是國人,免不了要過這個坎。這個,所有國人都焦慮不安的坎。
&們認為,做一個項目,最難以解決的問題是錢嗎,還是什麼?」
鍾巧慧和傅玉博皆是一愣,這樣的上司他們從來沒有遇過。一般來說,公司里討論做一個項目,不就是從這個項目本身的題目開始說起嗎?
眼前,這個傳說中的紈絝,是真的懂,或是一竅不通,在吹噓?
&傅玉博雙手交叉在桌面上,臉色稍顯沉重,說,「錢應該是所有項目遇到的最困難的問題。」
其餘人似乎很能理解他這話里的含義,他以前在財務科工作,應該最了解公司的財務狀況。財務又是公司里最核心的部門,什麼部門都好,與財務脫不了關係。在財務科,傅玉博大概都看到了所有那些失敗的項目,在財務這裡over的最終結果。
論及公司程序,有些人可能還不懂。財務是最後一關,最後一個坎,因為凡事都要用到錢,項目策劃到多好,多ok,只要財務不說ok,一切都是枉然。這樣最後一關死在財務這個鬼門關上的項目,多如牛毛,懂行的人,早就看得麻木了。
要說財務都是不通情達理的嗎?那倒不一定。像之前的明悅,不也是被無數人詬病,然後最終蕭鑒明給拍板了。
說來說去,誰握著錢,才是那個關鍵所在。
所以,傅玉博這話,無疑得到的是蕭夜白的一陣低笑不已。
傅玉博和鍾巧慧都面色凝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這個年輕的上司,在傳言中貌似很糟糕的一個人,但是現在看起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究竟有多少人知道?!
&婆,你怎麼想的呢?」蕭夜白突然抬起頭,對著顧暖那兒輕輕挑挑眉頭。
顧暖一本正經的:「蕭董,在公司里公私分明。」
小朋友一撅嘴,同時在收到她瞥來的一記冷目時,趕緊收起臉,表現出好像異常冷靜優秀的上司形象,道:「是,我剛才不過是考驗下你,顧職員。」
鍾巧慧努力地憋著,以免一口口水噴出來。坐在對面的傅玉博的表情,一樣快忍俊不禁。
難怪外面的人都說蕭公子瘋瘋癲癲的,看來確實如此。
顧暖在家裡,算是早習慣了這廝千變萬化的面孔。不懂的人,像鍾巧慧和傅玉博,那肯定還有苦頭吃的。
只見自己老公坐在椅子裡甩著手裡的辦公室廉價圓珠筆,和陳家銘一直規矩的在口袋裡別著昂貴的鋼筆完全不一樣的形象,是誰,看到這個,都會掉以輕心吧。
顧暖在心底里微微一笑,想鱷魚吃人時,那些被鎖定的目標,哪個不是因為掉以輕心命喪黃泉的。
&說吧,顧職員。」
&個人認為,錢不是問題。世界上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最難解決的問題永遠是人。」
顧暖這話,不僅讓傅玉博和鍾巧慧陷入了沉思。
只這麼簡單的一句開場詞,無疑是把整個團隊的思路扭轉到了一個嶄新的方向和道路去。
鍾巧慧抬起了頭,對著蕭夜白笑道:「蕭董,你說的對,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無論速度,利潤,都不該是最先考慮的對象,最先要挖掘的是人的價值,只有這樣,或許可以看到最大的那個寶藏。往往最大的寶藏,都是被人藏著掖著的。」
對此,傅玉博顯得比較實際,說出自己另一個看法:「但是,初期篩選,我們手裡能拿到手的,只有數據,沒有什麼人。終究,要從數字裡面先挖掘出東西來。」
&說的沒錯。」蕭夜白拿筆指著他,「那麼,你準備怎麼從數字里挖出寶藏來呢?」
傅玉博再一驚,肯定沒有想到被對方這麼快的追問。可以說,蕭夜白思維的敏捷度,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一下子,讓他回答不上來。
&白來說吧,我們公司,失敗的項目與成功的項目比,應該是,如果包括最前期的策劃提案來看,最少不會低於一千比一這樣的一個比例,這個比例算是很低的了,在成功的公司裡面來說。這麼龐大的,數萬個失敗的項目,你要怎麼找?看數字?恐怕看天書吧。」
哎呦,確實和傳說中一樣毒舌呢。鍾巧慧摸著胸口,真有些小生怕怕的了,湊著顧暖旁邊,又說:「他怎麼比我想像中可怕多了?」
顧暖腦海里再浮現在家裡小朋友討糖吃的情景。
是有些判若兩人。
大白不認真還好,一認真,像催命鬼一樣。
只見傅玉博被接連追問了幾句之後,已經腦袋可以垂到地上的低度了,恐怕自信心都快全無了。
被擊敗到體無完膚,這是確切無疑的。
蕭夜白也覺得可以點到為止了,都是金融家,投資專家,學了那麼多課本知識,在社會上也混過了一段日子了,如果真把社會當成課本只會研究數字,早就該拜拜了。
&董準備怎麼做?」鍾巧慧問,也算是給傅玉博解圍了。
蕭夜白貌似驚訝地瞪了下眼睛:「這不是你們做的事嗎?要不然,我雇你們過來幹嘛?」
室內三個人全部汗滴滴的。
顧暖終究記起來了,這廝在家裡從來不做飯的,只負責吃飯的。大白狗永遠都是,用錢使喚人,自己才不用出力。
&董——」鍾巧慧不得不拉出了一張苦瓜臉,接下來憑他們三個自力更生?
這不是一場非常重要的,可以決定到他本人生死的決戰嗎?怎麼他自己可以不參與?不害怕他們把他的生死給弄砸了嗎?
大白狗好像都沒有聽見他們說話了,四處找水喝。
顧暖站起來,到旁邊的飲水機里拿了個塑料杯接了杯水,端到他面前。
在家裡侍候他習慣了,知道他從來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那種,有時候自理能力是零的。
鍾巧慧和傅玉博不得不再對下眼:天,這種上司,究竟可靠不可靠?他們兩個,不會上了賊船的吧?
再說,另外蕭家四姐妹各自組成的團隊,猶如鍾巧慧看見的那樣,早在那天中央會議廳的回憶一開完,都急匆匆地開始綢繆了。
哪裡像他們這樣一直給拖到了第二天下午才開始開場,並且,上司還說把東西全丟給他們自理。
最新的消息是說,老二的團隊,老三的團隊,都是連夜開工的,馬不停蹄,根本沒有停下一分一秒的節奏。相比之下,似乎老大和老四的情況稍微緩一些。可實際上是,老大根本都不在長達里辦公,蕭淑梅在本地都有自己的公司總部,招了一批人馬,說不用占父親地盤,帶回自己公司里做工去了,其餘人,想知道她率領下團隊的動靜,可謂是難上加難。
見老大這麼做,老二蕭淑蘭一樣在本地建有自己的辦公室,一樣拉著自己團隊走了。只有陳家銘,因為兼任著公司里的重要職位,不可能整天在蕭淑蘭的公司里泡,每半天還是得回長達一趟。在他人眼裡,這似乎只是他的一個藉口,其實他是主要回來刺探其他競爭對手的動靜的。
蕭淑菊之前嫁了人以後,都是標準的家庭主婦。不像老大老二有自己的公司。但是,她老公有。
在考慮再三之後,林家樂在自己公司里給她專門劃了一塊專屬區域,讓她可以帶人,到這邊秘密開工。畢竟,這種涉及商業競爭的比賽,肯定是保密工作第一,自己的情況,越是不被競爭對手知道越好。
照這樣的情況來看,似乎只能在長達里辦公的老四蕭淑珠,和蕭夜白,是最容易被泄密的人了。
蕭夜白剛低頭喝了口水潤潤嗓子。那邊,辦公室的門,被人敲了兩下。
有個聲音在門外喊了起來:「夜白,是我,四姐。你和弟媳都在吧?」
蕭淑珠把他們小兩口叫得真夠甜蜜的。
鍾巧慧和傅玉博更是愣了愣。想不是聽說蕭家為了爭這個家產,姐弟都要反目成仇了嗎?這個蕭家四小姐,是準備鬧哪出戲來著?
顧暖走去開門,這個門,總得開的,否則蕭淑珠不知道要怎麼鬧。
蕭淑珠見門打開,望著室內的人,自己的弟弟,和顧暖,臉上仿佛很高興地說著:「夜白,我想來想去,不如,我們兩個聯手吧?」
室內一片沉默。
蕭淑珠不管他人怎麼想的,顧自走進了辦公室里,拉了把椅子就坐,這都把坐旁邊的傅玉博嚇了一跳,趕緊移開自己的椅子。
&白。」蕭淑珠看著自己弟弟,目光仿佛很溫和,「其實,我一點競爭家產的心思都沒有的,你該知道的。我都在國外,夫家孩子都在海外,我要長達做什麼,是不是?夜白,要不是非要給老爸面子,我是很想退出來,這不,只好給你打下手了。」
&姐。」蕭夜白抬起眉,卻儼然沒有看她,「你支持我,不很奇怪嗎?不怕我把家產敗光了嗎?支持大姐或是二姐,都比我好吧?」
&呦,我說夜白,你怎麼可以這點自信心都沒有呢?好歹,你是我們蕭家唯一的男孩子。爸和奶奶全部期望都寄托在你一個人身上。你知道嗎?」
&我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是別人說的,我不信。」
老四最後那句話,真可謂是點睛之筆了。
顧暖在旁邊,算是第一次聽到蕭家四姐妹中的第一個,貌似這麼對她老公說出心裡話的樣子。並且,是認可她老公的能力。
是真認可,或是假?
蕭夜白吹著杯口的熱氣:「四姐,你如果只是為想拍爸和奶奶的馬屁,想在情感上博得同情分,我看,洗洗睡了算了。爸這回動真格的,是想把我踢出長達。」
&話。你是我們家的獨生子,爸這麼做,奶奶能同意?」
老四的算盤,在這裡露出些端倪了。蕭淑珠反正押死了,押在蕭鑒明絕對不可能把繼承位置給蕭夜白另外的人這一點。
要說這老四,好像真比老三聰明些。只可惜,今兒的時勢,真不是以前那樣了。
蕭夜白微微揚了揚嘴角,放下塑料一次性杯子,臉對向了蕭淑珠,像是小心翼翼地說:「四姐,你的姐弟情深真讓我這個弟弟備受感動。你這麼相信我,或是相信爸和奶奶,可是,我真覺得可能我們全部人要讓你失望了。」「你,你說什麼?」蕭淑珠貌似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弟弟離自己這麼近,居然不由自主地把身體往後退一退。
&姐沒有看出來嗎?爸是當著所有人的面,那麼多董事的面,說出這番話的。意思就是說,爸如果不能因為這次的事,把董事局裡的人安撫下來,長達要變局了——」
&可能!」蕭淑珠不由一聲尖叫,焦躁道,「爸握有長達最多的股份!他想給誰就給誰。」
&達是上市公司,如果內部鬧出問題來,股價一落千丈,憑爸,都難以力攬狂潮。四姐好歹在海外,跟著姐夫打理過生意,能不知道這些?」
蕭淑珠突然沉寂了下來。
辦公室的門,其實自蕭淑珠進來之後,一直都沒有關過。
蕭淑珠站了起來,好像嘆口氣的樣子,說:「我還是回頭和奶奶談談。夜白,你不要輕易失去信心知道嗎?四姐一直力挺的人都是你,沒有變過。」
蕭夜白勾勾嘴角:「是,四姐。只是四姐好像也看走眼了。」
蕭淑珠對他這話好像只能面前擠擠嘴角,接著,她走出了辦公室,再也沒有回頭。
可見這個老四是想清楚了,弟弟的話沒有錯。自己老爸的船隨時都快翻了,她怎麼可能繼續押一個老爸想撐都撐不住的阿斗。
當然,她實在也不願意見著老大或是老二上位罷了。
蕭淑珠走了之後,室內的氣氛並沒有因此得到緩解。相反,鍾巧慧和傅玉博都感覺到了更大的壓力迎面襲來。
他們跟的這人,真的可靠嗎?
蕭夜白眯起的眼睛,掃過他們兩人臉上之後,再看自己老婆,給他拿著喝完的水杯站在飲水機面前接水,背影幾乎一動不動的。
一句話頓時浮現在他心頭上,這世上,知他蕭夜白,非顧暖莫屬。
會議解散了。
鍾巧慧和傅玉博拿著老闆所謂的根本沒有什麼具體指示的指示,準備去查資料。
當務之急,肯定是要急於找出合適的項目目標。
顧暖接完水,走到他旁邊。
他的手突然握住她手腕,低聲說:「不如我們私奔吧,暖兒——」
昨晚西餐廳跳完舞不夠,大白狗變本加厲了,要私奔。
真當自己是電影演員呀。
顧暖只是垂下眉,問:「打算到哪兒私奔?」
&跟著我就是了。或者,我跟著你——」
很快的,蕭家四姐妹都接到了風聲,自己的弟弟據說又不務正業了,把業務直接丟給自己團隊的人,然後假公濟私,帶著老婆去哪兒玩了。
蕭淑珠一腳不由踢翻了凳子,怒喊:「我剛叫他爭氣點,他直接甩我一張冷臉,把我的好心話都當空氣了。」
她的女兒,朱佳茵坐在她面前的沙發上,掰著榴槤吃著,邊說:「三姨送來的這個真好吃,泰國正宗的,不知道二姨為什麼不喜歡這麼好吃的東西。」
&吃吃吃,只會吃!以後身無分文,我看你吃什麼!」蕭淑珠突然吼道。
朱佳茵一愣,什麼以後身無分文了?
她家裡,老爸在美利堅,很有錢的大老闆,她是不怕沒有錢花的大小姐。
蕭淑珠不管,徑直氣沖沖地衝出了門口。
朱佳茵不知道她這是吃了什麼火藥。
要說聯手,真正打起聯手主意的人,當然是早就結成一團的老二和老三了。
老二老三現在是,要麼一塊在老二的辦公室,要麼一塊在老三老公的公司會所。
在聽說老四找過弟弟之後暴跳如雷的消息,蕭淑蘭搖了搖腦袋。
蕭淑菊有些吃驚:「四妹這是怎麼了?不是真傻吧?把希望都寄托在夜白身上?」
&到現在都沒有察覺嗎?」蕭淑蘭掃了下蕭淑菊好像傻傻的臉,淡漠地說。
蕭淑菊是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問:「二姐你知道什麼了?」
&看她這次一回家,愛說你粘著你老公,她以前回來時有這麼說過嗎?而且,她對夜白的態度,也是出奇的好。一切只能證明一件事。」
&麼事?」
&說她在美利堅的洋老公,有三兒了。」
蕭淑菊的心口直被嚇得撲通撲通直跳。
&什麼好奇怪的?」蕭淑蘭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不是自己妹妹的事說著,「洋人開放,不像國人傳統。他們把結婚離婚,都當成隨意的垃圾一樣。他們經常說的一句口頭話,感情沒了,勉強繼續在一起,彼此痛苦,不如分手來的痛快。」
&是,我是說,我好像記得,當年老四嫁給他時,因為家裡人反對,他說了一句話,說是,財產要婚前公證。」蕭淑菊說。
&不想想,老四當年嫁給他時,他是個老頭子了。這麼精明的一個商業男人,能輕易地娶個年輕漂亮的妻子,比自己小多少歲,然後,婚後策劃著讓他早死了,把財產全給私吞了。這種事,好像常有的吧?」蕭淑蘭說,「要不然,當年要不是老四懷了孩子,奶奶死活都不可能讓她嫁過去的。」
&蕭淑菊愣了愣,「不是奶奶要打掉老四的孩子,死活不讓她嫁嗎?」
&傻的啊。當年老四那身體根本不能打孩子。婦產科的人都說了,打完那孩子,老四一輩子別想再要孩子了。奶奶這才沒有辦法,妥協了,對於那男人出的婚前財產公證這麼奇葩的要求,都答應了。」
蕭淑菊現在回想起來,不由替蕭淑珠冒起一陣惡汗,更想不通當初老四怎麼會上了那洋人的賊船了。
&以,你看爸到現在,要到海外做生意,都是如履薄冰的小心謹慎。洋人別看滿口夸著中國人好,可是,利益驅使之下,什麼事能做不出來。要我說,老四當年其實是自己作祟了自己。」
&姐,你究竟知道了些什麼?」
&其實也不知道,只是有稍微從大姐那裡聽過,說是老四當年真是想騙那洋人一筆錢的。家裡那麼富有,老四想騙洋人錢,也真是奇怪了。」
蕭淑蘭這話,引起的卻是蕭淑菊的另一聲驚訝:「大姐好像什麼事都知道。」
&不然能是我們大姐?」
&能怎麼辦?」蕭淑菊問,「我們能敵得過大姐嗎?」
&們有陳董在。沒有比陳董,和我公公,更了解長達內部的人了。」蕭淑蘭信誓旦旦的。
她們倆,現在基本成甩手掌柜了,整個團隊,都是給她們的男人打理著。說什麼不能藉助他人的力量,可陳家銘已經歸入到她們的團隊裡了,這種限制的條件,基本上也就不在了。
什麼叫魔高一丈,恐怕她們的老爸都猜不到這招吧。
蕭淑蘭不由得意地一笑,翹起了腳尖。
比起吊兒郎當的蕭夜白,以及茫然無措的老四,和勝券在握的老二老三,老大蕭淑梅的辦公室里,那絕對是再正經不過的嚴肅氣氛一直瀰漫著。
李斯同,是後來,才接到了被應徵入蕭淑梅的團隊裡的消息。這要說到,蕭淑梅在顧暖空缺之後先彌補上的那個人選,後來由於某種原因不能加入她的團隊,於是,蕭淑梅再欽點了李斯同。
這樣一來,其餘團隊的人,接到這個消息時,無疑是遲半拍的了。
李斯同其實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被蕭家大小姐看中。只聽人家說,這個蕭家大小姐是蠻厲害的一個人,如果她來率領長達,今後長達應該輝煌無量。
面對蕭淑梅,李斯同真有點兒畏懼,主要是不太清楚這個蕭大小姐什麼用意。
謹慎過頭的李斯同這回真想對了。
蕭淑梅單獨先召了他說話,這樣說:「李部長聽說是新職員顧暖的上司。」
這點李斯同不可能否認,答:「是的。」
他心裡頭在打鼓了,莫非蕭淑梅知道了些什麼?
&說李部長是個非常愛護新人的好上司好領導,給過新人什麼指導性意見嗎?」
矛頭直指到他給顧暖看的那個項目去了。
李斯同心裡稍微地考慮,衡量完利益衝突之後,直接吐了出來:「之前,因為她工作積極,主動要求我給她委派更多的任務,因此,我拿了一個項目讓她可以做下嘗試。」
是個聰明人呢,知道對自己怎麼做是最好的。蕭淑梅對李斯同微微點頭:「李部長確實是個好人。給新人這麼大的機會。」
&主要是我個人認為,這個項目她做不了。」李斯同剛吐完這話,發現自己不知覺中上套了。對方都沒有直接問,他已經基本上全盤托出了。看來,這個蕭大小姐確實很不一般。
李斯同微微心頭髮汗。
&怎麼判定她做不了呢?」蕭淑梅問,依然不會直接過問這是個什麼項目。
李斯同已經可以百分百肯定蕭淑梅的厲害之處了,更不敢撒謊,誠實作答:「那個項目,之前董事長都親自過問過的,但是,毫無進展。給人一種無處下手的感覺。」
蕭淑梅從他這個話,貌似已經猜到他說的是哪個項目了,說:「是z市的項目嗎?」
&小姐聽過?」李斯同有些詫異,想這個大小姐之前不是從沒有到過長達工作嗎,怎麼知道長達這麼多事?
蕭淑梅當然不會直面回答他這些問題,那豈不是露了自己的老底,只道:「我父親偶爾在家裡無聊時談起生意經時,我們幾個子女在旁聽取經驗,似乎是聽父親提過這事,應該是快十年前的事了吧?而且到今天為止,可能有不止上百個公司,國內外的,都有嘗試去接觸這個項目,不乏非常具有雄厚財力能力的公司,無不以失敗告終。」
&然如此,這樣的項目,她是不可能完成的。」李斯同聽她透露的這個內幕,更認為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
蕭淑梅卻只是異常冷靜地輕輕皺了皺眉頭,道:「你找人,盯著她那邊,同樣的,你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打探她的動向。」
&小姐?」
莫非顧暖真打算做?
結果蕭淑梅並不說顧暖,是突然說起了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弟弟:「蕭董,別看他好像瘋瘋癲癲的,但是,我爸一直看好他,不是沒有道理的。」
李斯同對此倒不敢說不是,之前他是親自接觸過蕭夜白的,因此知道蕭夜白並不像外面說的那麼無能。
恐怕這事,蕭大小姐是知道些的,不然,不會召了他進到自己團隊。這個蕭大小姐,矛頭是直接對準自己弟弟了。
在蕭淑梅眼裡,老二、老三、老四,都根本不算事兒。只有自己那個瘋瘋癲癲的弟弟,由於不讓人知道其廬山真面目,反而讓人感到畏懼和棘手。
&小姐。」李斯同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我之前聽到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有錯,是聽說董事長和耀邦的人接觸過。」
&聽的沒有錯。我可以告訴你,耀邦的後台是楊家,楊家小姐看上我弟弟的事,在公司里並不是秘密了。我爸是步了好幾步棋在這裡面呢。你說的這個項目,可能在長達公司里,所有項目中,最大的一個了。很可惜,做不成。如果我弟弟真有這個野心和企圖心,終究必然會拾起這個項目。因此,我爸先去接觸了耀邦。」
李斯同聽到這兒恍然大悟:「大小姐是說,這個項目,和耀邦楊家有關嗎?」
&怕是如此呢。」蕭淑梅嘴角微微不知深度地一勾,「他想讓他老婆得到公眾的認可,不是禍害他的紅顏禍水,他要重新樹立形象,那麼,必然要拿這個項目做文章。我爸,就是設了這個套給他跳。當然,他可以不做這個項目。」
&
&是前提設下了,他只能在長達失敗的項目中找有利可圖的,這個項目他不做,如果給我們做了,你認為會是什麼結局?我爸是個冷血無情的人,情願把繼承位拱手讓給其他人,也絕對不會讓自己手中最重要的那顆棋子離自己遠去。不然,他情願親手毀掉這顆棋子。」
李斯同聽到這,心臟都快從胸口裡跳出來了。
當然,他都聽明白了。只要蕭夜白有一點猶豫之處,那麼,無疑,都是變成他們這些競爭對手的機會了。
蕭淑梅這是打算以靜制動。
要論誰最了解這個蕭鑒明,貌似還是這位蕭家老大。
盛夏的時候,開著車,到海邊兜風,那是最恣意的,最好的悠閒時光。可是,一般人哪有這種閒情,光是因為養家餬口,都忙得不可開交。
這是有錢人才能做的事。
顧暖坐在藍色寶馬里,看著車子沿著海岸線的那條公路一路飛馳。從昨天傍晚出發,他們開車到半路住了一夜旅館,到今天早上趕著到海邊來看日出。
日出是沒有見到的了,四五點鐘的海上日出,時間過早,除非晚上連夜開車才有這個可能。但是,謹慎小心的她,並不贊成晚上開車。考慮到老婆的安全第一,大白狗只好依從了。到了早上七八點鐘吃完早飯出發。
其實那會兒吃早餐的時候,顧暖已經察覺到哪兒不對了。
早餐兩碗豆漿,幾個包子的錢,是她付的。
接著,這車剛開到了沿海線上,沒油了。只好暫時駛進附近一家可以停車的加油站點。
大白停下車,轉頭對她說:「暖兒,沒錢了。」
他說這話的口吻,和她爸一模一樣。
顧暖記得那會兒小時候,父親帶他們姐弟倆出去逛廟會。然後,他們姐弟倆要什麼,顧爸就買什麼。一路吃著玩著,到了最後,顧爸一掏自己衣服的兩口袋和褲子的兩褲袋給兩個孩子看,說:「沒錢了,沒錢坐車了,我們走回家吧。」
當場讓他們姐弟倆滿臉血淚的心都有了。
廟會當時離他們家可遠了,走路足足要走半天以上。而且那時候是冬天,逛完廟會都晚上了,也沒錢在外面吃飯。三個人餓著肚子,又疲又累的,沿著馬路往回家走。路上那冷風吹的顧笙和她直打哆嗦。
顧笙在路上埋怨顧爸時,顧爸說:「錢都是你們花的,你們還有理由發牢騷?要是我花的,那是一回事。」
現在看來,昨晚上,大白狗像她爸,是故意把僅存的現金都花的一乾二淨的了。想著反正信用卡不能用了,眼不見為淨更好。
只能說,這男人,這德行——
顧暖本想拿顧媽的口頭禪,後來一想,顧媽使勁兒罵完顧爸,有用嗎?半點用處都沒有。顧爸我行我素的,反正不以為自己有錯。說起來顧爸花錢,倒是從來都是花在別人身上的,自己倒沒有怎麼花。
照顧爸的說法,錢賺來就是要花的,自己花的開心,不如別人花的開心。顧爸覺得給兩個孩子花錢很開心,只是,完全腦子裡沒有節制的概念。
大白狗是不是像她爸那樣沒腦子的?
&顧暖輕輕一挑眉,「沒錢沒關係,咱一路做乞丐去。」
果不其然,搬顧媽的話,不如搬顧爸的話更好,一下子把眼前的大白狗鎮住了。
蕭夜白征了下之後,接著,一串從低走高的笑聲飛出他的喉嚨口。
他笑得前撲後仰,花枝亂顫,扶著駕駛座的方向盤,宛如醉打金枝的美人似的,路邊看到的人都看得犯花痴傻眼。
早上海邊的風比較大,顧暖拿自己那件黑色小西裝,給攬在自己兩個肩頭上,用力給拉攏下擋風。
這時,他才停住了笑聲,急忙要把自己的外套拿來給她披。
顧暖揚眉,輕輕在他臉上一瞥:笑完了?好笑嗎?
小朋友頓顯出抹無奈的,隨之,在她臉蛋上一親,口氣別提多甜蜜了地說:「暖兒,你說的真好。得妻如暖兒,我蕭夜白一輩子沒有可以後悔的了。」
&來蕭先生這麼喜歡當乞丐的?」
&難當頭夫妻兩頭飛。所有女人羨慕我蕭夜白的錢,如果我蕭夜白去當乞丐,也只有暖兒陪我。」
這男人,當真以為所有女人都喜歡當乞丐的嗎?她顧暖肯定不是喜歡當乞丐的女人。只能說,男人心頭這個浪漫基因,實際上比女人更不切實際。
商家們其實都錯了,男人是比女人骨子裡更愛浪漫。
顧暖對他說:「其實,你把寶馬賣了,應該不至於沒有錢。」
這話逗到他又一樂,親昵地貼著她的臉說:「怎麼,這麼怕我沒錢養你?」
顧暖不和他開玩笑,因為眼看前頭,據加油站的工作人員說,距離最近的城鎮,走路要走一天才能到。她可不想像小時候陪顧爸那樣變成噩夢。
&吧,去看看哪裡有公交車站。」顧暖道。
兩人隨之下了車。好在不是冬天,不冷。海邊的陽光也不是那麼的曬,走在馬路上,稍微能接受這點曬度。但是,到了中午太陽正烈的時候,那可不好說了。
問清楚了最近可能有條海邊沿線的觀光旅遊公交,不過一班車大概要等一個小時。
顧暖急匆匆帶著大白狗去趕公交。
一方面,她具有顧爸的基因,另一方面,做事風格無疑更像顧媽,實際派。
應該說他們幸運,剛走到公交車站不久,一班車過來了。兩個人上了車。
這種長途線路的車,開到郊外,一般都是沒有什麼人的,兩個人因此走到了車廂後面的位子,找了兩個位置坐。
車子,不舊不新,座位,明顯有些污漬。
顧暖見他坐下的時候,很顯然是猶豫了一下。
&坐就站著。」顧暖對小朋友說。
小盆友嘴巴撅了撅,想她怎麼就這麼冷酷無情的。
&不是你想要的嗎?」
她這話,立馬讓他改變了主意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開車兜風,他經常做的事,習慣了,麻木了。反而是能和老婆一塊坐公交車這種事兒,他想著一輩子最少做一回。
所以說這個男人神經有問題,這樣簡單的事兒,竟然成為他心目中的奢侈。
一樣透過窗口望著海邊的美景,但是,在寶馬車裡,和在公交車裡的感受肯定不一樣的。
顧暖努力想了想,似乎可以想像到這兩者究竟哪兒不同。
坐寶馬車的時候,大概整天得想,坐在自己旁邊的人,是不是貪自己的錢?寶馬哪一天會不會沒有了的話,身旁的人,還願意不願意跟著自己。
公交車則不同了,沒有這些煩惱。
車子沒有寶馬舒服,磕著馬路崎嶇的地方搖搖晃晃的,本是一件令人討厭的事。可是,顧暖知道,這樣反而更好呢,像搖籃一樣的公交車,其實是都市裡人忙中偷閒的一種方式,有種讓人想睡覺的慵懶和放鬆的狀態。
他握著她的手沒有放,眸子先是望著窗外一會兒,沒有多久,卻是頭一歪,靠在她肩頭上,仿佛睡了起來。
顧暖眼角望過去,看著他的臉,真像個孩子似的,皮膚光滑,沒有經受任何磨礪的樣子。
他的皮膚比她更好呢,這是早已不爭的事實。
顧暖回頭,不由望起了公交車的天花板。在這一刻間,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或許和他一樣什麼都不想,是最好的。
他家裡人,努力想拆散他們兩個,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他那麼執著地抓住她不放,無關協議,倒也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婚是結了,感情,卻同時出乎他們兩人自己開初的意料,像野草在荊棘中不停地往上長。誰都控制不了。更別說誰,都遏制得住。
顧暖漫無目的地遐想了會兒,突然見著前面一排座位坐著的個老太太,回頭朝他們兩人看了看。
那老太太穿的很簡單,花白襯衫,農村婦女的褲子,鼻子上戴了幅老花眼鏡,眼鏡架兩邊系掛的黑繩掛在她脖子上。頭髮花白,眼瞳深邃,看他們倆時,滿是皺紋的蠟黃的手,把老花眼鏡拉了拉。
顧暖看她手裡拿了份報紙,她腳邊上同時堆放了一捆雜誌報紙,看起來像是賣報紙的,又像是收破爛的。
&安村到了。」公交車裡到站點的廣播來回播送著。
顧暖往前頭望過去,硬是沒有看見村莊的影子,只能說,這個站點,應該離報站的村子還很遠。
老太太卻是明顯到站了,拿起遮陽的斗笠,往自己頭頂上一戴,手裡各提拉起一捆雜誌報紙,有些吃力地準備下車。
顧暖因此推了下還在昏昏欲睡的大白,說:「幫她一下。」
蕭夜白眨了眨眼,看著她,明顯沒有睡醒。
顧暖先起身離開座位,走過去,幫著拎過老太太手裡的一捆報紙,先拎下了車放到馬路上,再踏上台階,幫老太太拎另一捆報紙。
大白這時候徹底清醒了,走上來幫著扶老太太下公交車。
沒有想到的是,這開公交的,見他們三個下了車以後,完全都不睬顧暖他們兩個是不是要在這裡下車的,只當他們都是在這裡下車的,猛地把車門一關,呼哧冒出一泡尾氣徑直開走了。
顧暖他們兩個當然是一驚了,要去追車的時候,卻怎麼都追不上了。
天,一趟車不知道要等多久的節奏。這大馬路上,他們繼續曬太陽?眼看都要吃午飯的時間了。
老太太好像見此都有些愧意的,對他們兩個說:「中午這車沒什麼客,沒有開的,要到下午兩點多才有一班車。你們,要不然,到我家裡坐坐。」
顧暖和蕭夜白對了下眼,異口同聲:「有飯吃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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