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老公的一億寶妻
什麼叫做對長達的厚愛,意思是,她是長達的主子了?
她能代表長達了?
這怎能不讓人氣炸肺。
當某個人突然憤然起身,摔門而出時,會議室里,似乎沒有人認為這是個異常。
如果這時候不表達憤怒,而是把自己裝的很沉得住氣,反而是給對方面子了,承認自己是輸的那一個了。
所以,當蕭鑒明像是憤怒地走出安能保險集團,走上自己停靠的王座之後,臉色一變,他神態變化的速度之快,讓湯叔近乎心驚膽戰,仿佛自己看花了眼。
普通人,大概只認為,蕭鑒明憤怒是很正常的,要是不憤怒,反而不正常了。可是,看起來,坐回王座上的蕭鑒明,並沒有怎麼憤怒的樣子。
&董事長。」湯叔摸不清他的想法,坐在駕駛座里,很是茫然,不知道往哪裡走。
這應該是他們怎麼都沒有預計到的事。憑顧暖這麼一個新人的能力,居然把安能保險的人,詹董事長這樣一條老資格的鱷魚都給說服收買了。
顧暖用的什麼法術辦到的?
湯叔在現場陪蕭鑒明看著,硬是沒有能看出個所以然。
關於顧暖在會議室里所展示的那些專業知識,確實出乎了他的能力範圍,看不懂。
或許蕭鑒明能看出一些玄機。
蕭鑒明的老眼銳利地半眯,眼角掃過安能保險公司那做插入於天頂的大樓,和門口站著的那些保安。
&老鱷魚嘴裡吐出這個字。
不走莫非還給對方留嘲諷的機會?
湯叔急忙先啟動車子,駛離這塊地方。隨之,按照蕭鑒明的習慣,是在城市裡漫無目的地兜起圈子。但是,很明顯,今天這個圈子兜的時間仿佛長了些,蕭鑒明似乎也在思考一些他自己都沒有辦法解釋的問題。
與此同時,安能保險公司總部大樓里,顧暖和詹董事長握手的那一幕,有著足以登上報紙頭條的威力議室里的人,一邊應勢拍掌,一邊心裡卻也非常清楚,詹董事長絕對不是僅因為顧暖那專業的ppt決定和顧暖合作而摒棄老鱷魚的。
&靜等顧小姐的好消息。」詹董事長放開手的時候,低聲說了這樣一句,僅他和顧暖兩個人之間能聽見。
顧暖嘴角微抿,但笑不語。
詹董事長隨之叫了身旁的秘書,親自送他們出去。
有關合作的細節,肯定需要接下來雙方更仔細的商討,但是,這些枝末細節的事兒,不需要決策者來做了。雙方到時候派出人員來商量討論,擬出合作規劃再上交決策者拍板。
顧暖和陳家銘兩個人,一路往外走時,陳家銘給顧暖打了個手勢:「怎樣?」
握手那個關節,內行的人都知道,此刻兩個人有沒有私下說話,等同於是不是有另一層隱藏的不告知世人的內幕。眼看,詹董事長確實是在鬆手的時候,稍稍把腰往前伸了伸,足以說明他是和顧暖暗地裡說了些什麼話,表達了什麼態度。
顧暖淡然道:「他說什麼,他知道我耳聾,聽不見,所以,能說什麼呢?不就是一些類如合作愉快的話。」
陳家銘聽她這樣一說,似乎相信,又似乎保留了幾分懷疑。
想必,在會議室里,客人走後,安能保險的那些人,對著詹董事長同樣懷有這樣的疑問。
詹董事長為什麼決定和顧暖合作?
為此,這個詹董事長,和老鱷魚一樣的高深莫測,並不向任何人解釋,包括自己公司里的眾多董事,邁開步子,徑直走出了會議室。他日程安排的很緊,今天在這裡開完會,要馬上坐飛機去一趟中環會客。
不管如何,這個消息,是很快地飛了出來,影響了當日的安能保險的上市股價。
所有投資者明顯分成了兩派,有的看好這個聯手,有的並不看好。應該說更多人感受到的是一種和老鱷魚一樣的吃驚。為什麼詹董事長這樣的人,能輕而易舉地被顧暖說服了。
坐在勞斯萊斯王座里仿佛閉目養神的蕭鑒明,終於睜開了眼睛。
湯叔知道他心裡肯定想到了什麼了,因此找了個可以停靠車的地方把車停了過去。
蕭鑒明輕輕舉高只手,仿佛在宣告著稍安勿躁。
問湯叔:「你調查到了什麼?」
湯叔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他派專人去調查顧暖的人,會時刻把最重要的情報發到他手機上告訴他。
在即刻刷新的信息上,湯叔閱讀到了以下信息,告訴蕭鑒明:「她確實是顧家的女兒,她家裡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一如我們之前,暗自派人到過她家鄉,找人調查過,是很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拿工資的職工,一點後台都沒有。」
家裡確實貧瘠,沒有任何發光發點的地方,那麼,其它呢?她除了家裡人,接觸過什麼人。
湯叔說:「她上大學這一塊,一直是我們重點調查的對象。只知道她的研究生導師,確實是個經濟學界比較有影響力的學者,人緣比較廣。她會不會因為藉助導師的關係,四處搭橋,這不好說reads;。」
&有這個可能,但是——」蕭鑒明感覺無法理解的是,憑顧暖這麼個年輕的學生,這個年代又不像蕭鑒明他當年那個年代。
想他蕭鑒明當年能爬起來,說句實在話,叫做亂世出英雄,只有亂世,能讓機會四處而生,而且他是男性,本身就比女性更容易獲得出頭的機會。
現在這個年代,已經是拼爹的年代了,尤其國內這個相對並不公平的環境,不比海外,家族的後台非常重要。對於男人況且如此,更何談本就天生基礎更為薄弱的女性。要不是因為他自己身居這個圈子多年,知道事實如此,也不會如此反對兒子這樁婚事了。
顧暖能憑什麼,自己這麼點薄弱的毫無能力的家族基礎,只是一個年輕的沒有資歷的學生,去勾結到一些有實力的大佬?
聽起來,似乎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她又不賣身。女人一般能起來,都是靠賣身。
看詹董事長那個表態,蕭鑒明只能推測到一點,詹董事長應該是之前已經知道了一些有關顧暖手裡握著的牌。但是,不敢肯定之下,到了今日顧暖展現出自己的能力以後,詹董事長可能是轉而相信了這樣的消息。而這個消息,很有可能是白花蛇故意先放給詹董事長個人知道的,等於說,白花蛇之前已經做了十足的功課。
不管白花蛇有沒有能力,僅憑她現在所展現出來的策略計劃來看,都是步步的謹慎,讓人幾乎找不到破綻。
應該說這個女人真是大膽,真想超越他蕭鑒明想坐上長達的王座了?
野心家,徹底的一個女野心家,兒子能找上這樣的女人……
湯叔從車前鏡小心瞄著後座蕭鑒明的表情。只聽蕭鑒明卻是突然岔開了話題,問他:「你兒子現在還在上班嗎?」
&本來給康董他們開車的,現在,轉到一般司機隊伍里,跟隨一般職員出差,開公司里的小型麵包車。」湯叔實話實說。
&年紀也大了,該讓你兒子偶爾幫下你。」蕭鑒明說。
湯叔愣了下,完全沒有想到他會突然開這句口。心裡一琢磨,老鱷魚說話從來都是話帶玄機的,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思維深度,讓湯紹宏來,勢必不止像老鱷魚表面的話說的那樣簡單。要是老鱷魚真有這個話里的心思,早就可以把湯紹宏調過來了。
沒有耽擱,湯叔馬上打電話給兒子。
剛好湯紹宏在公司里待命,並沒有上哪兒,接到父親的電話,急匆匆地坐上車到父親說的地點來了。
到了地點,看到了董事長坐的王座,湯紹宏心裡是一邊害怕一邊興奮。那就是,之前康俊甲被抓之後,似乎他給康俊甲當眼線的事沒有暴露出去。現在,藉助父親,似乎,他有了東山再起的絕佳機遇。
走到車旁,湯紹宏微微低下腰,喊了聲:「董事長。」
&車裡吧。」蕭鑒明隔著沒有搖下的車窗說。
隨之湯叔的門鎖打開。
湯紹宏簡直是感覺天下掉餡餅下來了,要知道,能坐上蕭鑒明這輛王座的人,屈指可數老爸是司機不算,其餘的,平常,蕭鑒明只有給家裡人坐過。
更別提,他原本只是公司里一名司機,再普通不過的一名員工。
湯紹宏受寵若驚狀打開了車門,鑽進了車廂里,進入車裡面之後,自然更是小心翼翼的,連坐都不敢坐,半蹲著的樣子,說:「蕭董事長找我?」
&的,我對你父親說過,他年紀大了,今後你要幫他一把。」蕭鑒明說。
湯紹宏趕緊點頭答是:「我早就擔心我爸這個年紀了,總是讓他少點給董事長添麻煩。董事長願意給我機會,我知道都是看在我爸這個份上,我一定能做好我爸的接班人,請董事長一萬個放心,我開車從不出事兒。」
&相信你說的這一切,包括,你之前,在我車庫門前溜達,看起來已經做好了這一切準備。」
湯紹宏心頭立馬戈登了下,回頭去看開車的父親。
湯叔眼望前方,似乎沒有聽見沒有看見後面發生的場景。
湯紹宏心裡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父親是知道這一切的,所以配合蕭鑒明把他叫來。
確實,哪有天下白掉下來的餡餅,做了錯事勢必是要遭報應的。
湯紹宏連忙在車裡當場跪了下來,對著蕭鑒明無限懺悔似的說:「董事長,都是我的錯,和我爸無關,他什麼都不知道的!」
&什麼錯?」蕭鑒明仿佛不解其意地問。
湯紹宏裝作要拿手打自己的嘴巴,道:「是,我受了那些人的指使,貪錢,然後盯著董事長的車庫,告訴他們,我爸曾經給董事長拿藥。」
&有這樣嗎?」
湯紹宏愣了愣,抬起頭,對上了蕭鑒明那雙在昏暗的車裡仿佛閃著幽光的眼睛時,全身一片打冷,哪還敢隱瞞什麼,一五一十把自己到處給人當眼線的事如實說了出來:「我平常沒事幹,因為,我爸說不給我開這個後門,我只好自己找門路。董事長想問誰的消息,我都可以說出來。」
&吧,那你給我說說,你都看到了哪些我所不知道的。」
這個要求聽起來蠻高,但是,對於湯紹宏這個在長達里四處像賊一樣四處溜達的人來說,卻一點都不難。
湯紹宏說:「少爺,因為我爸提過,所以我知道少爺長什麼樣子,少爺,他和展總監很好。」
&後呢?」
&奶奶——不,是姓顧的那個,和傅經理很好,傅經理,本來是財務的人,後來,他離開財務,但是,近期都是往財務走動。」
這些,都是似乎老鱷魚知道的事。
湯紹宏鼓了鼓氣,爆出一個大的內幕:「招商部的,原來的那個新人,姓許的,本來不是對姓顧的很仇視嗎?後來不知怎的,兩個人之間好像沒有那種仇視的氣氛了。」
&許的不是辭職了嗎?」
&的,可是,聽說,姓許的,現在另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有名的大企業大公司reads;。」
&家?」
&什麼富潤——」
湯叔猛然倒抽口寒氣。
蕭鑒明登然臉色肯定也是不好看的了。
縱然如此,湯叔不得不佩服,蕭鑒明沒有在安能這裡吃了閉門羹之後,立馬去找富潤,恐怕正是因為猜到了有這麼可怕的事態發展。
這白花蛇,是都在抄老鱷魚的後路,而且恐怕是布局許久的了。
真是一個好有居心叵測的女人!恐怕從一開始接近他兒子,都有這麼個打算的了。
湯紹宏反而是看不明白了蕭鑒明此刻的臉色變化,想,不就是個姓許的嗎?說是什麼b大才子,但是,終究,聽說是個繡花枕頭,只會說不會做的,在公司里混了這麼段時間,都沒有干出什麼成績來,結果說跑就跑了,賠付了公司一大筆簽約金。
這樣做自己虧本生意的新人,誰能要?偏偏,那個大集團怎麼就要了,不會是被姓許的騙了吧?
當然不是被騙的了。那是後路。
老鱷魚和湯叔心裡很清楚,像許志林這樣的人,既然都在長達混不下去了,都能挑到富潤,對,偏偏還是富潤,足以說明是有人特意給安排的後路。否則,怎麼能有這麼好的安排。
這豈不是說明了一件事。
那件,關於蕭奶奶中毒以後,公司里同時有些人突然離職的消息,蕭鑒明是知道的,如果真是如此的話,足以說明,顧暖掌握到毒源的線索了。
所以,才有許志林的離去之後,到了富潤。
至於孟部長那些人——
湯紹宏把自己打聽到的都說出來:「孟部長好像是要出國吧?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出不去了。江組長回老家去了。邱文得,這個人,也不知了蹤影。」
蕭鑒明突然重重地閉上了眼皮。
湯叔似乎可以想像到他此刻心裏面的風雲潮湧。
顧暖這是一方面抄他們後路要得到長達,另一方面找尋真正的兇手將其繩之於法。
可以說是雙管齊下,讓他失去錢勢的同時要讓他羞愧到無地自容,是讓無論在錢或是在道義上都失去一切。這簡直是,不讓人活了的節奏。
這女人,該有多狠!
簡直讓人不敢相信這是個柔弱的女子。
等顧暖他們,從外面談判桌回來時,吳子聰終於,也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那個洛克,那麼可怕的一個男人,肯定不是隨隨便便答應和顧暖合作的。
這完全不合邏輯!
黑色寶馬駛回到章三的別墅門口,鍾巧慧站在二樓窗台聽見動靜,馬上跑了下來reads;。
寶馬車門打開,顧暖走了出來。陳家銘沒有下車,對她點了下頭之後,調轉車頭出了大門。
別看剛和安能達成了不錯的合作意向,但是,眼下是最關鍵的時刻,一點都不能掉以輕心。
鍾巧慧跑出了門口,對顧暖問:「怎樣?我聽說了,好像是好消息。」
&董還要再去一趟其它股東那兒。」顧暖如此簡單一句話,輕描淡寫的,帶過了所謂的好消息。
知道這個顧妹妹性格從來都是如履薄冰的謹慎過頭,鍾巧慧只得跟在她後面,幫她肩頭披了件加暖的衣服,說:「章三叫我拿來的。」
顧暖本覺得有些多此一舉,再聽清楚是這個屋子的主人叫拿來的,不由往樓上望了一眼。章三鳳的主臥室在別墅的另一邊。
由於他身體不好,他主臥室的窗戶,經常都是關著的,用布簾緊緊遮蓋住。顧暖抬頭,看不到窗戶裡面人的身影。
再低頭,似乎能感覺到肩頭披著的這件衣服,有些不一樣。
仔細摸了摸,發現是男人的衣服。
肯定不是章三鳳的,只能是——他的?
夾克上,傳來的味道,似乎真的是他的味道,喜歡粘在她身上時的味道。
她那時候,總是嫌小盆友愛黏她,哪裡有想到這麼一天這麼一刻,他不在了沒有黏著她的時候,她仿佛能聽見心裡某處有刀子割過的聲音。
也不知道他怎樣了。
被他爸關著的時候,是在深刻反省了嗎?
不,對於這樣一條狂妄自大的大白狗而言,從來沒有反省這樣兩個字存在。
顧暖的腦子裡不受控制地這麼想著,精神那是有些恍恍惚惚的,不知覺中,是走上了樓梯,回到了自己的工作間。
鍾巧慧怕她在外面凍著餓著,她現在身體又不一般,是個孕婦,因此,趕緊上廚房給她弄點好吃的東西。
顧暖就此坐在室內一把椅子裡,頭微微低著,旁人看她這個狀態,肯定會很驚訝。
那個,剛才還在人家大公司總部里所向無敵的一個女人,突然間一變,在這裡讓人看著都不由地心生疼惜。
站在門口處的吳子聰,兩隻手插在口袋裡,看著她現在這個樣子,一股複雜的滋味因此在胸口裡洶湧著。
因為她這個樣子,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哪怕以前他和她好的時候,都從來沒有見過。很顯然,她的心裡已經裝上了那個男人了,沒有其他人的存在了,包括他。
多麼令人憎惡可惡的事實!
那男人有什麼好,竟然能從她心口裡占據了本屬於他的位置。
腳步聲一步步逼近。
顧暖不得已,抬了下頭。
吳子聰俯瞰著她略顯蒼白的臉色,那刻放在他口袋裡的拳頭都握緊了起來reads;。
&問你,你是不是抓住了那些人的把柄?」
本以為他剛才那個駭然的表情是想興師問罪啥呢,結果冒出這麼一句令人感到可笑的質問。顧暖嘴角微微勾勒了下,說:「這些事兒,吳董不需要知道的那麼詳細。」
&什麼意思?你不知道是我在和他們談判嗎?你不告訴我事實我真相,我怎麼和他們談?」
&董不是一直做的很好嗎?結果很好就夠了。足以說明,吳董之前做的都是正確的方向。」
顧暖依舊淡然道。
&對!」吳子聰像是忍無可忍的,突然蹲在了她轉過去的臉面前,死死地對著她的臉,妄圖想對上她的眼神,說,「我不是傳話筒而已,我可以幫你的,暖兒!」
顧暖像是很累了,對於他這麼莫名其妙的怒氣,淡淡吐出兩個字:「不用。」
&麼不用?暖兒,他不在,不是嗎?他都不在了,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你一個人,你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你需要人支撐的!」
顧暖回頭,在他那張激動的臉上隨意一瞥,好笑道:>
&的。」吳子聰拍著自己的胸口,「是我,暖兒,我們以前這麼多年的感情,深厚的情感,是沒有假的——」
&有假,你不是要和她結婚了嗎?」
&實話實說吧,我對她真的沒有半點感情。對此,我可以發毒誓。我可以現在馬上告訴你最真實的原因,為什麼我被迫這麼做。如果你不信我的話,你可以問那個姓歐的,之前我和他說過的,他和我住過一段時間,很清楚我說的不可能是謊話。」吳子聰說著,迫不及待地舉起了一隻手,道,「如果我有半個字是撒謊的,我馬上被天打雷劈,永生不得安寧。」
顧暖卻是只注意到他話里的另一個人,陡然變了臉色問:「你說你和誰一塊住,和誰說了什麼?」
只見她這樣一幅幅關心的表情都是對著其他人,偏偏沒有對他的,吳子聰心裡真如一把刀子連續割過,他恨不得此刻抓住她肩膀只讓她對準他,於是,他的手都伸了出去。
這時一個很不高興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你想對我舅媽做什麼?你好不要臉!」
小布丁的聲音正義凜然,而且來的恰到好處。
吳子聰的手頓時停在了半空,慢慢地轉回頭,看見了那個怒氣沖沖的幼兒園小男孩,明顯又是她的一個超級粉絲。
&不是紳士!」小布丁是個溫暖的小紳士,堅持原則的小男子漢,對著不守規矩的大人張口教育。
吳子聰的臉色變了變。
他竟然被一個幼兒園小朋友罵了批評教育了。
顧暖不禁想,要是他知道,她嫁的老公也和幼兒園小盆友差不多,是不是要羞到真的去跳河了。
小盆友怎麼了?至少,做人有原則,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而不是眼前這個男人一樣厚顏無恥的,到今時今刻都不知道反省reads;。
深深地吸口氣,吳子聰收回了手,轉過頭,對著顧暖說:「不管怎樣,我不會放棄的。」
顧暖臉上對他話什麼表情都沒有。
吳子聰蹦了起來,突然又拍打自己的胸口:「你要不要我把我這顆心挖出來給你,給你看,讓你重新信任我。」
小布丁撒腿跑了過來,著急地擠入到兩個大人中間,沖吳某人喊:「我們不要你的心,你的心不值錢!」
顧暖倒是這一瞬間被小盆友逗樂了,一點都沒有去看某人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說得好,某些人的嘴巴既然沒有一句真話,心當然也是一點價值都沒有的了。
無論做生意也好,無論談感情也好,如果連最基本的誠信真話都沒有,那談出來的東西只能都說假的,假的東西怎麼會有價值。
顧暖說:「吳董既然暫時在我的團隊裡,我從來不指望吳董能有超越平常的表現,只希望吳董做好自己的本分的事,不要越軌做出我指示之外的事來,如果給我添了麻煩——吳董但請好自為之。」
如此冷酷的口氣,以前的事情仿佛都煙消雲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吳子聰皺了皺眉頭。
顧暖說完,站起來,是要回辦公桌前。哪知道,或許真的是這幾天太過勞累,腳下突然的有些不穩。
她卒倒的時候,小布丁驚叫。
吳子聰伸出手臂,都差點沒有來得及把她抱住。只覺得那大手撈住她軟下來的身體時,都軟綿綿的,仿佛完全沒有了內里的娃娃。
那時間,確實一塊把他嚇了一把。
鍾巧慧端著煮好的粥走到門口,望到這一幕,臉色跟著驟變之後大聲喊道:「唐教授,唐教授!」
唐思禮立馬從自己呆著的房間裡沖了出來。
不會兒,章三鳳聽說了消息,匆匆忙忙讓管家推著自己輪椅過來。
一群人都站在房間門口。
鍾巧慧抱著受到驚嚇的布丁。
慶慶的小臉上一副要哭的表情,好可怕。
畢竟是小孩子。
章三鳳問:「怎麼回事?」
&知道,唐教授在裡面給她進行檢查,不讓我們進去礙事。」鍾巧慧內心全是憂心忡忡的,她也覺得,這段時間,顧暖拼了些。
要知道,顧暖現在的身體不是一個人的了,還有肚子裡的。可以說,出這種事兒,是肯定百分百會發生的。
隨之,她的眼睛,看到了當時事發現場在場的吳子聰。
吳子聰面對他們一群人的質疑,只是冷冷地說:「我比任何人都要愛她,不管你們相信不相信reads;。」
鍾巧慧立馬哧的鄙夷一聲。
章三鳳嘴裡一吐,放出了狠話:「吳先生,如果這事被證實與你有關,事情遠不止你被驅趕出這裡這麼簡單。」
哼。吳子聰冷笑,同樣一點都不示弱地看著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你這是在幫他趕走其他男人嗎?他自己不覺得可笑嗎?放自己老婆和孩子處於危險的情況,自己一個人逍遙四海——」
&准你這麼說他!」章三鳳憤怒。
或許是此刻這個坐在輪椅上的斯文美男子突然暴露出了一些與外表不符合的戾氣,吳子聰一愣,接著,目含深意地暫時保持了沉默。
房間門口,這時候打開了條門縫。
唐思禮站在門縫中間,阻止他們進去探視病人,只吩咐道:「我學生今天回醫院取藥,你們幫我打個電話給他,然後讓人去趕緊把他接回來。」
&藥嗎?」章三鳳問。
&的。」
這豈不是意味著房間裡的病人情況有些緊張了。
一方面,讓管家立馬出發去醫院拿藥,另一方面,章三鳳對著唐思禮,言辭突然變得非常苛刻起來,說道:「你要明白,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
後面只差那半句,你的性命一樣——
一瞬間,這裡的空氣似乎繃緊到了極致。
這時,房間裡突然傳出了一句聲音:「人呢?」
唐思禮沒有任何表態,關上門,轉身走進去。
走廊里一群人,表情各異。
唐思禮走到床邊,對於醒來的顧暖說:「蕭太太,你需要休息,暫時不能再工作了。」
顧暖轉頭,看清楚他的五官,仿佛才想起發生了什麼事。
聽見他的話,她像是微微地眨了下眼,像是應好,又像是沒有應好。
接著,唐思禮聽到她吐出一句:「唐教授,你應該清楚,你我現在一條船上。如果我和我老公的船顛覆了,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唐思禮的臉皮似乎繃了繃。
明顯,她這話,可比章三鳳剛才那句類似要脅他的話,遠來的厲害多了,直接戳中他的要害了。
顧暖衝著他的臉眯了下眼:「好好做吧,趕緊讓我的身體好起來。時間不等人。」
&知道了,蕭太太。」
蕭鑒明並沒有馬上讓湯叔開車回公司,是一邊讓湯叔沿著某條路慢慢開,一方面用車裡的電話,和富潤集團的董事長張董事長,取得了聯繫。
沒有意外,張董事長似乎知道他遲早會來這麼一通電話,因此沒有閉門不接,是開門見山,張口就說:「老蕭,說真的,這回你真的有點看走眼了reads;。」
&有些細節還想不太明白。」蕭鑒明道,「希望張董事長能給我指點迷津。」
對方也是一條資深的老鱷了,聽蕭鑒明這麼一說,似乎能理解,於是說了些實話,道:「我知道你想的什麼,肯定是想不通。現在是什麼年代了,有能力,沒有門路,相當於被堵死。基本都是這樣的情況了。你看每年高校多少高材生畢業,但是能真正找到符合自己心目中工作的人,可謂是寥寥無幾。而今的年代,和我們當初的年代截然不同。」
&的,張董事長說的,都是我想的。」蕭鑒明承認,「因此我只能想,她是不是有些什麼人,是我這邊的人,沒有辦法調查出來的。」
哪裡知道對方突然搖頭否認:「沒有。」
&有?!」蕭鑒明肯定不相信,沒有辦法相信,堅持說,「張董事長你千萬不要再配合她糊弄我了。當然,我不認為你需要配合她做這些事情。」
&怎麼可能配合她糊弄你呢?」
&就對了。」
&蕭,你我交情這麼多年,我這才和你說的實話,好像好朋友一樣說的實話。你想不明白的大概是,以她那家境沒有後台,怎麼能說服我們這些人是不是?那我就告訴你吧。她遠遠能說服的,不止是我而已。知道我們富潤,其實後面大老闆不止是我吧——」
蕭鑒明當然明白張董事長最後面那句話里的意思,當場又是一愣:什麼?都驚動到富潤上面的人了嗎?
那些人,可遠比張董事長更為精明的一群人!
白花蛇究竟什麼能耐什麼來路?
&有。老蕭,我這該說多少遍呢?她真的沒有任何的後台。她有的,只有這麼多年,在投資界留下的一個稱號。」
&麼稱號?」這個蕭鑒明確實不知道。或許,湯叔認為,這也不過是一個不值一提的信息,沒有和他說。
畢竟顧暖這個稱號,在不信的人眼裡,看起來就像是夜郎自大,自誇自詡,沒有任何含金量的騙人伎倆。
可實際上,顧金融絕對不是徒有虛名。
張董事長說:「她的外號,叫做顧百百。」
&麼意思?」
&投資的項目,與她策劃預算的實際投資目標,能達到百分之百的精確度。換句話說,她是個天才。這是她的老師都承認的事,受到她恩惠許多投資者耳濡目染的事實,沒有任何欺騙人的地方。」
蕭鑒明當是在聽天方夜譚一樣:「你說她是天才?」
&麼,很奇怪嗎?天才這東西,可不需要靠拼爹。看看球王,看看那個誰,不都是出身貧民窟的,但是,天才就是天才,被世人給認可。」
蕭鑒明確實想都沒有想到這點上。
回頭,張董事長說起老鱷魚自己沒有做好的地方了:「或許你我真是年紀大了,你說你的公司財務問題,怎麼出了這麼多呢?不說你刻意隱瞞的那些,當然,她也厲害,從你們公司公開的各種業務報表,可以準確地看出許許多多的問題來,這些問題,你自己也看到了,都是沒有辦法隱瞞的事實reads;。」
蕭鑒明說:「但是,不能否認的是,長達到現在,都很好——」
&是你忘了一個最致命的因素,投資者不會像你這麼想的,他們看見的長達,到了後期,一直好像沒有任何突破。他們需要更高的投資效益,看到突破瓶頸甚是不切實際的希望,因此,才會追加投資。這點,她能辦到,你辦不到。可以說,她是非常了解投資這一回事的一個人才,天才。」
蕭鑒明慢慢地吸口氣。
張董事長最後勸道:「你們不是一家人嗎?我看她挺好的。既然是一家人,自家人的問題,總是能閉門造車,把它解決掉的吧。老蕭,你這麼聰明的人,不要再犯這個糊塗了。」
蕭鑒明對於對方這話,只是好像很無奈地彎了彎嘴角。
斷了電話之後,看車外,夜色已經降臨。
天黑的城市裡,只有路燈閃爍。
湯叔沿著那條多少年來,他開的最多,最熟悉的那條路,來到了那所黑漆漆沒有一點燈光的房子面前。
勞斯萊斯停下。
蕭鑒明下了車,看著掛上鐵索的大鐵門。
這裡是阮家的房子,他太太阮汝珍留下來的房子。在上次他生病的時候,有人趁機奪走了。
湯叔從車裡拿了件大衣,給他肩頭加上。
只聽蕭鑒明的聲音,像是在風裡,有些模糊,但是,又好像說的很清楚,是這樣說的:「莫非,這房子,是被她拿走了嗎?」
湯叔心裡一驚:不是吧?顧暖這麼厲害,連他們家太太的遺產都能拿到手。
蕭鑒明轉過身,對他說:「和她打個電話吧,見一面。」
&事長。」湯叔臉上像是有些悲哀的,垂下頭說。
怎麼說呢,這個時代,肯定是未來屬於年輕人的多過給予老人的。
蕭鑒明嘴角的那抹弧度,仿佛是冷笑,又仿佛是一種壯舉。
對於公公發來的信息說要見一面,顧暖當然是當仁不讓的,二話不說的,接了下來。
在她身旁的一群人,自然又有各種各樣的想法。
像鍾巧慧,總覺得如果這樣輕饒了蕭鑒明,隨意答應對方的條件,是不是太簡單就投降了。
一如章三鳳他們,則自然很希望顧暖能儘快和蕭鑒明達成和解,這樣不會讓他們當夾心餅乾過於痛苦。
吳子聰、陳家銘當然是另一種想法了。
在決定陪自己前往的人選,顧暖突然對著那個站在門後面的展大鵬:「請展總監陪同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