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老公的一億寶妻
康悅婷被抓了以後,一直都表現的非常鎮定。
這點,是連警察都感到吃驚。想現在的孩子真不得了,毒死個人,都不覺得害怕甚至恐懼,當作沒事的人似的。
&媽不是帶律師過來嗎?」康悅婷問,邊當著警察的面拿手捂嘴巴打哈欠。
母親帶律師一來,肯定沒有她的事了。其它,都交給母親處理吧。
見她這麼不當回事的狀態,有意或許想開導她認罪的警察,都只能認為這個人無可救藥了。剛好,等了半天,罪犯家屬並沒有來,確實等到了另一個讓所有人更震驚的消息。
怎麼,這個女孩的母親自己都殺了人?
咳咳。接完電話的刑警,重新走回審訊室,對康悅婷說:「不用等了,你媽不會來了。」
&說什麼?」康悅婷壓根不信,鄙夷地斜視他們一把,「我媽怎麼可能不來。她是我媽,我是她女兒,她唯一的女兒,她的心肝寶貝。你們不用騙我了,我不會上你們的當的。」
對此,警察都感覺是根本沒有辦法和她交談了。這女孩簡直是執迷不悟,不見棺材不掉淚的。
他們因此讓援助律師走了進來。
由於蕭家始終沒有派律師過來,罪犯又只是個高中生,根據法規,是可以申請法律援助。
&是律師?」康悅婷抬頭看著走進來的中年大媽,不太相信。
想她蕭家的律師,尤其她媽聘請的,都是年輕帥氣的帥哥,養顏的很,怎麼弄個老大媽過來。
援助律師聽著她的口氣也是覺得非常好笑,感覺這孩子,犯罪了不知反省不說,說起話來,完全是個幼稚樣,得瑟樣,和她外表這個年齡還不太相符。偏偏,這種孩子,最容易走極端了。
這孩子,都年滿十六了,是要負刑事責任的,那麼,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這兒,援助律師嘆口氣,坐在康悅婷面前的桌子對面,道:「你到現在,都不願意對警方自首嗎?」
&為什麼要自首,我又沒有做錯事。」康悅婷說。
&題是,證據都是在這裡了。如果你自首的話,或許以你年紀我可以代替你向法官求情,網開一面,不至於死。」
&不需要你!」康悅婷鄙視對方一把,「一看你這個胖樣,都知道是沒用的廢物。我媽會給我請最好的律師過來,才不會像你說這樣沒用的話。如果要我自首,我請律師來幹嘛?!你的職責,是讓我完全無罪釋放!」
真是好大的一個小姐口氣!
援助律師對她這話,卻只是無傷大雅地笑笑:「聽說你家裡很有錢?」
&然了!我姥爺是首富!」
&是,你知道嗎?法律是不分窮富的,不分任何人的身份的,只要是犯了罪的,都是無法逃脫法律這張法網的。怎麼,在學校里,沒有老師給你們講過嗎?」
康悅婷大笑兩聲:「說什麼呢?這真是笑話!太無聊了。老師說的話有用嗎?老師看見我媽,看見我姥爺,全身都得發抖,激動地發抖,差點跪下要去舔我媽的鞋子。你說她說的話能抵得上我媽的鞋子?」
援助律師的臉色沉了沉,知道這孩子終究變成這樣,究竟是什麼人給慣成的了。要破這個局,只能把實話告訴對方了。
&媽——」
&她來了嗎?你快走吧。否則,我對我媽說,解僱你!」
援助律師心平氣和的:「首先,你媽肯定解僱不了我。我不是受你媽僱傭過來的,我是援助律師,是受到相關部門的委託過來的,來幫你維護你正當的法律權利。」
康悅題疑問:「你說你不是我媽派來的?」
&是嗎?你都說我這個胖胖的樣子,入不了你媽的眼睛。」
&對。」康悅婷撅下嘴角,「反正,我媽不可能僱傭你這樣的人。」
&就對了。這下我的話,你相信了吧?」
康悅婷突然警覺起來:「你想說什麼?」
&媽來不了了,也沒有辦法幫你請律師了。」
&都說你不用和那些警察一樣來騙我。」
&樣吧,如果你還是不信,我帶你去見見你媽怎麼樣?」
康悅婷驚訝地張大嘴:「你能帶我去見我媽?」
於是,獄警走進來,和援助律師一起,把她帶出了審訊室,一路帶到了派出所外面,上了一輛警車。
警車鳴笛一路開到了市區中心地帶以外。
康悅婷透過車窗玻璃,可以看到警車開進去的地方上面懸掛的牌子上,寫的是:xxx精神病院。
&們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我又沒有得精神病。」康悅婷掙扭了下說。
援助律師意味深長地在她臉上掃了下。可見這孩子還比較單純。如果真是精神方面有問題,那倒也好了,不至於死。
警車停在了大院裡,獄警帶著康悅婷下車,朝醫院裡面走去。
援助律師走在前面,和這裡的大夫溝通,經過特別允許之後,帶了人,一直進到了裡面的一間單獨的病房。
精神病院的病房,那都是很特別的,區別於一般醫院。門窗緊鎖,探視的人,只能透過一個特殊的,有防護措施的窗子往裡面看。
康悅婷被推到了窗戶面前,為此她彆扭地一路扭著身體,說:「我都說了我不是精神病!你們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援助律師按住她扭動的頭,輕聲道:「看看裡面,那個人是誰?」
誰?
康悅婷被迫轉正頭望到了窗戶里的病房。
一個人,被特殊的病人服捆綁住了自己的雙手,因此,那人只能在病房裡像瘋子一樣甩著自己的腦袋。
康悅婷的眼珠子越瞪越大,幾乎快凸了出來。此刻,她哪止心涼,是手腳冰涼,要直接栽倒在棺材裡面了。
援助律師靜默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化。
康悅婷驟然哇的一聲,不知是尖叫或是什麼聲音,被手銬銬住手腕的兩隻手伸出去,抓住窗戶上豎著的鐵欄杆,沖病房裡面嘶吼著:「你不是我媽,絕對不是我媽!」
援助律師眼角眯起:已經無話可說了。
蕭淑菊坐在派出所門口的台階上,吹了一夜的秋風,感覺鼻子塞頭暈頭疼,是快變成重病了。
等了那麼久,電話都打了,結果,蕭淑蘭的手機直接關機。
蕭淑蘭去了哪裡,她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因為,她根本都不知道陳夫人的事。
眼看,天都蒙蒙亮了。
接著,一個可怕的消息,像是巨雷一樣,在老三蕭淑菊的頭頂上炸開。
&是康悅婷的姨媽?」警察突然從派出所走出來對她說。
蕭淑菊站起來,答:「是的。」神情經過一晚上的等待,已經非常疲倦了,都沒有精力和任何人辯駁了。
警察都發現她幾乎收起了之前張牙舞爪的姿態,稀奇地挑下眉,想她莫非已經聽說了消息了,說:「她媽沒有辦法來了,你這個知道吧?」
&媽沒有辦法來?」蕭淑菊愣了下,她都沒有接到蕭淑蘭的相關通知,「她媽和你們通電話了嗎?」
警察搖搖頭:「沒有。」
&怎麼說——」
&晚,城裡一戶人家發生了謀殺案。兇手現在被懷疑有精神方面的毛病,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你你——你說什麼,同志!」蕭淑菊驚乍時,舌頭打結,磕磕巴巴,連字都說不全。
為此對方都快懷疑她是不是和蕭淑蘭一樣有問題,仔細地打量她一番。
僅警察同志這個眼神,蕭淑菊陡然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那瞬間,她雙腳軟了下來,屁股直線落下來撞落在了地上,疼得她眼角夾著。
那警察看她這樣,也就沒有話需要說了,只等她想清楚下一步要做什麼,再進來說明就是了。
結果,等了半天,蕭淑菊並沒有轉身回派出所裡面找他們申請看康悅婷或是去看蕭淑蘭。蕭淑菊,是摸著發疼的屁股站起來後,立馬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所以說連堪稱福爾摩斯的刑警,其實都還摸不清這個蕭家老三的性格。
蕭淑菊是,完全不是老大蕭淑梅或是老二蕭淑蘭那種能擔當得起的性格,應該說,她連自己妹妹蕭淑珠那種面對突發事情的冷靜,都做不到。
風風火火,做事蠻蠻撞撞,因此,才會被之前利用了她的林家樂叫成沒腦子。
天!現在蕭淑菊滿腦子裡都是:連蕭淑蘭這隻救命稻草都倒了,現在,要她一個人撐起這所有的一切,她怎麼可能?
她根本辦不到好不好!
怎麼辦?
自己父親在養病,蕭奶奶在養病,老大和弟弟不在,二姐這下又出事了。連老末都出國去了。她如今變成孤身一人,無依無靠的,沒有人可以給她依靠。
連個可以說話的對象都沒有!
哈>
手掌心在路邊的牆壁上一拍,蕭淑菊彎腰,喘著大氣,不知道自己該哭或是該笑。
本來蕭淑蘭一倒台,長達總裁位置,理所當然屬於她的了。可她,早已對此沒有了任何心思。根本不想要。
況且,如果她真的要了,等於是要她承擔起所有的責任來。媽呀,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兒,她能要嗎?她又不是蕭淑蘭那麼大的野心和抱負。況且看看蕭淑蘭坐在這個位置上沒有兩天都變成這樣了,足以說明坐在這個位置上根本不討好。
蕭淑蘭都能如此下場,她蕭淑菊要是貪婪這麼個東西,豈不是沒有兩個小時都得報銷。
不不不,她絕對不能走上蕭淑蘭這樣的末路。這樣可怕的棘手的總裁位置,誰要誰拿去!她蕭淑菊要做的很簡單,趕緊再找到救命稻草抓住就行了。
找哪根救命稻草?眼下還有那支救命稻草她可以抓的?
腦袋裡一閃,很快的,她想到了一個人。
邊打這個電話時,蕭淑菊邊喃喃地自語著:「二姐,這可真不能怪我。你都變成這樣了,我做妹妹的,也是無能為力。你知道我這個妹妹的能力根本不及她的。因此,只能是交給她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二姐,你輸也得輸得起,對吧?」
那在章三鳳別墅里忙活著的顧暖,突然再次接到了蕭家老三的電話。
剛好,陳家銘坐車從家裡出發,到達了她這裡。
許多人,集中在顧暖的工作室里,等著顧暖發出指示。
顧暖想,這個老三姐,大概腦子裡被刺激了下之後,終於通了,知道給她打視頻電話了。
&媳。」對面的蕭淑菊,明顯是站在一個街邊的背景下,給她打的電話,因此,蕭淑菊擰著臉上的肌肉,佯作出一張和藹可親的臉。
對於對方這幅表情,顧暖其實習以為常了,想那時候在崍安村,這個老三都已經是這種面孔了,見慣不怪。
&事嗎?」顧暖淡淡地說。
&晚上,我給弟媳發過簡訊的——」
&是說二小姐的事嗎?」
&蕭淑菊頓了下,這會兒她突然變聰明了,口氣一轉,說,「弟媳不會不知道已經發生的事了吧?」
&昨晚上都說了。」顧暖道,「關於法律上的事情,只能是通過法律來解決。為此,我已經幫康悅婷申請了法律援助。應該有援助律師去到她那裡了。」
蕭淑菊眨眨眼,仿佛才明白了為什麼警察根本不催促她找律師過來,原來是這麼回事。
&媳,你實在是太會做人太會做事了!」
要是只看蕭淑菊這話這樣子,真的挺能糊弄人的,真以為這個老三在真心誇她顧暖。
顧暖微垂下眼:「沒有什麼事的話——」
&別掛電話,弟媳!」蕭淑菊急忙攔住她,那樣子那神情完全是抱住了顧暖的大腿死活都不肯放開的了,焦急的表情在她臉上暴露無遺,說道,「弟媳,我說你能幹,也只有你,可以掌控這個大局了。」
&不太明白你說的話。」
&呀。」蕭淑菊拍下大腿,舔舔嘴巴,迫不及待地說了出來,「我意思是說,在這個時候,你是夜白的老婆是吧。夜白呢,是我們蕭家的獨子,這個家,本來一切都就是屬於夜白的。所以,夜白現在不在,當然,這個家就得由你——弟媳你,來掌家了。」
在旁邊聽見的鐘巧慧都忍不住要笑,急急忙忙背過身去,拿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這蕭家人也實在太好笑了。之前,不是口口聲聲說死活不承認顧暖的嗎?絕對的,永遠不會讓顧暖踏進蕭家的門嗎?怎麼,現在,突然求著顧暖回去掌管他們?
&三姐這話——」顧暖依著對方的口氣。
蕭淑菊屏住呼吸。
按常理而言,這個顧暖,應該高興地蹦上天了吧?肯定是恨不得馬上一口答應下來。
顧暖說:「我這樣去蕭家肯定是不行的。又不是三姐一個人說了算。」
什麼?
拒絕?!
蕭淑菊一瞬間有些傻眼,接著,在對方要掛斷電話時,急急忙忙又說:「別別別!弟媳,我求你,千萬別掛電話!算我求你好了,你一定要到我們家來。因為家裡都沒有其他人了,沒有人可以支撐住這個家了!你不想夜白的家就此倒了吧?」
&姐好像忘了。」顧暖聲音平靜地說,「我本來就在動手準備收購——」
&是是,我知道!」蕭淑菊急到在地上猛跺腳,「我想說的是,如果弟媳正式掌管蕭家,接下來,公司理所當然是屬於弟媳的了。而且,本來,現在公司這個狀態,也只有弟媳可以掌管,對不對?」
沒有想到這個老三,這會兒腦子裡邏輯倒是很清楚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根本撐不起這個重擔。所以,轉頭來求她顧暖了。
但是,人是你們蕭家說的,說不準進就不准進,怎麼,現在你說要了,我就得乖乖聽你的話?這個老三,那時候可是和老二站在一起攆她顧暖走的呢。雖然她顧暖從來都不稀罕說要當蕭家這個闊太太。
等了一陣,蕭淑菊始終等不到對方的聲音。這個老三,心裡倒也清楚是怎麼回事,誰讓她見風使舵多了,可以說,早也知道顧暖要的是什麼了。只是,之前她抱錯了救命稻草,早知道,該抱住顧大神的腿。
到這個份上,這個老三也算是能豁出去的人。這點,遠比那個只知道自己野心一心想超越老大的蕭淑蘭,顧暖都不得不承認,要好多了。
蕭淑菊直接在視頻對面沖顧暖跪下,道:「我求你。」
&姐——」
&你不用再說了。弟媳,我知道你心裡都想著什麼。現在,我爸我奶奶,我幾個姐姐都變成了這樣。理所當然,這個蕭家現在本來就是該我說的算的了,包括我爸和我奶奶的事。所以,現在由我來決定,把蕭家的主權交到你手裡,誰也不能反駁我的決定。我的話是能說了算的。」
對於對方這番話,顧暖似乎沉默著,是在想著什麼。
鍾巧慧看到這裡,都不由跟著有些緊張,走近到顧暖身旁,輕聲道:「要不——」
要不什麼?
顧暖鋒利的一眯,射回到她臉上。
只有兩個選擇,接受,或是不接受。什麼模糊兩可的中間策略,在這個節骨眼上,公司生死的關頭上,是沒有用的。
要知道,公司關係的還有多少員工和家庭的生計,不僅僅是蕭家而已。
再放寬點說的話,像蕭鑒明建立的慈善基金會,包括明新醫院,如果長達一倒,醫院都有可能支撐的資金斷鏈,隨時關門大吉。
慈善救濟的那些窮人,失去了資助又該如何是好。
還有,那些長達支持的科研成果,難道讓這些能造福百姓的東西都功敗垂成。
所以,無論平常百姓怎麼吐罵企業家是萬惡的資本家,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些人類往前發展的步伐,都是企業家推動起來的。
於是,只要想到昨晚上已經有人,有個偉大的女人,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她顧暖,只能一個選擇。
&你說的這話,我希望你會謹記在心上,你說過的話,都會作為呈堂證據。」
蕭淑菊聽著她答應,早就高興地從跪著的地上站了起來,迭聲道:「你放心,儘管放心。哪怕我爸,我奶奶中途醒了,我都絕對不會讓他們阻攔你。」
顧暖對她這話不予置評。
與老三的通話掛斷之後,顧暖回顧自己屋裡一圈人。
看到陳家銘到了儼然都在旁邊等了一陣,顧暖先對他說:「該說的話,在電話里都說了。是不是,陳董?」
陳家銘臉上似乎有些憔悴,一夜之間,下巴上的鬍子都長出來不少。聽見她這話,再感覺到她射到他衣服上的目光。他低頭一看,看見了自己的外套染上的那些陳舊的暗紅血跡。
那是他母親的,他都沒有來得及換。接了她電話一路跑來了。
&了衣服,我去公司。」陳家銘抬頭,回答她說。
顧金融的要求儼然不止這點而已,道:「吃過早餐再去吧。急這麼一時,不如先做好萬全準備。我對陳董最深的印象,從來都是陳董無論在任何場合,都衣冠楚楚精神飽滿的樣子。」
陳家銘聽著她這話有理,點著頭。
章三鳳的管家走上來,領著他去換衣服和吃早飯。
顧暖隨之轉到鍾巧慧那兒:「請鍾姐姐,跟隨陳董行動。在我未到公司之前,全靠你們兩人維持大局了。」
聽到她那句鍾姐姐,鍾巧慧的嘴巴都笑開了,大大地咧著嘴角,但不忘叮囑:「你呢?你一個人?」
這時,吳子聰走上前一步。
顧暖道:「吳董當然是留在這裡了,做聯絡中樞。」
鍾巧慧趁機伸手把敢靠近的吳某人直接推了回去。
吳子聰差點發脾氣,卻礙著有這麼多人在這裡不敢動。
鍾巧慧繼續再問顧暖:「你呢?」
&剛才都聽見了,我會回蕭家。」
真的回蕭家?!
鍾巧慧皺著眉頭,是想,她這樣回蕭家安全嗎?真的能不再受到欺辱嗎?
老鱷魚能就此臣服?
顧暖看向了在一邊一直選擇緘默的老公的那幫兄弟,道:「還請展總監,像上次那樣,陪我回去。」
&有問題。」展大鵬道,他的手指插在褲袋裡,很顯然,比起上次的驚訝,是分明感覺到她這個答案是理所當然,因此胸有成竹。
最後,顧暖在其他人沒有留意到前,不留痕跡地和坐在輪椅上的章三鳳,對了下眼。兩人,可謂是彼此心照不宣。
陳家銘帶人回長達。
顧暖坐上另一輛車,準備回蕭家。
對此,趙夢瑾帶著弟弟,站在窗戶邊,看著顧暖坐上車。
趙夢慶問:「舅媽這是去哪裡?」
趙夢瑾不知道怎麼回答弟弟的話。那個家,說起來,既然是顧暖老公的家,應該也算是顧暖的另一個家。
顧暖的心情,應該很複雜吧,遠比上次被老鱷魚叫到蕭家更複雜。
見姐姐不答話,趙夢慶抬起小腦袋,一雙骨碌碌的眼珠子在姐姐臉上轉悠著。
&麼了?」趙夢瑾感覺到了弟弟的異樣神態,低下頭問。
&姐,歐醫生送你回來的,是不是?」
現在的孩子怎麼都這樣呢。原來,她都以為自己的弟弟是最乖的。沒有想到小布丁和其他小盆友一樣喜歡八卦。
趙夢瑾輕咳一聲:「歐醫生怎麼了?」
&是想說——」小布丁英俊的小臉蛋上,呈現出老頭子一樣的嚴肅表情,是很認真地和姐姐說話的樣子,說,「他人很好。」
趙夢瑾剎那間,差點忍不住噴嘴而出。
這小屁孩懂啥,居然說那個男人人很好。
&慶——」趙夢瑾忍著,動手摸弟弟的冬瓜腦袋,說,「你說他好,你知道他嗎?」
&然知道。姐姐沒有來之前,他經常陪我。有時候我睡著了,都是他把我抱上床的。」
聽起來,好像是個暖男。
趙夢瑾的眼神,登時變得老複雜了。
說句實話,和他真正見了面,一起說話,單獨相處了,才發現,他這人,真的是沒有讓人非常討厭的地方。很多女孩子喜歡他,基本是很理所當然的。因為他不僅長得帥氣,而且是個醫生,做事很體貼很細心。
可是,切不要忘了,他是歐士華和歐春華的兒子,而且,那晚上,他的態度已經非常明顯。
她和他之間,存有意見分歧。
如果非要她用一句話來形容,他這人不僅是慶慶口裡說的好,是「好」過頭了,仿佛,是幫所有人想著所有,可能正是因為這樣的脾氣性格,才當得了一個好醫生呢。
因此難怪,難怪顧暖晚上看著他的車離開時,那眼神,肯定是帶著一些非常深的顧慮。
好人,向來短命。要她,她情願他有多壞就多壞,想必顧暖更是這樣想的。
&事。」趙夢瑾摸著弟弟的腦袋說。
小布丁可就弄不明白了,什麼沒事,都前言不搭後語的。莫非,自己姐姐,真的陷入愛河了?
又一輛車,駛出車庫,是跟隨顧暖的車準備出去。
唐思禮提著藥箱坐上這輛車。
趙夢瑾眯著眼從窗戶俯瞰他的身影。
他或許察覺到她的目光,但是沒有回頭。
兩輛車接連駛出了別墅。
章三鳳走進他們姐弟倆休息的房間,說:「我嫂子有吩咐,說,等她在那邊安定了,如果你們想搬到那邊住,也是可以的。」
終究這不是他們家人的家。顧暖是顧及他們這點,怕他們在這裡住的不舒服。
趙夢瑾和弟弟對看一眼,都不假思索:「我們會收拾好行李。」
蕭淑菊先回到了蕭家等著。
顧暖的車到了蕭家大門前時,管家和蕭淑菊都走了出來迎接。
&奶奶。」蕭管家,站在車門前,對著顧暖畢恭畢敬的。
顧暖記得這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家裡的僕人,比主人都要更聰明了,一早都知道要叫她少奶奶,從很久以前都這麼叫她了。
對管家點了點頭,示意對方可以幫她拎包。
&媳。」蕭淑菊不甘落後,上前一步,想幫著扶顧暖。
顧暖淡淡地躲開她伸來的手,說:「三姐帶路吧。上次我雖然來過,但是,本不就是我的家,因此,並沒有任何留意。」
蕭淑菊不敢悻然,在前面帶路,一邊走一邊說:「屋裡向陽的最好的那間房間,給弟媳給留著了。」
對此,顧暖可不敢真的接受,她回來是掌家,但是不代表回來就是來享福的,道:「留給董事長吧。」
蕭淑菊眨了下眼,接著不敢違背她的命令,趕緊讓人把東西和人挪回去。
顧暖斜看著她那些行為舉止,這個老三,眼下還真是聽話了。
聽話好,知道害怕,最少不像老二不可收拾。
進到相對更暖和些的小客廳里,蕭淑菊讓人給開了暖氣,關上窗子。
天氣這兩天,又下降了些溫度。
顧暖坐到沙發上,屋裡熱,因此稍微解開外套的扣子。
管家、蕭淑菊、廚師長、家庭醫生、保安、司機,站在一邊排成隊,等著顧暖問話。
顧暖一眼掃過去,先點了家庭醫生。
家庭醫生走出列隊,摸了下自己的眼鏡,道:「少奶奶。」
顧暖看了下他的臉,說:「我以前沒有見過你。」
這個醫生,應該不是明新醫院裡面的。
顧金融猜的真准。
這醫生,是蕭鑒明之前瞞著所有人,自己偷偷去哪裡看病給蕭鑒明看的那位醫生。
於是,有了蕭鑒明所有的病歷,顧暖讓跟隨進來的唐思禮過來:「唐教授,你給看一下。」
唐思禮聽到她話,放下手裡的藥箱,走上來,接過對方遞來的一沓病歷記錄。
他修長的手指翻起厚沓的紙張,速度可謂飛快,時而眼睛在裡面一兩行字上面逗留。
顧暖看起來也不打算催他,讓他研究仔細了。
大概過了幾分鐘,唐思禮快速瀏覽完了,對她說:「和我之前推測的一樣,董事長的病,最主要的是平常控制好血壓,暫時,還沒有特別明顯的併發症會危及生命。」
也就是說,老鱷魚現在在床上躺著,不過是因為精神刺激了。
&個心理醫生的話——」家庭醫生走上前一步,斗膽提了一句。
顧暖看他走出來的樣子,都知道他感到危機了,因為唐思禮帶來的危機。這挺好的。沒有競爭哪有工作的動力。
要不是她帶唐思禮來,恐怕這個醫生都想著得過且過,沒有提過任何實際點的意見吧。
顧暖的指頭,在沙發扶手上敲了下,轉頭,看著唐思禮:「唐教授怎麼想?」
&心理醫生的話,蕭太太應該知道利弊。」
果然是一個腹黑的外科教授,除了研究給人治病,都在想著怎麼為富人服務,所以一句話才能說中要害了。
心理醫生當然不能隨便說請就請的了,尤其對於老鱷魚這樣的人。心理療法本身危險性極高,如果治不好,會變成反效果,那麼,是得不償失。
進一步說,心理醫生,如何挑選出一個可靠的心理醫生,那絕對是個更大的難題。因為心理醫生要走進到病人的內心世界裡,才有可能給病人進行治療。那麼,病人的*無疑會泄漏給醫生知道。單純說信任一個醫生的職業道德,來屏蔽這個風險,這是不可能的。
唐思禮說的這個利弊,於是一目了然。
家庭醫生黑了黑臉,感覺自己本要說的話,被對方搶了,因此有些生氣。
顧暖心裡有了決意,道:「先就這樣吧。」
家庭醫生有些不甘心,說:「如果一昧顧及其它,耽誤了病人的病情——」
他這話沒完,先引得唐思禮笑了。
很顯然,這人根本不了解他的老闆太太。
顧暖怎麼可能說因為單純顧及老鱷魚的*,杜絕給老鱷魚治病。好歹那是她老公的親爹。
唐思禮說的利弊,自然遠不止這些。
顧暖倒是先看到了唐思禮的臉上去。
唐思禮當然不敢笑,只在心裏面笑。她這眸光他也明白,讓他別得意到哪裡去,得瑟是有代價的。
顧暖見他沉著氣沒動靜,因此,才看回家庭醫生那裡,說:「心病需要心來醫,解鈴需要系鈴人。是藥三分毒。等會兒會有人再來這裡住,會給董事長慢慢帶來生氣的。」
家庭醫生啞然無語。
蕭淑菊問:「弟媳,還有什麼人來住?」
&姐的大外甥女和外甥子。」
哦,說的是趙夢瑾。蕭淑菊對比不反對,在知道歐家看中的原來是趙夢瑾之後,她早就想改旗易幟了。
處理好蕭鑒明的問題,顧暖先吩咐起蕭家的管家,說:「蕭家的慈善基金會人員,聽說你認識?」
&蕭管家點頭,剛好,他上次在蕭鑒明昏迷時陪過蕭老太太處理過慈善基金的事,「基金會的主席姓洪。少奶奶是要我打電話給洪主席嗎?」
&讓他過來這裡一趟。」
管家應聲而去。
顧暖再問其他人:「董事長在這裡養病,聽說老太太從醫院轉了出去,是到哪裡養病了?」
這個問題,卻是好像這裡所有人都回答不上來的。
因為一眾人最後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蕭淑菊只好走出來說:「奶奶到哪兒養病了,確實爸都沒有和我們說過。我有問過爸,爸說了一句,叫做差不多。」
差不多,這個意思老深層了。
說的是蕭奶奶如今養病的地方,可能和原先就醫的明新差不多,也有可能和現在這個蕭家環境差不多。
反正,以蕭淑菊的智慧,她是想不到蕭鑒明話里的意思說的是哪個地方。
蕭管家這時打完了電話走回來,對顧暖回報道:「洪主席說他在出差,剛好在外面不能及時回來,請問少奶奶有什麼事?」
這話,不說顧暖,連傻老三蕭淑菊都能聽出是什麼意思。
分明是推辭好不好,人家不把顧暖看在眼裡。
顧暖鼻子裡倒也沒有哼的樣子。
蕭淑菊看她沉著淡定的,一時也不敢出來替她瞎主張生氣,眼珠子眨著。
顧暖開口,口氣是很平常,說話的內容可就不一樣了,直對著蕭管家說:「告訴他,如果他今天不在我這裡出現,明天他的基金會可以沒有錢了。」
絲——蕭淑菊肺里抽冷氣。
顧金融,這是比老鱷魚更狠哪。
撤你主席有什麼用?不如直接斷了你的糧草。反正沒有錢了,你這個主席當著算啥?
沒有什麼比錢更能決定一切的了。
蕭管家都不禁佩服地看了顧暖一眼,答:「是,少奶奶。」說著剛要轉身。
&等。」顧暖道。
蕭管家回頭,一眼,即對上顧暖的眼神,那瞬間,他心頭一顫,隨之低下頭。
&種事以後你也知道要怎麼做了,不用再來問我。我這裡,不喜歡養廢人。」
在場,沒有一個心頭裡不打冷戰的。
這個正式入主蕭家的少奶奶,確實不止新官上任三把火,怎麼看,都要遠比老鱷魚和老太太都來得凌厲,可怕。
顧暖這麼做當然是有原因的,她如今自己的身體,也是隨時有可能突然倒下。到那個時候,在她養病的短暫時間裡,總不能因為沒有她在,一切工作變成了癱瘓吧。
現在是非常時機,所有人都必須清楚這一點。在這裡工作,就該明白要與這裡的主人共同承擔起責任來。
蕭管家臉色沉重地點點頭,知道她的煞費苦心之後,不僅沒有埋怨,只覺得被更深的信賴,這可是之前老太太和老鱷魚都沒有能給他的。
在要接下來的工作之前,顧暖打算去小盹會兒。於是朝臥室走去。
蕭鑒明的房間在二樓,因此她選擇了一樓的房間。
蕭淑菊跟進她房間裡,親自給她整理被窩。在弄好被子時,回頭一看,突然發現,顧暖看著她的臉。
&麼了?」蕭淑菊有些不明白地拿手摸了下自己的臉。
顧暖心裡是想,終究是他的姐姐呢,因此,眉毛像,鼻子也像。
陳家銘帶鍾巧慧殺回長達總部,為顧暖入主長達鋪路。
眼下,確實伴隨蕭淑蘭出事的消息擴散出去之後,公司內外都人心惶惶。董事局的董事們,早就都在集體等著蕭家人發話。
但是,根據顧暖的意思,董事先放一邊。
陳家銘讓人通知所有公司高管,準備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