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旺財」
哪怕是有長公主在場,武清還是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
但下一刻,武清也意識到自己失態,趕忙捂住嘴巴。
長公主並未看武清,始終帶著一絲玩味看著長孫,似乎想要透過面具看清這個不管是當年、還是現在都未讓她徹底摸透的男人。
長孫再次感慨面具是個好東西,至少沒法讓大家看到他此刻社死的表情。
收起尷尬,長孫鎮定的說道:「名字只是代號,只要殿下喜歡,如何稱呼小民都可」
聽長孫如此說,長公主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但依舊盯著長孫不語。
「小民對殿下的忠心,依舊如旺財一般」
長孫這句話說的無恥但漂亮。
即表明了自己還是當年那個旺財,又暗喻自己會如「旺財」一般對主人忠心。
一語雙關!
哪怕是隔著面具,武清等人依舊能感覺到長孫此時那諂媚的笑臉。
武清等人皆是內心鄙夷長孫真狗,但在此之餘又感到震驚。
竟然連長公主都摸不清長孫的真實身份
長公主拍拍手,笑容更盛,如同院前開得明艷的玫瑰。
「沒錯,這麼機靈的,只能是你」
長公主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是:論狗,還得是你!
長孫權當長公主再夸自己,乘勝追擊。
「殿下也一如當年明媚動人,哪怕身穿素衣也難掩身上高貴氣質,這院中百花齊放也不過是再向殿下爭寵」
拍馬屁的精髓從來不在說什麼,而是看什麼人在什麼時機拍。
正如此時的長孫,用著拙劣且浮誇的言語,卻令長公主笑得花枝亂顫。
過了片刻,長公主收起笑容,但微揚的嘴角證明她心情不錯。
「寺內清淨確實清淨,但有時候也想熱鬧一點,你來了確實有趣了一些。」
長孫心想這院內琴瑟合奏,還不夠熱鬧?
但也只敢想想,表明上則依舊是一副乖巧的模樣。
「好了,吹捧了我這麼久,說正事吧。」
長孫看著面前笑容依舊的長公主,但還是能從細微處感受到她的變化。
就比如,從見面到現在,長公主都以「我」自居,而不是曾經的「本宮」。
但長孫卻不會愚蠢的認為她已經真的到了失去自稱「本宮」的資格。
於是,長孫就要再次吹捧一番,表明自己只是想來看望殿下。
但話還未出口便被長公主制止。
「我以前跟你說過,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
長孫一激靈,趕忙閉嘴。
「行了,直接說吧,看在這飛毯的面子上,我也願意再幫你一把。」
此時長公主再次舒服的半臥了下去,原本被寬大海青掩蓋的完美曲線也凸現了出來。
長孫目不斜視,收起諂媚的笑容,直接了當的說道:「小民想知道最近帝都的詭異」
只是,沒想到這次輪到長公主和長孫玩起了彎彎繞。
「帝都有詭異?有何詭異?我在曲安寺內感覺一片祥和啊」
長孫忍住內心想要抽走飛毯,將長公主掀翻在地的衝動,尷尬的說道:「殿下便不要戲弄小民了」
只是長公主此時的表情分明就是:本宮就要戲弄你,如何?
「呃」
長孫收起尷尬,明白不先說點自己掌握的線索,長公主是不會為自己解惑的。
「小民偶然發現新紀元杯混入了遺族」
長公主聞言眼神中並無波瀾,但武清卻震驚的險些站起身。
長孫有些詫異,因為武清聽到「遺族」二字後,反應竟比常人還要大。
長孫見長公主還沒有開口的意思,一咬牙將1號礦事件說了出來。
好在唐語嫣在一旁,於是長孫便以「聽唐語嫣說」為說辭,將自己在其中的身份隱瞞了起來。
而後,長孫則又以遊歷天驕城意外發現天賜秘境0秘密的說辭,將邊緣客迫害武院長和雲院長的過程簡略的敘述了一遍。
當聽到「邊緣客」時,長公主的表情明顯變得不自然。
「你剛說邊緣客?」
長公主的聲音甚至有些顫抖。
長孫一愣,不明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長公主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對殿下知道邊緣客?」
長孫試探的問道。
長公主這時似乎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否認道:「哦沒有,只是感覺這個名字有些奇怪」
長孫將信將疑。
長公主接著說道:「你是說雲學知和武大奎死了?」
長孫將內心的傷痛隱藏,點點頭。
長公主像是想起了那兩個義無反顧的年輕身影,也不由得有些沉默。
但下一刻長公主又語氣有些清冷的說道:「下次再敢與我玩你的那些小心思,院前池子裡的淤泥就是你的葬身地」
長孫一瞬間冷汗直流,深怕是自己剛說的話有破綻,被長公主聽出來。
但細觀察了片刻,長孫明白長公主指的是自己想要空手套白狼、套她話的行為。
伴君如伴虎,指的就是長孫此時的處境。
前一刻,長公主還明媚的如冬日裡的暖陽,下一刻就變成了隨時會了結他人生命的暴政者,現在又變回了那個美麗動人的大姐姐。
「算了,看在你剛才拍馬屁有功的份上,這次也就饒了你這個狗奴才。」
長孫趕忙謝恩,起身後還不忘朝身後的幾人看去,那眼神似乎在說:「還好我真狗,要不然這條狗命就沒了。」看書菈
眾人翻了個白眼,來不及在心中鄙視長孫,便再次被長公主接下來的話震驚。
「算一算,又有十幾年沒有收拾遺族那些過街老鼠了他們會不安分也正常」
長公主這句話無疑是認同了遺族將會在新紀元杯上搗鬼。
而在場的要數武清最接受不了這個消息。
「怎麼可能?這可是新紀元杯,有師門把關,帝都撐腰,更是有來自天南地北的各大宗門,怎麼會容遺族造次!」
如果說新紀元杯中混入了遺族,那作為東道主的帝都府首先脫不了干係。
這也是武清甚至冒著被長公主責罰的風險為師門開脫的原因。
長公主沒有因為武清的失態而動怒,輕笑一聲說道:「帝都府舉辦新紀元杯如此多年,多少會有些消極怠工;而你說的帝都撐腰哼哼,就怕早把你們當槍使了」
武清此時有些懵,並沒有完全聽懂長公主的話。
但一旁的長孫卻有些心驚膽顫。
帝都府被當槍使?這其中又有什麼大陰謀?
長公主沒有多做解釋,而是接著說道:「至於你說的那些宗門大家,他們垂涎新紀元杯的舉辦權已不是一日兩日,巴不得你們出些差錯好讓他們握住把柄。」
此時的武清有些懵,就像是未經世事的牛犢忽然被見識了世間太多險惡,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長公主說的這些長孫都能想到,他唯一想不通的是帝都的意思,也就是「
那位」的意思。
這也是長孫此行的目的。
「既然殿下和帝都,都已經提前知曉了遺族的身影,那為何還要打開天葬秘境?」
長孫不敢明著提聖上的名諱,只敢用「帝都」隱晦的代替。
在場的幾人中,雖然唐語嫣對於這些陰謀詭計最不敏感,但因為長孫之前向她毫無保留的告知了夢境的經歷,所以唐語嫣大概能夠明白長孫和長公主在說什麼。
而平川在從平陵州出世時,便是從師門那裡帶著任務出來的,顯然也提前得到了一些消息。
只有武清看起來是一臉懵,不知道長孫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新紀元杯決賽在天葬秘境舉辦,這是如今世人皆知的消息,甚至有些人正是為了見識天葬秘境才不遠萬里來到帝都觀戰。
打開天葬秘境有什麼問題麼?
長公主冷笑著回應道:「為何?還能因為什麼!還不是當年那套把戲,明面上默許,暗地裡打著諸多主意!」
長孫聞言內心一寒。
果然,這次還是有耀宗皇帝的身影
而這位善謀權術的皇帝心思最是難猜,單看那場秋狩之亂後續發生的事情,便能明白他在那場局中藏了多少後手
不僅一舉解決了國師這把懸在頭上的劍,還順帶報了遺族禍亂的多年之恥,最後甚至將唐王爺趕出了帝都、將長公主軟禁在了曲安寺,使得帝都真正的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可以說那場秋狩之亂,他才是真正的贏家。
想到這裡長孫有些著急,搶著說道:「遺族怕是已經拿到了那最後一塊靈物空間,若是他們藉此喚醒萬象法陣,封印龍後果不堪設想。」
長孫這番話已經透露了太多秘密,以至於到最後他也只敢將話說到一半。
他這句話完整的是「封印龍氣,放出被鎮壓的國師,那將是整個大陸的災難」。
當年國師所展現出的「救世計劃」如今還深深地令長孫恐懼。
長公主卻沒有什麼表情,甚至有些冷漠,反而反問道:「當年那場局之後遺族再無能力禍亂九州,這才換來了大陸十數載的繁榮太平」
「但你可知道在那場局裡,唐皇朝為此付出了多少?」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