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紅燈 第三十章：愛的代價③。

    吳海南帶著蔣倩走出了醫院，然後一起坐上了吳海南的最新款桑塔納。回家的路上，蔣倩的心裡久久不能平靜，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能清楚感覺到，我們之間的關係因為這件事圍上了一層面紗。

    吳海南時不時的看一眼焦慮的蔣倩，從她的不安中，吳海南似乎也能察覺到點什麼，於是他打破沉默問道蔣倩：「丫頭，我想知道，你和剛才的小伙子是什麼關係？」

    蔣倩本想說我是他的男朋友，又怕說出來會讓這個男人產生反感。於是她編了個謊話說道:　「我，我們是好朋友，還是一個班級的同學。」

    「哼！好朋友，同學？你不覺得你的謊撒的有點可笑嗎？」

    吳海南冷笑一聲，對蔣倩說道。

    「那您認為我們是什麼關係？」蔣倩雖有些惱火，但不得不按捺下來。

    「喲！我問你呢，你反過來讓我猜。算了吧，我也沒這個興趣，我想知道的，就是那個小伙子的身世。」吳海南再次開門見山道。

    「據我所知，他沒什麼背景，父母在農村自力更生，您說能有什麼身世呢！」

    吳海南思考了好一會，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外甥女為什麼那麼不開竅，竟然會選個農村人，這要傳出去，不要說自己，就是陳曉燕的父母也會被人笑掉大牙的。所以，在他看來，蔣倩是在說謊，於是他立刻拉下臉，裝出一副生氣的表情問道蔣倩：「你在說謊。」

    蔣倩一愣，解釋道：「怎麼可能，你不信可以自己去查呀。我又沒去過他家，也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

    吳海南見蔣倩的嘴像把刀子，知道再問下去也討不到好，於是乾脆閉上了嘴巴。

    「停車!」

    突然間，蔣倩不知何故突然叫出聲來，而吳海南以為碾到東西了一腳將車停在了原地。

    「怎麼，有事嗎？」

    「當然了，我爸爸已經出來找我了，就在那。所以，謝謝你的相送。」

    吳海南按照蔣倩手指的方向望去，就在看到蔣海濱的一瞬間，吳海南一臉不信的問道：「你是說他是你的父親?」

    「是的，有問題嗎？」

    吳海南喃喃道：「本來有的，現在全沒了。」

    「爸爸。」隨著蔣倩的叫喊，蔣海濱轉過頭。這時蔣倩已經到達近前，一把抱住了蔣海濱的手臂，撒嬌道：「對不起，爸爸，今天有事，所以回來的有點晚。」

    沒等蔣海濱說話，吳海南不知什麼時候下的車。隨之跟了過來，看到蔣倩的父親，趕緊伸出手，表情友善的寒暄道：「好久不見了，蔣大哥，想不到時間一晃幾十年，當年的雄風猶在，真是可喜可賀，近來身體可好啊？」

    蔣海濱一愣，似乎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而且吳海南的過度熱情使蔣海濱覺得渾身不舒服。吳海南怎麼會看不出來，於是他連忙笑著解釋道：「老蔣大哥，你忘了？當年您還是解放軍第27軍79師235團3營7連副指導員，為我們新兵訓練的時候，有一個總拖後腿的，一個連的人都看不上我。可是您沒有放棄我，還對我說，只要有恆心，鐵棒磨成針，若為人上人，必先苦中苦。結果還是在您的軟硬兼施的訓練方法下，才讓我在戰友面前抬起頭，所以，真的很謝謝你。」

    被吳海南一提示，蔣海濱瞬間恍然大悟，而且還帶有一絲驚訝的問道：「原來是你呀，你不就是那個叫…叫…」

    「吳海南。」

    「對，對對，你知道嗎？那時候我決心要訓練你就是因為你的名字中間也有個海字，我覺得和你挺有緣，所以才那麼訓練你的。吳老弟，現在在哪謀高就呢？」

    吳海南慚愧的撓了撓頭，可能一起出來的兄弟，個個都比自己厲害，唯獨自己混的差，被弄到醫院裡了，於是他對蔣海濱說道：「說來慚愧，我現在在咱縣醫院任職院長。如果我沒猜錯，憑您當年的頭銜現在不是縣長也應該是局長了吧！」

    「慚愧，慚愧，小局長一名，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的。哪有那麼多講究。」

    寒暄了一陣，蔣海濱頓時覺得不對勁，因為時間已經這麼晚了，還是由吳海南把倩倩送回來，一定是有事，於是他藉故問道：「吳老弟，你是怎麼認識我女兒的？」

    吳海南一想，蔣倩的老爹是名局長，而自己的老姐是在縣政府上班的一名科長，哪個都不好得罪，於是他隨口說道：「是這樣的。」

    「叔叔。」

    沒等吳海南說出來，就被蔣倩打斷了，而蔣海濱由此判斷，不止是有事，而且這件事很嚴重。所以他嚴厲的呵斥了蔣倩一聲：「閉嘴，一邊待著去。」

    這時吳海南也是一臉的難堪，不知道從何說起。蔣海濱則認為是自己的舉動嚇到了吳海南，於是趕忙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小女不懂事，讓吳老弟受驚了。」

    「沒…沒什麼，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起。」

    「此話怎講？」

    吳海南想了想，對蔣海濱說道：「之前的情況我不是很了解，可就在我剛才要睡覺的時候突然接到我醫院的一個值班醫生的電話，說我外甥女要給一個男孩子輸血，接到信我就趕了過來，哪知道在醫院的走廊里就遇見了令愛。我想她應該是擔心朋友所以才遲遲沒有回來，所以請蔣大哥千萬不要生氣。」

    蔣海濱不用想，就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因為自己的女兒除了和我在一起接觸後偶爾回家太晚，其它時候都是按時回家的。

    家醜不可外揚，這是蔣海濱處事的一貫手法，於是他對吳海南道：「行，那我知道了，但是今天時間太晚，不然應該招呼吳老弟喝一杯的。」

    「不…不不，這是我應該做的，蔣大哥千萬不要客氣，以後有很多事情還得麻煩蔣大哥照顧呢，那我先走了。」

    「好的，再見。」

    吳海南回到自己的車上，心裡突然『撲通，撲通』跳的厲害，他不知道蔣海濱的出現對自己來說是不是一件好事，但如果單看我們下一代的接觸，或許會掀起一場不小的風波。畢竟，兩個女孩的家長都不是好惹的主。唯一的辦法，就是強行讓我離開這裡。想到這，吳海南將車啟動著，一腳油消失在夜幕下。

    蔣倩和父親回到家後，她便一直覺得父親的臉色不對勁，為了避免這場小戰爭，一進門，蔣倩就打了個呵欠說道：「爸爸，我困了，早點休息，晚安。」

    「倩倩，事到如今，你還想瞞著老爸嗎？」蔣海濱生氣的說道。

    蔣倩突然站定了腳步，不知道該怎麼和父親交代。

    「這件事吳海南已經知道了，你小小年紀，想讓爸爸的老臉丟盡嗎？你知不知道，那個吳海南是什麼身份。」

    「他不就是個院長嗎？」蔣倩小聲嘀咕道。

    「你以為院長是什麼人都可以做的嗎？你還小，很多社會上的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對了，他剛才說的外甥女，你見過嗎？」

    蔣倩撓著小腦袋思考了一會，突然說道：「該不會是她嗎？」

    「誰呀？」

    「就是醫院裡的一個女護士，年紀也不大。」

    蔣海濱仔細一想，這是不可能的事啊，能在醫院實習的護士都得是大學畢業，年齡也不小了，怎麼能喜歡一個小自己6歲的高中生呢，一點都不現實。於是他對蔣倩道：「不可能，你一定是弄錯了，他們年齡相差那麼多，而且他們之間毫無瓜葛，那個護士怎麼可能會犧牲自己給他輸血！」

    「那我就不知道了，幾乎每次去醫院的時候都是我和俊軒一起去，給我印象最深的也就是那個女護士了，再說，俊軒有沒有接觸過別人我太清楚了。」

    見自己的女兒說的頭頭是道，蔣海濱一陣頭痛，小妮子才上高中，就學著談戀愛，是不是自己對她的教育太少了，或是過於溺愛。不管怎樣，這次的事情絕沒有那麼簡單，還是小心一點為好。於是他對蔣倩說：「倩倩，從明天開始，不許去醫院找孫俊軒了。」

    「為什麼呀？」蔣倩不解的問道。

    「你還小，應該好好學習，別一天竟想著那些有的沒得，等以後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今天爸爸這些話的含義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處理，你若是不聽爸爸的話，那這次一定沒有孫俊軒的好事。」

    「他們想怎樣啊？」

    「你每天都像個跟屁蟲似的跟著孫俊軒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反正讓你不許去找他你聽話就是了。」

    見女兒不再說話，蔣海濱知道自己的話傷害到了她，但這些話遲早都得說，一直沒說是因為我們一直沒有逾越道德的底線，那種感情就像是兄妹一樣。而這次則不同，事情發展的速度，遠遠超過他所能預料到的，所以不得不和女兒解釋清楚。

    「乖女兒，聽老爸一句勸，現在你和孫俊軒都還小，等高中畢業了你們就會分道揚鑣，爸爸不希望這件事會對你造成影響，你喜歡他，可以悄悄地喜歡，看看幾年以後你們是否還在一起，到時候如果還在，那么爸爸會無條件的支持你。」

    「爸爸，你說的是真的嗎？」

    「那當然，爸爸什麼時候給你開過空頭支票。」

    蔣海濱沒想到女兒會拉著自己的小辮子向上爬，但為了哄女兒開心，答應她又何妨，反正她現在年齡這么小，只要不每天都黏著，她遲早有一天會忘了。但蔣海濱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幾年後真的會來找自己兌現今天的承諾。

    當然，蔣倩也同樣按照父親的意願，在我住院休養的幾天裡一直沒找過我，甚至連一點自己的信息都沒有向我透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