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紅燈 第三十二章：愛的代價⑤。

    蔣海濱因為阻攔女兒去找孫俊軒，所以一大早就她鬧個不停，無奈之下自己來到了單位。因為是周末，局子裡也沒什麼事情，他便獨自躺在自己的辦公椅上想著怎麼幫女兒解決這件事。同樣也要想辦法讓女兒在這件事中走出來，畢竟還是高中生，不適合太早談戀愛。

    用單位的電腦在網上看了下新聞，最後因為一直在考慮事情，所以不耐煩的關掉網頁，突然想起昨晚看到吳海南這件事，於是他拿起車鑰匙，做了簡單的安排，開車直奔縣醫院。

    負責接待的是兩名身材苗條，形象氣質毫不遜色，而且身高相等的兩名護士，見一個穿著制服的男人走進來，急忙熱情的迎了上來。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

    蔣海濱一笑，很有禮貌的說道：「我叫蔣海濱，是專程來找你們院長的，請幫忙通知下。」

    「哦，您請稍等…」

    這時，其中的一個護士拿起自己面前的電話，輕輕的按了幾下，幾秒鐘後，電話被接通。

    「院長，有人要找你。」

    「……」

    「哦，好的。」說著，掛掉手裡的電話並對將海濱說道：「不好意思，我們院長現在有事在忙，請您稍等一下。」

    蔣海濱自從做警察以來，從來都是讓別人等自己，自己還從未等過別人，所以他的心裡有點不太高興。但轉念一想，是自己有事要找人家，等一會兒也是正常的。

    半個小時過去了，依然沒有等到吳海南見自己的信息，於是心理暗暗埋怨道：「十幾年前就是這樣拖拖拉拉，想不到十幾年後還是這樣，看來人的惰性太可怕了。」

    而吳海南根本就不曾想過來找自己的人就是蔣海斌，所以一直陪在我和陳曉燕的病房，當醫生分別給我們兩個做完各項檢查後，方才離開。而這時，蔣海濱在接待的大廳里足足等了一小時。

    這時，蔣海濱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今天是見不到這個拖拉鬼了，於是邊向外走邊接起電話。

    「餵？什麼事？」

    「……」

    「好，保護現場，我馬上就來。」說著趕緊上了車，向事發地跑去。不過在他上車的一瞬間，被剛剛回到辦公室的吳海南看到，他雖然沒有看清楚這個警察的模樣，但從身材上看，應該就是蔣海濱。吳海南這才想到剛才接待員給自己打電話說有人要見自己，於是趕緊將電話撥到了前台。

    「餵？小劉，剛才不是有個客人說要見我嗎？讓他過來吧！」

    「院長，他剛剛走。」

    吳海南一愣，急忙問道：「什麼？走了，那個人有沒有和你說他叫什麼名字？」

    「有啊，他說他好像叫什麼蔣海濱。」

    「什麼？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啊。」

    「我看院長也挺忙，再說他還是個警察，我怕他會找您的麻煩…」

    吳海南一聽，氣的兩眼直噴火，但他也沒辦法，怪就只能怪自己太忙於陳曉燕的事情，而且他又不是一個特別約束員工的老闆，所以他很煩躁的呵斥道：「閉嘴，你知道什麼呀。我問你，他的電話你留下了嗎？」

    「沒…沒有…」

    對方知道自己生氣了，所以說話也有些緊張。吳海南也沒有怪罪她，而是對她道：「小劉，你這樣可不行，對於有些事情的看法，你應該徵求老闆的看法，就算老闆再忙，你也要把屬於你的分內工作做好，這次姑且原諒你了，下不為例知道嗎？」

    「嗯，知道了，謝謝院長。」

    這時吳海南覺得自己的胸口好像憋了一口悶氣，想排出去，可怎麼也排不出去，唯有的一個方法，就是自己去找吳海南，否則人家再次登門就是自己理虧，就算有一百張嘴也是解釋不清楚。

    於是他拿起自己的皮包，在附近的水果店買了些水果帶上，打了個車直奔蔣海濱的工作單位。當然，他並不知道蔣海濱不在單位，而是突然接到電話出任務去了。等吳海南來到蔣海濱單位時才知道，無奈之下，他只好在辦事大廳里等著。

    蔣海濱接到的報案是發生在教育局的附近，有個年輕人正站在路上好像在等人，突然不知從哪個胡同里突然出現了幾個流氓混混不問情由上來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結果被打的青年肋骨被踢斷數根，胳膊也同樣被強行折斷，和我襲擊邱仁品的兒子情形差不多，但結果卻十分糟糕，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被我們制服的林東。

    當蔣海濱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是奄奄一息了，想不到才分開不到幾個小時，就被人下此毒手，從作案手法來看，應該是邱仁品的兒子。

    蔣海濱在勘察現場時並沒有發現兇手留下的任何線索，然後他先吩咐下屬將林東送到醫院，自己先回局裡，去取做筆錄用的東西。

    一進大廳，便發現坐在等候區正在看報紙的吳海南，而且身旁還放著水果什麼的。蔣海濱想，這傢伙八成以為自己生氣離開的，來就來嘛，還帶著東西。但還是表情從容的來到吳海南面前，熱情的說道：「吳老弟，什麼時候來的?外面有點事情。還讓你等這麼久，真的很過意不去。」

    吳海南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了老哥，我也是剛到。」

    「那就不要在這坐著了，先到我的辦公室談。」說完，蔣海濱突然對自己同事中的一個年輕的小伙子說道：「小趙，你帶著筆錄去下醫院，傷者已經被他們先送去了，接下來該怎麼做你應該知道了。」

    「是的，蔣局長。」小趙應承了一聲，隨後去做準備了。

    吳海南跟隨蔣海濱來到他的辦公室後，頓時對蔣海濱投來了羨慕的眼光，心裡的感慨也是油然而生，不禁暗暗感嘆道：「為國家效力真好，我咋就沒那命呢，要屈居一個醫院做院長，還要每天都聞那些令人作嘔的藥味。」

    看到吳海南的奇怪表情，蔣海濱以為他不適應這裡的環境，於是對他道：「老弟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不然我們一起去外面找個地方喝點東西。」

    「哦，不用，不用，這裡挺好的，就在這談吧！」這裡可是吳海南一直憧憬的聖地，既然來了，又怎能那麼輕易的就走開呢。

    蔣海濱先在自己的辦公桌內取一些茉莉花茶，分到兩隻瓷杯里，然後去飲水機旁先放了點水將茶輕輕的洗了一遍，再次將杯子接滿，將其中的一杯送到吳海南面前，對他道：「老弟，請喝茶。」

    「謝謝。」吳海南輕輕的品了一口，不覺得誇讚道：「好茶，真是好茶。」

    蔣海濱爽朗的大笑幾聲，然後直接將話題扯到了正題。

    「老弟，其實老哥我找你是關於我女兒的事情，她現在年齡太小，心裡可能還不成熟，一天就知道和孫俊軒那個笨蛋瞎混。這不，昨晚還差點出了事情。我都快一把老骨頭了，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辦呢！」

    吳海南一聽，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於是他安慰道蔣海濱：「大哥，恕我冒昧的說一句，其實另千金和孫俊軒沒什麼不妥嘛，據我所知，孫俊軒可並不是什麼笨蛋，他只是不喜歡和親近的人耍心機罷了。」

    「哦？老弟此話怎講？」蔣海濱不解的問道。

    吳海南見蔣海濱對這件事十分感興趣，於是他並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直接將我和陳曉燕的事情講給他聽，最後問道蔣海濱：「大哥，若是換做您，您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蔣海濱沒有說話，而是腦子裡正在做著飛速的運轉，他想要的，是想一個完美的解決方式。吳海南也不急，而是拿起蔣海濱沏的茶葉，再次品了一口。他覺得，在這種地方喝著這麼香的茶葉，簡直就是在享受，那種心理，超爽。

    這時蔣海濱搖搖頭，對吳海南道：「我覺得是個男人就應該負起這個責任，所以他不應該拒絕小燕，對不對？」

    吳海南輕輕的搖了搖手指，再次提醒蔣海濱:「大哥，小燕可是比俊軒大六歲！哪個男人會選一個大自己那麼多的女人做老婆呢！」

    哪知蔣海濱突然用力一拍茶几，有些激動的說道：「誰說不會，蔣倩的母親大我八歲呢，我當初不是一樣接受了嗎？老弟我和你說，談戀愛是不分年齡的大小，主要看兩人的感情。」

    吳海南沒想到，自己的一句無心之失，竟會直戳蔣海濱的痛處，不過他還是向蔣海濱暗暗的豎起大拇指，並不是因為他厲害，而是因為他也能忍受那種提前結束幸福生活的痛苦。

    「大哥，恕小弟說話不會轉彎，真對不起。」

    蔣海濱無奈的一拍腦門，感嘆道：「不是你的問題，是我們之間存在的問題太多，當年我們情投意合，腦袋一熱就去民政局領了證，繼而有了倩倩。可是婚後的生活卻又很大差距，我上班，一天太忙，而她自己在家又太無聊，於是就出去找人打牌，要知道，我可是很痛恨打牌的。開始的時候我提起這件事，她還能收斂，但後來，我們彼此之間的缺點暴露的越來越多，矛盾也越來越深，結果我們兩個人還是鬧到一發而不可收拾的地步，才去辦的離婚。」

    吳海南沒有說話，而是等待著蔣海濱的下文。

    這時蔣海濱繼續說道：「年輕的時候我就曾走錯過，所以我對倩倩的管教特別嚴格，從不允許她與比她年齡小的男孩子一起玩耍，我之所以這麼做，就是不希望我自己的女兒跟我一起錯，所以她和年齡相仿的孫俊軒接觸我也沒有反對過，似乎有孫俊軒幫我看著她，我也省心了不少。這不，昨天晚上發生這件事以後，我不許她再找孫俊軒，結果這丫頭一大早就和我鬧彆扭，無奈之下，我才找老弟來了解一點孫俊軒的事，其實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一個值得我託付的人。」

    吳海南本來也沉浸在蔣海濱的過去，被他這麼一說，也突然醒來，於是他笑著對蔣海濱說道：「大哥，怎麼和你說呢，如果孫俊軒比小燕小個一歲兩歲，哪怕是三歲，今天我們不會坐在這裡談這麼久，因為小燕是我大姐僅有的一顆明珠，為她擇偶我們不需要家庭多麼好，多麼有背景，我們只希望這個人要有責任心，上進心，能好好照顧小燕，好好維護小燕。」

    蔣海濱挑起眉頭，有些吃驚的問道：「那你是說，孫俊軒滿足了你的這些要求？」

    吳海南一笑，對他道：「差不多，只不過他現在只是個高中生，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好好培養，不過他的腦子不是白給的，因為我剛才說的那件事的解決方式竟然是他認小燕做了姐姐，而且還想辦法讓小燕答應了。大哥你說，有幾個人能將這種不可能的愛情優先轉化為親情，若他能好好維護，這可是為自己的未來鋪開了一張不小的關係網，您說哪個聰明人會想到邊為蔣倩的愛情負責，又為小燕的付出而負責呢?」

    對於吳海南的話，蔣海濱還不是完全相信的，因為在他的腦海里，根本就沒有一個處事如此機智的年輕人。而吳海南也確實是有些吹噓了，因為憑他的性格，看中的是門當戶對，若是我和蔣倩互換老爸，那麼吳海南今天必定又是另一番說辭。

    吳海南知道蔣海濱不相信自己，於是對他略顯無奈的解釋道：「大哥不信我也是可以理解的，若是在看到孫俊軒之前，我的想法會和大哥一樣。可是現在嘛，大哥若是不信，可隨我到醫院走一圈，看看老弟是不是在哄大哥開心。」

    蔣海濱見吳海南識破了自己，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趕忙賠笑道：「我怎麼會不相信老弟呢。別顧著說，先喝茶、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