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盡良人歸 第十七章 我們回家
第十七章我們回家
……
急救依舊進行，krystal雖然被母親攬著，卻還是一言不發，沉默的哭泣。
鄭母也只能嘆嘆氣，什麼也沒說。
忽然，急救室出來一個醫生，他看一眼守在這裡的krystal等人，問了一句，「患者家屬在哪裡？」
在場幾人皺皺眉，還沒來得及說話，krystal當先站出來，「我在，我是他的家人！醫生，他，他還好嗎？」
醫生皺眉看了看krystal，「鄭秀晶xi，能冒昧問一下，您和病人的具體關係嗎？」
krystal一愣，隨即紅著眼睛，咬咬牙開口，「我是，他的妻子！現在，醫生可以告訴我，藏鋒，他到底怎麼樣了嗎？」
話音落，鄭母眼睛瞬間睜大，剛想上前開口，卻被鄭父拉住，在鄭父搖頭示意下，她慢慢退了回去，然後又是嘆息一下。
而jessica和嚴正妍更像是得到什麼證明一樣，也是不約而同的嘆口氣，千言難語的模樣。
但這一切都不是krystal所關心的，她紅紅的眼睛盯著醫生，滿臉的緊張與問詢。
「那個，鄭秀晶xi，你確定是患者的妻子嗎？」醫生是認識krystal的，所以還是硬著頭皮問了一句。
krystal眼睛赤紅，聲音都有了一絲壓抑，「是！我是！」
「好吧，那請您在這裡簽字，患者的病情很重，我們的手術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五十，所以我們必須徵求家屬意見。」醫生嚴肅說道。
krystal咬了咬嘴唇，接過醫生手中的同意書，她拿起筆，顫抖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把同意書交給醫生的時候，她卻緊緊抓住了醫生的胳膊，「一定，一定要救活他，我求您，求您了醫生！」
女孩眼淚婆娑，抓著醫生的手也很是用力，而醫生也只能點點頭，說一句，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便轉身又一次進入了急救室。
而這一次，krystal擦乾了眼淚，她安靜的坐下來，雙手抱緊，眼睛閉上，開始了默默的祈禱，那一刻的她，真的很虔誠。
……
凌晨三點鐘，少女時代集體公寓。
金泰妍忽然從自己的床上猛然坐起，一陣陣冷汗再次布滿她光潔的小額頭。
她不住的喘息，感覺胸口壓抑至極，一種難以言喻的急躁在不斷沖襲，讓她有了種很慌亂的感覺。
夢中，她的面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一陣陣海浪不斷襲來，打濕她赤裸的腳丫，而那個許久不見的身影也出現了，他站在她面前，看著她，輕輕摸摸她的頭，嘴角還掛著溫暖的笑，只是為什麼他的面容卻依舊模糊？
但這次她還看清了一樣東西，那是一條項鍊，一條掛在他脖子上，以貝殼為主的項鍊。
忽然，一滴一滴血從他的臉上落下，流過貝殼項鍊，然後一滴滴又重重砸在地上，竟然還有迴響。
金泰妍驚呼一聲，伸出手想要摸摸看他怎麼了，卻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從他的身體裡面穿過，就好像他是一段立體成像，自己永遠無法觸摸到他。
她忽然神傷，用盡全力想要抱住他，只是等她攬過去的時候，夢，醒了。
不知不覺間，她感覺臉上濕濕的，不是汗，而是不斷從眼眶流出的淚水。
自從上次車禍被救過來之後，她就開始不斷的做夢，不斷夢見同一個他，他是誰，在那裡，叫什麼，她一無所知，可為何，對這樣一個不在記憶中，只在夢裡的男人，她會有一種想要見到的衝動，那種衝動在每次夢醒後會更加瘋狂的躍動，讓她幾乎不能克制。
那麼，今天這個夢是怎麼回事，是他出事了嗎？
她忽然感到很壓抑，緩緩起身，她從床上下來，然後光著腳來到窗邊，又輕輕半跪在地上，開始仰望天空中那輪明月，隨後，她靜靜閉上眼睛，任由月光灑滿她精緻的小臉，而她更是輕輕念叨些什麼。
仔細聆聽，原來她也在祈禱，而此刻的她和某個女孩一樣，虔誠至極。
……
醫院裡，早晨6點時分，從美國匆匆趕回來的李問賢衝進了醫院，他的眼睛赤紅，抓住一個小護士就急切問起來。
「林藏鋒，在哪兒？林藏鋒！在哪兒？告訴我，聽清楚沒有！」
「醫院不准喧譁！」沒等驚慌的小護士回答，一個醫生皺眉走過來，斥責一聲。
李問賢看一眼醫生，緩緩吐口氣，「好，我不吵，麻煩這位醫生告訴我，林藏鋒，他在哪兒？」
醫生挑眉打量一下李問賢，然後點點頭說道，「你是他的朋友吧，放心吧，他已經度過危險期了，現在還在監護室觀察，估計馬上會有結果，不過他也真是命硬，上次就來過，差點死了，這次又來！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一天天淨和死神打交道，臭小子還有低血糖，再折騰，估計神仙都救不了！」
聽著眼前醫生半嘆息，半憂心的緩緩說著，李問賢總算是放下一顆懸著的心，同時他也特意看一眼這個醫生，有些疑惑的同時，他也看出這個醫生似乎認識林藏鋒。
於是，他先看一眼他胸前的工作牌，然後問了一句，「謝謝這位……嗯……池醫生了，不過您是林藏鋒的主治醫生嗎？為什麼好像認識藏鋒一樣？」
池尚河搖搖頭，「上次還算是，這次的話是另一個醫生，只是我和這小子有過一面之緣，也算是認識的關係吧，所以他在醫院的這一段時間，我一直在關注他。」
「原來是這樣。」李問賢點點頭，又接著道一句謝，「但還是要謝謝池醫生，不過請池醫生告訴我，他具體在哪兒，我想看看他。」
池尚河挑挑眉，「這臭小子倒是有個不錯的親故，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我也警告你啊，別再大吵大鬧了，會影響到別人的。七樓的三號監護室，你去那裡看他吧。」
「內！謝謝池醫生！」李問賢點頭答應，然後風風火火的跑開，只留下一臉無語的池醫生，他嘆息一聲，「果然，都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毛毛躁躁的，唉……」
……
黑暗，無盡的黑暗。
林藏鋒就在這樣的黑暗中，他靜靜的隨意走著，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顯露。
突然，一點光出現，他慢慢走過去，然後光芒越來越強烈，一條河出現在眼前，而天空中是一輪血月。
看著這一幕，他苦笑著自語一聲，「又回來了，地府。這不是忘川河嗎？兄弟，看來我也失敗了，沒能完成你的遺願，也沒能開創新的未來。說來，一開始還不屑你為救一個女人丟了性命，如今我倒是重蹈你的覆轍了，只是，現在才發現，那些溫暖過你我的人真的很好，她們值得你我這樣做……」
只是等他自語完畢後，河邊依舊是他一個人，沒有其他鬼到來，亦沒有擺渡人來渡他，他看看自己身上，雖然煞氣依舊沖霄，但相比上次，好多了呀，上次，雖然眾鬼辟易，但那個擺渡人卻很快出現，然後絲毫不在乎，面色平靜的帶他過河，可這次是怎麼回事？
難道，自己是在做夢？
「林藏鋒！」
忽然，從身後傳來一聲急切而又激動的呼喚，帶著他所熟悉的感覺。
他疑惑轉身，看到一個面容清冷的女孩就那樣跑過來，然後緊緊抱住他，一雙美麗的眼睛全是淚水。
「秀晶……」他輕聲自語一下，然後神色瞬間緊張，「你怎麼來這裡了，難道，我沒有保護好你嗎？你還是，來這裡了嗎？」
krystal擦一下眼淚，抬頭看一眼他，眼睛中全是柔和，然後又聽她柔聲說道，「不，你把我保護的很好，我是來帶你回去的。」
「帶我回去？」林藏鋒疑惑問一句。
「嗯！有一個我看不清面容的大姐姐告訴我，讓我在黑暗中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你，然後便可以帶你回來。我不知道我現在到底是在做夢，還是真的能來救你，因為來這個地方之前，醫生告訴我，你雖然脫離危險期了，但能不能醒來，是未知的。所以，我相信這不是夢，而且就算是夢，但只要你跟著我走，你就能醒來！」krystal堅定的說著，手也緊緊抓著林藏鋒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一樣。
林藏鋒苦笑一下，看看天空中那輪血月，心裡有種難言的感覺，「孟婆婆，果然又是你幫了我，真的很感謝，可以後該怎麼還呢？」
閉上眼睛重重嘆息一下，他反手抓住krystal的手，對女孩說一句，「走吧，我們回家。」
血月之下，被抓住手的女孩先是呆了一下，隨即又堅定的點點頭，跟著他，再次毫不猶豫的走向那片深沉的黑暗，因為那是回家的路，是和他，一起回家的路。
……
「孟婆婆，你，越界了。」
當林藏鋒和krystal離開許久之後，血月之下的忘川河中，大霧突起，一艘烏蓬船緩緩駛出，一個披著蓑衣，抓著竹槳的男子和一個身著紫衣的俏麗女子安靜的站立在船首。
此時，男子蒼白的臉上毫無表情，問出的話也如同他的表情一樣，平靜的好像沒有絲毫波動。
孟婆淡淡微笑，「算我欠你個人情吧。」
男子點點頭，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好，我記下了。」
「嗯。」孟婆輕輕點頭，隨即靜靜看向那河邊無盡的黑暗之地，那裡，正是林藏鋒帶著krystal離開的地方。
霧再起，血月依舊懸空，但烏蓬船卻緩緩消失不見，這裡又安靜下來，不見任何人來此，仿佛這裡一直都是這樣，永遠，都是這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