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盡良人歸 第十八章 守候

    第十八章守候

    ……

    漆黑的隧道內，krystal緊緊抓著林藏鋒的大手，然後凝視著眼前寂靜的黑暗，她都不知道自己一開始哪來那麼大勇氣，第一次去往那條大河，通過這條隧道，似乎什麼都不會想，只想找到身邊的他，可回來卻是另一種感覺，恐懼的寒冷不斷襲來，只有緊緊抓著他的時候，才會覺得安心和溫暖。

    黑暗中，忽然一點光明出現，越往前，光明越盛大，亦如去往忘川河的情景。

    兩人看著前方光明盛開，都不自覺露出了笑顏，krystal更是轉身輕輕抱住林藏鋒，柔聲說一句，「我們，回來了。」

    林藏鋒笑著點點頭，輕輕摸摸krystal的頭頂，輕聲附和一句，「是啊，回來了。」

    krystal眯著眼睛依偎他一下，感覺自己好像越來越依賴他了，而且還很喜歡這種感覺，暗道一聲我真是沒救了的同時，她微笑著從他懷裡起來，拉起他的手就要走向光明。

    可林藏鋒卻輕輕放開她的手，指了指前面，「秀晶，你先走。」

    krystal眉頭皺下，走過來又一次抓住他的手，直視他，然後堅定說一句，「你不走，我不走！」

    林藏鋒苦笑，「我不是不想走，而是我還不能走，我的肉身，不，我換個說法，就好比我現在在一間危樓中，為了讓我能更好的生活下去，危樓必須加固和重建，如果在加固和重建的時間內我住了進去，那只有一個結果，我會在危樓中被砸死，那麼我現在回去，也是一個道理，所以，我還不能走。」

    可krystal卻好像根本不聽林藏鋒所謂的「危樓」論，一言不發的站在他旁邊，一雙眼睛更是緊緊盯著林藏鋒，釋放著清冷的魅力。

    林藏鋒又是苦笑一下，「秀晶沒聽懂我的意思嗎？我的意思是……」

    「我不聽。」krystal隨意打斷他，然後繼續盯著他。

    林藏鋒嘆息一下，「這樣好了，我們定下一個約定吧，三天之內，我一定醒來，好嗎？」

    krystal猶豫了一下，但退讓的意思卻毫不顯露。

    林藏鋒有些無奈了，不過他忽然猛然看向前方，大喊一聲，「jessicaxi，你怎麼也來了？」

    krystal一愣神，回頭一看，卻發現空無一人，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的同時，也被一股巨力推了出去，倒退的黑暗中，她瞬間紅眼，看著那個男人離自己越來越遠，忽然就一陣委屈湧上心頭，她嘴一扁，旋即帶著哭腔大罵一句，「混蛋，你要是敢騙我，我就自殺去找你，不信你就試一試！」

    林藏鋒笑著對她揚手，大聲傳音，「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再說了，你這麼漂亮的女孩我還沒看夠呢，捨不得死！」

    krystal一呆，竟然「噗嗤」一聲笑出來，笑顏帶淚中，女孩暗罵一句，流氓，便在黑暗中消失，回到了光明的彼岸。

    剎那間，黑暗中就又剩下了林藏鋒，他伸伸懶腰，有些慵懶的躺下，在黑暗中，又緩緩閉上眼睛，看樣子，他是要睡一覺了。

    ……

    三天後的醫院清晨。

    這時候，天亮了，是早晨7點鐘左右的樣子，7樓3號監護室內，林藏鋒躺在純白的病床上，氧氣管，輸液管，心臟檢測儀等各種東西加持在他身上，時刻檢測和維持他的生命。

    而一個女孩靜靜趴在他的旁邊，勞累的睡去，一個提著一杯冰粥的護士走進來，看到這一幕，有些溫和的笑了笑，然後輕輕拍拍女孩的肩膀。

    女孩睡眠很輕，被拍動一下，就很快驚醒，然而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林藏鋒是不是醒來了，可依舊如同平常，林藏鋒睡的很安靜，沒有一絲醒來的意思。

    深深嘆口氣，女孩看一眼拍醒她的護士，輕聲問一句，「護士小姐，是來換藥的嗎？」

    護士搖搖頭，把粥遞給krystal，「是來提醒krystal小姐去休息的，您已經在這兒守了兩天了，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而且您吃的也很少，再這樣下去，您的身體會垮掉的。」

    krystal微笑著搖搖頭，順手接過粥，「謝謝護士小姐關心，不過不用了，我是偶像出身，當練習生的那段日子，我吃的也很少，每天還有大量訓練，也並沒有倒下，如今這點兒並不算什麼，而且別人照顧他，我總有些不放心。」

    護士疑惑看著krystal，「其實您大可放心，李問賢先生聘請的那幾個高級護工，都是特別優秀的，不如讓他們先頂替一下，您先休息一會兒，等休息好了，隨時可以過來。」

    krystal再次搖搖頭，然後輕輕凝視著林藏鋒的臉龐，緩緩說道，「不了，我和他有個約定，我想，今天就是他該履約的時候了，所以，護士小姐不用擔心了，我沒事的。」

    護士輕輕嘆氣，看一眼林藏鋒，「這位先生真有福氣，能讓krystal小姐如此守候，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難道是男朋友嗎？可是，krystal小姐好像上個月才公布戀情吧？啊，不好意思，我多嘴了！」

    看著護士有些慌神的樣子，krystal並沒有多少驚訝，對她的問題也是沒有絲毫生氣的感覺，只是有些感嘆，八卦，果然是人類的基礎天性。

    於是，她輕輕搖頭，「沒事的，護士小姐不用害怕，我不會投訴什麼的。只是，我和他只是親故關係，要說福氣，也只能說，遇到他是我的福氣才對。我欠他太多了，僅僅守著他算什麼呢。」

    護士有些茫然的點點頭，有些難以理解了，這種關懷明明已經超過親故關係了吧？但她卻不敢再多說話了，剛才那句多嘴換作一般人早就投訴她了，那樣的話她也就不能再吃這個行業的飯了。

    心有餘悸的告一聲辭，護士離開了，又一次留下了krystal一個人，而krystal靜靜抓著林藏鋒的手，看著他胖胖的臉，莫名笑了一下，然後不知道是在自語還是在對林藏鋒說話，只聽她說了一句，「不是還沒看夠我嗎？那還不醒來？忘了我們的約定了嗎？」

    ……

    「秀妍，走吧。」

    鄭家，鄭母穿戴整齊，提著一桶雞湯，喊了一聲坐在沙發上等待的jessica。

    jessica點點頭，看一眼也坐在沙發上，卻看著電視的父親，隨意問一句，「阿爸，你去不去？」

    鄭父搖搖頭，「你們去吧，那臭小子醒了我再去。」

    jessica嘆息一聲，「那阿爸怕是要很久才能去呢。」

    鄭父臉色撂下，「你這丫頭是越來越不會說話了是吧？」

    jessica急忙往鄭母背後躲了躲，「阿爸，不要生氣啊，那可是醫生說的啊，他有可能很快就醒了，也有可能一輩子不醒，我只是說實話啊，而且，你家忙內那架勢像是要守到天荒地老一樣，您也不和我們一起去勸勸她！」

    鄭父猛然站起，「我今天非要教訓一下你這丫頭！秀晶守著他怎麼了？沒有他，秀晶還能在這個世上？她這樣才是我鄭文佑的女兒，受人之恩不回報，那樣的人不能稱為人！既然他救了秀晶，那就是我整個鄭家的恩人，你不想著回報，還說風涼話！這些年，你都學了些什麼臭毛病！」

    罵完，鄭父就要走過來揪出鄭秀妍，鄭秀妍一聲尖叫，躲在母親身後就差要哭出來了，這麼多年，父親雖然嚴肅，但發這麼大火還是第一次。

    鄭母嘆息著攔住鄭父，「老公，不要生氣，秀妍的確過了，等下我會教訓她的，現在還是讓她帶我去醫院吧，秀晶那丫頭都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不能再讓她挨餓了，報恩是一回事，可身體健康也是一回事，不要耽擱時間了，好嗎？」

    鄭父深吸兩口氣，狠狠瞪了一下鄭秀妍，才又坐下來，但剛坐下來，又立馬站起來，嚇得鄭秀妍又是一抖，以為父親要打她了，但卻聽見鄭文佑嘆息一聲，「我也去，走吧。」

    鄭秀妍急忙點點頭，心裡又是一陣無語，這怎麼回事，只要一牽扯到那個死胖子，妹妹和父親就都懟她，絲毫不留情的樣子，難道，我不是親生的，那個死胖子才是？

    只是她再也不敢亂說話了，因為父親坐在副駕駛上，面色依舊不愉，她只能戰戰兢兢而又認認真真的啟動車子，開往醫院。

    ……

    醫院，krystal還是坐在林藏鋒的床邊，寸步不離的樣子。

    而身後的鄭母等人怎麼勸，她都依然堅守。

    鄭母嘆口氣，把雞湯放在床頭柜上，然後對著大女兒和丈夫眼神示意了一下，兩人會意的點點頭，悄悄離開。

    看著大女兒和丈夫走遠，鄭母來到krystal的身邊，輕輕抓住她的手，問一句，「秀晶，還要堅守多少天？事業和家人都不管了嗎？」

    krystal偏頭看母親，輕輕沉吟一下，然後說道，「他不醒我不走。事業也可以放下，但你們不會放下，我可以一邊守著他，一邊陪著你們，並不衝突。」

    鄭母皺皺眉，「如果他一輩子不醒，你難道還要陪他一輩子？」

    krystal理所當然的點點頭，「這是肯定的呀。」

    鄭母輕哼一聲，「那你不嫁人了？你想毀了你這輩子？」

    krystal輕輕點頭，「不嫁了。而且，哦媽是不是忘了最重要的一點，如果沒有他，我哪來的一輩子？」

    鄭母啞然，默默嘆口氣，「對，秀晶你報恩是沒錯，可是，方式不對，還記得哦媽對你說過，你不能靠他……」

    「不能靠他太近是嗎？」krystal靜靜打斷母親，反問一句。

    鄭母呆了一下，但也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聽著krystal繼續說。

    「哦媽那天晚上對我講的話，我以為那就是正確的答案，而我也那麼做了，可後來就傷害了一個男人最看重的尊嚴。慢慢的，我越來越覺得媽媽是錯的，難道我接近誰，誰就要倒霉嗎？那豈不是說，我鄭秀晶是個掃把星嗎？可我覺得哦媽是不可能這樣說自己的女兒，所以我覺得哦媽是在暗示我，我和他有著所謂的地位差距，可我和他之間明明就沒有什麼所謂的地位差距啊，我是一個小idol，他是一個保鏢，我們最多職業不同，可我們都是人啊，差距，在哪裡了？」

    鄭母再次呆了一下，面對女兒，她竟然第一次有了一種慌亂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