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找到了小柔,我是該好好陪陪她的。
然而我也在想,倘若小柔一直這個樣子,我就一直在這兒陪著她麼?
那邊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我處理,我來到這裡也有一段時間了。我必須得權衡好這之間的關係。
再說了,白山也經常會來看自己的女兒,我不能老在這裡呆著。
不過剛見到小柔,我會在這裡呆個十天半夜月再走。
劉姐照顧小柔照顧地很細心,我看得出來。可是小柔幾乎就是個沒意識的人啊,就是吃飯都要別人餵。
醫生說什麼都說不好,但是這個樣子,我還是有些擔心的。
想來也是,都這麼久了,小柔的病情都沒有好轉,怎麼可能會突然地好起來呢?是我一時失去了理智……
小柔變了很多,她的臉頰好像少了很多的肉,也瘦了很多,她整張臉蒼白地厲害,好像被抽空了血色一樣。
看她這個樣子,我多有不忍,可是我又能做什麼呢?
從聽到小柔的消息時候的那種激動,到如今的感覺無能為力,這之中所耗掉的期待是我無論怎樣都找尋不回來的希望。
最愛的女孩就在我面前,可是她不認得我,也叫不出我的名字,只是一具尚留著一口氣的屍體。
我不會拋棄她,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倘若上天願意交換,我願以未來的半生換取小柔的健康,要她叫一聲我的名字,要她像以前一樣見到我就衝過來,然後給我一個擁抱。
然而我也知道這只是妄想,根本就沒辦法交換。
我要劉姐先休息兩天,我來照顧小柔好了。劉姐說白先生跟她交代了,要寸步不離地照看著白小姐,她不能離開,再說了,我一個男人照看一個女孩也不好。
劉姐說這話的意思是我一個家屬不方便,所以還是不要勸她了。
可是劉姐不知道,我還算不上小柔的家屬的,倘若是家屬,那也是小柔的丈夫,我照顧小柔也合情合理。
但是這樣的話我能說出來麼,萬一要劉姐給白山匯報了,那我以後就更不可能知道小柔的消息了。
白山一定會轉院的,那個時候再找到小柔的消息,無異於登天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強求劉姐什麼。
連著兩日,我都住在醫院裡面。我也找醫生談了一下。
醫生跟我說患者目前的恢復狀況沒什麼大的變化,但是希望還是有的,叫我們做家屬的不要著急。
這跟沒說一樣,甚至於醫生都有安慰我的意思。
從醫生的診室出來,劉姐見到我後,她好像對我有很大的疑惑,問我是白小姐的什麼人。
也難怪,兩天的時間,叫劉姐可以現我並不是小柔的哥哥或者是弟弟了,因為我對小柔的舉動完全出了兄妹之情。
我沒隱瞞劉姐,我說我是小柔的男朋友,並且叫她不要把我來看小柔的事情跟白先生講。
劉姐問我為什麼,我就跟她說白先生不喜歡我,也不想我打攪他的女兒,但是劉姐也看到了,我對小柔的感情是沒假的。
劉姐點頭,說她看得出來,但是她還是要跟白先生匯報一聲。
就是要我犯罪,我也不能要劉姐告訴白山我的消息啊,那樣一來,我一定會被趕走的,還有就是白山一定會轉院的。
所以我連忙求劉姐說千萬別跟白山說,我還拿出了一些錢,我說這些都給你,我對小柔是真感情,白先生那邊就暫時不要說。
劉姐愣了一下,這次,她沒怎麼推辭,就把錢拿上了。我心裡不住地嘲笑,人還是會貪圖錢財的。
願意拿錢的人是最好打交道的人,那種油鹽不進的人倒是會很難搞。
劉姐的這個舉動也在跟我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她已經跟我達成了共識——以後給她錢,什麼都好。
貪圖錢財並不一定就會降低她的服務態度,我不覺得劉姐會對小柔不好,她只是愛財,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一樣。
這世道千萬不要跟誰講原則,要不然會很難搞。沒有原則最好,但是自己一定要有原則。
然而現在叫我一直陪在這兒也不現實,我必須回去一下,那邊還有事情需要我的處理。
所以這天我跟劉姐交代了一下,我說如果白先生來看白小姐了,倘若他問起什麼,跟他千萬不能講起我。
劉姐點頭,答應說可以。
我又給她塞了一些錢,我說白先生要是會轉院,或者是小柔的病情有什麼變化了,一定要及時通知我一聲,我好提前來看看白小姐。
劉姐再次點頭,說好。
我相信劉姐不只是為了拿我的錢,而是她也看到了我對小柔的感情,她不會跟白山說什麼多餘的話的。
至於醫生那邊,白山肯定是會去的,但是醫生不見得會主動說起我。白山要問,也會問劉姐,所以我還是很放心的。
這樣一想,我心下寬敞了不少。
儘管小柔病情沒什麼起色,但是她不會再消失在我的世界裡了。
假如一直如此,我會永遠陪著她,今生我也不會再娶。也但願上天能看到我的誠意,好叫小柔儘快好起來。
在極度無助的情況下,我們便會將最大的希望寄託於一些可能就不存在的事物,比如求否。
離開bj之前,我去了很多的寺廟,燒了很多的香火。
我所有的祈禱就一句話,要小柔好起來,其他的都無所謂了。
跟小柔說再見她也聽不到,辭別了劉姐,我便回去了。
其實我也不想這麼早回去,可是那邊給我打電話了,說新岸口的一些事情還需要商量一下,所以我這才如此匆忙地回去了。
到機場接我的是趙傑派來的人,他跟我說趙傑在忙,所以就由他來接我回去了。
我沒多想,可能趙傑真忙。想來也是,那麼多事情都需要他親自把關,不忙才怪呢。
然而我沒想到,當我到會所的時候,會所的人跟我說他們聽說趙傑住院了!
這個消息讓我頓時有些蒙了,張成明和朱成龍都沒跟我講啊,趙傑怎麼會住院呢?那新岸口的事情現在由誰負責?
想到這裡,我連忙給張成明打了電話,跟他求證這一消息的真假。
張成明跟我說趙傑還真是住院了,至於其他的,就沒講了。
掛斷電話,我心裡七上八下的,趙傑住院了怎麼不跟我講啊。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到底生了什麼……
情急之下,我連忙趕往了醫院。當看到趙傑的那一刻,我的心也就放寬了,因為趙傑並無大礙,只是住了院,不會有多大的後遺症。
而且看他的神色,也不像是得了絕症的樣子。
我就問趙傑,我說怎麼回事,怎麼就突然住院了呢?
趙傑將我拉到外面,躲在廁所,點了一支煙說,「你去了bj後不久,就有些一些人到新岸口工地鬧事,起了衝突,就成這樣了。」
他說的風輕雲淡,但是這之中,一定還有其他的一些消息是我不知道的。
於是我問到底是什麼人鬧事。
「那個人我認識的,就是余天魁的人了,還有誰啊!」趙傑吐了一口煙圈說道。
我又問他,那白山有沒有事。
「白山倒好,他安然無恙,現在還在處理新岸口的事情——」
這話讓我一陣不安,一場鬧事居然讓白山安然無恙地躲過去了,不管有什麼理由,都會讓我覺得很蹊蹺。
我又問趙傑關於進集團的事情怎麼樣了。一旦連進集團都出現了一些蹊蹺的事情,那我們現在又是四面楚歌了。
「進集團那邊很順利,王宏宇打了款,他也派人監督了新岸口,不過那個人跟我一樣,現在就躺在醫院裡!」
這樣看來,只有白山倖免於難了。
之前我就覺得白山好端端地找我們合作是有些奇怪的,像他那樣精明的人,沒道理不顧及余天魁的存在的,現在想必是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好,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去處理這些事情——」
……
林林總總的一些事情綜合起來一看,白山是有很多地方很蹊蹺的,而且這次鬧事也很突然,就在我離開這裡不久就生了。
或許這就是余天魁的反撲吧。
我把朱成龍叫了過來,我也跟他仔細地詢問了一些訊息。朱成龍也一知半解,說自己也不大清楚那些事情,反正他沒大注意。
這三個傢伙真是,這麼不小心,居然讓別人給打了,而且,這三個傢伙之間也不大團結,只顧著忙各自的事情了,根本就沒幫對方什麼。
看來還要我親自出手了。
原本我覺得白山並無多麼可恨之處,尤其是在見到小柔是那個樣子以後,他是小柔的父親不說,給了小柔最好的醫療,這是他該做的,也是我可以原諒他的原因。
但是假如白山跟余天魁有瓜葛,還從中坑我一把,這就不能再讓我做什麼妥協了,必須快刀斬亂麻。
打走朱成龍,我直接往新岸口趕去,這還是我第一次去那個地方了。
余天魁也真是,之前給他的教訓還嫌不夠,非要我再次出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