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了不愛你之人痛苦一生,也讓愛你之人痛苦一生。」
「你,得到真愛之時,也即得到靈魂之時。」
「你,在罪孽中重生,在罪孽中毀滅。」
顏秋緩緩地恢復意識的時候,腦海里被這三句話填得滿滿的,使他很長一段時間無法弄清自己是死是活。他只感到口乾舌燥,身體沒有一絲力氣,連睜眼都覺得困難。
「水,我想喝水。」
顏秋實在沒力氣睜眼,渾身像火烤一般,嘴裡渴得難受,想喝水的欲望,讓他在心裡無聲地喊著,「給我水?」
他想法剛落,忽然感到嘴邊一涼,嘴唇條件反射般地張開,一股甘甜的清水落入口中。顏秋無暇多想,忙貪婪地大口咽著。一陣清涼入腹,傳過四肢百骸,讓顏秋舒服得真想大叫。但水流依然不緩不急地落入口中,讓他叫不出來。
「嗯,舒服啊!」他一邊繼續喝著,一邊心想。可越喝越覺得不對勁,越喝越覺得奇怪,這是誰在餵自己喝水,也不看看,我都喝這麼多了,還讓我喝?此時他意識已經完全清醒,雖然手腳還懶得動彈,但睜眼的力氣還是有的。可他不睜眼還好,一睜眼,又被眼前的景象弄糊塗了,怎麼回事?這水怎麼自個落在了自己嘴裡?
他不知道這是哪裡,只覺得自己躺著的床又香又軟,十分舒服。不管是哪裡,反正肯定不是自己的木板床。因此他不想讓這水流到床上,所以還張著嘴接著水流,一面側著眼向水流來的地方看去。
「啊——」顏秋驚得一聲大叫,渾身肌肉一抽搐,騰地一聲,從床上翻了下來。
水流還是緩緩地向床上流著,從兩步之外的地上,一個礦泉水桶里,升起一股指頭粗細的水流,在空中划過一道彎,落到剛才顏秋躺著的腦袋所在的地方。
顏秋睜大了眼睛,被這詭異的一幕驚呆了,看看四周,自己是在一個不大的房間裡,房間裡除了自己,再沒有別人。那這水怎麼會自動飛到自己嘴裡?看著水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在自己眼前緩緩飛流著,顏秋心裡忽然一震,難道是自己剛才……
想到這裡他激動得心都快飛了出來,鎮定了一下心情,自語道:「好好,我來試一下,剛才是我想喝水,換句話說,也就是我有了想讓水到我嘴裡的欲望,那麼現在,」他自語著停了一下,揉了揉手心時的汗,看著流動的水說,「停」
顏秋這回真被驚呆,那股水流如他所願,真就靜止在空中,像一條拱橋一般在自己面前,閃著水珠的透明和光亮。他甩手「啪」一聲,狠狠地打了自己一耳光,疼得他悶哼一聲,心裡直罵,就算要試試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也不用這麼大力氣,直打得他眼冒金星。揉了揉火辣辣的臉,顏秋走過去,用手抓了一把靜止在空中的水流,水被他一碰,嘩地一聲,落到了地上。
「哼哼,何青宇之所以要殺我,就是怕我的能力恢復了與他作對,難道我就擁有這樣的的能力,能控制水?」顏秋興奮得笑了兩聲,返身走兩步,回身站定,看著那水桶說,「好,看看我到底能用水做什麼?」
隨著顏秋的意念催動,礦泉水桶里還剩下的小半桶水忽然劇烈地翻動起來,「砰——」的一聲巨響,水桶炸裂,水珠四散開來,在這個小小的房間裡下了一場小小的陣雨。
「啊,怎麼回事?」
顏秋聽了叫聲回頭一看,見一個身穿紅色風衣的長髮女子站著門口,手裡提著一包快餐,顏秋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喜道「袁圓?你……你也死?」
袁圓白了他一眼,把快餐放在桌子上說:「我死了,你還能活?」
「啊?這麼說是你救了我?」顏秋想著落入海水裡沒幾妙鍾,他便失去了知覺,忙問,「我們到底怎麼回事,我記得出租車車胎暴了,我們落入了水中,之後到底怎麼了?」
袁圓像是餓壞了,打開快餐盒,也不管顏秋,往嘴裡扒兩口飯,聽著顏秋的話,順手打開電視,換了幾個頻道,向顏秋一指,示意他看電視。
電視裡正是星月新聞,那有名的記者韓小雨正站在海景大橋上現場報道,不遠的橋上還有一台起重水機正伸向橋下,數十名水警,開著快艇來回在水面轉著。這時從水裡探出兩個頭來,爬上快艇,用手一比劃,起重機發動,從水裡吊出一台出租車來,顏秋一看,正是他們坐的那輛。回身看了看袁圓,見她正大口地吃著飯,便又轉過身繼續看新聞。
韓小雨簡單地報道了時間地點,又說:「事發後,警察緊急封閉了大橋,並出動二十名警力全力搜救落水人員,直到現在,搜救工作已經持續了近二十個小時,但並未發現出租車司機所說的兩名男女乘客的屍體,警方表示還會增大搜救範圍。至於出事原因,警方表示只有專業人員在對出租車進行檢查之後才能確認,相信隨著這台出租車被打撈上來,不久便會有結果。」
出租車此時已經被撈到達橋面,被幾個警務人員接管。韓小雨又說:「我們的一位觀眾在事發同時,用手機拍下了這驚險的一幕,畫面雖然不太清晰,但依然可以看到出租車後排的兩名男女乘客,相信出租車司機並未說謊,而警方也表示,這只是一件交通意外。」
顏秋愣了半天,回過頭想問袁圓些問題,當看到她時,卻不禁有些驚訝,昨天夜裡,顏秋還以為她臉上皮膚一定不好,所以才打上厚厚的粉底,真沒想到此時她卸了妝,臉上皮膚依然白皙嬌嫩,彎彎的長長的眉毛,一雙大眼雖然有些疲憊,卻依然柔情似水。精巧的鼻翼,上翹的嘴角,比之昨夜的嬌艷,更加了一層端裝美麗,成熟而又不失少女氣息。
袁圓吃完了一整盒快餐,一抬頭看到顏秋呆呆地看著自己,秀眉一蹙:「你看我幹嘛?」
「沒……哦,你很美。」顏秋臉一紅,本想說沒什麼,但自己這樣看著人家,傻子也知道他在看什麼,想一想,便又承認了。
袁圓聽了卻不高興,盯著他反問道:「你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
顏秋搖搖頭:「張院長說你在御花園工作。」
「看你的樣子你也不知御花園是什麼?」
顏秋依然搖頭。
「那是聲色場所,而我……是個跳艷舞的小姐,說白了就是妓女,」袁圓說完看了顏秋一眼,問,「我還美嗎?」
「美,你救了我,這比天使還美。」顏秋想著那隻顧自己逃命,連車門都不給他們打開的司機,再想到袁圓,雖然他還不知道她是怎麼救了自己,但看現在的情形,自己的確是她救的。況且她毫不諱言地表白了她的身份,這是一份真,而救自己,那就是善了,而且這樣的善,在那種情況下,沒有多少人做得出來。因此他很想說一些更好和語言來表達他的心情,表達他不會因她的身份而對她有什麼想法,表達他對她的感激,但一時找不到,只是覺得袁圓不僅外表美麗,而且內心善良。
袁圓看著顏秋的眼神,感覺到他話里的真誠,心裡不禁一陣感動,幽幽地說:「你和前世一樣,對我還是那麼好。」
「啊?」又中一個古人,顏秋一臉吃驚地看著袁圓,眉毛都擰成了疙瘩:「你……,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