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了不愛你之人痛苦一生,也讓愛你之人痛苦一生。」
「你,得到真愛之時,也即得到靈魂之時。」
「你,在罪孽中重生,在罪孽中毀滅。」
「啊——啊——」
「你怎麼了?」袁圓剛想回答顏秋的問話,忽見他抱著腦袋痛苦地大叫兩聲,慌得她忙站起來扶住顏秋。
「頭好痛,那三個聲音像蟲一樣又向我腦子裡鑽,啊——」
「什麼聲音,來先躺到床上。」
顏秋順從地躺到床上,待疼痛稍減,說道:「我昏迷的時候,這三句話一直在我腦海里響著,第一句是:『你,為了不愛你之人痛苦一生,也讓愛你之人痛苦一生。』」
袁圓一愣,接著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顏秋大為好奇:
「你笑什麼?」
「哦,沒什麼,」袁圓止了笑,看著顏秋一臉迷茫,不禁一陣憐愛,坐在床頭,對顏秋說,「來,躺到我腿上。」
顏秋一愣,看到袁圓一雙圓潤的大腿,在紅色風衣下尾叉開處裸露著,愈發顯得雪白,讓他不禁一陣臉紅。他還沒交過女朋友,哪裡如此近的看過女人的大腿,而且袁圓坐得如此之近,以至於他的鼻孔里傳來淡淡的肉香。袁圓見他看著自己的腿,只顧發愣,知他想歪了,不過呢,她的話,說得也有點糊塗。
「你不是頭痛嗎,躺過來我幫你揉揉。」
「啊……不……不用……好多了現在……」
袁圓臉上又露憐愛之色,儘管顏秋還在紅著臉推辭著,但還是輕輕地把他的頭放在自己腿上,溫柔地幫他按摩著太陽穴。顏秋這小子哪遇到過這等好事,雖然有時一個人也孤獨得難受,但他的乖僻,讓他身邊的女生們敬而遠之,因此他對女人極度渴望的同時,也有著一些恨意,甚至有時極端地想:媽的,沒人愛我,我就一輩子不要女人。此時,這個與他相見還不到24小時的女子一個小小的舉動,讓他忽然覺得,人活著,有女人真好。
「好點了嗎?」
「嗯。」
袁圓微微一笑,接著又是輕輕的一聲長嘆。
「怎麼了,袁圓……姐?」
袁圓一愣,停了手上的動作,微蹙著柳眉問:「好好的,為什麼叫我姐。」
「張院長說你二十五了,比我大七歲,你對我這麼好,我還不應該叫你一聲姐嗎?」顏秋一臉真誠。
袁圓想了想,又繼續為顏秋按摩著說:「好吧,你愛叫什麼都可以。」
「那你剛才怎麼了,為什麼嘆息?」
「我是為你。」
「為我?」顏秋翻身坐了起來,經過袁圓的一陣按摩,他的腦袋已經不痛了。
「那句話是我說的,所以我笑,但卻是說你的,所以為你嘆息。」袁圓說著臉上又是愛又是憐,仿佛顏秋真是他親弟弟一樣。
「我為了一個不愛我的人痛苦一生,卻讓愛我的人也痛苦一生。」以顏秋這樣一個學文學的大學生,哪有不懂這句話下面的意義或者所隱藏的故事之理,只是在此之前,不知道這話是自己的箴言,「你是說我的前生,就是這樣一個人嗎?」
看到袁圓愛憐的目光,顏秋一臉悲哀:「龍教授說我為王后姐姐,滿懷仇恨,終生為她報仇,何青宇也說我為了她,跟他打了一輩子,難道我的前世竟然終生活在仇恨之中,袁圓姐,她……愛我嗎?」
「都三千年了,你還不死心?」袁圓忽然生氣了,站起來瞪了顏秋一眼,想發火,卻又忍住了,不冷不熱地說:「我又不是她,我不知道。」
「對不起,我……」
「你對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宜瑩公主。」袁圓真生氣了。
「宜瑩公主?」顏秋想起了何青宇曾兩次提到兩個女孩子的名字,「她是誰?還有,韓雪是誰?」
「額,韓雪?你還是自己尋找記憶吧。」
「唉,我的好姐姐,你就告訴我吧,自從來到破城,我被這惡夢害得身心交瘁,夜裡不能安眠,醒來受盡白眼,還兩次險些被何青宇腐化,我真的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就告訴我,好不好?」
「有些事我告訴你不行,你必必須親自去感受,否則你不能真正成為你自己,這叫天機不可泄露。況且,我只是你的奴婢,知道的也有限。」
「什麼?我的奴婢,這哪跟哪兒啊,你救了我命,我感激你,尊敬你,怎麼會把你當奴婢?」
「我是說前世。」袁圓臉上現出少有的幸福之色,「我無意中救了你,定然是天讓我今生還做你的丫環,正如前生你救了我,我一直在你身邊照顧你一樣。」
顏秋一臉驚愕,愣了老半天,忽然眼裡放光,「你一直在我身邊照顧我,真的?那……那我們……」
袁圓見他眼神熾熱,臉一紅,點點頭,沒想到顏秋大喜,站起來一把抓住她的手:「真的,袁圓姐,我們真的結婚了?好好,呵呵……」
袁圓一陣驚愕,想說什麼,想想又沒說出來,
「第二個聲音是什麼?」
「第二個?噢對了,『你,得到真愛之時,也即得到靈魂之時。』」
這回袁圓也有些不解了,想了老半天,方幽幽地說:「我的所有記憶都和你有關,可你痴愛著王后,王后並不愛你,這份愛你根本得不到,再說你也並沒有失去靈魂,這是……難道是她?」
「王后姐姐,」顏秋也靈光一閃,「對,就是她,她與國王有賭約,就是尋找一份真愛,而且她被變成了一尊銅像,對對,一定是她,可誰是真正愛她的呢?袁圓姐,是……」
顏秋為解開這道箴言大為興奮,回頭一看袁圓的臉,登時興奮不起來了,剛才就為了這王后,就惹得她不高興,他哪還敢把愛她之人說出口。袁圓正冷冷地看著她,又冷冷地笑著說:
「你想說能讓她再次得到靈魂的人是你,對嗎?你想說真正愛她的人是你,對嗎?」
顏秋見她正色的樣子,有些心虛,「袁圓姐,你別生氣,我……我只是覺得如果我們猜的沒錯,我們就能救她復活了。」
「是你猜的,不是我們,要救也是你自己去救,我才不管呢。」袁圓雖然生氣,但也知道三千年前顏秋為了她什麼都會做,想阻止他,是不可能的,她只是為宜瑩公主感到不平。想到宜瑩公主,袁圓又忍不住對顏秋冷嘲熱諷起來:
「你們這些俗人真是可氣又可笑,一份真誠的愛就在自己身邊,只要一回頭就能發現,而你們呢,卻一直仰著頭追尋那對你不聞不問之人。有個女孩子一直深受著你,你一眼不看她,而去愛王后,王后呢,又一眼不看你,而去愛國王,國王呢,又一眼不看王后,而去愛他的權力,財富和功名,可是可笑之極。」
袁圓說這些話,本想讓顏秋有一些覺悟,可這小子還是傻不愣登的,「袁圓姐,她前世受了那麼多苦,我只想……」
袁圓一聽,這人還是沒開竅,心裡那個氣,銀牙咬著紅唇,再不想聽了囉嗦,轉身摔門而去。顏秋一臉愕然,不明白袁圓為何一聽到他說王后就生氣,忽然一拍大腿,罵道:「顏秋啊顏秋,你他媽的也太笨了,袁圓前生是自己的妻子,哪個女人想聽自己老公天天說另一個女人呢,我他媽真笨。」
心裡罵著,叫了聲袁圓姐,忙去追,剛到門口,想伸手拉門,「咣當」一聲,門被踹開。
「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