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人之不貞的詛咒 第二十九章 三十一塊錢

    唉——顏秋抬起頭看看眼前的繁華，高樓鱗立，豪車遍地，男的俊，女的美，好一派富貴景象。然而在這遍地黃金的大都會裡，夾著這樣一個阿婆，再想想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顏秋除了嘆息，也真的無語，這叫點背，不能願社會，窮苦，不能怨政府。

    都是窮人，再給她一塊錢吧。顏秋想著又摸出一個硬幣，伸到她的碗裡。

    在這裡等車的男女，在這阿婆向顏秋要第一回錢的時候，已經對顏秋嗤之以鼻了，這時見他又給她錢，不禁有些奇怪，心說這小子是真有錢，還是有病呢？就算你想沽名釣譽，這點屁事，還能釣出什麼名聲來，真是。眾人正笑他之時，忽見他的手停在阿婆碗上，卻不把手裡的錢丟到碗裡去，愣了片刻，忙把手連錢一起收了回來。

    哈哈，這小子原來也不是個什麼好人，一塊錢，你要不捨得就別給了，幹嘛給了一半又收回來，這不是扯淡嗎？

    那阿婆也是一愣，一臉失望地看著顏秋。旁邊向個女生都向顏秋投來責備和看不起的目光。可這目光沒持續多久，就被顏秋接下來的舉動給震驚了：原來顏秋把那一塊的硬幣放回了口袋，摸出一張十塊的紙幣給了阿婆。

    眾人了怔，阿婆也是一怔，隨即不住地道謝。眾人徹底被這小子搞暈了，顏秋身邊一個比他大幾歲的年經人對他笑道：

    「兄弟，我看剛才你已經給過他一次錢了，怎麼還給？」

    顏秋看了看他，「她一直伸著碗在我面前，不給不好意思。」

    「靠，你真傻還是真有錢，不知道他們是騙子嗎，看你穿的衣服，又在這裡等公交車，也不像有錢人，你別看那老太婆打扮得可憐，我估計他比你還有錢哩。」

    顏秋何嘗不知，現在的丐幫，把乞討做成了生意，利用別人的善心和像顏秋一樣要面子的心理，賺得那叫一個盆滿缽滿。

    「算了，」顏秋笑笑，「在前線工作的，也不好混，要的錢不定交給了誰呢。」

    「行，兄弟，聽你這話看來你啥都明白，唉，好人吶！」

    年經人搖搖頭不再理他。顏秋想想，我還是別在這裡了，免得再碰到那阿婆，況且旁邊這些人看他的眼神有點憎惡，意思是你他媽裝什麼裝，就你是好人是不是，小心裝逼遭雷劈。

    向前面一個站點走了不到二百米，顏秋也徹底暈了——那隻破碗又伸到他面前。

    阿婆依然是那阿婆，樣子依然一副可憐的樣子，破碗還是依然在顏秋面前晃動。

    可巧一對情侶手挽手路過，女的拉了拉男的手，男的站住腳步一怔，明白了，從懷裡抓出一把鈔票，抖落出幾個硬幣，咣咣噹噹全甩進阿婆的碗裡，回頭傲氣地看著女友，女友一臉仰慕：你真是個好人。

    女的讚揚男友就讚揚男友唄，走過去了，還回頭看顏秋，眼神的意思再明白不過，真是冷血，阿婆舉著碗手都酸了，你連一毛錢都不給，看我男朋友，哼——

    顏秋哭笑不得，我這算霉氣呢，還是算運氣呢，都說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今天這是怎麼了，就這麼一會功夫，已經遇到三回了，如果真是運氣，看來得去彩票中心逛逛？說不定能中個百萬大獎哩。

    他想歸想，錢還得給。因為此時他站在馬路中間，阿婆舉著碗在他眼前，人行道上人來人往，都拿眼直看著他，弄得他不給都不行。得，顏秋把口袋裡全部的財產都拿了出來，撿出剛才想給而沒給的那塊硬幣，把一張二十的票子給了她。心說我的阿婆誒，我口袋裡只有三十二塊錢，已經給了你三十一了，你好歹給我留下這一塊錢，坐公車吧？

    握著最後一枚硬幣，顏秋逃也似的向前跑了，回頭看看，那阿婆還在伸手向別人要錢，嘿嘿，這下你在我後面，看還怎麼讓我碰到你？

    到達破城大學站，從公交車上下來，顏秋回頭見一連三輛公交車緊隨而來，心裡罵道：這公交公司都是吃屎的嗎，要麼不來，一來連來三輛，你他媽要是分開早點過來，我也不至於陪了三十一塊大洋，唉。

    顏秋看著公交車正嘆息，一個保安拿著警棍到他面前：

    「顏秋嗎？」

    「啊，是，什麼事？」

    「王校長找你，跟我來。」

    王校長？顏秋心裡一驚，登時忘了那阿婆，心裡忐忑不安起來，跟在保安身後向學校走去。會是什麼事？難道昨夜的事讓校長察覺與他有關？

    破城大學此時整個沸騰了，藝術館一夜之間被燒成廢墟，這還了得。要知道作為破城一流的高等學府，破城大學在社會上的地位不次於破城市政府的銀宮。顏秋所到之處，到處是警察戒備，記者蜂擁，甚至不少聞訊而來的家長堵著學校的辦公樓，讓校方解釋清楚，是意外，還是犯罪？自己的孩子還能不能安然地在此讀書？

    學生哪還有心思上課？莫不驚惶失措地這兒圍一堆，那兒聚一群，議論紛紛，吵吵囔囔。

    破城大學籠罩在一片不安而恐懼的氣氛之中。

    王子華的辦公室對外電話早就被打爆了，只留了一條專線，供著政府，警方，以備急用。王子華本人焦頭爛額，要不是學校保安配合著警方保護著這所辦公樓，估計王子華早就被口水給淹死了。

    顏秋進來的時候，王子華正接著電話，看他恭敬的表情，顏秋猜要麼是教育部長，要麼是破城市長，反正不是一般人。

    「是是，市長責備的是，是我工作上做的不好……沒有，到現在為止一個傷亡都沒發現，我已經讓檔案室主任配合各學院院長，各系主任作了詳細調查，學校全部學生均安然無恙……學校教職工也一個不少，至於那幾名瀆職的保安，我一定會嚴加處理……哦，這個，正好警局的童隊長在我這裡，還是讓他給你匯報。」

    王子華把電話給了一個身材魁梧的警察，顏秋現在見了警察心裡都發毛，昨天夜裡他和袁圓逃出來的方式可不好解釋。好在這個警察沒見過他，更好的是警察昨天沒有審問他，因此也不知他叫顏秋，是破城大學的學生。

    就算是這樣，也他也頭大，警局是什麼地方，就算他破壞了拘留室的監控，可也只是讓他們沒有看到袁圓放火的一幕，之前的呢？外面的通道里的監控呢？因此只要警察想抓他，他絕對逃不掉。之所以現在他還沒事，顏秋估計是因為破城大學的案子太大，讓警方一時沒功夫。

    童隊長接了電話：「何市長，我是童正……據那幾個保安交待是一個人……保安說那人武功極高，快如閃電，頭套著絲襪，他們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便被打暈了，我們正調查全市武術界的人士，一定會找出他，嚴加處理的，請市長放心……三天？」

    顏秋也不知道童正說的這個人正是趙軍，因為他不知道何青宇放大了趙軍的力量和速度，使他成為一個武功極高的人。

    童正眼珠子都瞪出來了，估計是何市長讓他三天破案，他才這副模樣，可到底人家是市長，童正哪敢說破不了，一個身體立正，斬釘截鐵地道：

    「是，請市長放心，三天之內，我一定破案。」

    童正掛了電話，汗都下來了：「犯罪現場全部被燒，監控系統全部被毀，一個目擊者都沒有，我上哪找這混蛋去。」

    辦公室內空氣一陣凝重，直到此時，王校長才看到顏秋，卻沒有審問他的意思，反而舒了一口氣：

    「哦，你可讓我擔心死了，昨夜門衛室保安看到你回來了，我查遍了全校學生，就少了你，還以為你出事了呢，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啊，謝謝校長關心。」

    顏秋有驚愕，沒想到王子華還擔心他這個「神經病」。屋裡除了王子華，警察童正，還有保安室主任劉明忠，看到顏秋，都鬆了一口氣。王子華對童正說：

    「現在可以確定了，沒有學生傷亡。」

    童正點點頭，又打量了顏秋一眼，問：「顏秋同學，聽保安反映，你昨天夜裡兩點才返回學校？」

    「是。」

    「你怎麼回來那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