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仙魁 第2章 八部天龍術

    月明星稀。

    李觀魚躡手躡腳，做賊似的來到了老夫子的房間。

    夫子臨走在他腦門上敲了三下，他心說這是怎麼個意思？

    難道像孫猴子一樣，祖師有什麼不傳六耳的術法，暗示夜半三更來找他？

    當年悟空也是頓悟妙事，方能成為大聖。

    反之，如果這一點悟空都識不破，日後如何成為齊天大聖？顯然坐在眼前的悟空的師兄弟們是平凡之輩，故而不能識破此妙局，不能成為大聖。

    李觀魚轉念一想，這老夫子不會有什麼特殊癖好吧，相處了十多年，怎麼沒看出來？心思又一轉，想成大聖，那就要想別人不能想。

    夜半三更，李觀魚踩著點兒，手裡捏了兩塊肥皂，咽了口口水，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後門，戰戰兢兢敲門。

    房門虛掩，室內黑漆如墨。

    老夫子坐在太師椅上，吧嗒吧嗒的吸著旱菸，看到李觀魚進來，說：「來了，走吧，咱們去釣鯨湖上泡個澡。」

    李觀魚滿頭黑線。

    星漢燦爛，夜風徐以。

    兩人來到稷下學宮後山的釣鯨湖。

    老夫子一身白衫，仙風道骨，不過嘴裡一直碎碎念，有點兒破壞形象。

    老夫子腳步輕點，就到了湖心亭，笑呵呵的抬起眼，雙目澄澈，精神矍鑠，暢快了吸了口乾坤清氣，說：「小子，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李觀魚渾身惡寒。

    湖心亭，泛起一道漩渦。

    老夫子輕輕吹了一口氣，巨大的旋渦消散於無形，水面歸於平靜，毫無波瀾。

    「嘿嘿，小子，我要送給你一個大機緣，就看你的福分了。」老夫子掬了一捧水，洗了把臉，臉色認真的起來。

    李觀魚認真的聽著，點了點頭。

    「怎麼樣，敢不敢？」老夫子一臉嚴肅的盯著他，收起了平日裡的嘻嘻哈哈，「十八歲了，少年人了，相比於那些還在偷看女孩子洗澡，一個人半夜偷偷捂著被子自擼的同齡人來說，你在修行一途上算是稍稍有點出息的了。」

    老夫子一雙虎母炯炯的目光盯著眼前的少年人。

    李觀魚打了一個哈欠，很無謂的笑了笑，聳了聳肩，伸了一下懶腰，輕鬆的說：「道理我都懂，你就說重點吧。」

    李觀魚心裡跟明鏡兒似的，老夫子雖然平日裡沒個正行，嬉笑玩鬧，但個人修為在稷下學宮都算得上是翹楚，即使連他都稱得上是風險，可見這個天大的機緣不是那麼好消受的。

    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呢？

    鯉魚躍龍門，也總有那麼幾條倒霉的鹹魚不小心跳到了岸上，冒著成為涸轍之鮒的風險，何況是大機緣的事呢。

    天若與之，我必取之。

    這才是涼州男兒該有的氣魄。

    老夫子很開心的拍了拍手，伸手捋鬚髮，笑哈哈的，「有點兒骨氣，算是個褲襠里真長卵子的，不枉費我苦心孤詣的調教數十年。」

    「小子，注意了。」老夫子話音未落，一個起落便到了湖心亭，臨走不忘一腳踹屁股上，李觀魚猝不及防，魚躍一般直接扎進了釣鯨湖。

    一聲炸雷，大浪騰卷，遮蔽夜空，黑雲壓城。

    轟鳴聲不絕於耳。

    龍蛇起陸，天生異象。

    涼州大地震動，似有怪物翻江而出。

    釣鯨湖水波滔滔，百丈大潮拔地而起。

    老夫子雙手掐訣，嘴裡念念有詞。

    老夫子神采奕奕，態度虔誠，道：「八部天龍，孕育十八年，龍蛇起陸，重現人間，上天垂憐，希望這小子能夠吞下機緣。」

    風雲突變。

    一道紫雷，旋成一道龍捲，從天而降，砸入釣鯨湖中。

    紫雷降落之處，正是李觀魚所在的方位。

    老夫子目不轉睛的盯著湖心的李觀魚。

    「老子在這個破不溜丟的地方呆了整整十八年，就是為了以自身氣運飼天龍，你可要承我這個人情啊？！」老夫子盤腿而坐，長出一口氣。

    李觀魚心驚膽寒。

    老夫子鬚髮飄飄，大喝一聲，「到了！」

    那一道紫雷，降落在湖水之上，電光纏繞，一瞬而過，划過李觀魚的皮膚，發出輕微的「噗呲」一聲，血腥味立刻瀰漫天地。

    李觀魚大吸了一口乾坤浩然氣。

    老夫子身體微微哆嗦，目不轉睛的盯著湖心。

    李觀魚試圖掙扎，但都徒勞無功，身體動彈不得。每一道紫雷降下，必有鮮血湧出，他咬緊牙關，腦袋大如牛屁股。

    此時，李觀魚渾身浴血，要是待會兒百道千道紫雷落地，那正是不敢想像啊。

    剎那之後，他脖頸上的血液似乎是被吮吸一般，不斷的傾注到湖心之中，雨水沖刷，他瞬間成了一具模糊血人。

    李觀魚猛然敞開胸懷，五臟六腑如被撕裂一般，仰頭髮出一聲怒吼。

    李觀魚低頭，發現在那湖心之中，洶湧的水流之上鮮血勾勒出了一副巨龍之像，那巨龍之像不斷承受著紫雷衝擊，凝而不散。

    只是此時的巨龍，有形而無神。

    十八道紫雷降世之後，那由鮮血勾勒出來的天龍，從湖心之下起陸而出。

    眨眼，只是一線小蛇。

    再眨眼，已經是十尺巨蟒。

    而後觀之，百尺游龍。

    一盞茶功夫，八百尺天龍。

    李觀魚和老夫子閒談的時候曾聽他提起過，說世間龍種，有位列仙班，與天地同壽，與道同存的天龍，也有行雲布雨的蒼龍，此兩種人間不常有。而人間有大氣運或者福緣深厚之人，或許可以有幸得見蛟、螭、蟠、夔、蟄、虬等地龍龍種。

    黑雲壓城城欲摧。

    天威浩蕩，似要將整個涼州掀翻。

    湖心孕育潛伏了十八年的天龍，終於重見天日。

    此時的李觀魚，在八百尺天龍的環繞盤旋之下，正如螻蟻一般渺小，但他怡然不懼，龍眼與桃花眼四目相對，好似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

    李觀魚伸手。

    天龍身體不斷縮小，身軀環繞著李觀魚盤旋嬉戲，溫和廬小貓咪，忽而巨嘴一張，將李觀魚身上殘留的紫雷吸食殆盡。

    天龍身軀如魚兒。

    低頭認主，以李觀魚為尊！

    天龍躺在李觀魚手心，翻騰打滾，片刻之間，李觀魚與天龍已經熟稔，猶如多年交心換命的兄弟一般熟稔。

    都說男人之間的友誼，是用鮮血澆灌的，這話一點都不假。

    李觀魚微微一笑。

    李觀魚長出了一口氣，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感湧上心頭。

    同時，他也知道，紫雷降世，天龍入體，算是遇到天大的機緣了。

    李觀魚哈哈大笑，他舒展了一下筋骨，一瞬之間，晉入大宗師境界。

    「多謝老夫子，多謝老夫子恩賜機緣。」李觀魚鎮定了一下心神，上岸之後，躬身便拜，態度謙卑又恭敬，師恩如海大如天。

    「我？哈哈哈！」老夫子顯然有些心虛，說話的底氣也不那麼足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孔，「那是你的本事，也是你的機緣。哼，小子，本來我還怕你扛不住紫雷，準備幫你一把呢。」

    「多謝老夫子。」李觀魚笑呵呵的拍起了馬屁。

    李觀魚欲開口。

    老夫子好像早就知道他的問題一樣，咧嘴一笑，道：「小子，或許你還不知道自己的真身，現在的你還不完整，大概意思就是你還不是你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卑微的重生者而已。接下來你要做的，就是遊學天下，砥礪修行，等一日頓悟，找回自己的法相真身，才算是一個完整的李觀魚了。」

    「不明白。」

    「你不明白沒關係，以後會明白的。」

    「那么小薛、小呂和胖子呢？」

    「也一樣。」

    老夫子背過去雙手，娓娓道來，說：「胖子修行龍象般若，奉先有方天畫戟，小梨花天生劍坯，而你天龍入體，今後就有八部天龍術供你修行。紫雷降世，天龍入體，這是你的造化，也是你天定的機緣。」

    「多謝老夫子。」李觀魚再拜。

    老夫子面色紅潤，伸了伸懶腰，「老夫子我在這兒守了十八年，就是想見證這一條天龍的出世，沒想到天地氣象真他娘腿子的壯觀啊。」

    李觀魚賠著笑臉。

    「臭小子，記住了，身體中蟄伏的那一條小泥鰍已經和你血脈共存，合二為一，以後那條小泥鰍會傳授你八部天龍修行之法。這八部天龍術，相當的厲害了，昔年我的師傅傳授了三兩式，五十年我只修得了一點皮毛，我就敢說整一座涼州儒家天象境以下無敵手。若是一個人將全部十五式修行臻於巔峰，我也不知道那是一種怎麼樣的存在，或許真如老子西出函谷關，某一日紫氣東來，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也說不定。」

    李觀魚腦海中如同萬馬奔騰一般，一道道天地氣機翻滾不已。

    ······

    祝福大家元宵快樂。

    隴西老夫子，祝福各位小哥哥小姐姐有人愛，有人疼，有人惦記，不論遠行一萬里十萬里，都有人等你。

    請隨我一起修行，歷經俗世凡塵，沐浴仙風道骨，感受世間萬象。

    閒扯了半天，說白了，就是各種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