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牟思晴卻毫不在意的說道:「我起什麼勁兒,根據我的調查以及觀察,我們家許東說的,絕對是真實可信的,也就是說,那個傢伙的車子,被許東給砸了,那是他活該!又不是我們家許東開的車子,造成的交通事故,憑什麼一上來就沖我們家許東來勁兒,他活該……」
「你們到底是沒聽我說還是沒有腦子啊,為什麼是我來處理這事,這裡面的意思你們兩個不懂?你還活該,我看到時候你們兩個才活該!」
胡青山很是有些氣結,自己本來拿牟思晴都沒多少辦法,現在因為許東的事情,牟思晴又占上了理兒,不但說出了自己是許東的老婆,還一口一個「我們家許東」的,這豈不是擺明了要讓自己進退兩難。
按照上頭的意思處理許東吧,不要說牟思晴不答應,就算是自己,也不能昧著良心干那樣的缺德事出來。
可是聽上頭那意思,這件事情又絕對沒有善罷甘休的可能,雖然並沒有把褒袒張君成的意思流露出來,但是話也說得非常明白,許東砸車這樣的事情,影響非常惡劣,必須要嚴加懲處!
可現在的事實是,錯誤並不在於許東,按許東的性格,不要說「處理」他,就算是不「處理」他,沒準兒許東還會要找張君成要個說法呢!
這的確讓胡青山很是為難。
想了好一陣,胡青山才試著說道:「小許,按照你給我們提供的情況來看,錯誤的確不再與你,不過大家這樣鬧下去,也不是個事,要不然,你看能不能這樣,我去把那個張君成叫來,你們兩個就此和解,省得這事情越鬧越大,到最後大家都不好收場,好不好?」
胡青山的話還沒說完,首先第一個不乾的,竟然是牟思晴:「那怎麼能行,這事情可的一碼歸一碼,交通事故糾紛,自有那個逃逸的車主負責,這行兇打人,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合著我們家許東這一頓打是白挨了,不,是兩頓打都白挨了,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理兒?」
許東也說道:「那可不成,雖然他們把我打成什麼樣,但畢竟是他動了手,而且還是那麼多人,我不想向要什麼索賠什麼的,至少,他得要給我一個說法才是吧!」
雖然這事情要就此和解,許東跟牟思晴兩人不會就這麼答應,但兩個人如此堅決的要求張君成先給個說法的態度,還是讓胡青山有些惱火。
不是對許東,畢竟許東是當事人,可以說又是受害者,他要有什麼要求,那都是正當的,何況許東也說明不一定是要什麼索賠,但起碼賠個禮道個歉,這也是應該的,而且也絕對不算過分。
讓胡青山氣惱的是牟思晴,以她現在的身份,不幫著分憂也就罷了,居然還火上澆油,這要是傳說出去了,只怕沒的也會被別人說出有的來。
牟思晴也是個人才,而且是個有著大好前途的人才,就為這麼件破事兒,毀了一輩子的前途,胡青山如何能做,如何能忍心?
但牟思晴那態度,分明就沒把自個兒的前程放在心上,不過,錦繡的前程人家放不放在心上,胡青山沒辦法去管,但人家兩口子要個說法,這也是理出自然,讓胡青山根本就沒有辦法反駁,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胡青山又如何能夠輕易的把這件事擺平下來?這如何不讓胡青山很是氣惱。
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牟思晴一口一個「我們家許東」,竟然兩胡青山也深受感染,一想到牟思晴跟許東兩個,就自然而然把他們當成了「兩口子」。
見直接勸許東去跟張君成和解,是不大可能了,胡青山又拐了個彎:「你們兩個別激動,我這不是在徵求你們的意見嗎,這是在想辦發找出路,又沒說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事情出了,就得解決,而且,現在這件事情,必須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對你們兩口子的將來,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
先前,牟思晴自己大吼大叫,說自己就是許東的老婆,吼得酣暢淋漓,半點兒害羞的意思也沒有,但這會兒,胡青山一開口說「你們兩口子」,牟思晴的臉卻刷的紅了起來。
羞意大盛之下,牟思晴居然想要往許東身後去躲,只是許東一直都坐在椅子上的,就算牟思晴躲到許東身後,又哪裡能夠在胡青山面前藏得住。
胡青山不去理會牟思晴著女兒嫁的羞態,接著說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們,對方跟市裡的大佬有著拐彎抹角的關係,這些話我也不需要多說,所以我說,這件事必須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們兩口子只要能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
許東撇了撇嘴:「管他是誰,我有理能夠走遍天下,如果連個說法都不給,不明不白的就讓我把這事算了,那我以後豈不是什麼都不是了?」
「我說你這傢伙還真就是頭犟驢啊!」胡青山差點又要拍案而起:「我這個糟老頭子我就不說了,可是就算你不為你自己的將來著想,你就不能為思晴著想啊。」
「我有什麼好想的。」那陣羞意過後,牟思晴又抬起了腦袋:「你要我老公這以後一輩子什麼都不是,那我連活著都沒什麼意思了,還有什麼好想的,何況,是人家欺侮我們家許東,又不是我們家許東去欺侮了人家,憑什麼要個說法都不給啊。」
「說法說法,你們兩口子不要那個說法就真的不活了?我可是看著的!」胡青山終於再次拍案而起,一頭黑線的吼道。
「哼哼,人爭一口氣,佛受一柱香,沒有那口氣,就算活著,也不過就是一具行屍走肉,這個說法他不給,你老人家乾脆直接槍斃了我們一家三口得了。」牟思晴毫不示弱的頂撞到。
「你們一家三口……」胡青山再次大吃一驚。
牟思晴說這話的意思,胡青山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只是胡青山不明白的是,這牟思晴是什麼跟許東好上的,而且都成「一家三口」了。
許東也有些納悶了,先前,牟思晴隨口就說自己是她老公,許東認為這是牟思晴在從另一個方面幫助自己,感激之餘,許東也就盡力配合著,把戲做得像那麼回事一些,畢竟自己只不過是小老百姓一個,要是真是成了牟思晴的「老公」,解決起事情來,就會少上很多麻煩,可是現在牟思晴居然說跟自己已經是「一家三口」了,許東就納悶起來,這牟思晴,是不是入戲太深了?
這一陣吃驚之後,胡青山突然明白過來,牟思晴這是為了幫助許東,在拿著她自己的前程跟自己賭上了。
什麼「兩口子」,「一家三口」,全是假的,牟思晴這麼做,目的就是為了要名正言順、徹徹底底的幫助許東!
這倆兔崽子,害得自己差點上了個大當。
胡青山吐了一口氣,略略沉思,然後臉色陰沉的盯著牟思晴,說道:「小牟,你也別裝了,再裝下去只會繞更大的圈子,對目前的情形並沒什麼好處,我知道你只不過是想要幫助許東,我也是想幫助許東,但是要幫助許東,我們可以正正規規的去走正常程序,你就用不著拿那些一個未婚女孩子不該輕易說出來的事情來欺騙我,你別當我不知道,什麼你們兩口子、你們一家三口,你胡扯,你這是在拿你一個女孩子家的清名開玩笑,更沒把你自己當回事,這不是什麼很光彩的事情,我還可以告訴你,要不是看在你姑姑的份上,這些話我都懶得跟你說……」
頓了頓,胡青山又接著說道:「還有,鑑於你剛才這些所作所為,我必須告訴你,為了避嫌,從即刻起,你不得再與這個案子有任何牽涉,否則,我立刻以你有涉嫌以權謀私的行為將你停職審查,現在,你立刻給我出去!」
胡青山的話說的陰沉,沒想到牟思晴的語氣更是尖銳。
「以權謀私,哼哼,這頂帽子好大啊,不過,就算許東現在還不是我真正的老公,也是我已經認定了的未婚夫婿,法理也不外乎人情,我要是連我未婚夫婿都不能幫,我還幹個什麼,什麼停職審查,乾脆,你直接革掉我的職務,要不然,我這就辭職不干,哼哼,你以為我稀罕這麼個破職務嗎?」
「啪……」胡青山再次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戟指怒喝道:「你這什麼態度,你還反了天了,革職,你以為我不敢,沒理由!就憑你剛才的所作所為,我就有足夠的理由,你信不信我立刻、馬上就解除你的職務。」
「用不著你來解除,我已經辭職不幹了……」牟思晴毫不猶豫的從挎包里拿出一疊紙和一支筆,刷刷的,不到一分鐘,就寫了一張辭職報告,然後摔在胡青山面前。
一看牟思晴這下子玩兒起真的來了,許東頓時有些著了慌,拉著牟思晴急聲說道:「哎,牟……你別這樣……不能這樣……」
牟思晴回過頭來,看著許東,眼裡滿是一層亮晶晶的露水,過了半晌,牟思晴才柔聲說道:「許東,我說過了,無論有什麼樣的後果,我都和你一起承當,事已至此,我也只有辭去職務,才能和你站在一起……」
「牟思晴,你給我聽著……」許東抓著牟思晴的手,吼道:「你用不著這樣……為了我,你這麼做,不值……趕快把你的那辭職書給我收回來,快點,不然的話,看我回家怎麼收拾你……」
見牟思晴根本就無動於衷,許東又對胡青山喊道:「胡局長,不能接受她的辭職書,我不要說法了,我什麼都不要了,這件事情與她牟思晴沒什麼關係,我賠那傢伙的車子,你關我也行,一切都是我的責任,這行了吧,我只求你一定不能接受他的辭職書……」
胡青山萬萬沒想到,事情怎麼會發生到這個地步,一時之間,胡青山只有拍著桌子大吼:「胡鬧,胡鬧……胡鬧,這還成何體統,滾,都給我滾……統統的給我滾……」
許東還要向胡青山說情,無論如何也要阻止牟思晴辭職,但是牟思晴卻一把揪著許東,面無表情的喝道:「都讓你滾了,你還留在這裡干屁啊!滾,跟我回去,你這笨驢,看我回家怎麼收拾你……」
一邊喝罵,一邊提小雞一般,將許東提出了房間。
一路上,牟思晴還不住的高聲怒罵:「你這混蛋,犟驢,我就知道你一出門就准沒好事,就知道給我惹禍,回家給我跪搓衣板兒去……」
牟思晴揪著許東一路怒罵,讓在這裡值班的警員,以及還等在這裡的張君成等人,一個個都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