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綠色風暴 正文 一百二十五章、血色清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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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刀子疑心重重地向大道方向靠過去的時候,碎石堡千戶所,里外戒備森嚴,前院正堂,張忠端坐上首,兩邊有王崇禮、田廣林陪坐,黃昌祖被允許坐在下首旁聽。筆神閣 bishenge.com

    門口花道兩邊,三步一隔站滿了武裝親衛,一直排到了大門口,雖然蕭夜俯首就擒的消息傳來,讓大家暗暗鬆了口氣,但對於這個膽氣旺盛的年輕百戶,張忠還是樂意見上一面的。

    千戶所外,隱隱傳來噪雜的聲音,來了,王崇禮、田廣林交換一下眼色,心裡微微一澀,看來,今天這個西門蕭夜,是難過這道坎了。

    唯有張忠穩坐大椅上,端著青瓷茶杯,慢慢地啜著茶水,一副悠哉的模樣。

    不一會,廳外花道上傳來輕快的腳步聲,方善水帶著苟晨良,穿過防衛嚴密的前院,來到了正堂台階下;兩人整整衣襟,方善水沉聲喊道,「職下錦衣衛百戶方善水,求見監軍大人,」

    「來都來了,別那麼做作,趕緊進來吧,」端著茶杯,張忠嗤笑一聲,嗔責地說道;在這裡,他的地位官位最高,別人是不敢多嘴的。

    「謝監軍,」摘下腰間的繡春刀,交給旁邊的力士,方善水兩人抬腳邁上了台階,低頭進了正堂,跪下給上官見禮。

    「秉監軍,下官奉命已將前百戶西門蕭夜帶到,一干人等在千戶所外等候發落,還請監軍示下,」低著腦袋的方善水,高聲繳令道。

    「恩,那西門蕭夜可有怨言?」不急著去看蕭夜是何模樣的張忠,眼裡帶笑地問道,不過,他那白森森的牙齒,讓旁邊的兩位千戶,渾身一個哆嗦。

    只有一身局外的黃昌祖,在饒有興致地看著方善水,壓根就沒感覺到,張忠身上泛起的煞意。

    「回監軍的話,方百戶拿著公/文,是為衛所公派,又抬出了您的名號,那西門蕭夜焉敢抗拒,乖乖地繳了手下的軍器,簡直是啞口無言,」跪在方善水旁邊的苟晨良,臉上堆著媚笑,接口答道。

    方善水眉角一挑,低著頭沒有異議,默認了苟晨良的回話。

    「呵呵,你倆辛苦了,起來說話吧,」掏出鼻煙壺,吸了些煙末給自己提提神,張忠總算是滿足了官威,放過了兩個錦衣衛。

    「去,把那西門蕭夜帶進來,本官倒是要看看,敢於整天裡和韃子拼刀子玩命的百戶,到底是不多見了,」聽了張忠的吩咐,苟晨良趕忙應了一聲,正要退下去。

    「慢著,他西門蕭夜手下的親衛,竟敢和錦衣衛對峙,治下不嚴缺乏管教,就給他們殺殺傲氣,杖五十,」

    「聽說西門蕭夜手下的親衛,可是穿著防護衣呢,刀劍難破,給本監軍看仔細了,不要弄壞了一件,」張忠隨口的一句吩咐,讓苟晨良頓住了腳步。

    殺威棒好打,但打到何種程度呢,本能地,苟晨良久向方善水身上瞄去,眼珠子盯在了百戶腳下的官靴上。

    大太監劉瑾死了,但是他行杖的暗規矩,可是在錦衣衛里流傳日盛,如果方善水兩腳尖沖外,那就是往死里打,不打死行杖的人就得死;如果腳尖往內側相對,那就是放過一條生路,給個皮肉教訓即可。

    但是,此時方善水腳下動也不動,苟晨良直接就愣了,不知道百戶是何意思,一時間沒了主意。

    「嗯?怎滴不下去,是本監軍說的不明白?」見苟晨良動作遲緩,張忠不悅地哼了一聲,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兩下。

    張忠不高興,方善水確實臉色一動,要是這個試百戶應了一聲就走,那就對不住了,你想攀上監軍的大腿,還的看本百戶松不鬆口,碎石堡外的大溝里,隨時可以多一具沒了腦袋的屍骸。

    好在,苟晨良還有清醒的時候,這就讓方善水熄了幹掉他的念頭,下垂的手指微微一擺,沒多餘舉動。

    這意思,苟晨良明白,就是你看著辦吧,隨意;這下,苟晨良似乎是得到了示意,趕忙又應了一聲,急急轉身跑了出去。

    眼角餘光瞅著方善水,見沒有挑起他的怨氣,張忠呼吸沉重了不少,想在錦衣衛里添幾顆釘子,奈何這些百戶以上的錦衣衛,一個個油猾得溜手;可是,願意給自己當釘子的,偏又看不上,就如這個苟晨良,一看就是沒骨頭的那種,不定哪天就翻臉胡咬人,想拉過來也不能用。

    蕭夜被拉進了千戶所,門口碎石街道上,馬車被引到了拴馬樁那裡,地上馬糞凌亂,荀暖的下午里,一股股餿臭味環繞在馬車四周。

    那些女護衛還好些,有力士搜身後,沒發現土黃色的防護衣,但是動手摸上幾把難免,惹得欒鳳英她們驚叫連連。

    「草,你們這些狗貨,敢動夫人的護衛,想死了是不,」脾氣本來就暴躁的寧中陽,憋屈到了現在,自然是高聲叫罵起來,其他的親衛也張嘴怒罵不休。

    小步跑出來的苟晨良,眼見得西門蕭夜的親衛,竟然如此的驕橫,直接就惱了,反正是百戶下了示意,隨便處置,那就好辦了。

    曲解了方善水暗示的苟晨良,衝著力士們低喝一聲,「堵嘴,監軍有令,拔了他們的衣服,揭去防護衣,上杖刑,」

    隨著苟晨良的指令,早就對寧中陽他們看不順眼的力士們,挽袖子一擁而上,掏了地上的土塊,塞進這些兀罵不休的軍漢嘴裡,使勁往裡一搗,差點就把土塊搗進嗓子眼裡;看你還罵不罵,力士們干起活來相當熟練。

    很快,不但是寧中陽他們十人,就連欒鳳英他們也被剝去了外衣,要不是苟晨良怕有傷風化,見他們身上沒有土黃色的防護衣,遂厲聲制止,力士們差點就把女護衛給剝光了。

    但寧中陽他們就遭了秧,被剝成了光腚按倒在地上,衣服蒙在了頭上,雙腳被官靴死死踩住了。

    「良頭,行杖多少?」有親近的力士尋來腕粗的硬木棍子,湊到苟晨良跟前問道,眼睛也瞄在了試百戶的腳上。

    苟晨良琢磨一下,正要發話,轉眼就看見拴馬樁那裡的馬車,遂伸手一指,「去,把西門蕭夜的娘們給請下來,讓她們見識一下官威何在,真真是一群土包子,不懂得禮數,」

    要是這時梅兒她們有人出來,那些銀子奉上,或許苟晨良的怒火會小些,但是,梅兒、莉娜根本沒遇到過這事的經驗,能躲在馬車裡不吭聲,已經是很有定力了。

    蕭夜尚未定罪,力士倒是沒有亂來,只是打開車後棚門,把她們叫出來下車,站在一堆馬糞里觀刑罷了。

    等了片刻,三個面色慘白的女子,一點眼色也沒有,苟晨良不耐煩地頓了頓腳,衝著手下一揮手,「一半一半,每人五十杖,」說完,躲在陰涼地看熱鬧。

    有了試百戶的話,下面的人就知道該如何了,掄起混子狠狠地打了下去,啪啪沉悶的擊打聲,在千戶所門口的街道上響起。

    錦衣衛公幹,碎石堡里的軍戶們、匠戶們,早早就被吆喝著趕回了家裡,這條寂靜的街上,只有不急不慢的號子聲,在一下一下地數著,「一、二、三、......」

    作為行杖老手的錦衣衛力士,要想打殘打死一個壯漢,不說是五十下,就是五下就能完成任務,堅硬的木棍,原本是要打在臀部,但微微一偏,就砸在一個親衛的脊柱上,咔地就把脊梁骨砸碎了。

    作為親衛隊長的寧中陽,也是帶頭和力士對峙,叫罵得最為凶狂,自然有力士看上了他,呼呼掄下的木棍,偏的有點歪斜,彭地敲在了他的頭上。

    被鴛鴦戰襖下擺蒙著腦袋的寧中陽,低低哼了一聲,頭一偏沒了動靜,大股的鮮血,很快滲了出來,滴滴答答流在了碎石硬地上。

    就在不遠處冷眼旁觀的苟晨良,沒覺得手下的杖刑有多狠,拴馬樁那裡,卻是傳來兩聲尖叫,莉娜和丫鬟被如此殘酷的場面,嚇得直接就昏倒在了地上,滿身臭烘烘的馬糞。

    面色刷白的梅兒,顫巍巍咬破了嘴唇,掀起布裙拿出一個布包,遞給了看守她們的力士,急切地指著苟晨良,「這位官爺,一點心意,還請放過哪些軍漢吧,」

    看守他的力士,撇著嘴接過布包,隨手打開一看,頓時眼睛就亮了,遠遠一撇陰涼處的苟晨良,見試百戶正狠狠滴瞪著自己,趕忙合上布包,使勁咽下一口唾沫,「等著,我去稟報良頭,」

    布包里一疊十幾張的百兩金邊銀票,讓力士花了眼睛,走向苟晨良的步子也快了些;饒是如此,短短的十幾步距離上,又有兩個親衛,腦袋上狠狠地挨了一棍子,沒了氣息。

    拿過力士交來的布包,苟晨良打開一看,直接就樂了,娘的,早幹啥去了,一半的活也幹完了。

    「行了,軍戶不容易,不要把吃奶的勁都用上,」隨著苟晨良的一聲吩咐,那些力士們口上的號子雖然喊得更加響亮,但下手的力度輕飄了不少,準頭也好太多了。


    十名親衛里,包括寧中陽在內三人,被直接打爆了腦袋殞命,兩人打算了脊梁骨,算是殘廢了,剩下的五人,也被打得皮開肉綻,好在是皮肉傷,沒傷了筋骨。

    鮮血淋漓的場景,讓女護衛們個個失聲痛哭,顧不上自己衣不遮體,從地上的衣服里掏出藥帶,撲上去試圖救護自己的同伴。

    但是,這些受刑時一聲不吭,哪怕被打死當場也只是悶哼一下的軍漢,渾身的傷勢,根本不是幾個藥帶能救護過來的。

    好在苟晨良看在銀票面子上,讓手下拿了幾瓶金瘡藥丟下,一擺手散去了力士,遠遠圍住了就行,他還得進去繳令呢。

    梅兒蹲在地上,抱著莉娜虛軟的身子,渾然不顧蒼蠅在頭頂身上亂飛,只是呆呆地看著那挺在地上的幾個軍漢,她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些年輕氣盛的親衛們,只是火氣旺盛地叫罵幾句,就能被錦衣衛給活活打死,死在了自己眼前。

    「為啥,為啥你們要丟下武器,像牛羊一樣被屠宰?」晌午還是活蹦亂跳的棒小子,現在倒斃在了滿是塵土的街道上,此情此景,猶如一場噩夢;心底里陣陣悲憤襲來,她白皙的臉上,那淡淡的一道傷痕,隱隱泛出血紅色。

    悄悄跑到千戶所附近的旗官劉水合,在遠處拐角處和幾個戒備的軍士拉了幾句話,就聽見百戶所那裡有女子的尖叫聲,舉目細看之下,頓時眼裡一片血紅;好一會,強忍著衝過去的念頭,劉水合捏著拳頭走開了。

    千戶所正堂,蕭夜被兩個粗壯的親衛街手,拖進大廳里,一腳揣在膝窩後面,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身上的鐵鏈嘩嘩作響。

    被死死地按住雙肩,蕭夜起不得身,也沒想著強站起來;微微梗著脖子,蕭夜看了眼對面上坐的人影,「下官西門蕭夜,拜見監軍大人,敢問大人,緣何如此捆綁下官至此?」

    「嘟,大膽西門蕭夜,監軍大人在座,你還敢高聲喧譁,掌嘴都是輕的,」在一旁落座的黃昌祖,眼珠子溜溜轉了好一會了,他覺得,自己這次必須趁著監軍沒有理會自己,馬上和蕭夜脫了干係,否則不定要牽連到哪裡,這個所謂的結拜弟兄,讓他失算了。

    回到太原參與家族生意的黃昌祖,納了兩個美嬌妾,日子過得舒服了,昏天黑地就過了將近一年,但也和太原府里的幾個官宦子弟,結成了酒肉朋友,直到年後才有空返回甘肅鎮。

    這不,回來沒幾天,就遇到了雷正堂殘死馬賊之手,而那兇器,竟然和這個瞧不上眼的四弟有關,可是讓他悔青了腸子。

    巴巴地趕到碎石堡,他就是想趁此機會,壞事變好事,和張監軍拉上關係,但一直苦於插不上話,人家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有錢都掏不出來。

    他也知道,要不是自己有著黃秉彪這層關係,或許張忠連見自己的機會都不給,誰讓人家是內臣呢,小人物壓根沒機會湊上去。

    這不,瞅准了時機表現一下,或許能對上監軍的脾氣。

    聞聲,蕭夜偏過腦袋,苦笑著道,「小弟見過大哥,讓大哥見笑了,」他進來時就瞧見黃昌祖了,但實在是沒臉啊,被綁著跪在這裡,難看到了極點。

    「啊呸,我黃昌祖可不敢認你這個四弟,」慌亂地跳起來,黃昌祖面紅耳赤地掃了眼上首的張忠,撩起袍角,使勁撕扯了好幾下,刺啦撕下一塊布料,上前幾步,丟在了蕭夜面前。

    「算我眼瞎認人不清,咱們割袍斷義,你我就此兩清,」說完,黃昌祖後退一步,衝著張忠躬身一禮,「還望張大人明鑑,昌祖一時糊塗,結下了這個草野香火,現時總算是了了,」

    「年輕人莽撞,只要能回頭改正,本監軍是不會怪罪的,」微微一笑,張忠意味深長地說道,「只是,改正的機會不多,一定要把握住機會,免得惹禍上身,牽連了家人可就不好了,」

    黃昌祖讀書粗陋,不解話里的含義,但臉上卻是恍然大悟,連連讚嘆幾句後,退回原座不再吭聲了;等下來問問王千戶,再決定是不是給這個閹貨送禮。

    「西門蕭夜,抬起頭來,讓本監軍看看,你一介世襲子弟,能有何膽氣拼韃子屠馬賊,」張忠不再理會黃昌祖,起身慢步上前,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個年輕的百戶。

    按他的理解,蕭夜起碼應該是氣宇宣揚,膀大腰圓的那種粗獷軍漢,但初一見面,地上跪著的竟然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郎,讓他頗為驚訝。

    被黃昌祖一番冷嘲的蕭夜,肩上的壓力一松,面無表情地抬起臉龐,「見過監軍大人,」

    「既為世襲百戶,想必你家祖上也是大明功勳,敢於去草原上和韃子爭食,不錯,不錯,」很蹊蹺的,張忠沒有潑口喝罵蕭夜的罪行,而是溫文爾雅地稱讚了一句。

    「但你身為軍戶,為私仇刺傷僉事官,是為犯上,拉攏波斯客商狡脫利稅,是為犯律,私自建屯堡,是為犯禁,說砍你項上人頭也不為過,」接連三個犯字,語音溫和,但字字驚心,已經讓蕭夜額頭上冷汗津津。

    「念在你困守荒野,地無半垧,眼養活軍戶艱難,本官給你一次活命機緣,你可願意?」站在蕭夜面前,張忠施捨般問道,但語氣里沒有半點地疑問。

    沒有去翻蕭夜的老賬,張忠覺得沒必要,那些沒有證據的話詞,說出來還不如暫時記著,將來了可能有機會拿出來用,現在看來是不必了。

    「下官糊塗,但請大人言明,」雖然不忿自己被突然解了百戶一職,但蕭夜還是決定低頭,外面一眾手下、妻妾,自己昏了頭他們也要跟著遭殃。

    「呵呵,你不糊塗,就是莽撞了些,沒了籠頭的野馬,勢必是要撞得頭破血流的,吃虧長見識,你還是有時間的,」張忠背著手,踱步回到了大椅前,轉身坐下。

    「我來問你,那波斯貨物,從何而來?」

    「兩個地方,一個是北方千里之外的海西人部落,一個是草原上的蓋倫部落,他們也是從遠方運來貨物,由富貴樓堡德斯負責販賣,」早就考慮過這種情況的蕭夜,毫不猶豫地答道,眼神沒有半點的閃爍。

    有道是謊話說多了,說謊的人都會相信謊話,蕭夜打死不會吐露石磨的內情,催眠自己的次數一多,自然神色坦蕩。

    「那好,你修書一封,言明今後放棄押運波斯貨物,不再涉足一絲一毫,畫押按印,」張忠很果斷地一敲桌子,自有親衛端上筆墨宣紙,放在了蕭夜面前。

    蕭夜認命地點點頭,舉起捆著鐵鏈的雙手,有力士從門口過來,拿出長條鑰匙,解開了鎖扣,撤走鐵鏈。

    捏住毛筆蘸了黑墨,蕭夜按照張忠的意思,寫就了一封書信,具結畫押,又按上了手印;他懷裡的百戶銅印被搜去了,只能按手印了事。

    拿著親衛呈上來的書信,張忠仔細看過後,滿意地點點頭,把筆墨未乾的紙張放在桌上,「富貴樓是為皇店徵用,老羊口屯子設官店,告示現在應該到了老羊口了,」

    蕭夜臉上肌肉抖索了幾下,頹然閉上眼睛,「老羊口、石關屯三個石堡,石道甘願獻給監軍大人,兩個石磨也交由監軍大人發落,永和屯百戶所所存物資軍器,連帶糧食財務,全部上繳,」

    這時候,蕭夜已是板上的靡肉,不得不忍痛丟下身家,反正他也看出來了,那些身外之物,此刻已然落在了他人手裡。

    他現在最擔心的,是自己臥室炕櫃裡,梅兒藏著的那一本名冊,如果名冊落入張忠手裡,他必死無疑。

    「好,好,看來西門你還是識時務的,」哈哈笑著撫掌道,張忠散去了心裡的陰霾,這個已經無用的小子,為了活命能捨去全部身家,可是讓他有些欣賞了。

    「本官也不矯情,說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就不會食言,」說著話,張忠從懷裡掏出一方印鑑,隨手丟在了蕭夜面前。

    「清風谷以北三十里,有艾山刺部落,本監軍任命你為部落百戶,即刻上任,從清風谷出,無令不得返回,」一句話,就把蕭夜給流放去了草原。

    要說大明一朝,前期蒙古眾多部落里,有投靠大明的部落,朝廷會派出百戶軍官,甚至有千戶軍官赴任,部落頭領會到大明擔任官員;只不過,這種規矩很快就被漸漸遺棄,不為別的,能活下來的軍官寥寥,後來沒人願意去送死了。

    拿起地上的印信,蕭夜凝目看去,「艾山刺百戶」五個規整的陰刻楷字,讓他心裡猛地一跳,「謝監軍大人,下官這就出發,」

    蕭夜臉上閃過的驚喜,張忠看在眼裡,頗為不屑,不說草原上有韃子接到消息,能不能放過這個小子,就是那寧王被攪了財路的手下,也不會饒過他的;去草原上?能活著走到嗎,天知道。

    王崇禮和田廣林,見蕭夜竟然死裡逃生躲過一劫,不由得暗暗鬆了口氣,不過,蕭夜竟然把機密的商道乾脆利落地交代出來,讓他倆心裡頗為後悔;早知道,這事他倆就幹了,何來的讓張忠插了一腳,他可是代表著皇家內庭,好處大頭就這麼眼看著沒了。

    尤為後悔的是黃昌祖,他現在看向蕭夜的目光,更為不善了。

    只有靜立在一旁的方善水,雙手垂里在那裡,眼皮子微微一顫,倒是沒有吭聲。

    「秉監軍大人,下官按您的吩咐,已經給那些軍漢施了杖刑,防護衣十件已經收好,」大廳外台階下,傳來苟晨良獻媚的繳令聲。

    趴在地上的蕭夜,雙腿麻木地艱難起身,仔細地把印信收在懷裡,「謝監軍大人法外施恩,下官告退,」他身上的官袍沒有被拔去,倒是省了事了。

    這種發派往草原部落的百戶,張忠已經沒了興致再予理會,淡淡地哼了一聲,眼皮子都沒有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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