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神醫且已經看過了,可也說不出和什麼問題來。」
廢話!
他每天空腹一杯水,按時間蹲坑,吃飯也講究葷素搭配,這麼健康的生活怎麼可能便秘?
這只是他帶薪拉屎的習慣,卻不能對兩人說實話。
「蘇御史批評得也對,以後臣儘量在家解決就是了。」
別說什麼有味道,他們這個級別官員的恭房設備其實還是不錯的,恭桶上還給鋪了毛毯子。
因為他經常給打理恭房的小太監賞錢、給點好的,而他講究挑剔,也都是出了名的。
所以只要是顧晨去,那小太監就會殷切地為他準備好香棗,把恭房給打理得乾乾淨淨不說,還會給點上香薰。
甚至還會專門為他預留恭房,別人去那小太監就說裡頭有人,實則是單獨為他留的獨有坑位。
有時候,怕他無聊,還為他取幾本書給打發時間。
這就是金錢的魅力,只要銀子使得好再艱苦的環境,也能待得舒服。
「這怎麼成?」朱標立刻道:「你起的本來就早,再早起那麼多,身子可怎麼受得住?」
「別聽那些閒言碎語,你從前如何,以後還如何就是,就算時光貴如金,也不缺你著半時辰如廁的時間。」
若是連大臣如廁時間都要計較,那他們老朱家還真成了地主老財,地主老財也沒管人拉屎撒尿啊。
「太子說得也是。」老朱不好駁了好大兒的面子,笑呵呵地道:「身子確實是第一要緊事。」
「那你以後就晚半個時辰回去,把如廁的這半個時辰補上,主要是別讓人說你閒話。」
欸。
他可不是故意壓榨顧晨,主要也是為他著想。
小顧將來可是標兒的肱骨之臣,肱骨之臣怎麼能有太多黑料呢?
顧晨:「是,陛下,臣知道了。」
蘇松這個狗東西,居然害自己多加半個時辰班。
回去就讓人找找他的黑料,不噴得他哭爹喊娘他就不姓顧。
從奉天殿出來,顧晨在朱標的邀請下去了東宮喝茶。
這也是他回京的兩個月里,頭一次和標兒私底下見面。
「早該叫你來說話的,只是太子妃又為孤添了位小郡主,孤每日公務完,就想著要回去陪著這娘兒倆,一直沒找到時間叫你過來。」
自從呂氏沒了之後,朱元璋又給好大兒指了幾個姑娘,希望他開枝散葉,多生幾個孩子。
她們都不是文官兒家的孩子,不如呂氏才情樣貌好,可也是天生麗質,個頂個的大美女。
就算是如此,可朱標最喜歡的,還是太子妃常氏。
這不,除了老三朱允熥外,這又生了個閨女出來。
「殿下太客氣了。」顧晨笑道:「每次殿下得了好茶,就巴巴叫臣來,這回又有什麼好茶?」
這些年他越發愛喝茶,而且還練就一身品茶的本事。
只需要輕輕抿上一口,便知道這茶的好壞了。
「這次沒有好茶,倒有些煩心事。」朱標看著庭院的芍藥,輕聲嘆道:「詹徽的事你可聽說了?」
身為太子煩心事也多,父皇希望自己一朝化龍。
所以對他的要求頗高,對他來說還是有些壓力的。
而如今的詹徽,更是無形之間加重了這種壓力。
顧晨點點頭:「聽說詹大人同太子殿下偶有爭論,還聽說詹大人嫉賢妒能,連七十歲的同僚也不放過。」
他看標兒這副模樣,看來確實被詹徽氣得不輕。
可老朱目的,就是想讓標兒學會和這些文官周旋,想法子能轄制他們,說白了就是給標兒練手的。
「可不是,你今兒不也被咬了一口?」朱標失笑道:「孤當了這麼久太子,還是頭一次遇到詹徽這種臣子,父皇對他是連連誇讚啊。」
當時父皇還說詹徽是個人才,能夠好好輔佐自己。
現在看來等不到他輔佐自己,自己可能就會被他氣死。
他本來想把詹徽踢出都察院、踢出朝中的要職。
可父皇死活不答應,偏要留下這麼個人在那放著。
他能不煩嗎?
顧晨雙手接過標兒過來的茶,笑嘻嘻地安慰道。
「太子殿下不必生氣,這種臣子其實也是有大用處的。」
老朱對自己的兒子就是好,這茶光聞著就是高級貨。
「他咬了你,你還幫他說話?」朱標有些詫異地看向顧晨:「光曦,這可不是你平日的行事做派。」
為官十多年,被咬幾次很正常,可顧晨每次都狠狠報復了回去,這次怎麼反倒是誇起人家來了。
朱標見他眼睛骨碌碌地轉,便知道他這是憋著個大的。
「快把你的小心思給孤說出來,不許藏著掖著。」
其實他作為太子,很不該和光曦背後說臣子的小話。
這是有失風度之事,可他在光曦面前就是忍不住。
喜怒不形於色,心事勿讓人知的帝王本領在光曦面前直接消失,對著親兄弟、親爹都不好說出口的話,對著光曦卻能夠一吐為快。
「太子殿下可還記得,臣從前提過的攤丁入畝?」
顧晨看向標兒,也懶得賣關子,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詹徽如此好窺上意,對待同僚都能心狠手黑,不拿他去對付那些難纏的地主階級,豈不是浪費麼?」
讓他去幹這些得罪人的事,雖然最後可能會被報復清算,可好歹也能青史留名,便宜這個傢伙了。
「孤倒是想,父皇不答應啊」朱標看著顧晨,無奈地道:「父皇說,如今有黃冊和魚鱗圖冊已經盡夠,短時間內不想再折騰民間了。」
若是當初老爹肯點頭,這會兒早幹得如火如茶了。
「陛下不答應,那殿下就想法子讓陛下答應嘛。」
顧晨知道只要朱標真的想干,老朱怎麼可能不答應?
就算真的不答應,朱標可以讓馬皇后從中調節嘛。
這母子倆打起配合來,怎麼可能說服不了老朱?
「爹,爹~」
這時一道沙啞的聲音從外邊傳來,打破了兩人的談話。
緊接著朱雄英的身影快速跑了進來,見顧晨在也不覺得奇怪,還十分禮貌地同他打招呼。
「顧大人。」
少年已有十二,身量比幾月前見時又高出不少,眉目端正清秀,和標兒仿佛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此時正處於變聲期,聽起來像是感冒了似的。
「吳王殿下。」顧晨起身回禮後,才又重新坐下:「聽郭翀說,吳王殿下學問做得很好,此乃大明的福氣啊。」
都說好聖孫,旺三代,只要朱雄英這個好聖孫不出紕漏,大明前後加起來六代都旺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是認識幾個字而已,光曦你可別誇他。」
朱標雖然心裡埋怨父親對自己嚴厲,可他對朱雄英只有更嚴厲,並且很少對兒子表達誇讚。
「太子殿下太謙遜了。」顧晨當然不會相信他的謙遜之言,扭頭問道:「不知近日連先生講學講到何處了?」
他說的連先生是連玉!
連玉,字昆崗,原本是國子監助教,後來被調去當了皇孫們的啟蒙老師,歷史上也是朱允炆的老師。
和黃子澄、齊泰、方孝儒是一樣的地位。
不過他的下場最好,朱棣只是把他遣送回原籍,最後還活到了宣德六年,比朱老四長命。
大概因為這位只是講學,沒有為削藩出謀劃策的緣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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