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次進入人家的時刻,出來的速度通常不超過半個茶歇時間。
身為過來人的阿霞深知這種情況下,即使身體狀況極其虛弱也很難完成這樣的行動速度。
這不由得令阿霞更加疑惑。
這份懷疑激起了她在跟蹤過程中的更大膽行動,最終在一個與秦月如和「交易者」大聲爭吵的機會裡沖入人群之中,揭露了對方的秘密。
隨後不久,「鹽婆子」的身份便在鹽鹼灘的小村莊內不約而同傳揚開來。
此時此刻的胡柯,內心不由嘆服:在利益面前,人們善良與否的品質顯得毫無價值。
所謂的「好人有好報,壞人有報應」,倘若真有神佛在人間裁判因果,那麼這種說法也並非無稽之談。
胡軻在思考之際,心中已經明確了方向:既然他已經與姚廣孝聯手,未來就沒必要讓秦月茹繼續從事倒賣私鹽這樣的營生了。
他深知這樣既能減輕她的負擔,也是對他們之間情感的一種最佳保障。
腳步踏入秦月茹住所之前,儘管只是一層簡易的竹簾相隔,但他仍於鄰旁木樁輕輕敲了三聲,喚起她心中那一抹熟知的聲音:「是胡先生回來了嗎?快來呀,裡面暖和多了。」
這熟悉的敲門聲響起,預示著來訪者的身份已然明了——胡軻。
秦月茹迅速拭去了淚痕,試圖從淚水中的面容轉變成為一束微光——一個笑容。
待獲得對方同意後,他小心翼翼地撥開門帘走進房間,此時並未多言,僅遞出道衍交給他的袋子。
「是先生回來了嗎?」袋中雖有銀錢散發的溫暖氣息,但也難掩其上沾著秦月茹眼裡的淚花。
秦月茹眼中猶帶著淚漬,雙頰泛著紅腫,即便內心還未完全平息,但看見這一大筆銀錢的瞬間,她的眉宇間不自覺地擰起了一縷疑惑。
她如同明了彼此困境般的老婦深知,這非同小可的銀包並非簡單來財的象徵。
自從她丈夫帶著一身僅有單薄衣物歸家之時,她便已深知生活的艱難。
此刻,這巨大的財富仿佛與她的生活軌跡發生碰撞。
胡軻早有準備地走向她日常藏匿之物的地方,逐一取出剩餘的食鹽,並指向手中的金錢以及一併取出的鹽,以此為信號:「先生所求是為尋覓銷售食鹽之道,對否?」長久以來的交往使得胡軻不再以晦澀之手勢傳遞信息,此時他能察覺到秦月茹對其意圖的一絲理解與領悟。
他點頭應允,並將新購的食鹽放回原有的竹籃,然後將其穩穩握於手心。
此刻,一道微光斜穿竹簾而入,恰似命運的安排,將他們分割開來,映照出了各自不同的身影:「我這麼做,都是因為對你有深深的關切之情,不想你再受風吹雨淋的困擾。」
然而他的話語隨即告誡秦月茹,「你我清楚這背後的故事並不簡單。」即便品質良好的食鹽在市場擁有一定吸引力,但其違法經營之本質,已埋下了重重危機。
面對那些收攏者,每日交涉就已是一份艱巨的任務,何況還要承擔起運輸食鹽長途跋涉的任務,這份辛苦對於體格欠佳、身體虛弱的他們而言實難勝任。
他寬慰並提醒,「這次的經驗教會我許多寶貴的知識。
我明白,今後你在從事類似工作時務必更為審慎,以免重蹈覆轍。」
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好好養病,你的文曲才氣若是能在我家中逐漸恢復,這才是我家最值得慶賀的事情。」
對於父親外出賣鹽時經歷的艱難與困境,那些複雜而又痛苦的感受,秦月茹深知其中滋味。
身為一名婦人,儘管體力一般,但她還能承受一部分艱苦奔波的日子。
而對於如今狀況的胡軻來說,秦月茹懷疑他能否支撐這份沉重的責任。
這些考慮胡軻心裡非常清楚。
當他再度拒絕幫忙後,胡軻乾脆坐地畫起了畫像。
沒多久,一個生動逼真的光腦形象與一位神似自己的帥氣面貌在草舍地面上呈現出來。
之前二人還在行動上配合,和尚手中拿著錢財,胡軻則送出一堆紙條作為交換。
雖然這個簡易畫作不夠精細,但也足以向秦月茹傳遞關鍵的信息。
「那個說鹽話的大和尚,竟是你特地請的助手?」秦月茹本就不小的眼神這時充滿震撼之色。
面對秦月茹這一問,胡軻只能點頭。
雖然這個問題讓他回憶到了一個傳說中的孫悟空的形象,但眼下沒有其它選擇。
「我說嘛,為什麼慈眉善目大和尚敢公然說出不合邏輯的話?
原來是他也眼饞您手中的利益,才會出言無信,在那胡亂編排了事情經過。」
幾秒鐘後,秦月茹已經理清了心中所有的疑問。
胡軻理解到這位大和尚——姚廣孝——並非只是受到金錢的束縛,但他無法在此給出太多細節的說明。
一方面是因為他不能開口說話,表達起來會有難度。
另一方面,則在於姚廣孝真正的目的並不適合公之於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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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涉及國家的決策、和尚的行為是否合理以及他們尋求的幫助動機,這些都是複雜的討論話題。
胡軻不能簡單地說服秦月茹自己就是之前引起廣泛討論的逃犯身份。
「胡先生,此事需格外小心。
他為了這些鹽的利益,竟不惜違背在佛祖面前承諾的宏大誓約。
此人可能為了更大的利益,將你當做犧牲。
他做出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因為一個違反戒律的和尚行事無常。」
了解了胡小先生已有計劃後的秦月茹,並未繼續之前反對的態度,接受了不讓其涉足鹽業之事的提議。
然而,在這之前,秦月茹再次以提防為由告誡,顯示對整個情況依然保持著警惕。
在姚廣孝以對普通俗世英雄的低評分迎接了自己時,胡軻一開始確實感到幾分無可奈何,最終這份心情轉為了淡然一笑。
"既然姚廣孝你要用一個和尚的形象來追求世人眼中的偉 ** 譽和成就,那麼就做好承受這個世界疑惑和批判的心理準備吧。
"
此刻,姚廣孝披身肥大的僧袍,在胡軻的腦 ** 現,一種莫名其妙的羈絆油然而生。
雖然此刻姚廣孝還處在創業的初期,正處於找不到正確方向的迷茫階段,但這對於胡軻來說,卻是難得的一個交流機會。
在現階段,如果姚廣孝真能如約履行承諾,不僅將改變胡軻和楊善一大家子的命運。
事實證明,能在歷史長流中留下自己名字的,絕非易輩之輩。
與胡軻的交易次日,三人身著短袍的僧人抵達了胡軻的草屋中,姚廣孝選派來的使者之中,帶頭的一位正是昨晚一同現身的小沙彌。
當姚廣孝展示出他的誠意時,胡軻自然不會再推諉什麼。
製鹽的技藝並非什麼不可告人的絕技或是超越時代的科技成果,只因當時的鹽業被官府壟斷,即使是機智的民間居民偶然發現可以通過處理鹽滷水得到鹽的方法也不敢輕易傳播開來,最多只是家族內部的小規模使用而已。
世上所有物的價值,最終取決於製造或獲取它所需的勞動時間,若是某樣看似低成本卻瞬間高昂定價的商品,使得尋常人家高攀不起時,則可能存在一些人心不固、聯手操控市場的現象;也可能該商品成了官府變相對民收取稅負的一種方式。
對於需要普遍獲得,但在地理分布上不均的鹽而言,在封建王朝體系里扮演著徵稅的工具的角色。
儘管胡軻無從發聲,但他儘可能詳細且全面地向這個小沙彌傳授自己的手藝。
這個聰敏的小和尚聽得入神,在聽取的過程中一絲不苟,甚至阻止了試圖記錄步驟同伴使用文字的努力。
私製鹽的行為究竟會帶來什麼結果?對這些官府人物了如指掌的小沙彌心知肚明。
僅用了不到一周的時間,姚廣孝已派專人將初次售賣所獲得的金幣送回了給胡軻處。
這一次,他帶回來的數量不多,僅僅只有十枚。
但這十兩銀子對於秦月茹以及小紅來說,卻已經是巨額之數。
你想想,楊善每天在碼頭上辛苦幹活兒,掙的也不過每月一點點零星的銀子。
要是碰上下雨天或者人不多的天氣,楊善就沒什麼工作幹了,那時他的收入可能就不穩定了。
但現在她們不用在外面到處忙,只是幫著人在鹽沼灘里摘點白土,就能收穫到這麼好的回報,誰不會開心呀!
看到姚廣孝守信地實現了承諾,胡軻這頭自然也不敢拖後腿。
他雖然是慢了一兩天才送上去第一份有關分封王爺政策的建議文,但對於等待了很久的姚廣孝來說,這已經是足夠的。
姚廣孝更進一步感謝了胡軻快速提交答案的方式,不僅決定分給他應得的那份鹽利潤,反而說他不需要自己的分,都留給了胡軻。
聽到一堆金子就在面前堆起來,胡軻不僅很高興,還更看重與姚廣孝的合作關係了。
姚廣孝要求的東西不難寫,就是他和朱汜之前討論過的話,而他拖那麼幾天,就是希望能掌控局面讓姚廣孝感到這事兒不容易。
本來以為自己這策略很厲害,卻沒想到姚廣孝竟然也在關鍵時候表現出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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