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永安軍南下後,便在山西開展一系列轟轟烈烈的改革活動,事實證明蕭亦選擇此時南下是對的。
在朝廷對永安軍告捷一事處置不當下,整個南方幾乎都處於一片輿論的浪潮下,加上剿賊事態愈加不堪,官軍不斷大敗與連年的征戰、災荒,早已將原本富庶的山西變得愈加糜爛,駐軍也是被抽調一空。
所以永安軍每到一個地方,當地的百姓往往都是夾道歡迎,過不了幾天那裡便傳來裁軍招募振威營的消息,一桿『蕭』字大旗取代原有的朝廷旗幟,迎風飄揚。
與朝廷徵兵不同,永安軍徵兵已經不需要過多的宣傳,甚至只需要幾名飛騎在街道上駕著馬經過,沒過多久這件事便會風傳全城,繼而便如一灘清水中的波紋一般擴散至周邊。
成為永安軍下屬振威營的待遇自然不必再提,吸取朝廷的教訓,蕭亦不會給人任何空頭的承諾,與朝廷那根本看不見影子的餉銀,每一名入選永安軍的軍民都會立刻得到只屬於自家的田畝與耕牛、種籽等物,相比之下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除此之外,永安軍不敗的神話早已傳遍大江南北,許多從盛京趕回來的商人也在不斷談論近日盛京城內的異樣,不久便風傳各地。
說是聽聞那次兵敗之後,奴酋皇太極直接是口吐鮮血,數日不省人事。
盛京城內外幾乎是日夜都能聽見女真人的嚎哭聲,這些商人似乎聽到後金數次敗於永安軍後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
便有人開始從各地趕到大同鎮城,希望能在這裡開設分行、分號、商鋪。
對此事蕭亦則是擺出一副十分歡迎的態度,更是親自與前來的陶家等幾家大戶家主見面,言語中顯現出十分關心商務展的意思,這也打消了其餘商人的顧慮。
自此,大同鎮城每日來往的各地商人與士子絡繹不絕,蕭亦的帥府門檻都快被踢破。
在這種態勢之下,蕭亦將大同鎮城擴建兩次,現在的大同鎮城無形之中已經成了大明北方的商貿中心,連帶著整個山西都在飛展。
若說以往的大明,除了歌舞昇平的南方以外或許沒有商人會認為連綿戰亂的北方安全,但現在已經不同,若是提起去哪裡開設分號最好,所有人都會異口同聲的說一句話。
「那自然是去蕭帥的轄地最好!」
若是有人問,在外流竄無家可歸、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那些流民到哪裡最有可能找到以往的生活,回答定是一個。
「那自然是去蕭帥的轄地!」
第六次擴招後出征的前一天夜間,史路曾單獨來找過蕭亦,當夜蕭亦與史路兩人都沒有回房陪著妻子與孩子,徹談一整夜。
史路先向蕭亦提出一件事,他認為現在振威營的衣甲已經不能再使用,要讓所有永安軍的兵士都一點點脫離朝廷,最主要的便是軍心與民心。
不過所幸,這最重要的兩點已經不需要蕭亦去擔心,朝廷在這方面上十分配合,既然軍心和民心已經緩緩走向蕭亦,接下來的便是軍壯上了,需要彰顯永安軍的特點。
現在百姓只是看見永安軍的正兵營才會直接認出來,這還不夠,蕭亦接下來要做的便是要讓百姓看到振威營的軍士也能一眼認出這是永安軍的人,是蕭帥的麾下,而非朝廷官軍!
這點蕭亦很久之前就已經在想,兩人一拍即合,第二日征西前將軍蕭亦便下了命令,讓齊浩光、王熊等人負責研究出一個新的振威營衣甲。
齊浩光與王熊的軍械司果然不負厚望,半月下來便已經將十幾套新衣甲的草圖放到了蕭亦的桌案上,供蕭亦裁定。
最後蕭亦選擇了其中一套,這套衣甲內中均鑲有鐵片,防禦力比起原來的皮甲提升不少,雖然還是與大戰時的鐵甲相差甚遠,但相對於戍守地方卻是綽綽有餘,並且造價也並沒有高出多少。
換上新衣甲的振威營兵士自然有很大的不同,最直觀的一點便是,振威營拋棄了以往大明制式官兵衣甲糜亂的形象,看上去英姿颯爽十分合身,以往振威營軍士穿著的是制式的大明衣甲,一眼看過去好像是朝廷官軍一般。
這次明顯不同,腰牌懸在腰間,黑灰色的衣甲與朝廷紅黃色的制式衣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只需要一段短短的時間,振威營的衣甲便會印在整個山西的軍民腦海中,繼而便是整個天下。
到了那時,一見到振威營的軍士,所有人都會知道,這些人是永安軍下屬振威營的好漢們!
各地振威營的兵士們可不會想那麼多,他們只是感覺這新式的衣甲比起以往的來說十分合身,穿戴與行走也方便許多,最主要的還是自家婆娘與孩子也十分喜歡。
穿著這副衣甲在外面輪守與巡街等都是一種享受,許多人也因此找到了接下來人生的意義。
整個山西乃至南方各省都是一日日的往好的一方面變化,山西各地開展風風火火的開墾荒地、修繕城郭等事。
同一時間,各地大興墩台、挖水造渠,修建民房與水井,在蕭亦的一聲令下,振威營軍士將原本龐大又起不到絲毫作用的墩台拆除。
往往一座這樣的墩台拆除下來獲得的原料便能用以建造數座新式永安墩,崇禎七年末尾的山西等地就這樣一日日的變化著。
現在的永安軍陷陣五營每一個營都十分完善,稱其為單獨的一支部隊更為恰當,每營中都設有鳥銃隊、車炮隊與輜重隊,從兵士到營官亦是有著自己的一套體系。
這些歷戰倖存下來的精銳老兵們在史路、黃陽、石剛、王大勇、楊利清五將的帶領下分成五路,除了在各地裁軍改革之外,每到一處便將當地的土匪、山賊等清剿一空,由此獲得的銀錢、糧米等物也是個天文數字。
當然了,永安軍只能將當地最頑固的賊匪剿滅,剩下的那些小魚小蝦永安軍是無暇顧及的,往往待不了多久便要繼續南下。
不過這已經夠了,當地振威營軍士自然不能只是操練,這些被陷陣營打散的賊匪正好給振威營兵士們一個實戰見血的機會,往往都會被振威營軍士當做練兵而剿滅。
不過在一個地方卻仍是整日陰雨連綿,爭議不休,那便是眼下的京師朝堂。
對於永安軍的事拖的越久,這些京官們便現各處風起的謠言越是抑制不住,抓的人都快塞滿了牢獄,到後來不得不將那些人放出來,看著他們議論也是無計可施。
崇禎在內廷更是數日不斷的大雷霆,兩天之內杖死三名犯了小錯的宮女太監,又將數名官員革職下獄,大明朝的崇禎七年便這樣在爭議與惶惶不安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