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首富首善 第72章潘大老闆

    四哥大富大貴就在此地也，川者，水也。——夏東生

    當王熾三人來重慶之前，他們曾經經過香火旺盛的彌勒寺，都到門口了，就不妨進去參拜參拜，隨便卜上一卦，以定去重慶的吉凶。

    進到寺廟裡，三人對坦胸露乳、笑顏逐開的彌勒佛像倒頭便拜。

    然後，王熾求了一隻簽，簽是上籤，上面的讖語曰：禍禍福福，福福禍禍；非非是是，是是非非；水火相剋，火水相長。

    住持解簽說：「因禍得福，火能沸水，水漲氣盛，故為上籤。」

    三人還是不太明白，再求詳解。住持笑而不語。

    王熾許下心愿：如能到重慶生意紅火，必重塑佛像金身，且多行善事。

    王熾才到重慶，見一條重約百斤的大魚擺放在案上。便暗自欣喜，想：此乃吉慶有餘之兆。重慶，渝也。難道這裡就是水火相依，火能沸水的吉慶發祥之地。

    王熾把這個想法跟大家一說，夏東生喜道：「四哥大富大貴就在此地也，川者，水也。嘉陵江、沱江、岷江、烏江等四條注入長江的重要河流都在四川，重慶，渝也，是嘉陵江的別稱。四哥名熾，正好與渝相對，熾帶火，渝有水，大家見大魚擺放在案頭上，渝與魚音同，熾的後部不就是案嗎，這可能就是天意呀。」

    一席話把大家說得心熱不止，哪裡料到想來重慶尋找家財萬貫的合伙人居然就死了呢。

    我命由我不由天，沒有合伙人，人生地不熟，剛乾的還是要干。

    在重慶的一條主街上，由緊密毗鄰、漆飾一新的十九座房屋所組成的一家商貿總號誕生了。在一片響徹雲霄的鞭炮和鼓樂聲中，王熾揭下了居中正堂門前「天順祥」牌匾上的紅綢。雖然來祝賀的人並不多，還是吸引了過往的行人。他們都以驚異和欽羨的目光望著這一溜新出現的店鋪，為其不凡的氣勢所傾倒。

    王熾看著自己的商號鋪面，滿意地點點頭，暗說：來到重慶半年多，終於建起了商號！他轉眼看看附近、街對面的其它商家鋪子，規模都明顯不能和天順祥相比，抿著嘴笑了笑，在回身進屋時，目光掃過站在街道對面正望著天順祥的幾個人，在其中一個矮個子、生滿麻子的臉上盯了一下。他進了天順祥大堂之後，回過身又看看那人，對夏東生向外面努努嘴，小聲說：「注意點兒那個人，好像有來頭。」夏東生目光射向那人，點點頭。他們不知道，那個人是本城萬成財商號、萬成財錢莊的老闆潘大江的二管家小桌子。他在王熾進了大堂之後，仍然冷冷地望著天順祥的鋪面。站在他身後的一年輕手下憤憤地小聲說：「真是吃了豹子膽！在重慶吃川飯，也敢邁過咱家潘老爺這道門坎？」

    小桌子低聲問：「老爺知道嗎？」

    「他天天在萬成財，怎麼會知道？」

    「去告訴大管家。」

    「是。」手下急忙離去。

    東家會在哪兒呢？小桌子思索了片刻，攔住正路過的空著的人力車。夏東生出了天順祥商號大堂，也上了一輛人力車，跟蹤而去。小桌子並沒有發現夏東生，下車付了錢，進了一家茶肆。他看到，在一個圍著好多人的桌前，有一隻握著竹筒高高舉著的大手正在空中左右上下地搖晃。那隻手猛然停住，將竹筒扣在桌上。小桌子跑過去，見竹筒拿開後，裡面的色子露了出來是兩個五點兒。圍觀的賭客，齊聲叫好。坐在桌子一端的莊家得意微笑。另一端的賭客認輸地將面前的幾大錠銀子推給莊家，慢慢站起身，摟著身旁濃妝艷抹、花枝招展的ji女離去。

    莊家看著眼前大堆的銀子，故作謙虛地說：「承讓了！您老今日手氣不好。走桃花運的，千萬別上賭桌，咱們改日再會。」

    圍觀的人發出忍俊不住的笑聲。輸家身邊的**指點著他：「你別狂！早晚有高人收拾你。」

    莊家笑著說：「那是、那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嘛！兄弟初來乍到，還望多多關照。多謝了，多謝啦！」

    莊家身後的一名彪形大漢說：「還有沒有人願意和我家老爺一試高低？」眾人面面相覷，低聲議論著，沒人敢上桌。莊家站起身一拱手：「今日讓諸位掃興了！再會。」

    這時，人群後面有人威嚴地道了聲：「慢——」夏東生已站在小桌子對面，與眾人都循聲望去，見說話的是一個年約五十歲、衣著十分考究、頭髮抹著頭油看上去很亮的人。他從自動分開的人縫中走向桌子，聲音變得爽朗：「這吃喝嫖賭乃人生快事，我來陪陪你！」

    小桌子湊了上去，叫了聲：「老爺！」那人沒理他，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眾人都肅然起敬。夏東生忙小聲問身旁的一個人：「這位請教了！那位是誰？」

    那個人輕聲告訴他：「萬成財商號、錢莊的老闆潘大江潘老闆嘛！」那個莊家聽身旁的大漢耳語了幾句，向潘大江拱手，十分謙和地笑著說：「潘老闆！久仰久仰。能與前輩對搏，敝人三生有幸！」

    潘大江說：「賭場無父子，我要見識的是真功夫。請！」

    賭桌上已清理乾淨，兩個手下將深綠色的台布換成了大紅台布。又有兩個手下在台布上放了兩個玉盤。莊家一招手，兩名保鏢將賭注端來，放在桌上，成堆的白銀如一座小山！

    潘大江用力咳嗽一聲，他的大管家將一小托盤放在桌上，他掀起蓋著的紅布，露出一張萬成財錢莊本票。夏東生看到，上面有白銀一萬兩的字樣。小桌子拿起銀票讓在場的人看了看，放在小托盤中。

    有些沒見過潘大江的人驚訝地小聲議論著：「萬成財！是他自己開的錢莊啊！」

    「這有誰能贏得過他？」

    「看吧！有好戲了。」

    莊家身旁的大漢，從一個精製的紅木盒中，將一副銀色子倒在盤裡。莊家一欠身，將盤子推給潘大江。小桌子也端來同樣精製的紅木盒，向盤裡倒出兩隻金骰子。眾人驚羨不已，又是一番竊竊私語。潘大江從小桌子的托盤中，拿起一副白手套戴在手上，將盤子推給莊家。雙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後，幾乎是在同時，二人分別用精製的竹筒鏟起盤中的金色、銀色在空中搖晃。

    莊家搖色子顯出自信，眼睛專注地看著潘大江而耳朵在傾聽著筒里的聲音。而潘大江搖色子顯得漫不經心，眼睛和莊家對視著。「啪」！

    莊家將竹筒扣在盤子上。

    「啪」！潘大江也將竹筒扣在盤子上。眾人屏住呼吸。

    二人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莊家掀開竹筒，露出色子的數面：又是兩個六點。潘大江讓竹筒開了一個縫隙，還沒等人看清楚就又扣上了，隨即將托盤中的一萬兩銀票推向莊家，笑著說：「嗯，老兄厲害，真乃賭場高手，在下佩服得很！」

    莊家說：「還沒開骰就認輸，我又怎敢收潘大人的銀票？」

    哈，我現在不開，等我走了，你們自然會開，我要的就是這個宣傳效果。老潘在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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