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凌若澈就說過帶她一起走,可是她拒絕了,所以她從來不怨誰。
相反她還是很感謝她和凌若澈,他們不僅僅給了她一個家的溫暖,還讓她認清了自己的心。
她挺直腰背,嘴角肆意的勾起,回應著和她許久不見熱情打招呼的同事。
中風這個接過對搖搖可墜的安氏無疑不是一個晴天霹靂,安憶芊從來不熱衷於經濟和管理,雖然大學的是金融,可是對她而言那些都是天書,以至於四年大學下來她連最基本的財務都不會。沒有了安建輝的駐守,安氏就是一個群龍無首的空殼,想破容易了許多。
走在醫院的走廊上,本來是件高興的事,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沉著步子在走廊里踱步這。
突然一個病房中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停下步子走到門前看著裡面的人,那不是風軒宇嗎?這個背影估計這一輩子她都是不會認錯的。
病床上,左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的莫梓嫣躺在那,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兩片慘白的唇瓣像秋天裡將要凋謝的柳葉,顫顫巍巍的,不免會讓人心生憐惜。
另一旁站在的莫母心疼女兒,眼眶充紅看著她手上的紗布,不停的用手帕擦著她流下的眼淚,嘴裡還一直為女兒抱著不平,「梓嫣啊,你怎麼就這麼傻,你要出了什麼事你讓我和你爸怎麼辦?以我們家的勢力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你又幹嘛這麼傷害自己。」
很明顯這句話是說給站在一旁冷漠充斥著面部的風軒宇聽的。
風軒宇也很是自覺的對號入座,本能的皺起眉間,倒不是對楊惠茹說的話不滿,只是不喜歡別人在他面前玩指桑罵槐的把戲。
&我只要宇...」莫梓嫣的聲音很輕,很明顯失血過多後她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她用力抵著床鋪,右手伸上前掙扎了許久才勉強抓到風軒宇的衣角,噙著淚,眼眶像桃皮完全哭腫了,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從頭到尾她都是這麼一句話。
風軒宇低下頭緊皺的沒有一點舒緩,看到她將自己的西裝攥出褶皺心裡更是無盡的厭煩要不是顧及她現在有傷在身他根本就不會踏足這裡一步。
他的緘默不是讓所有的人都沉著一口氣,他的性格是陰晴不定的,說不定下一秒他就想通,在執起莫梓嫣的手,滿是心疼。
想到這安語汐心裡一揪,表現的也過於慌張了,手一松包就掉到了地上。
聽到這個聲音房內所有的人都轉過頭來,盯著她,不過她反應還算快,撿起包只留下了一個匆忙離開的背影。
但就是一個背影風軒宇也可以捕捉的清清楚楚,她一出現她的味道在整個空間都瀰漫開來,讓他無暇再去顧忌其他的事情。
他冷然的甩開莫梓嫣的手,嘴角噙著的笑再譏諷不過,面容上泛起陰冷的精芒,「下次割腕前記得直接把記者叫到家裡,也順便把醫生請好,省的流血過多白唱一齣戲。」
他最討厭這種自作聰明又愚蠢至極的女人。用自己的命來給他施壓,製造輿論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她未免忘了給她做手術的是蘇煜哲,刀口深淺,厲害程度難道他還不清楚。
說完他就甩下一室呆滯的人快步走了出去。
一出門他就順著安語汐離開的方向走去,四處找尋著那抹熟悉的身影。
走出醫院安語汐用餘光就瞥到了身後的人,這個時候她並不想見風軒宇,索性就側身躲在了柱子後面,不遠處有一群記者給她打掩護,還是比較隱蔽。
看著漫無目的仔細尋找著的風軒宇,她的心裡除了一種恐慌外,竟浮起了一絲喜悅,甚至有些希望他找到自己。
可是這個念頭被她很快就壓下去了,看看手上燁燁發光的戒指,想想那給洛銘澤的承諾,就算被他找到她能做的就是無言的推開他,絕不猶豫。
風軒宇的身影在她面前越來越清晰,她能看到他臉上焦急的面容和皺起的眉宇,長長的睫毛下他的面容徹底印在了她的眸子裡,很乾淨,卻撩起了她心裡陣陣波瀾。
安語汐怎麼了?該結束了,這是最後兩天你比誰都清楚。
她收回眸子,頃刻間嘴角勉強扯起,將她肩頭的沒落暴露無疑。她快速轉過身去,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努力將自己心裡的一樣壓下。
她的步子太過慌張,壓低視線看著自己的腳尖,才剛走幾步就撞上了一個堅實的機器 ,接著就聽到碰的一聲,應該某個記者手裡的攝像機掉在了地上。
的確是這樣的。
被撞到的記者急忙撿起地上摔壞的價值幾萬元的機器,心疼的不得了,轉過眼來就怒瞪著安語汐,一副賠就耗到底要她好看的樣子,「你他媽怎麼看路的。」
聽到他的怒吼聲不好想看熱鬧的記者和路人都圍了上來,安語汐一抬起頭看到眼前的墨色消失,她才意識到墨鏡掉了,這時就算她不抬起頭,也有不少人認出了她。
&不是安語汐嗎?她怎麼會在這裡?」
&不成是來看莫梓嫣,還是安建輝.....」
頓時人群跟炸開了一樣,安語汐最厭煩這種嘰嘰喳喳湧上的問題,而且他們的問題多半都是圍繞她插足風軒宇和莫梓嫣感情的事。明明是莫梓嫣小三上位,說到底她到成了最可恨的第三者。
她的眉間做著最明顯的反感,她不是什麼天天面對著攝像頭擺出千姿百態的明星,面對這樣的圍堵,雖然不是第一次,但也足夠讓她手心滲出冷汗。
她儘量壓低看面孔,雙手擋在身前想附下身撿起地上的眼睛,可她的身子才剛剛彎下,那人群就直直的往她身邊聚攏,瞬間壓迫感就將她掩埋,身體晃動著想推開不斷湧來的人群。
突然她感覺一股力直接將她攔腰抱起,在接著她就落入了一個堅實的胸膛,熟悉的氣息挑上她的鼻尖,她不用回頭都知道這是誰。
親密的貼近,讓她動彈不得,可是在擁擠的人群中感受到這股炙熱他卻是莫名的安心,索性直接靠在他的懷中。
風軒宇睨了一眼懷中受驚的小人,碰到機器的額前泛出了點點血絲,讓他眉心間多了些心疼,再抬起眼中的冷鷙的精芒射向所有的人,眼神中蓄滿了狠意的警告。
原本一個個急於爭頭條的記者也開始在原地踱步不敢上前,完全被風軒宇身上散發的陰冷震住了。
他是盛怒的獅子,護妻的獅子,誰敢碰他懷中的女人,就將他蝕的連骨都不剩。
安語汐額頭上的傷口處慢慢溢出了鮮紅的血液,那一下果然撞得不清,他不想在耗下去,對待有些不知趣的記者問上來的問題也只是緘默。
&嗎?」
他的低壓這嗓子,沙啞,深沉,卻說不出的魅惑。
安語汐也只是順勢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任憑他將自己護在懷中,隔離外面一切的紛擾。
這句話是風軒宇露面後的第一句話,對於別人他都是出奇的冷漠,相比之下,對安語汐的溫柔呵護,沒有熱情相擁,沒有激情相吻,但是這細小的動作卻比其餘的要甜膩的多。
靠在他的懷中,她不躲,不推就讓他抱著,任憑他將自己帶出這壓人的地方。
走到路邊單飛已經等在那裡了,看到風軒宇抱著安語汐從人群中走出來,看到安語汐他雖然有些吃驚,但是憑藉他的專業素養,他很快就認清了形式立刻恭敬的打開車門,「總裁,少夫人。」
將安語汐放在後座上,他坐在她的身邊並且將她冒著冷汗的小手握在手裡,他才拾得一點舒心。
&車。」
冷鷙的聲音響徹的密閉的車廂中,沒有一點讓人拒絕的意思。
車子開動了,將記者遠遠的甩在身後,安語汐緊緊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竟然有一瞬間的痴迷,慢慢覆上暖意的小手還被他研磨在手心中,傳遞著兩個人身體的溫度。
此時他們都不言語,任憑傷痛的氣流在空氣里流轉。
攥著她的拳頭,風軒宇心裡卻浮現出一陣空寂,轉過頭無聲的看著她別過去的臉,她看著窗外匆匆地風景,他看著她。
一樹一草飛馳而過,她卻一點都沒有注意到,模糊了焦點,她能感受到的只是身後要穿透自己的炙熱。
此時她竟然有種可笑的念頭,風軒宇對她說的話都是真的。
可是那樣有怎麽樣,現在已經不是五年前,不是他們年輕氣少,任意揮霍的時候了,戒指已經戴上了,抬起右手看著上面的戒指,戒指很漂亮,不過也只是屬於她和洛銘澤。
她和風軒宇雖然有段婚姻,但缺的就是這個戒指。
她的手臂抬起,風軒宇正看到她手上那刺眼的戒指,那不屬於他,所以在他眼中這個戒指格外的突兀,刺得眼睛生疼,讓他斂起眉頭,冷鷙的氣息再次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