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一說,談古論今,多如牛毛,數之不盡...
放眼天下,各路神明,竊萬家香火,徒有盛名,終是無人得見!
雖不見神明,卻有雲遊方士,他們閒暇於靈山秀水,雲霧高崖,見的百般上古異獸,聞得天地之奇異景觀,終是有所感悟,有所得...
世人偶見雲遊之人,見其道骨仙風,神采奕奕,又懂得百般奇異之法,以為神明,紛紛膜拜,日傳一日,年復其年,終是逐步誇大,不知何時,各地修其真身,頂禮膜拜,一時間香火鼎盛。
但,多於聞聽,世人終是半信半疑。
天下之大,蘊藏百般奇珍異獸,它們身聚奇異能力,或吞雲吐霧,或翻雲覆雨,隱隱危害世人,在此之下,那些雲遊方士終是顯出世人眼中,他們大多慈悲為懷,神通廣大,能驅狼趕虎,能踏步青雲之上。
他們護世人生死安危,保一方風調雨順。一時間,世人大開眼界,修士終是聞名天下,尊稱其「仙人」。
那些仙人聞聽,哈哈一笑,曰世人愚昧,終是不認自己乃是「仙人」而是自封「真人」。
如今天下,修士一途大昌,又不知何時,那些真人遂都以為練就高深法術,就能破碎虛空,成就真正的神明之位。
然,雖盛傳有人飛升而去,世人卻並無具體根據,明慧之人遂都以為謠傳,終是不認有仙。
神州大地,自古鐘靈毓秀,人傑地靈,各地奇山俊水被那些高人瑤瑤占據,而連雲山脈中就有一派,其祖師自號清風真人,那門派也自號清風殿!
清風殿乃是道家名門,歷史悠遠,其門下弟子足足萬餘,他們掌管連雲山脈周遭五萬里疆土,可謂是天下間屈指可數。
連雲山脈,方圓足有萬里,這裡終年烏雲籠罩,偶爾從那山林中傳出幾聲莫名的震天吼聲,讓周遭的村落村民整日擔驚受怕,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那山中莫名巨吼雖不見低落,但也未見其出來傷人性命,也就逐步平靜下來!
在連雲山脈的正北面,有一村落,不過百戶人家,名曰陸家莊,陸家莊背靠連雲山脈,前有長江大河為阻,因此如同那世外桃源般,極少被世人得知,而山村之人也極少外出,平時主要以打獵捕魚為生,過著祥和安寧的生活!
只是這一日,陸家莊人大大小小,俱都一副憂鬱之色,他們齊齊聚在村口,圍著一個道觀,唉聲嘆氣。
其道觀,上書清風觀三字,屋檐下雕刻著玄奧的紋理,門柱上也有飛花走獸,其刀工巧妙,令人不由拍案叫絕,只是那道觀的門板上卻印著幾處鮮血,窗子也被什麼東西給砸了。
什麼人?居然敢砸那清風觀?
在那道觀的前面有著一塊空地,空地上有著一群孩童,只是,他們卻不同一般時候那般歡快,個個低著頭顱,眼中隱見淚花。
大人們搖頭嘆氣,孩童門也是暗自傷心,究竟這是為何?
孩童們低著腦袋,聚到了一起,他們時不時的安慰著一個小女童。小女童七八歲般模樣,面頰白皙,雙目透著靈氣,只是那雙眼卻是紅通通一片,顯然哭泣已久。
「子詩妹妹,別哭了,子墨哥哥會好的!」
一個年紀稍大一些的小男孩,小心翼翼的替那叫子詩的小姑娘擦著眼淚,還生怕粗糙的粗衣麻布擦疼了她,轉而用那髒兮兮的小手擦了又擦。
片刻之間,子詩的小臉變成了一個小花貓,要是往時,早就有人哈哈大笑,只是此刻,她的小夥伴們卻無有一人笑出聲來。
子詩的眼眸中噙著點點淚花,咽聲道:「大虎哥,嗚嗚...我哥哥...可能不行了...昨夜聽..偷聽父親說,哥哥...哥哥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嗚嗚...」
「什麼?你說,你說子墨哥哥他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些該死的臭道士,都怪他們,殺了他們才好!」
孩童們此時俱都是一臉的憤恨望著道觀,仿佛那道觀里的道士和他們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子詩抽泣的聲音,讓周圍那些大人們更是憂心重重,一股沉重的壓抑感不由升騰!
「我受不了了,明日,我就要去那清風殿,討一個說法,什麼道家名門,我呸!」一名粗礦的中年男子,背著長長的大刀,一臉的憤恨。
「算我一個!」
一名白面書生模樣的中年男子,冷冷的道!
粗礦的中年男子大吃一驚,用質疑的目光緊緊的盯著白面書生,用及其懷疑的口氣道:「陸雲飛?你說什麼?」
白面書生眼中一寒,冷冷道:「我說算我一個!」
「你...」
白面書生目光一冷,雙目緊盯著粗礦中年男子,恨聲道:「當年的事,我沒有做過!你哥也不是我陸雲飛所害的!」
粗礦中年男子沉澱片刻,揚聲道:「好!我信你,以往恩怨,從此一筆勾銷!明日此地,不見不散!」說完,他就要邁出人群。
「陸雲山!此等出頭之事,怎可少我?」
一名模樣尖酸刻薄的中年人,卻踏出了人群,攔在了陸雲山的身前!
不僅粗狂男子陸雲山和白面書生大吃一驚,就連人群中的每一人都不可置信的望著那刻薄的中年男子。
那一臉刻薄的中年男子卻灑脫一笑,這一笑間,盡然有別樣的魅力。
「我知道我貪生怕死!也愛占些小便宜,但我也知道我是陸家人!我陸家莊除了婆娘外,沒有一位外姓之人,可謂是同宗同祖!如過此時我不出來,又怎能叫我一輩子安心?」
說完,他灑脫一笑,揚長邁入陸家莊。
知人知面不知心,此時陸家莊人空前的一致。
「我!」
「還有我...」
這個一句,那個一言,紛紛表態。
周圍的人群逐步散去,只有幾個小傢伙還聚在一起,不停的安慰著小子詩。
子詩不知何時,停止了哭泣,衝著幾個小夥伴喃喃道:「我要去陪我哥哥了。」說完,小腿一蹬,向著村中跑去!
...
在陸家莊靠南面的一所房屋裡,一位老者滿臉悲憤的望著天空,他鬚髮皆白,面目枯瘦,手中還握著一根拐杖,就那樣站著,好似站了許久,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然,大門處跑進來一位小丫頭,小丫頭一陣小跑,撲進了老者懷中,嘴巴一列,委屈的眼淚好似那懸河般,淚流不止。
「爺爺!」小姑娘嗚咽的喊著,揚起小手拽著老者的胳膊,不再撒手。
老者滿臉慈祥的看著小丫頭,伸出乾枯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髮,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一臉悲憤之情更勝。
院落一正兩側,正房五間,東西側房各兩間,中規中矩,不大不小,老者安慰著子詩,目光時不時的望向東方側房,目光透著幾分悲傷,幾分期盼。
在東側方的臥室里,一個少年靜靜的躺在床上,他五官端正,面容清秀,只是臉色有些蒼白,眉頭皺的緊緊的,像是遇上了噩夢。
一男一女兩位中年夫婦坐在床邊,俱都滿臉悲傷的望著床上少年,那婦人趴著床沿暗自垂淚,那男子扶著門扉重重的嘆氣,讓人不由頓感傷感。
婦人不知何時,伸出一隻手來,輕輕的在少年臉上撫摸,滿臉悲傷的注視著床上少年,兩雙眼睛早已經紅腫,身下的衣衫濕了半截,她已經快哭成了淚人。
「墨兒,娘不怪你...可是,可是你一定要挺過來!」婦人嗚咽的聲音,有著幾分沙啞。
中年男子扶著門扉,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那緊握的拳頭,滿臉的冷色,顯然壓抑的著什麼。
夜逐漸的來了,小院裡不知何時已經門庭若市,院落中,甚至是門外邊的街道上都站滿了人。
老者站在院中,平靜的看著人群中滿是熟悉的身影,臉色平淡的道:「諸位都散了吧!」
人群中走出了一名粗衣老人,嘆了口氣,沉聲道:「老大哥,我們大夥就是想問問小墨那孩子情況怎樣?」
「是啊,族長!」
「小墨那孩子怎麼樣了?」
人群逐漸有了一絲騷動,這個一言,那個一句,好似那菜市場般。
「散了吧!」老者平淡的掃了人群一眼,沒有在說一句話,拄著拐棍反身進了屋。
大家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都是微微的搖了搖頭,粗礦男子陸雲山,卻是剛想往前踏出兩步,盡然被陸雲飛給阻攔了。
「不許告訴大伯!要不然,一定不會讓咱們去的!」
陸雲山張了張口,看到邁入門扉的老者,終是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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