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您一定要說服故伯和犀伯。」冥月說道。
「三紀窺生非同小可,他們如果不同意作法,我不會勸說他們。」冥震搖了搖頭。
「為什麼?」冥月不解的問道。
冥震沒有回答。
「天師,請問使用三紀窺生是不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吳東方問道,根據冥震的語氣不難看出,這個三紀窺生的使用很可能會對自身造成損害。
冥震收回視線,轉身笑著沖吳東方說道,「不管做什麼都要付出代價,只要值得去做,什麼代價都可以付出。」
「你快把你的事情告訴阿爹。」冥月催促道。
冥震擺了擺手,「不忙,他們三更之前就能過來,等人到齊了再說吧。」
吳東方點頭答應,走到一旁堆積柴草燃點篝火,點上火之後立刻把打火機收了起來,可不能再讓冥月給拿走了。
在他燒水的時候,冥震父女在小聲交談,多數時候是冥月在說,說的是他出現的經過以及出現之後所做的事情。
飯桶驚怯的湊了過來,吳東方伸手把它拖到了懷裡,撫摸著它的後背安撫它。
飯桶還是小,喜歡被人抱在懷裡,也很喜歡吳東方的撫摸,安靜的趴伏著很快睡著了。
燒好熱水,吳東方為冥震和冥月各倒了一碗熱水,冥震點頭致謝。
吳東方過去倒水的時候飯桶跟著,回去它也跟著,等吳東方坐回火堆旁,它又嗯哼著往吳東方懷裡鑽,吳東方往外推,它就硬拱,你推我拱的跟吳東方玩上了。
玩的高興,飯桶就張嘴開始咬,不過它很有分寸,只是裝腔作勢,並不用力。
父女二人交談了半個多小時,冥月走過來坐到了吳東方的旁邊,「等故伯和犀伯來了,你一定不要有所隱瞞。」
「你說的這個三紀窺生好像對他們自身有很大害處,你不能因為我是四千年後過來的,就貿然斷定我就是白虎天師,白虎天師都是金脈,我不是。」吳東方說道。
「是與不是要看過才知道。」冥月說道。
「如果不是,怎麼跟他們交代?」吳東方朝著站在不遠處靜望星空的冥震努了努嘴。
「你要做的就是跟我一起說服他們。」冥月直視著吳東方。
「你這是感情用事。」吳東方無奈搖頭。
「我相信你,也相信它。」冥月指了指擠在二人之間的飯桶。
「萬一不是,我就成了罪人了。」吳東方把飯桶拎到了自己右側,這傢伙飯本來就在右側,冥月過來它才擠過去的,不過它過去可不是跟二人一同玩耍,而是沖冥月發出鼻音示威,它想表達的意思應該是,這個玩伴是我的,你走。
「如果有人欺負我,你拿什麼保護我?」冥月施出了激將法。
「算了,算了,他們已經在路上了,是不是我也得硬著頭皮上了。」吳東方說話的同時還得分神撥弄著飯桶跟它玩耍。
「這就對了。」冥月笑道。
「對了,那個雲角是夏帝本人的侄子還是夏帝老婆的侄子?」吳東方問道。
「是夏帝本人的侄子。」冥月說道,這時候內侄和侄子的發音區別不大。
「那這個人應該姓姒,怎麼會姓雲?」吳東方疑惑的問道,他雖然讀書時不太喜歡歷史,好孬也能考個及格,姒是大禹的姓氏,姓姒的都是大禹的後代,也就是皇親國戚,不過皇帝本人不姓這個,皇帝以國為姓,姓夏。
「現在的夏帝是浞,雲是他的姓氏。」冥月說道。
「浞是誰?他不是大禹的後代?」吳東方的歷史雖然及格,也就止於及格了。
「不是的,他本來是寒國人,後來跟隨后羿謀反,謀反成功之後又殺掉了后羿,成為夏帝。」冥月說道。
「后羿是不是射掉天上九個太陽的那個人?」吳東方有點糊塗了。
「天上怎麼會有那麼多太陽,就是有兩個,人也全被曬死了,羿是弓箭,後是王,后羿指的是射箭很厲害的人,每個射箭的人都叫羿,如果射的很厲害,人們就稱呼他為后羿。」冥月耐心解釋。
「原來土族被竊國的反賊給控制了,土族的巫師為什麼不把這個反賊給殺掉?」吳東方問道。
「沒有巫師的支持,浞不可能成為夏帝。」冥月說道。
「也是。你跟我說說后羿是什麼時候謀反的,還有這個什麼浞的也說說。」吳東方停止了撥弄,飯桶也不是傻子,發現他在敷衍,意興闌珊的走了。
冥月說的很簡略,他也沒有詳問,他對這些事情並不是很感興趣,之所以發問是為了確定自己目前究竟處於哪一個時間段,很快他就弄清楚了這個問題,夏國傳了四代之後,第五代夏帝好酒好色還喜歡到處旅遊,說白了就是腐敗了,於是后羿就趁他出去旅遊的時候把他老窩給占了,自己當了夏帝。再後來后羿也腐敗了,當年跟著他反叛的一個傢伙,就是這個浞,把后羿也給幹掉了。
「中原搞的那麼熱鬧,你們為什麼不參與?」吳東方問道。
「我們為什麼要參與?」冥月顰眉反問。
「如果夏帝還是大禹的後代,你們每年肯定不用上交這麼多的貢品。」吳東方抓過水罐喝了幾口水。
冥月笑了笑,沒有接話。
「你爹怎麼一晚上都在看天?」吳東方問道。
「三紀窺生可能與北斗七星有關。」冥月說道,她能根據她父親的觀察角度大致猜到他在看什麼。
吳東方打了個哈欠,手錶壞掉了,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哈欠還沒打完,兩個身穿紫袍的老人忽然出現在了南面不遠處,如果不是他們身上的天師服飾和手裡的銅杖,單看樣貌和詭異的出現方式,吳東方會以為自己見到了鬼,這兩個人一個高瘦一個矮胖,高瘦的麻杆兒身高超過一米九,體重絕不會超過一百斤。矮胖的皮球也就一米五,體重應該在兩百以上,手短腳短,兩人站在一起活脫一個10。
這兩個人年紀都比冥震要大一些,在七十歲上下,麻杆神情比較嚴肅,皮球長的比較和善。
見到二人出現,冥月歡喜的迎了過去,屈膝就要下跪。
「不用了。」麻杆說完,轉頭看向冥震,「什麼事?」
「都說了不用了。」皮球用銅杖阻止冥月下跪。
「犀伯,幾年不見,您又胖了。」冥月笑道。
「什麼幾年,分明是十幾年。」皮球開始數手指。
皮球和冥月說話的時候,冥震已經帶著麻杆沖吳東方走了過來,吳東方等二人走近,沖麻杆拱了拱手,他也不知道拱手對不對,只知道握手肯定不對。
「試試他的血脈。」冥震沖麻杆說道。
麻杆挑眉看了吳東方一眼,伸手抓住了他手腕。
酸麻痛癢再次出現,吳東方都習慣了。
「怎麼會有五種均衡的血脈?」麻杆兒很是吃驚,與不同的族人通婚五代確實能夠出現五種血脈,但這五種血脈是有多有寡的,不可能出現完全均衡的情況。
「喊你們過來,就是為了找出原因。」冥震說道。
「什麼五種血脈,我來試試。」皮球走了過來,好奇的抓過了吳東方的手腕。
「怎麼會這樣?」皮球露出了與麻杆一樣的神情。
「兩位伯伯,他就是金神賜給我們的白虎天師。」冥月走了過來沖二人說道。
冥月說完,二人同時皺眉。
「東方,你把你的來歷告訴阿爹和兩位伯伯。」冥月看向吳東方。
吳東方一看這架勢,知道不說也不行了,就從頭開始說起,先說自己的身份,再說事發的細節,又說發現飯桶的經過,最後說的是來到這裡之後發生的事情。
足足一個多小時,他終於說完了,包括冥震在內的三人全愣住了。
冥月又把吳東方的匕首和定位裝置要了過去,遞給了麻杆和皮球。
二人觀看過後,臉上的神情變的很是怪異,這麼奇怪的事情竟然還有物證。
為了讓三人確信吳東方沒有撒謊,冥月又讓他把防彈衣給脫了下來,三人看過之後雖然還不理解,卻基本信了五成。
見此情形,吳東方暗暗慶幸自己不是光著屁股來的。
冥月又自他出現的時間,地點來說服麻杆和皮球,他出現在了金族的地界,而且他出現之後沒多久土族就來殺孩子,既然土族派出兩位天師過來追殺,又派出使團前來試探,那就說明白虎天師還活著,而當年出生的孩子死的死,排除的排除,一個也沒剩下。如果說是前幾年出生的孩子,土族也不會等到今年才下手,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這個外來者才是白虎天師。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他不是純金血脈,不是純金血脈就不會是白虎天師。」皮球搖頭說道。
「你想使用三紀窺生?」麻杆兒轉頭看著冥震。
冥震點了點頭,「他或許不是我們的白虎天師,但他很可能會嚴重威脅到土族。」
「三弟說的有道理。」皮球說道。
短暫的斟酌之後,麻杆重重點頭,「值得賭。」
三人議定立刻開始,三根銅杖脫手,凌空化為三面高一米寬半米的銅鏡,離地數米懸空定住。吳東方面南背北直身站立,三人站在他的身前同聲吟唱,「尊敬的金神啊,請給我們啟示,永恆的北斗啊,請給我們指引,無禮的窺探是對天地的冒犯,我們願意接受您的懲罰……」
麻杆最先動手,上前一步把左手貼上了吳東方的額頭,吳東方再度感覺到酸麻痛癢,他此時背對著天上的銅鏡,看不到銅鏡里的情況,只能看到皮球抬頭看了一眼,轉而伸出右手搭上了他的右肩。
「怎麼看不到他十二年前的景象?」皮球面露疑惑。
「他果然不屬於這裡。」冥震上前一步,左手搭上了吳東方的左肩。
「這是什麼地方?」
「這麼多厲鬼,是鬼界!」
「他的樣子為什麼沒有變化?」
「赤焰火舞,他怎麼會火族的身法?」
「啊?青龍天師的八木龍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