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果然沒事,我這就找辦法把您弄上來。」地鼠肥碩的腦袋出現的洞口,嚇得下面的眾人一跳,當地鼠看到黑水譚旁邊挺拔身姿的傅辰,喜出望外,整張胖臉喜氣洋洋。
傅辰眸中深沉的光芒閃現,又恢復了平靜。這群人並沒有自己行動,依舊選擇了先找他,這種做法讓傅辰有些意料之中又情理之外的感覺。從某種程度來說,也算是傅辰給的臨時考驗,而他們合格了。上頭一陣熱鬧,不一會兒就出現了好幾個腦袋,「公子!」「終於找到您了!」
是孤鷹、蝮蛇幾個人,七嘴八舌的在上面爭論。
「找根結實點的繩子,我這裡有十幾個人帶上來,另外這水潭有腐蝕性。」傅辰的聲音傳了上去,上面有人,那麼就好辦了。
洞口此起彼伏的討論聲,似乎在想著怎麼把十多個人帶上去。一下子看到那麼多熱情的陌生人,最先不適應的是邵嘉茂,他扯了扯傅辰的衣角。
傅辰摸了摸他的腦袋,「待會聽我的話,爬上去知道嗎?」
「啊,嗯嗯!」邵嘉茂狠狠點頭。
因為上方的救援,這讓水牢裡的情況再一次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傅辰的出現,讓這個水牢產生了鲶魚效應,這群安於現狀的沙丁魚在他的衝擊下,一個個都有了生存危機感。目前,只有兩條蠱蟲,皇子卻有四個,剩下的皇子們為了最後的兩個名額,幾乎在前後都說了同意出來,他們若是被留在這個地下,誰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去,要不了幾天就能被活活餓死,和馬上到來的死亡威脅相比只是被種蠱蟲,就不值一提了,說不定之後會有轉機,總之先出去了再說,被關在這個地方太久了,誰不想重獲自由。
而烏仁圖雅根據他們開口的前後順序,放了最先喊的兩個皇子出來。
剩下的皇子絕望的倒在原地,特別是之前認識那麼多年的同伴在離開前,像是看白痴一樣看著他們的眼神更是雪上加霜,好像留在這裡必死無疑,不是好像,是真的會死。
他們現在終於開始懊悔,為什麼沒有一開始就站出來,有什麼不滿也不能和自己的命過不去啊,但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當地鼠他們在上面放繩子下來,傅辰讓其他人先上去,拿住那繩子慢慢被上面人給拖上去,所有人都知道這水潭有多可怕,緊緊抓著繩子,就怕上面人放手,時不時往下望看著冒著水泡的黑水譚。
那兩個唯二被留下的皇子,眼神灰敗,連出口罵人都不敢,說不定一言不合就直接開了殺戒,剛才那男人殺掉那暨桑國皇子的時候,可是眼睛都沒眨過,他們真的……要在這裡等死嗎?
所有人都被地鼠他們拉上去了,傅辰是最後一個。
他忽然走向那兩間關押著兩位皇子的監牢,他們的神情渾渾噩噩,這時候對於兩個如同喪家之犬的皇子來說,傅辰的聲音就像是天籟,「我放你們出去吧。」
「你、你說什麼!」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我放你們出來,和我們一起上去。」傅辰甚至什麼附加的條件都沒提,就像只是做了件舉手之勞的善事。
兩位皇子涕淚橫流,也許這一刻在他們眼裡世界上沒有比傅辰更英俊的人了。這大起大落下,對著傅辰感激涕零,並且發誓只要蠱蟲到位了,他們會馬上服用的。
有時候,在沒有壓迫的時候抱怨連連,一旦出現了對比,反而會感謝之前怨恨的人。
所有人都到了地上,這裡是綠洲深處,周圍都是枯黃的葉子。胖虎等人一看到最後上來的傅辰,來來回回檢查了好幾遍,確定傅辰並沒有受傷。他們都快被青染罵成豬了,連沒有武力值的傅辰都看不住,要他們何用。當然作為主子,有頭腦就夠了,要武力幹嘛,這種活有他們不就好了,這是青染的原話。他們也是冤枉,傅辰本就是他們的主子哪裡輪得到他們來管,再說傅辰是人又不是物品,他自己有腳會走,是他們管得住的嗎?
之後他們才注意到救上來的一群人,怎麼都畏畏縮縮的?聽其中一個抱著嬰兒看上去還有些虛弱的少婦說,是傅辰救了他們。
不至於吧,就算是救命之恩,也不用怕成這樣啊,公子從頭到尾都是溫溫和和的,連大聲說話都沒有過,這群人至於一和公子對上視線就如同驚弓之鳥似的,抖個不停。胖虎等人也只以為這群人膽子比較小,被囚禁在水牢中,長期以往精神上有些問題也不奇怪。
他們都很明智的沒有問這些人身份,他們也知道以他們現在的身份,還沒得到主子的認可呢,哪有資格知道這群人具體是怎麼回事。
傅辰就好像知道他們的心思一樣,反倒主動開口了。之前的棒槌已經差不多了,下面就是甜棗了,對人心的把握不是戲耍他人,也不是將他們想的過於簡單,而是在細節上慢慢循序漸進地改變,傅辰就順便介紹了這些皇子的身份。
胖虎等人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受,這毫不避諱的介紹,從另一方也可以說是公子開始信任他們了,他們找了一晚上果然沒白付出,果然就像青染說的那樣,他們公子是個再心軟不過的人,只要不和他對著幹,他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另外幾個人,卻是看著這些原本失蹤名錄上已經消失多年,有的甚至十幾年的皇子們在這裡,一個個被他們的主子找到就算了,他們居然被馴服得像一隻只貓兒一樣,這不過才一個晚上吧,特別是有幾個看主子,其中一個嚇得腿都在打顫。
公子,你到底做了什麼!
沒多久,四周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動物奔跑聲不絕於耳,甚至腳下的泥地里都好像鑽出了什麼。
胖虎等人如臨大敵,迅速圍著傅辰周圍站好,以迎戰即將到來的敵人。
卻見烏仁圖雅不好意思地說,「可能是因為我,每一個烏鞅族的聖女都需要長期服用特質的草藥,那之後就會形成純靈的身體,能夠吸引附近的某些動物,一般情況下我們都會服用藥物壓制這種氣息。」
傅辰並不喜歡提出疑問,哪怕有疑惑也會放在心裡,等待他人露出蛛絲馬跡後尋找答案,就像這次他在進了水牢後,就發現了最奇怪的一點,那就是烏仁圖雅那樣的慘叫,為什麼那條獒犬還會一直在酣睡,直到聞到他的氣息再警醒,到了這裡,才有了解釋。
看到烏仁圖雅手臂上站著的是一隻禿鷲,而傅辰身邊還站著一個代號叫禿鷲的男人。
另一邊又出現了幾隻兔子,幾隻毒蠍,一條響尾蛇。
如果現在是夏天,想來畫面會更壯觀。
這讓傅辰可以想像那幾隻蠱蟲過來的過程,他收下的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子,不過只從她現在表現出來的部分,已經足夠令人側目。既然烏鞅族放棄了她,就別怪他撿了這個便宜。
傅辰首先讓刀疤和孤鷹把這群皇子送出去,讓他們回到自己的國家。這群人眼看傅辰那麼簡單的放過他們,反倒不安了,擔心這是試探,「我們可以留下來,幫您,等您覺得沒用了再送我們回去。」
做了事情,有了牽扯,他們才好安心。
他們這含著多少真心說不上來,但不想被傅辰伺機報復肯定是真的,要知道這個男人本身就是個心黑的,再加上他身邊的少婦,隨隨便便都可以讓他們痛不欲生,他們還想留著命享受人生,卻不料遭到傅辰的拒絕,「你們留下來能有什麼用?有什麼技能?能幫到我什麼?」
一群皇子被問得啞口無言,除去必備的詩詞歌賦外,真要說技能他們還真沒多少,再說國家都不算大,他們大部分人只懂得如何更好的吃喝玩樂。
「時候到了我會和你們聯繫,到時候還要各位的鼎力協助。」
「那我們就等您的來信。」有了準話就行。
雖然傅辰說的相當溫和,但所有人都忙不迭的表忠心,好像怕晚了就來不及一樣。
「各位殿下先回故土,相信那麼多年沒回去定是想念的,見見家人,該得回來的地位還是要得回來。」傅辰停了一下看著他們。
他們哪裡不懂,他們離開那麼久,指不定都要被皇室除名了,地位肯定是大不如前了,傅辰這是要他們搶回屬於他們的榮耀。
「至於要怎麼說這段失蹤的過程,相信就不用我來提醒了。」傅辰笑眯眯地說,態度非常好,就像一個普通的侍從似的。
不不不,請別喊他們殿下,瘮得慌。
他們都趕緊表示自己明白了。
「主子放心,他們如果敢不聽話,我自然會給他們教訓的。」邊哄著懷裡的嬰兒,烏仁圖雅邊笑著說。
眾皇子:……你這個蛇蠍毒婦!那個看上你的男人,簡直眼瞎。
再一看,那個被他們認為眼瞎的男人,正滿臉愛意的看著身邊的女子,無形中秀著恩愛。
呵呵,真是王八配綠豆。
除了邵嘉茂外,剩下的十二位皇子被帶走,場面一下子就空了,傅辰又單獨讓人把邵嘉茂送到十二皇子那邊,卻遭到了老八的反抗,一直都很溫順的邵嘉茂忽然就抱住傅辰不撒手了,啊啊啊的叫個不停。
「你要是不聽話,就永遠都看不到我了。」傅辰對著懵懵懂懂的邵嘉茂道,也不管他聽不聽懂,將他的手指一隻只掰開,最終邵嘉茂還是落著淚水無聲哭泣著被帶走了。
有那麼似曾相似的一幕在腦中划過,雖然只有一剎那,卻足以讓傅辰思緒一下子停頓,本就是一個欺騙的開始,又有什麼值得回憶,他又收回了思緒。
「你剛生產完,至少休息一個月,坐月子。」傅辰又對烏仁圖雅說著。
卻沒想到被這姑娘反問,「坐月子,是什麼?不需要休息,我們沒有這個習慣。」
烏鞅族以女性為尊,就導致這裡的女人需要干男人的活,也要帶孩子,一般生產完第二天就直接下地幹活了,也導致她們往往到了晚年,疾病纏身。
烏仁圖雅夫妻聽到胖虎他們的稱呼後,也換了對傅辰的稱呼,「公子,我有預感這次我一定有用,請讓我先跟著您,您做完了事,我一定去休息,不,是去坐月子。」
傅辰這才同意了他們的提議,只是把熟睡的嬰兒交給了恨蝶,讓她帶回去讓青染想辦法照料。
剩下的人繼續跟著傅辰,他們要帶傅辰去的地方,就是在晚上追殺烏鞅族後,這個部族的臨時落腳點。
「可會占卜極凶或是看命盤?」路上,傅辰隨口和烏仁圖雅閒聊,將自己心中早有想法的事說了出來,他一直等待適合的時機,緩緩吐出。
「會的,這是聖女必須會的,只是需要一些準備工作,無法馬上進行。」烏仁圖雅一開始有些猶豫,然後又很堅定地回復了傅辰。他們很少會這麼做,因為那都是以自身壽命為代價的,但這一點烏仁圖雅卻不會對傅辰說。
那位大巫能活到百歲,所以也就說明,她從未占卜過。
窺探天機,是要受到懲罰的。
「不急,你自己看著辦,我不會加以干涉。另外,你看我算是什麼面相。」
「……天煞孤星。」萬人中都難以出現一個的面相,頓了頓,又道:「但您的面相似乎被破了,現在卻並非天煞孤星,反而縈繞著紫氣,卻又互相排斥……」
這麼說起來就更古怪了,她雖然對於看相併不精通,但基本的還是會的。紫氣東來,那是帝王之氣,在公子身邊,定然有帝王之相的人,而且有兩股,不看還沒注意,越看就越古怪了。
傅辰想到這一世的父母兄弟,上一世的親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記得國師第一次看到他的臉,就十分古怪,只是當時的傅辰將疑惑放在心裡,現在這些疑惑得到了答案,扉卿既然是國師,看相必然是精通的,那麼看到自己這樣一個被破了的天煞孤星,難怪會變臉,「我需要你看一個星象,一個名叫『七煞星』的星,我要知道此人有什麼特點,現在又在什麼方位,這有辦法嗎?」
「有的,只是我較為擅長蠱蟲和咒術,這方面只是略有涉及,可以勉力一試。」
兩人說著,就快接近烏鞅族的臨時落腳點,胖虎把大概的情況和傅辰報備了下。
他們站在樹杆上眺望,那有好幾個巨大的洞穴,洞穴外有零星幾個帳篷,與山壁的褐色幾乎融為一體,地上駕著篝火和晾曬的衣服,男男女女在裡頭走動著,大部分人都坐在外面,到底帳篷有限,只有有身份的人才能享用,人口比傅辰了解的更多,放眼望去密密麻麻都是人,看來那些人都被救上來了。其中夾雜著不少傷員,那些掉落陷阱的烏鞅也已經被救上來了。
就算被傅辰他們打擊了大本營,戰鬥力削弱了一大截,這依舊是相當強大的部族,特別是他們聚合在一起的時候。這裡面卻沒有看到阿琪啉,她的指揮不利讓這群族人對她並不認可,也許被趕走也許是自己走的。
「烏鞅族有什麼傳說嗎,關於人的,比如什麼百年一遇,十年一遇之類的?」傅辰想了想,問向烏仁圖雅。
烏仁圖雅思索了一番,「有的!」
——晉.江.獨.家,唯.一.正.版——
自從被偷襲,敵人準備在這林子裡把他們各個擊破後,烏鞅族都憋著一口氣,磅礴的怒氣,這個仇不報誓不為人,是他們烏鞅族的特性。他們現在已經集合了所有分散在各個地方的族人,昨天若不是最後在快要逃脫的時候,又被坑了一把,他們也不會損失慘重而無法去攻擊城外的戟國大軍。
對戟國的忠誠,是十來年族長阿琪啉決定的,現在出了那麼大的傷亡,阿琪啉自己也不敢再出現在族人面前。
這也是傅辰的備用計劃,一開始設計的時候,傅辰就擔心當天攻擊戟**營可能會出現紕漏,所以除了一個趁熱打鐵、兩敗俱傷的計劃一,還有一個計劃二,計劃二就是如果傅辰不在,那麼就要延遲進行,需要再一次給烏鞅族予以打擊,讓他們暫時沒有力氣當天攻擊。
現在進行的方案,就是傅辰的計劃二。
烏鞅族所有人都集中在這個林子的深處,就如同一隻只困獸,有的逃過一劫的族人,在外練武,招招狠辣,無論男女,身材都非常健康,戰鬥力強悍,他們與羌蕪本是同根生,由此可見一斑。開了短暫的回憶後,暫時由大長老巴雅爾為代理族長,他派了一些年輕的戰士出去先打獵,獵到能夠讓族人溫飽的食物。
枯葉林子裡,只有光禿禿的樹幹。有兩個年輕人走在路上,他們是戰士中少有的男性,分別叫阿布和日塔。一路上他們邊艱難地找食物,邊聊天。這樣的季節,哪裡有什麼動物出來,就算不冬眠,動物們也大多有屯糧,現在幾乎沒有什麼獵物能打到了。
「你覺得真的是戟國幹得嗎?」阿布問。
「誰知道,反正阿琪啉說一定不會是戟國人,既然不是,她又為什麼那麼憤恨,現在還失蹤了,大家都說她是自責,我卻覺得不是。我總覺得咱們族長說著好像不屑任何男人,但她對李皇陛下好像有點不太一樣。不過我們部族能有今日的繁榮,的確有戟國皇帝帶給我們的的。」日塔的語氣不太好,與其說在奉承戟國,還不如說是在發泄怒意,他的夥伴都受了重傷,如果不是昨天他被分散在別的地方,也會遭到這樣的磨難。
「但我親眼看到攻擊我們的人,穿著戟國戰士的衣服,雖然有做過遮掩,但我抓到其中一個人扒掉了他的衣服,裡面就是戟國士兵的專屬裡衣,這是錯不了的,之前他們來送賠禮的東西時,就能看出來他們軍隊治下嚴格,那衣服又怎麼可能被別人拿走?大長老說,這是戟國皇帝最狡猾的地方,給了我們好處,讓我們給他賣命,等沒用了再把我們給一腳踢開。」
「其實我也看到了,他們喬裝得再厲害,卻騙不過我的眼睛!他們真以為我們是白痴嗎,白天給我們送禮,晚上卻對我們攻擊,以為我們就不會懷疑他們!太陰險了,這個仇我們一定要替族人報!」
「一定要報!」
阿布和日塔邊義憤填膺地說,邊發現前面有動靜,他們小心地接近,蹲在一個枯木叢中,就看到在一片枯木葉上,有一個很清秀的少年倒在地上,他的臉上有不少髒污但卻不能抵擋那種純淨的氣息,這種氣息他們烏鞅族的人是非常熟悉的,是特有的。以前聖女在的時候,就有這種類似的感覺,好像只要待在她身邊所有的浮躁和煩悶都會消失。
最讓他們注意的是少年身邊有一頭雄鹿,這在林子裡已經是非常少見了,它們見到人就會跑得非常快,怎麼可能會去接近人類,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這一幕讓人不得不相信,它好像在擔心這個倒地的少年,這是歷代聖女都有的能力,怎麼會出現在一個陌生少年身上。
本來他們是來打獵的,但現在卻沒有要打獵的想法,他們可是從小聽著傳說長大的,烏鞅族看不起男性,認為他們是沒用的人,如果不是她們兩拼命證明自己,也沒有如今的地位,現在年過百歲的大巫死了,聖女也失蹤了,族長也不在,正是他們烏鞅族一蹶不振的時候,如果……如果是他們想的那樣,這個少年的出現,說不定不但是他們族群的幸運,是關鍵,還是他們男人揚眉吐氣的時候!
他們激動地突然從枯木從里出來,讓那頭公鹿慌不擇路地逃竄離開,但他們並沒有追擊,反而小心翼翼接近這個氣息純淨的少年,兩人把他小心送了回去。
兩人沒有帶食物回去,反而帶了個人回到部落,這件事可以說是轟動整個部落的,部落不能帶外人進來,除非是來和親的,只是少年一回來就被帶進了大長老的帳篷,他們就是再好奇也看不到。
代理族長,大長老巴雅爾摸著鬍鬚,觀察著躺在自己床上的少年,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表情有些疑惑,又仔細嗅了嗅,味道有些淡,但的確沒錯,是聖子的味道,他們部族幾百年才能出一個聖子,特別還是這種根本沒有經過後期藥草輔助,天然就有純淨靈體的聖子。
有傳聞烏鞅族如果出現聖子,那麼就是盛興之日。大長老沒想到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雖然沒了大巫,聖女也失蹤了,卻被他們誤打誤撞的遇到了聖子。
在旁邊戰戰兢兢等待的阿布和日塔目不轉睛等待大長老公布消息,巴雅爾抬頭確定點頭,嘴角也忍不住露出開懷的笑容,「的確是聖子,還是生於大自然的,天賜我烏鞅族永盛不衰!如果他天然就是這般,那麼只要我們好好培養他的巫力可能比當年被譽為天才的烏仁圖雅更強大,這是我們烏鞅族之幸!」
阿布和日塔興奮不已,看著少年昏迷過去的臉,好弱啊,又擔心上了,「那他沒事吧?」
「是餓暈過去了,過一會就能醒來,你們出去準備點流質的食物吧。」大長老揮手打發他們離開,他現在全部心思都在床上的少年身上。
很快出現了聖子這個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部落,受到大長老的肯定,那這件事就沒有什麼好懷疑的了。阿布和日塔兩人更是因為帶回了聖子,所有看到他們的人都對他們讚譽有加,這讓一直受到壓迫的他們感覺到揚眉吐氣。
部族裡的人家當都有不少,很多都候在大長老的帳篷外,獻上最好的瓜果和肉類靜靜在外面等著,特別是部落里一些平時就地位比較低的男性,他們激動地想,是聖子不是聖女,只有一字之差,但對他們來說意義就不一樣了。他們覺得自己翻身的日子到了,有的居然把自己的本命貓魂做的首飾獻上來,以示自己對聖子的讚美和推崇。
這些人都被巴雅爾給勸回去了,說是聖子現在需要靜養。過了兩個時辰,少年悠悠轉醒,當發現自己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他顯得非常害怕,不停得往牆角縮,這輩子都沒哄過人的巴雅爾不得不用自己最溫柔的聲音哄著少年。
少年自從睜開眼之後,本來還只是清俊秀雅的臉瞬間好像忽然有了光彩,變得極為奪目,那雙眼非常乾淨,好像世界上什麼污垢都無法污染到他,這才是他們聖子該有的模樣,巴雅爾滿意地點頭。只是聖子到底經歷過什麼,為什麼會這麼害怕,「別怕,是我們救了你,我們不會害你,你是從哪裡逃出來的?怎麼會餓暈在路上?」
少年並沒有回答,非常害怕陌生人,只想離開這個地方,直到巴雅爾問:「你是不是孤兒,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誰嗎?」
少年這才停了下來,這個反應巴雅爾就知道自己問對了,少年果然是孤兒,他定然原本應該出生在他們部族裡!
巴雅爾的心情是那麼激動,以至於要拼命握緊拳頭,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告訴少年,這裡就是他的家鄉。
少年靜靜地聽他說著,當越來越多的證據擺在面前,才安靜下來。
巴雅爾用了自己最大的耐心才漸漸讓少年相信自己,直到一樣樣事情都對上了,少年的態度終於軟化,巴雅爾欣慰極了,看他們的聖子是多麼的懂事,哪怕自己在外面長大都如此健康善良。
在巴雅爾的詢問下,少年才把自己的經歷給斷斷續續地說了一遍,大長老一開始還好,到後來卻越聽越氣。
雖然少年說的並不是那麼確定,但他一聽就聽出來他口中的是誰,阿琪啉!你居然敢把堂堂我們烏鞅族的聖子給關起來!要不是他自己吉人天相,有上天安排,他們哪裡還見得聖子。
他本來只是生氣阿琪啉居然引狼入室,別看這些年烏鞅族發展的很好,但他們到底只是一個部落,周邊還有兩個整日殺紅眼的鄰居,別說本是同根生這樣的廢話,既然分裂了他們就是分開的個體。如果不是地理優勢,隨時都有可能被吞併,在阿琪啉想要和戟國皇帝暗中合作的時候他其實是不同意的,但戟國對他們部族的確是相當優待,在這十年間可以說讓他們在這塊綠洲站穩了腳跟,間接也算是稱霸了這塊地方。
可就是他們都以為能繼續這樣發展壯大下去,卻被戟國人打得措手不及,戟國皇帝居然一直存著想要滅掉他們的想法,也許一直都有,只是以前時機還沒到!巴雅爾可不敢忘掉那些原本是西部四十八域,被李變天這些年來吞併的只剩下四十個了。
而這一切都是阿琪啉當初一意孤行的後果。
這時候,巴雅爾卻忘了,當初阿琪啉一意孤行的時候,也沒有人盡全力去阻止過,他們在有好處的時候享受,卻在發現好處反而是一個奪命符的時候將全部責任推卸,涉及到自身利益就會本能地將鍋給別人背。這也就是常說的那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與此人善良與否並無關係。
現在經過少年的描述,巴雅爾才知道,少年一開始是被阿琪啉關在地下的,然後不知怎麼的就被戟國四王爺看中了,就跟在戟國皇帝身邊了,這次只是戟國四王爺來丹呼城打獵,少年恰巧出現在這裡被阿琪啉看到,兩人有了口角,巴雅爾猜測這口角大約是因為當年被阿琪啉關了後的氣憤。
本來就兇悍的阿琪啉,也許是氣不過,又把他關起來了,少年也是聰明,找到了逃跑的機會。在逃出來後就在路上餓暈了,幸好被他們的人找到。
誰不知知道戟國四王爺是幹什麼的,那就是個敗類,不是個東西。
阿琪啉居然為了討好戟國皇帝,不但隱瞞找到聖子的消息,還把百年難遇的聖子給囚禁起來,甚至獻給了那樣的王爺,巴雅爾覺得自己從來沒有比今天受到的打擊更多,更痛恨阿琪啉,更痛恨戟國,他現在氣得想吐血。都做了那麼多烏七八糟的事情了,聖子還怎麼對他們部落有歸屬感,怎麼會喜愛這個部落,阿琪啉是活生生把部落振興的希望給往外推啊!
這是要了他們整個部族的命啊!
那女人難道真的是被李變天那模樣給迷惑了嗎,竟然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他雖然沒有見過,卻知道戟國有不少女人都哉在戟國皇帝手裡。
阿琪啉雖然表現的並不明顯,甚至還常常不屑的語氣說李皇,但這卻是她唯一一個特殊對待的男人,已經說明某些問題了。
他當然一點不都懷疑少年說的話,首先聖子身上的氣息是無法冒充的,其次巴雅爾太了解阿琪啉的為人了,她的確會做這樣的選擇,聖子是男性,對於阿琪啉在部落的統治地位必將遭到威脅,如果她第一時間看到了聖子只會將他藏起來,她本就是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原本的大巫是最支持阿琪啉的人,所以阿琪啉會死死保住大巫不可動搖的地位,兩個人相輔相成,哪怕阿琪啉不是他們部落最強的女人只要有大巫在,也穩穩坐在族長的位置上十多年,包括下一屆聖女烏仁圖雅,因為不滿阿琪啉的強制而逃走,阿琪啉自然不願意一個反抗自己的聖女繼任,烏仁圖雅被抓回來的時候,阿琪啉就對她用了死刑,族人只以為烏仁圖雅是逃跑後失蹤了,但實際上他知道阿琪啉已經殺了烏仁圖雅和她的姦夫,甚至還有烏仁圖雅肚子裡還沒出生孩子。
他知道真相的時候,烏仁圖雅已經死了,於事無補,哪怕他再痛恨,又能拿這個有大巫和戟國皇帝撐腰的阿琪啉怎麼辦。
少年說的斷斷續續的,很多話都是有頭沒尾的,但巴雅爾基本聽懂了。
一個不懂得陳述,沒有事先安排的人,在描述事情的時候,往往條理性不會那麼好,東一塊西一塊,就如同少年這樣,話語間破綻會相對比較多,但也因為這樣語無倫次,才顯得真實,說明是沒有事先想過的,只是被他問了才不得不說實話。
巴雅爾全部聽完後,讓少年好好休息,自己準備出去,去好好的做做計劃,並派人把戟國大軍駐紮在城外的情況一一匯報,定要殺他個毫無防備,戟**隊雖然強悍,但這裡可是烏鞅族的地盤,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地形,到時候誰勝誰負還不一定。
「長老……」少年在巴雅爾準備出去的時候,蜷著身體弱弱,低著腦袋瓜子,聲音都輕飄飄的。
「你說,有什麼要求都儘管提。」巴雅爾怕自己粗狂的聲音嚇到少年,儘可能放低了說。
「我想回到李皇身邊。」
「不行,你是我們部落的聖子!怎麼能把你再放到那種危險的地方!」
少年卻搖搖頭,臉上全是神聖的莊重,好像鍍了一層金光,「正因為我是聖子,我才有更大的使命,我想要讓我們部落更加發展壯大,把這方圓千里都變成烏鞅的地方,而待在李皇身邊更適合我動過。」
在少年的還帶著些許嬰兒肥的臉上,卻是滿滿的嚴肅,他在為這個部落考慮。
巴雅爾當然知道少年說的是最合理的,但心理上是不太願意的。雖然今天才第一次見到少年,卻感覺自己像是認識了他很久一樣,這個少年天生就帶著一種很有說服力的磁場,讓人覺得倍感親切。正因如此,巴雅爾覺得少年更珍貴了,哪裡捨得再讓他與虎謀皮,卻拗不過少年的堅持,少年想要這樣裡應外合,最後巴雅爾還是決定和其他幾位長老商量。
「不用商量了,我們各自表決吧。」帳篷的帘子被拉開,出現另外幾個男男女女,年齡都普遍偏大,身材卻都保持著健康,部落里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他們當然也知道了,只是要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少年與巴雅爾的對話,越聽越是心疼少年,「聖子有如此胸懷捨己為人,與死去的大巫還有前任族長阿琪啉都不一樣,這才是真正的大公無私,我相信聖子心中是有定論的,我們的阻止是沒有用的。」
他們看著少年的目光是那麼柔和,就好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他們從剛才偷聽到現在,已經在這個過程中徹底認可了這個少年。
最終以多勝少,投票後還是以少年自身的意志為最終決定。
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們知道聖子是烏鞅族是部落盛興的關鍵,這是古典上有記載的,待在部落也許才會真正限制了他,對於這個結果他們會很快公布給正需要一記強心劑的族人。
所有長老都離開,把帳篷留給少年好好修養,他們還要為晚上的突襲做準備。
待所有人都出去了,帳篷里單純少年才緩緩抬起了頭,怯懦的表情消失無蹤。
傅辰微微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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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變天已經被蔭突國王國留下來第三日了,他現在正坐在上首,這是蔭突國在丹呼城最好的宴會場地,是常常出門打獵的四王爺李燁祖要求建的,也算是按照李燁祖的要求,富麗堂皇又奢華精美無比,和周圍破敗的城池形成強烈對比。
行宮內,異域舞娘穿著非常暴露,扭動著或是纖細或是健美的腰肢,帶著弄弄的西部風情,向在座的貴客展現自己美好的姿態,其中一個舞娘慢慢朝著正在淺淺飲酒的李變天邊跳邊靠近,她魅惑的目光直勾勾的看著李變天,只要是正常男人都能被她看得腿腳酥麻。
這也是蔭突國國王的要求,將最美的女人獻給最強大的鄰居,他與在場所有人都一樣,表面看著像是在欣賞歌舞,實際上一直在觀察著李變天的一舉一動,只要這位高興,就什麼都好商量。
李皇是個很難琢磨心思的男人,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無論面對什麼事,都是一樣的態度,待人接物都是挑不出絲毫錯處的,除了他早年被刺客刺傷了腿只能輪椅出行外,幾乎沒有缺憾。但這種缺憾,在戟國百姓眼裡都成了獨特的強大。這在大部分人眼裡,就是一個完人的皇帝,就好比現在,那舞娘一個轉身坐在李變天的懷裡,他也微微笑著,順勢餵了她一顆葡萄,看上去也沒有任何不耐煩,不會給任何階層的人難看,無論喜不喜歡,他都保持著儀態。
只是蔭突國國主還是緊張,李皇那表情就和面對他們這群蔭突國的人一樣,沒有絲毫著迷的樣子,這個女人已經是他千辛萬苦弄來的了。
送美人只是慣例,大部分時候李皇都會收下,這對他來說是社交,也是一種撫慰人心的手段,是在安蔭突國眾人的心,意思是他還會罩著他們,美人起到的是緩衝作用。
明日就是回程的日子,他已經在丹呼城逗留太久了,他已經很久都沒有收到扉卿那邊的消息,這代表著一切順利,現在人手不夠,特別是在晉國的人手,他已經沒有多餘的人力物力精力再去從頭培養那麼多身份不遭到懷疑的探子了。
但李變天這幾天,一直都覺得,那個自己隊伍里的釘子還沒拔掉,還有人在蹦噠。
他邊想著,邊漫不經心地撫摸著懷裡的女子,引得對方嬌笑不已,他能很輕易的讓任何女人快樂,而沒有一個女人覺得這個男人會專屬於自己。
看到女子欲拒還迎的樣子,就想到了兇狠的小傢伙,第二次在欒京的醉仙樓見面,他對小傢伙曾有些懷疑,便用內力割裂了他的衣服,那瞪著他的眼眸虎虎生威,特別有氣勢。想到之前故意晾了那小傢伙幾日,現在三日沒回去,是不是還在鬧脾氣?
小傢伙雖說足夠聰明,比起沈驍兄弟也應該算是小有勝算了,至少沈驍當年可沒那麼多鬼主意。但到底以前是市井出生,脾氣大了些了,不治治就要無法無天了。這次要給阿三擋箭可以,那麼就要自己付出成倍的代價,身體痛了才能長記性。他就想借著這個機會調.教下小傢伙,滅滅他的脾氣,好叫他知道,不是做什麼都可以被原諒,要明白自己的身份。
不過想到自己準備晾一晾小傢伙才沒去理會,現在卻反倒是自己有些不是滋味,自從有了這個小傢伙後,李變天覺得自己的日子開始有些挑戰的味道了,太沒挑戰,就沒了滋味。這小傢伙平時挺機靈的,這會兒卻好像突然變笨了,居然也冷著自己,不知道主動過來,脾氣真是大,還特別倔強,李變天無奈搖了搖頭,還是待會去街上看看有沒什么小東西,給他帶些回去,這些日子的教訓也差不多夠了。
上首的蔭突國國王驚悚的看著李變天那嘴角一閃而逝地寵溺笑容。
一曲完畢,所有身著暴露的舞娘都準備退下,忽然其中離李變天最近的那個身材較為健美的女子,朝著他沖了過來。
手裡握著的是一把鋒利的荼毒匕首,她的動作看著很有衝擊力。
發生得太快,就是蔭突國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李變天瞬間就推開懷裡的舞娘,厲色一閃,就抓住了那刺客的手,反手攻擊刺客的胸口,刺客猛地吐出一口血,朝著李變天軟軟的倒了下去。
她看著狠辣,來之前也是想讓李變天悔不當初利用自己,但真的上來了,她卻膽怯了。
根本沒想到這個男人一直在走神,不但從頭到尾沒認出她,甚至出手毫不留情。
他看似瘦弱實則內功深厚,哪怕這刺客能力不弱,但她確是之前受過重傷的,再來行刺更像是是在找死。
扯開她的面紗,李變天淡眉一擰,低聲道:「阿琪啉?」
阿琪啉本就為了保護族人,多處受了重傷,族人無人諒解她,甚至話中含義,她不殺了李皇就是部落的罪人。
「我……好恨你,好恨,恨不得吃了你的血,吞了你的肉……」她眼中掛著淚,為了當年的約定她拼了最後的力氣過來,就想找個說法,「李,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什麼意思?」李變天從她的刺殺,就大約猜到,出事了。
這也算是半個他的地盤,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攪動風雲!
「你想要……可以直接說,你明知道我對你……,為什麼還要趕盡殺絕?」族中人只以為戟國皇帝對他們烏鞅族很是討好,又是送美少年又是送金銀,卻不知道那只是她和他表現出來的,她暗戀這個男人整整二十年,在他還是少年的時候,第一眼看到便失去了理智。
他明明知道,卻一直當做不知道,這個男人有時候殘忍的令人心寒。
他的眼睛藏著萬里河山,沒有任何人的倒影,但也許就是這樣,她拼了二十年,也想讓他的眼裡有自己。
她絕不會讓自己成為他後宮的一員,那樣他永遠都看不到她。
她知道,只有自己足夠強,有足夠大的勢力,這個男人才會屈尊絳貴與她多說兩句。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至少,沒有那麼快吧。
「我只能告訴你,我除了派人給你們送賠禮,沒有做過任何事情。」李變天目光深邃猶如深潭。
「你到現在,都不願意對我說實話,我早該……知道,這才真正的……你。」她苦笑著,清醒地絕望著。努力了二十年了,他都從沒為任何人駐足過,哪怕一點點停頓,到了現在,他都無懈可擊,但她居然還是狠不下心看到他受傷,「李,小心……我的族人,復仇心是很強大的……還有記得殺死烏……」烏仁圖雅,她沒有死,只是被我關起來了,我只是想利用她的孩子,給自己獻祭,那樣我也能得到一部分巫術血脈。
烏仁圖雅,曾經算出過,你命中有一生死劫,他是你的克星,如果被她找到你的克星,你就危險了。
這才是阿琪啉最擔心的,但她還沒說完,就徹底斷了氣息。
能夠死在李變天懷裡,也許對她而言是最好的歸宿。
刺客從刺殺到死亡,不過才幾個呼吸間,所有在場的蔭突國人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結束了。
阿琪啉的聲音很輕,只有她和李變天兩人才能聽到,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但包括國王、皇后、皇子們都急急忙忙地下來行禮賠罪,十分冤枉地表示這事情真的和他們沒有關係,這可是大實話,真的和他們沒有關係,如果李變天在他們這裡出事,他們首先就會被城外的大軍生吞活剝了,他們現在真是恨透了這個刺客,要刺殺你就不能選出了蔭突國再來嗎!
李變天放下懷裡的女人,並無留戀,已經在思考阿琪啉話中的意思,又讓剛才準備出手的阿一等人退下,阿琪啉一開始就沒打算殺他,而且如此破綻多的刺殺,根本用不到身邊人出手,一個無法自保的皇帝,又如何有資格說別的,所以有時候李變天並不會躲在他人背後。抬眼看著蔭突國皇室成員,「我想你們是需要給我一個解釋了。」
就在這個時候,阿三從蔭突城趕了過來,似乎十分十萬火急。
他站在外頭等待召見。
行宮裡伺候的人都是蔭突國的人,但卻是直接向李變天報告。
「讓他進來吧。」
阿三魁梧的身體幾乎像一座移動的小山,他看到李變天,和他身邊的倒下的舞女,猛地頓住了。
「直接說事。」阿三沒有好好的養傷,反而趕過來,自然是有急事。
定下心神,阿三才湊到李變天身邊,道:「李遇失蹤了,據我們的人探到,他好像是被劫走了。另外就是烏鞅族的人,全體消失了,剛才我們駐紮在外的營地的糧草棚著火了,我們懷疑可能有外敵……」
也就是這兩件事,才讓阿三十萬火急。
李變天緩緩闔上眼,臉上所有笑容都消失,哪怕剛才面對刺殺,他都沒有動過哪怕一絲眉梢。
「我太久沒出手了,是真當我病貓了是嗎?」猛然睜開了眼,迸射出猶如冷箭般刺骨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