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在貴族學院卷錄取 49 徐嘉寧

    書房裡,蘭夫人看著這個她一手帶大的孩子。

    他生得很高,而她隨著年歲增長佝僂了脊背,需要抬著下巴仰視他,她嘴唇微微發抖,她想說她還沒有很老,身體還硬朗,視力也還明亮,她還能再照顧他,還能至少再為辛家工作十年。

    但是辛檀沒有給她說出這些話的機會,這孩子望著她,輕聲說。

    「夫人,我出生的時候,外祖母已經過世很久,但我看過她年輕時的照片。」

    「她抱著我的母親,我當時想,真奇怪,明明是兩模兩樣的五官,為什麼和您這麼像。」

    「過了很久,我才想明白,您在讓自己成為她。」

    蘭夫人身體一震,幾乎無法再支撐自己站穩。

    她深埋心底幾十年,在最隱秘的日記本里也不敢寫下的秘密,就這樣被那個人的外孫昭告。

    頂光明亮,描畫出辛檀輪廓。

    他背後是他已過世的外祖父的畫像。

    這樣對比之下,其實能看出來,辛檀並不很像他外祖父辛恆城,眉眼間更肖似當年的辛太太,比他的母親還要像。

    所以最得到葉綺蘭無微不至的關懷。

    蘭夫人不姓蘭,姓葉,本名是葉綺蘭,和辛檀的外祖母梁意蘭,共享一樣的名字。

    她們是卡納皇家女子學校的同學,同樣出身於顯赫的貴族世家,畢業後走上兩條不同道路。

    梁意蘭不顧家中反對,嫁給了當時還不曾嶄露頭角的辛檀外祖父。而葉綺蘭進入卡納王室,短短几年就從司寢女官升到司袍女官,成為女王最為倚重的近人之一,如果沒有意外發生,這份尊貴而榮耀的職務將伴隨她一生,成為她矢志不渝的信念與責任。

    但意外就這樣毫無徵兆地發生。

    辛檀母親五歲的時候,梁意蘭飛機失事,和飛機的殘骸碎片一道沉眠在廣袤無垠的大洋里。

    儘管女王再三挽留,葉綺蘭還是辭去他人眼中萬千榮耀的職務,成為辛家的管家,照料梁意蘭的女兒長大,又照料梁意蘭的外孫長大。

    辛檀的外祖父青年喪偶卻不再娶,並不只是因為對亡妻情深意重,葉綺蘭像一匹兇惡的母獅,替梁意蘭牢牢把守著那個位置,不讓任何人動搖屬於好友孩子的繼承權。

    她把最好的年華,全部奉獻給辛家,她沒有踏足過婚姻,年逾六十,仍然梳著未婚少女的髮髻。

    她把自己活成了又一個梁意蘭。

    她人生所有的意義,就只剩下看著梁意蘭的女兒,梁意蘭的外孫長大成人。

    她一直以為她把她的感情藏得很好。

    直到現在,被她的外孫一語道破。

    「您付出得夠多了。」辛檀最後擁抱了她一下,說,「為自己活一次吧,外祖母會替您開心的。」

    葉綺蘭拿著那幾份產權文件,慢慢走出書房,走廊里的燈光大盛,讓她日漸渾濁的眼珠子裡有了一點點神奇光亮,也許是她老糊塗了,恍惚間還以為是從前,在女校念書的時候。

    某個夏天的下午,十六歲的,還沒有成為辛太太的梁家小姐在灼人的陽光下,越過草坪奔過來,蠻不講理地跟她爭奪同一道樹蔭。

    「不要那么小氣啊,綺蘭。」才拿到了網球比賽的冠軍,梁意蘭在球場暴曬了一下午,頭髮都是濕淋淋的,出落得楚楚動人,眼睛裡有飛揚的神采,「你是蘭,我也是蘭,你的不就是我的。」

    她大笑著又補充,沒有一點大家淑女的樣子,兩排潔白的牙齒,「我的還是我的。」

    於是葉綺蘭這一生,再也沒有走出過那片樹蔭。

    —

    人果然都是有受虐心理的,扔掉鯨骨束腰的第二周,陳望月居然有一點點懷念蘭夫人訓斥她時說話的腔調。

    不過這樣的懷念也僅僅是葉公好龍,如果蘭夫人要回來,陳望月第一個投反對票。

    電梯停在威斯敏樓的七層,陳望月步出轎廂,今天輪到她和另一個高一的女生秦郁一起值班。

    她的右手還沒好全,和她搭班的秦郁很熱心地讓她在旁邊做記錄,自己搬文件材料。

    「舞會的海報宣傳部發過來了,雲端姐說可以,我剛剛跟范學姐打了電話,把門票和海報的印刷數報給她了。」秦郁很興奮,「望月,你舞會的裙子準備好了嗎,周末要不要去試裙子,叫上清韻一起啊,她說有一家新的工作室不錯。」

    「我和我哥哥有安排了,改天吧。」陳望月抱歉道,「你和范學姐打電話的時候留了錄音嗎?」

    「要留錄音嗎,雲端姐沒交代過。」秦郁臉上一瞬茫然,她翻出本子,「我有記下宣傳部那邊給的要求,不會錯的。」

    「這個倒沒關係。」陳望月說,「只是我想起來雲端姐說過,之前有一次學習部通過宣傳部在官網發布一篇很重要的文章,裡面有好幾處明顯錯誤,老師問責下來,宣傳部說按照學習部的要求發了新的一版,但學習部的部員說有給宣傳部打電話強調換回舊版,兩邊兩套說辭,都拿不出證據,最後鬧得很不愉快。」

    「如果當時用郵件或者KsChat溝通留底,就不會發生這樣的問題了。」陳望月說,「至少出現問題的時候,知道責任在哪一邊。」

    秦郁懊悔,「那我再打一個電話過去?范學姐會不會嫌我事情太多,她那個人超難講話的,多問一句都有點不耐煩」

    陳望月也見過宣傳部的范副部長几次,倒不覺得她人多難搞,只是有點傲——不走特招路線進來的學生大多數都有點傲,這位范學姐聰明,但還不夠聰明,對她所認定的笨人缺乏耐心,只要一時沒跟上她的節奏,就容易被她看低。

    陳望月掃了一眼她的本子,「你有范學姐的郵箱吧?把你的筆記整理好,發給范學姐,拜託她有空的時候做一個確認,我想她會理解的。」

    消息發過去了,你不看,不回,那可就怪不了外聯了。


    「發KsChat行嗎?」

    「也可以吧,郵件正式一點,不過隨你。」

    秦郁把郵件發出去之前,還讓陳望月幫忙檢查了格式,確認語氣夠禮貌。

    就算只是學生組織,有些人身上的官僚習氣一點也不少,秦郁邊改邊跟陳望月吐槽,陳望月只是笑笑,平常再怎麼玩得好,這種話她是不會附和的,最多當個沉默傾聽者,任別人把垃圾倒進來,不往外面吐露一點。

    秦郁還想跟她聊唐雲端和商聿的八卦,才講到當年唐雲端在自己的生日宴上,撞破商聿和一個下城區平民女孩在休息室裡衣衫不整的抓馬場面,門口就傳來敲門聲。

    人事部的副部長讓陳望月過去一趟,徐嘉寧找她有事。

    徐嘉寧的辦公室在學生會大樓頂層,部長級以上的學生會成員都享有獨立的辦公地,陳望月之前進去過辛檀的,更衣間,衛生間,浴室一應俱全,跟回家沒什麼區別。

    她抬手,敲門。

    一門之隔。

    徐佳聲後背重重抵上書櫃,震落了兩三本學生守則。

    徐嘉寧踮著腳,掐著他的脖子重重吻上去,手插進他的發,徐佳聲舌頭險些被吮化,額頭青筋爆起,腰都無力癱軟下來,脖頸折出瀕臨崩潰的線條。

    徐嘉寧不管這些,她甚至掐得更緊了,她就是要他疼,這些身體上的疼比起她心裡的根本不值一提。

    許久之後,徐嘉寧才鬆開他。

    「徐佳聲,這段時間裝得那麼乖,連我都差點信以為真,以為你想通了。」徐嘉寧愛憐地去撫摸她施加在他脖頸上的紅痕,「果然會咬人的狗不叫,誰能想到我親愛的哥哥會背著我去申請歌諾的大學呢?」

    「想離我遠一點是不是?」

    徐嘉寧笑著繼續親他,嘴唇紛亂地落在他眼睛、顴骨、脖頸,每一處都打上她的烙印,「回去睡個好覺,夢裡什麼都有。」

    「嘉寧,不要再這樣了。」徐佳聲啞著聲音,嘴唇被啃咬出血,狼狽不堪躲避著她的親密,「你不可能就這樣控制我一輩子,你遲早也要結婚生子,有一個自己的家庭」

    「跟你生一個智障兒出來?我不要。」徐嘉寧一下就笑了,臉上浮出輕鬆愉快的樣子,「哥哥,我有你就夠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徐佳聲喃喃道,滿臉都是被逼出的生理性淚水,和唾液混合在一起,嘴唇發抖,「你真是瘋了」

    「是啊,我瘋了,徐佳聲,我鞍前馬後給陸家當狗,保全徐家的榮華富貴,不是為了讓你離開我的。」

    「別想著出國了,跟我一起念瑞大不好嗎?」她的手輕輕拍打著他的臉頰,「哥哥,你只能留在我身邊,這是你的命啊。」

    「你應該不想讓我把我們的視頻在家宴上播放吧。」

    她微笑著咀嚼徐佳聲眼中的驚恐,是長子又如何,從小到大,方方面面,徐佳聲都不如她,她牢牢遮蔽著家裡每一個小輩的光芒。

    所有人都默認只有她能撐起徐家的門楣。

    徐佳聲也早就被她視為要繼承的財產。

    「爸爸心臟不好的,徐佳聲,你懂點事,別刺激他。」

    痛苦淹沒在徐佳聲被動的喉音里,他像只被獵人的捕獸夾夾斷了腿的斑羚,知道自己只剩下等死一條路,他很早就知道他和徐嘉寧是不對的,卻始終相信會有解決的辦法,只是從這一秒開始,有什麼東西徹底在他心裡枯萎了,他不再反抗,因為結局不會有任何改變,他太無能,阻止不了這場荒唐,他放任著自己被徐嘉寧拖入一場又一場混沌的噩夢之中。

    敲門聲響起來的時候,他才有了一點反應,徐嘉寧看到他那副做賊心虛的表情就笑了,把衣服扔到他臉上。

    「怕什麼,搬進來之前我特意要他們多裝一層隔音。」徐嘉寧說,「我不做無用功的啊哥哥。」

    徐佳聲麻木地套著襯衫,徐嘉寧又開始嫌他動作不夠麻利。

    「還不快一點。」徐嘉寧拿枕頭砸他,「就這麼著急讓別人知道你上了自己的妹妹啊。」

    徐佳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掀起帘子藏進了裡面的更衣室。

    徐嘉寧慢條斯理把衣服穿好,才下床去開門。

    「不好意思啊望月,讓你等這麼久。」徐嘉寧請她喝茶,「從商聿那裡坑來的,試試喜歡嗎?」

    上萬卡朗的茶葉,她就隨便拿來煮奶茶,陳望月窮酸病再度發作,心情沉痛,面帶微笑點頭,「很好喝。」

    「麻煩你過來呢,是有東西想請你看看。」

    徐嘉寧示意她去開桌上的盒子。

    陳望月聽她的解開包裝,裡面是五副極其精美的耳環,珍珠,綠寶石,紅寶石,翡翠,亮得叫人心驚肉跳。

    蘭夫人教過陳望月如何鑑別珠寶的優劣,不說別的,就那副翡翠耳環,水頭極好,通體碧綠,晶體細微,換做普通的富貴人家,會被當做傳家寶保存。

    「你覺得哪個最好看?」徐嘉寧問她。

    陳望月實在猜不出她想聽的答案,誠實道,「這個翡翠的。」

    「我也最喜歡這個。」徐嘉寧笑著說,「都是你的了。」

    好大的手筆,陳望月訝異,無功不受祿,何況還是這麼貴重的,「嘉寧姐,我生日在十二月,就算要提前這麼久,你起碼送些我回得起的禮吧。」

    「放心,你回得起。」徐嘉寧輕輕摩挲著胸前骷髏頭圖案的胸針,望著陳望月的耳垂,「介意再多打一個耳洞嗎?」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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