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死向來很可以的[穿書]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入學時(三)

    測試廣告1    實驗樓。燃武閣 www.ranwuge.com

    這棟樓遠比校園內他建築物矮小, 一共就三層,位思學樓的後面——除了學校中央那座小拱橋外,還有一條路可以通往志學樓。而實驗樓, 正坐落在那條路的盡。

    據陳大壯所說,那條路只會在兩個時段開放,一個是他們這邊組織體育館、機房或者美術教室上課的時候,一個是有值日生過掃衛生的晚自修。余時, 就算過也會遭遇鬼牆。

    白天還好,晚上的話,搞不好會被困在那裡一整夜。且不說會不會出事,夜不歸宿本身就算違反校規。再加上實驗樓本身也不安全……所以有條件的話,他們幾個剩下的能者, 會儘量把值日掃的工作攬過來。

    志學樓這邊一共兩個班, 會輪流派人掃, 一次只派兩人。陳大壯眼睜睜地看著楊不棄將一瓶礦泉水放到了小張桌上,下課後又主動對小張說了什麼。小張微張著嘴愣了幾秒, 擰開礦泉水喝下, 當場不省人事。

    陳大壯在一旁看得嘆為觀止,只覺自己像是圍觀了一場宮斗賜毒。楊不棄倒是鎮定:「假死藥。只是讓他睡一會兒。」

    他控制了一下用量,實際效果相當昏厥。作為一個「女巫」,他對每種毒藥的功效和用很有把握,基本不會出錯。

    而且他仔細研究過校規了。一旦確認是真的身體不適, 學生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翹掉接下所有的學校活動與教師指令——往好的面想, 起碼小張不用擔心下午繼續被點名扣分了。

    楊不棄也是這麼和小張說的。這孩子也是心眼實, 一個敢講一個敢信。

    陳大壯:……

    問題是你這算是身體不適嗎?你這是連呼吸快了吧?就這麼拉醫務室,真的不會當場被人埋掉嗎?

    「辦法,畢竟假死藥麼。」楊不棄一邊幫將人抬醫務室, 一邊道,「放心,實際就睡一覺。等他醒來我再賠禮。」真要糊弄不過,他當場再把人弄醒就是。

    「……」

    陳大壯顯然仍是不太放心。不過好在校醫比大壯好糊弄,簡單檢查了下,說了聲「治了,快死了」,然後就將人扔在了病床上,非常冷靜地給開了病假證明。

    就很隨意。

    小張得了病假,可以避開下午的所有課和晚上的冒險,他因為助人為樂,一次得了三學分,楊不棄順利上位,終擠進了晚上的值日生隊伍。

    他們有光明的未來。

    *

    相比起楊不棄那,徐徒然這邊的氛圍就有些尷尬了。

    原因很簡單。她本來想的是和朱棠一起實驗樓,互相照應;結果因為自首內卷,她和副班直接占掉了值日生兩個名額,剩下朱棠,一臉懵逼。

    不僅如此,數學老師還當場又扣了徐徒然兩點學分——這下可真給扣成負分了,徐徒然腦子裡的作死值開始哐哐漲了。

    令她意外的是,數學老師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幸災樂禍地笑了一下,轉身走了。

    有再給她額外的懲罰。

    徐徒然心裡不奇怪,奇怪之餘,又儘可能地自救了下——她在下午的語文課上,再次偷偷放出個四個靈異物件,激得班長又一次和他同學互毆。借著拉架,又得三分。

    好歹是給賺回來了。

    而關數學老師的疑問,直到晚自修時,她才勉強算是得到了答案。

    「她不是不想罰你。而是你已經被派到實驗樓了,就算要罰,也得等到你活著回才。」

    當天晚上,實驗樓。梳著高馬尾的副班長一邊整理著自己的書包,一邊淡淡回答著徐徒然的疑問。後者深深看她一眼,終問出了那個在意很久的問題:「你到底是誰?」

    副班將包甩在背上,反手亮出一張印著火炬圖案的名片:「艾葉,大槐花原駐守能者,生命炬級。你是姜老的人?你那兩個同伴也是?」

    「啊?不,我慈濟院的。徐徒然。」徐徒然蹙眉,「你怎麼會以為我是姜老那邊的?」

    她倒質疑為什麼副班會知道她有兩個同伴——一同入學,名字又那麼個性,看不出來才奇怪了。

    「因為你用的那種銀色紙張是他家專利……抱歉,那是我搞錯了。」聽徐徒然這麼說,艾葉的態度明顯緩和下來,「剩下的進說吧。早點完事早點回,這地越晚越不安全。」

    她說著,卻進,而是拿出手機來,對著徐徒然拍了張照。

    徐徒然:「……?」

    「先留個對比圖,免得到時候不認識。」副班主動解釋道,「你帶手機了嗎?也給我拍一張吧。正面清晰照,記得眼睛鼻子嘴要拍進——萬一在樓里分開了,再面時,千萬記得拿出照片來先對一對。」

    徐徒然:「……」

    她一霧水地照辦,內心猶有些奇怪:「意思是,我會因為某些事認不出你嗎?」

    「這樓里一切皆有可能。」副班一副怪不怪的語氣,「進之後,你就是對著一團爛肉叫我的名字我不會奇怪。」

    她收好手機,率先踏入了實驗樓中。徐徒然無聲跟上,才一進門,腦中的危機預知與作死值提示便同時響起,吵得人腦子嗡嗡作響。

    隨著她的執意進入,危機預知的警報聲逐漸消停。徐徒然趁機翻了下作死值,才加了五。

    似乎……也有很高?

    徐徒然更加迷惑,試探著開口,「這裡是『它』的地盤嗎?」

    「算是吧。」副班長小心環顧四周,招呼著徐徒然往衛生——她們畢竟是來做值日的,掃工具全在廁所的隔內。

    「這地在出事之就已經被它攻占了。」副班邊走邊道,「我們當時儘可能地杜絕學生靠近,卻還是時不時有人被它誘惑到這裡來。現在它占據優勢,更是肆無忌憚,天天往這裡送人——」

    「不好意思,請等一下。」徐徒然只覺腦子嗡了一下,「請問你指的『出事』是……」

    「兩個月那次變故。」副班看了眼徐徒然,眼中情緒終有了波動,「你不知道?你不是慈濟院派來的援兵嗎?」

    「……不是,我只是來找人的。」徐徒然微微蹙眉,只覺心中某些長久盤旋的疑問終隱隱有了答案——為什麼她們進來時有得到任何能者的接應,為什麼老師和校工全是清一色的怪物……

    「你知道奧黛麗嗎?」她低聲道,「她就是從這兒出的。」

    「小麗?」副班腳步一頓,面容出現幾分鬆動,「她真離開了?她事吧?我印象里她當時狀況還不太好……」

    「是不太好,她覺醒成為能者了。正在慈濟院治療。」徐徒然道,「她和我說過這邊的情況,和實際出入很大……」

    「正常。她是出事我們送出的最後一批。」副班面不改色,熟門熟路地推開廁所最後一格隔,從裡面拿出拖把和桶,遞給徐徒然,「她離開時,事故才剛剛發生。她離開後,一切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變化?」徐徒然心中一動。

    「它逆風翻盤,伴生物上位,志學樓完全淪陷,剩下的能者全被降格為學生……」副班嘆了口氣,抬眸看向徐徒然,「你們這次一共進來幾個?我觀察了下,好像就你們三人?」

    「……嚴格來說,應該是五個。」徐徒然微微抿唇。她曾和朱棠二人確認過,她們進來時看到了楊不棄的車,傳達室里也有人,屈眠應該已經被楊不棄接走了。

    「思學樓有他們的蹤跡,那只可能是被蠱惑著,在對面入了學。」副班若有所思道,注意到徐徒然眉皺得更緊,又主動寬慰道,「放心,只要辦理了入學,在這裡總能苟上一陣子的。」

    「那離開呢?」徐徒然問道。

    副班默了下,過了片刻,嘆了口氣。

    「這事我們也還在琢磨。今晚如果順利,回就安排你和他成員個面……要解釋的太多,先專注當下吧。」

    她說著,又伸手往隔的牆壁上掏了一下。眉旋即擰了起來。

    徐徒然觀察著她的神色,敏銳地感到不對:「怎麼了?」

    「……這邊剛剛掛著的一塊抹布,有了。」副班神情微妙,又走進翻了翻,「還少了一柄拖把。」

    徐徒然:「?」

    「……算了,在這地也算不上怪事。」副班嘖了一聲,「留點神吧,異常,說不定已經開始了。」

    說完關上隔門,轉身往外走。

    *

    相比起教學樓,實驗樓整體的裝修更加講究,牆壁上貼著白色的瓷磚。再加上它位思學樓後,陽光被教學樓遮得差不多,更顯陰寒,一踏進,就能感覺到絲絲的涼意。

    實驗樓包括化學、物理、生物實驗室,此外還有美術教室、機房和多媒體教室。還有好些房,鎖著門,也有標牌,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偶爾老師會組織到機房上視聽課,除此以外,實驗樓基本無人活動,也不會開放。

    然而不少人說,曾在掃時,發現空無一人的美術教室里出現人活動過的痕跡,又或者是機房的電腦有關機,機箱發燙——這是徐徒然聽醒說的,不過是真是假,醒自己也說不上來。

    作為一個兢兢業業攢學分的好學生,醒從來被派過來掃衛生。最多就是跟著一起來上課。她手裡那塊白磷,就是趁著大家到多媒體教室上課時,自己溜二樓的化學實驗室拿的。她說那邊的門是壞的,關不上也人管——

    正好徐徒然她們今天要掃的就是二樓的走廊。她擦瓷磚路過時,特意過研究了一下。

    實驗室門果然是開著的,門鎖處有著巨大的黑色抓痕,深深嵌入門板之中。門鎖完全壞掉,難怪關不上。

    至後門,則被鎖著,徐徒然試了幾下,發現不開,是放棄。

    抓痕帶著濃重的焦痕,還有煙熏的味道。徐徒然拿這事問副班。副班盯著看了一會兒,只搖了搖:「不清楚。可能是它入侵這裡時留下的吧。我記不得了。」

    「記不得?」徐徒然微微挑眉。

    「自從變成學生後,記憶就在逐漸變差。」副班直言不諱,「應該是被不斷點名的副作用……說起來,你們倒機智。取了那麼多怪名字。」

    她說著,往徐徒然的胸牌上看了一眼。徐徒然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又指了指她的牌子:「之就想問了。你為什麼要給自己取這個名字?」

    副班自稱「艾葉」,名片上的名字也是那個。然而胸牌上,卻寫的是「艾麗絲」。

    「這個?算是誤判吧。」副班正在水桶里搓抹布,也不抬,「『它』不懂英文。所以有一段時,我們會建議進來的小孩給自己整個音譯名,以避免被點名。後來自己成了學生,也想當然地延續了這個法。」

    一開始倒還有點用,因為對「它」以及「它」的伴生物而言,這種看似毫無意義的名字,確實分難以理解。

    而對自己無法理解的東西,生物往往會本能地排斥。「它」也一。

    然而變故過後,「它」的成長速度驚人,要念出這種無法理解的名字,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了。

    「用假名的話,被點名時造成的負面影響會相對少些。終歸無法規避……而且一個名字用得久了,和人產生綁定,就是假名,也要變成真名了。」副班語氣有些無奈。

    所以她才覺得徐徒然她們仨的名字取得可以。徐徒然的姑且不論,他兩個妹子一個比一個拗口,確實算是有效的自保式。

    至徐徒然……在副班看來,只能算是兵險著。得虧這個域裡,能被安排做老師和校工的伴生物很強大,有情緒和人格,不然她這個名字,未必能起到躲避點名的作用。

    ……當然,徐徒然本來也往這面想就是了。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徐徒然擦瓷磚的動作一停,轉過,「那些校工和老師的實似乎不太平均?班長則要弱很多……」

    「校工和老師是爟級起步。宿管最弱,應該只有底層爟級,別的我不清楚……不過可以確定,校工的平均實弱老師。而老師中,能當班主任的那個最強。」副班解釋道,「不過老師的實排名也不是固定的……他們有時會獵殺域裡的他怪物,甚至他伴生物。吞噬得愈多愈強大。」

    像思學樓這邊,原本是有美術老師和信息老師的,在變故後同伴生物擔任。不知哪天起,這兩個老師陸續了,這兩門課,也同了。

    至班長,就像徐徒然所感應到的,連伴生物算不上。只是「它」用信徒的殘軀製造出的能量體,只是連自我意志有的傀儡罷了。

    「那些學生,就是『造』出來搶占班委位置的。」副班不客氣道,「你別看我們班上的這種『學生』不多……她們是在兩個班級流動的。競選時看競爭不過我們,就全部跑到了一班占幹部位置,賊得很。」

    思學樓這裡,剩下的能者一共就四個。而一個班有班長、副班、衛生委員、學習委員、德育委員五個職位,彼此之不可兼任。她們四個能者,這次一口氣包攬了二班除班長外的所有職位,而一班,則五個職位全被怪物占據,她們鞭長莫及。

    此外,還有關鍵的幹部位置,就是宿舍樓層長。一共六個名額,她們只爭到了兩個。醒作為普通人搶到了一個。剩下三個,同歸了怪物陣營。

    班委可以在責任範圍內給學生加學分,或幫助規避危險。宿舍樓層長負責查寢,同可以幫著掩護。這些位置一旦失守,不管是對能者還是普通學生而言,有很大威脅。

    「也就是說,你們這段時來的一大重心,就是和這些怪物競爭上崗?」

    徐徒然咂摸著副班的話,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不對味:「那這些用來當班委的能量體,是可以源源不斷生產的嗎?」

    「理論上來說是。」副班點。

    徐徒然:「我的意思是,它是可以一個了,立刻製造另外一個補上的嗎?」

    「這個……應該不?」副班略一停頓。她在變故之,是負責老師崗位的,也曾處理過這種混進來的怪物學生——一般來說,一個小怪死了,起碼得等個一周,才會有新的替補進來。

    「那不就得了。」徐徒然一甩抹布,「競爭什麼啊競爭,在競選一晚拿個麻袋挨個兒一套,弄死了往水裡一沉……」

    完事。

    副班:「……」

    「我……懂你的意思。」她默了片刻,艱難道,「你想說的,應該是把它們『處理』掉……」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發言聽著味兒有點怪,副班覺得自己應該理解錯。

    「問題是,我們現在是學生。學生之,是不能自相殘殺的。」副班認真道,「暗中點絆子,可以。直接下手,不。」

    「啊?」徐徒然一愣,「是嗎?我記得校規里這條啊。」

    「這不是校規,是最初的秩序能者創下的『定律』。」副班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神中泛起一絲懷念,旋即又變得堅定,「這是這個域中最基礎最根本的規則之一。就像蘋果一定會往下掉一,在這學校里,學生就是不能殺害學生。」

    撐死就像班長它們那,互毆。嚴重的傷害會自動無效化——這個域的域主實際是戰爭混亂雙傾向,在能者介入之,就少在學校里興風作浪,煽動學生們互相傷害。因此從一開始,那位秩序能者就將這條規則給定死了。

    當時她估計也想到,之後會出現能者全員成為學生的糟糕局面。

    雖然這條規則本質是對他們有利的,從某個角度來說,確實也束手束腳了。

    副班說到這兒,眉眼不流露出幾分疲憊,不過很快就壓了下。旁邊徐徒然略一思索,卻是微微挑眉,跟著衝著副班神秘兮兮地招了招手。

    「副班長,來。」她取出紙巾擦了擦手,取下了自己的背包,「給你看點好東西。」

    副班:「……?」

    她左右望了下,不解地靠了過:「什麼?」

    徐徒然招呼著她在走廊蹲下,拉開背包拉鏈,又撥開了一團銀色色紙。


    「這個泰迪熊,是我從姜老那兒買的。好貨。」徐徒然壓低聲音,「燈級,能。看到這把刀了嗎?燈級以下,誰削誰,肚子破了還能自己給縫上。你只要保證,能在晚上把它偷偷放進班長的寢室,明天你就是整個樓里唯一能當班長的崽……」

    副班長:「……」

    雖然是,你為什麼要一副反派搞事的語氣?記錯的話我們才是正義的一吧?而且為什麼你好像很熟練的子?

    不過這法子……似乎也不是不?

    副班小心地將那個泰迪熊拿了出來,仔細研究了一下,剛要說什麼,忽聽「砰」的一聲——

    兩人愕然轉,卻走廊上空空蕩蕩,什麼有。

    不,等等……不對。

    徐徒然猛地站起了身:「是化學實驗室!」

    她先路過化學實驗室時,曾大致進看了看。出來時有帶上門。

    然而此刻,那扇門分明是關著的。

    徐徒然與副班對視一眼,立刻將泰迪熊又包好揣上。副班搶先一步,率先衝到了化學實驗室門口,只往裡看了一眼,立刻抿起了唇。

    「徐徒然。」她沖旁邊人招了招手,「你……剛才看到的實驗室,是這的嗎?」

    徐徒然踮起腳,透過門上的小窗往裡看,微微蹙眉。

    只化學實驗室內部,此時像是剛發生了兇案一般,到處是刺目的紅色。桌上、架子上,被糊得整片是,就連擺在外面的試管和燒杯上,沾著不少血跡。

    地板上則多了大片焦黑的拖痕跡,看上像是某種軟體動物,在中蜿蜒爬過。

    徐徒然抿抿唇,用推了推面的門,眉皺得更緊:「這門不開?」

    這門的門鎖明明是壞的,怎麼會不開?

    一旁的副班詫異看她一眼:「你還想開?別管它了,跟我……」

    她話未說完,又聽「砰」一聲響。一個血手印突兀地拍在兩人跟的小窗上。

    副班神情更是嚴肅,拖著徐徒然就往外跑。徐徒然不知為何,心裡總覺得有些古怪,懵懵懂懂地被副班拖著跑了幾步,猛一轉,微微瞪大了眼。

    只身後的走廊上,不知何時,多出來兩道人影——兩道焦黑的人影。

    那兩個人影看上很高,身上穿著白襯衫與格子裙,軀體卻是黑乎乎,仿佛被碳烤過。它們的旁邊,是一扇開著的門,正是徐徒然之怎麼不開的化學實驗室後門。

    徐徒然:「……」

    她眸光微轉,忽然掙開副班的手:「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

    說完不顧副班的阻攔,轉身朝著那兩個焦黑人影沖了過——尚未靠近,她便悄悄轉動手指。被拖過的地面上濕痕未乾,立刻泛起薄薄的冰霜,以驚人的速度朝著那兩道黑影蔓。

    那兩道人影卻是動也不動,依舊安安靜靜站在那兒。徐徒然心中更感古怪,正好路過之用過水桶,順手伸手往裡一掏——經過幾次升級,她對「七號冰」的操控已經到了可以控制形狀的地步。不過轉眼,就從桶里拎出來一柄尖銳的冰錐,對著黑影就扎了下!

    副班遠遠看著,微微張大了嘴。然而眼看冰錐就要刺下,徐徒然卻像是被什麼控住一般,動作凝滯了兩秒。緊接著,就她驀地收手,轉而抬腳,衝著黑影之一用踢了一下,拎起水桶和拖把,轉身快步沖了回來。

    副班一把揪住她,快速掃了眼她的身體,確認有受傷,拽著她沿著走廊一通小跑,上了樓梯後才停下。

    「你剛乾嘛?」副班忍不住道,「不說了快走嗎?」

    「我想著先把水桶和拖把拿回來嘛。」徐徒然抬了抬手,「順便也試試那兩個東西的深淺……」

    副班:「……試出來的結果呢?」

    「古怪。」徐徒然如實說道,放下水桶,摸了摸自己的尾戒,「說強不強,說弱不弱……」

    重點是,不論她靠近還是挑釁,居然有漲作死值。

    徐徒然沉吟著看向副班長:「你之也遇到過它們嗎?」

    「只有幾次有。那些東西殺不死,又不退,別和它們浪費時。」副班拿出手機看了眼時,想了想,又翻出徐徒然的照片,對著她的臉看起來。

    徐徒然:「……?」

    確認完畢,副班收好手機,徐徒然一臉「???」,主動解釋道:「你剛才踢人的動作有點怪。所以我想驗證一下。」

    徐徒然:「……」

    「那是我的習慣動作。」她悶悶道,語氣有點無奈。

    雖然「不幸兔腿」升級後,已經發展到可以隨便踹人以發動了。因為一開始指定的動作只有「正踢」,徐徒然也就有些習慣這個動作了,只要是面對面的場合,總會來一記正踢……

    「算了,不用管了。」徐徒然揉了揉額,「話說我們為什麼要上樓啊?」

    「樓上有安全區。異常已經開始了。未免事態進一步惡化,我們得採取些措施。」副班認真說著,轉身快步往上走。

    *

    同一時。

    「快快快,樓上。」衛生委員一邊催促著,一邊沿著另一道樓梯往上走,走了幾步,回過身來,「誒,你事吧?」

    「……嗯,事。」楊不棄一手捂著下巴,含糊說著,手掌中發出淡淡白光。

    衛生委員一言難盡地看他一眼:「我剛才就說了走。你非不動,非要等那隻兔子衝到你跟來……」

    「我只是覺得情況有點不對勁。」楊不棄結束自愈,摸了摸完好的下巴,呼出口氣,「那兩個兔人,感覺不像是一般的怪物……你之遇到過它們嗎?」

    「。我之只過牛人。」衛生委員老實道,「不過本質應該差不多。」

    殺不死,不退。每次出現,還會伴隨嚴重的幻覺。

    像這回也是。

    他們這次負責掃的是化學實驗室。楊不棄一心快點弄完好騰出時找同伴,他們就稍微提早了一些過來,結果才進大樓,就聽到了某種含糊的囈語,從大堂一直跟到走廊。衛生委員獨自衛生拿掃工具,剛把抹布和拖把放進桶里,不過轉說個話的工夫,全了。

    他只好另外拿了抹布和拖把上樓,帶著楊不棄了化學實驗室。進多久,就化學實驗室的門被風吹動般晃來晃,壞掉的門鎖旁,莫名出現了幾個血指印。

    「不慌、不慌。常規異常,常規異常。」他很有經驗地告訴楊不棄,楊不棄也很上道,只當看不到,低認真將實驗室的桌子擦了一遍,地拖了一遍,就連架子和擺在外面的試管燒杯,給認真抹過。

    因為他們有水桶,洗抹布只能用實驗室自帶的水龍。然而洗著洗著,水龍里的水忽然變成了紅色。他只能默默關水,準備外面找衛生洗。

    結果剛出門,就外面原本乾乾淨淨的地面和瓷磚上,覆上了大片大片刺目的紅,走廊上多出了一個圓圓的腦袋,烏黑的長髮在地上鋪開;旁邊則是一團意味不明的肉塊,下蔓開一片血跡。

    「……」饒是衛生委員多識廣,看到這種情況也不陷入沉默。他想了想,若無事地往外走,走兩步,忽然被楊不棄大拖了回來。

    「外面有東西!」他蹙眉道,順手砰地關上門,又用背脊用堵上,「有可憎物的氣息!」

    衛生委員微怔。他在感應面不是很靈敏,然而很快他就意識到,楊不棄說得錯——走廊上確實有可憎物。

    不過有很強的壓迫感……應該只有燈級?而且不知為何,氣息稍縱即逝……

    「應該事了?」他默默想著,抬往看,整個人瞬頓住。

    只實驗室門的小窗外,不知何時,多了兩個腦袋。

    兩個兔子,正擠在小窗外面,冷冷地往裡看過來。

    紅色的眼睛,看向他們的目光像是在看兩個死物。

    ……一瞬,衛生委員竟是有種在被獵食者參觀的惶恐感。

    他閉了閉眼,竭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另一邊,楊不棄卻已割破手指,轉身按到門上。

    「喂!」衛生委員慌忙道,「你做什麼?」

    「防禦。」楊不棄也不回地說著,抬手在門上畫起符文。才畫一半,門口的兩隻兔忽然消失——仿佛他們看的不過是幻覺。

    ……楊不棄與衛生委員對視一眼,默默治療起手上的傷口。衛生委員喉滾動一下,指了指後門:「門不安全。我們從後門走。」

    化學實驗室的後門是可以從內部開的。他們開門出,只走廊上仍是血刺呼啦一片,那個腦袋和肉塊安靜地放在地上,沉默注視著他們。

    「……一般來說,這種時候最好裝作什麼看不。快速完成清潔後將工具放回,就算結束了。」衛生委員控制著自己的目光,低聲對楊不棄道,「如果異常嚴重到一定程度,就得三樓暫時躲避……」

    楊不棄微微挑眉:「什麼叫,嚴重到一定程度?」

    「就是看到幻覺變為動態。或是那些東西對你做出攻擊——!」

    衛生委員話未說完,忽然驚訝地瞪大眼。楊不棄跟著往地上一掃,臉色同一變——只鋪在地上的血跡,忽然如同活物般扭曲起來,無數細小的手臂從中伸出,直朝著他們小腿抓來!

    不僅如此——先看到的兔人憑空再度出現,楊不棄眼睜睜地看著它伸手在那個肉塊里一掏,掏出一團內臟般的東西,用朝著自己錘了下來。

    ……它這是想幹嘛?

    想用這團東西悶死自己嗎?

    楊不棄陷入了困惑,緊接著,更令他困惑的事情發生了——眼看那團血肉就要按到自己的脖子上,兔人卻像感應到了什麼一,忽然一動不動了。

    再下一秒,就它倏然收回了手,轉而抬起一腳,穩住狠地踢上了楊不棄的下巴。

    楊不棄:「……!!」

    他嗷了一聲,伸手捂住下巴。再看那兔人,已經撿起地上的肉塊和人,蹦蹦跳跳地走了。

    身影眨眼消失在了走廊之中。

    楊不棄:……

    他怔怔望著那兔人消失的向,隱隱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還等他思考清楚,就被衛生委員拽住胳膊,用拖上了一旁的樓梯。

    得樓上——衛生委員再次強調。發展到了這個地步,異常只會越來越嚴重,好在三樓有一個安全區……

    「接下,我們倆無論如何不能分開。如果分開的話,再次面千萬記得確認身份。你拍過我的照片了嗎?到時候一定要拿出來核對,不要依賴胸牌,它們可能會把這東西藏起來……」

    衛生委員熟門熟路地帶著楊不棄開門進入三樓的一辦公室,拿起桌上的保溫杯開始擰蓋子。發現楊不棄仍是一臉沉思的表情,忍不住道:「你還在想那隻兔子啊?」

    「……嗯。」楊不棄摸著下巴,神情複雜地點了點,「我總覺得它踢人的動作有點怪……」

    一般來說,要用腿攻擊人的話,踹肯定是最便的動作。然而那個兔人,卻是從下往上直接繃著踢上來……

    從當時兩人的距離和位置來看,這個攻擊式實在很彆扭。然而彆扭之中,卻又讓他感到幾分熟悉。

    「人家是兔人了,動作怪也什麼稀奇的吧。」衛生委員也不抬道,「誒,你那邊柜子,開。把裡面東西清空。」

    「它本來就是空的。」楊不棄開看了一眼,轉發現衛生委員正在割自己的手,不一怔,「誒,你——」

    「正常操作。」衛生委員抿唇,「你把你身後那副掛曆挪開就知道了。」

    楊不棄不解轉,依言挪開掛曆,這才發現,那掛曆下面,居然是一張規則紙——

    只是這規則紙似乎已經很舊了,紙張發黃,邊沿捲起。上面的紅色字跡已經非常黯淡。

    【……樓緊急自救指南2.0】

    【請注意,本指南僅在本樓中出現異常狀況時更新生效。若你在看到該指南時,已出現了嚴重幻覺,接下請嚴格按照指南要求動。】

    【1. 請告訴自己。你才看到的一切是假的,是不存在的。一定要反覆告訴自己這點,要相信自己說的話。】

    【2. 進入三樓任一一辦公室,反鎖門窗。請注意,進入時請檢查桌上保溫杯,如果裡面有熱氣,立刻離開,尋找另一辦公室躲藏。】

    【3. 如果門外傳來敲門聲,不要理會、不要理會、不要理會。】

    【4. 同理,不要理會窗外傳來的任何聲響。如果可以,請拉上窗簾。不要用夾子將窗簾夾住。因為辦公室里有夾子。】

    【5. 看到離你最近的那個柜子了嗎?開它,確保裡面空無一物。這很重要。】

    【6. 將新鮮的血液灌入保溫杯中,不用多,一點就可以。然後將保溫杯放入柜子內。關上櫃門,用血在櫃門上畫出如下圖案,這在關鍵時刻,能救你的命……】

    「……」

    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

    楊不棄呼吸急促起來,猛然回身,攔住了正準備將保溫杯放入櫃中的衛生委員。

    「這規則紙是誰留在這兒的?!」他微微提高了音量,聲音里透出難以置信,「你們按照這張紙做了多久?」

    「一直是……怎麼了?」衛生委員注意到楊不棄的臉色,神情微變,「這紙從變故就在這兒了……有什麼不對嗎?」

    「哪裡不對。」楊不棄沉聲道,「它是假的。尤是最後以一條——這是徹徹尾的謊言!」

    *

    同一時,三樓的另一側。

    徐徒然接過副班長遞過來的保溫杯,心不在焉地往柜子里放,心中仍在琢磨自己剛才看到的那兩個焦黑人影,怎麼想怎麼覺得古怪。

    而幾乎就在她將保溫杯放進柜子的同時,她腦海中的危險預感再次響起,一同響起的,還有作死值的提示音:

    【恭喜您,獲得五百點作死值】

    【恭喜您,目持有作死值超過一萬一千點,解鎖獎勵功能——夢中空百分百登入機會一次[僅適用已解鎖的夢中空,可自指定任一夢中空進登入,可隨時用]。】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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