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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下來的沈獻,非常擔心秦蒔。
她打了無數個電話,那段提示音都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打不通電話,也不知道秦蒔住在什麼地方,她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她跟顧琛打了招呼,便直接來到了江柳小館。
冷冽的秋風捲起她的黑髮,在夕陽餘暉中凌亂的交織在風中,空中,肩頭……
一路上過來,她為自己做了不少的心裡建設,但是當她真正的站到江柳小館門口時,心裡又生出了怯意。
她緊握著拳頭,站在大叔後面,靜靜的看著在裡面忙碌的身影。
這時候的沈獻,實在是恨透了顧誠此人,要不是他為了自己的利益,傷人在先。現在又因為自己的私慾,害了秦蒔。
實在是想不通,這個世界為什麼這么小!
為什麼就讓秦蒔遇到了顧誠這個偽善的傢伙。
沈獻鼓足了勇氣,邁出一步準備進入店內。還不等她走進,裡面幾個用完餐的客人推門走了出來。
「您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白伯母柳婉熟悉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雖然沒有看見人,這也讓沈獻心裡一個機靈。
她想身後一跳,快速將自己重新藏到了大樹後面。
就這一個小小的舉動,讓她緊張到心跳不已。她沈獻撫著自己的胸口,大口呼吸幾下,聽到店門口沒什麼動靜了,這才鼓足勇氣再一次轉身。
還未向前,她的身體忽然就僵在了原地。
一張溫柔慈愛的臉,正帶著笑意靜靜的看著她。
「伯,伯母。」
沈獻覺得聲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她結結巴巴的吐出幾個字。
「怎麼站在外面,多冷啊。」還是那個溫柔的聲音,柳婉抬手將沈獻的手抓到自己手裡,「來,跟伯母進去。」
柳婉轉身,牽著沈獻的手,大步朝自己的店裡走。
「你看,手都凍的涼透了。」
進了店裡,柳婉將沈獻安置在離收銀台很近的位子上,又麻利的給她到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大麥茶。
「快喝點,暖和暖和。」做完這些,柳婉自己也在沈獻對面坐了下來。
沈獻雙手捧著茶杯,不太敢抬頭去看坐在對面的人。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安靜的讓人窒息。
「想吃些什麼啊?我下廚去給你做?」
還是柳婉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她仔細打量著許久未見的沈獻,放在桌下的雙手緊緊的交纏在一起。
看的出來,她在很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我……」
沈獻目光閃爍,很快將視線從柳婉的臉上,移到自己雙手捧著的茶杯上。
柳婉見她不說話,低低嘆息一聲,起身就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沈獻一驚,立馬抬手拉住她的衣角,「伯母,等一下!」
柳婉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捏著自己衣角的女孩,終於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下一秒便將她攬入懷中。
伴隨著她的動作,她的眼裡已經噙滿了淚水。
「傻孩子,你怎麼才來看我啊!」
這句話一出,被她摟進懷裡的沈獻,也不由得雙眼含淚,她索性雙手環過柳婉的腰,將她緊緊保住。
人聲喧鬧的小餐館裡,兩個人就這麼緊緊的抱在一起。
各自眼裡滿含熱淚,卻都沒有哭聲聲音,沈獻更是在柳婉的懷裡抽泣的不能自已,伴隨著強烈的啜泣,整個肩膀都開始抖動起來。
許久,兩人才平復好情緒。
柳婉撫摸著沈獻的頭髮,一點一點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抬手將眼角的眼淚擦乾淨,就這沈獻身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她的雙手緊緊拉著沈獻的,淚光盈盈的看著眼前削瘦的女孩,滿眼的心疼。
「你怎麼瘦成了這個樣子啊,你等著,伯母這就給你去做你最愛吃的飯菜。」說著,拍了拍沈獻的手背,又要起身。
沈獻拉住她,「伯母,對不起。」
「傻孩子,跟我說什麼對不起啊。」柳婉喊著淚微笑,「我知道,你心裡也不好受。伯母啊,早就不怪你了。」
沈獻剛剛逼自己收回的眼淚,唰的一下又落了下來。
柳婉拿了紙巾幫她擦淚,擦著擦著自己的眼淚也「嘩嘩」的流了下來,沈獻又幫她擦眼淚。
忽然間柳婉就笑了出來,「你瞧瞧我們兩個,這本該是高興的事兒,不哭了,不哭了。」
沈獻勉強擠出一抹笑,鄭重的點了點頭。
「伯母,我今天來找您,其實是想問問,您知道秦蒔她現在在哪嗎?」
柳婉微微一愣,很快又說:「你說秦蒔啊,今天下午她還來過我這裡,呆了一小會兒就走了。怎麼,你找她有事啊?」
沈獻一聽,秦蒔來過,那可太好了。
「哦,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是想找她聊聊。」她自然不能將秦蒔的事情告訴白伯母的,如果她沒猜錯的話,秦蒔也肯定是瞞著她的。
果然不出沈獻所料,柳婉接下來的話,就證實了沈獻的猜測。
「下午她過來說,這兩天工作會特別忙,今天出來是去稅務局辦事順便來看我的,接下來今天可能都要住公司宿舍加班,都不一定有時間出來呢。」
「住公司宿舍?」沈獻詫異極了。
「對啊,小蒔工作以後就一直住在公司宿舍,她說這樣省錢,反正條件也還不錯,所以我也沒說什麼。對了,我同小沐說,你和秦蒔現在在同一家公司啊,你不知道她住員工宿舍嗎?」
沈獻語塞。
申飛集團有員工宿舍這件事她是知道的,但那基本上都是給基層員工的福利,比如之前她所工作的倉庫里好多人就是住在員工宿舍,確切的說,是集體宿舍,四到六個人一間的那種。
顧誠怎麼可能讓秦蒔住員工宿舍!
再說了,就秦蒔自己的收入,在北冀租最好的公寓,也花費不了她收入的十之一二。
「我倒是沒怎麼聽說,秦蒔她……」沈獻一時間想不到圓謊的話,索性實話實說,「秦蒔她現在不願意跟我多講話的。」
柳婉瞭然於心,她點了點頭道:「這一點我倒是知道的。獻獻,你也別往心裡去,小蒔她太可憐了,這些年她自己也沒走出來,阿綻對她來說,太重要了。你別怪她。」
沈獻趕緊搖頭,「不,我一點都不怪秦蒔,我,我很理解她。」
有些事情,不親身經歷,是想像不到有些人對另一些人,是多麼重要的。
白綻走後,秦蒔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這樣吧,小蒔要是再來看我,我也跟她說說。」柳婉用紙巾點了點眼角,「逝者已亦,活著的人,還要繼續生活下去,不是嗎?」
沈獻回握著柳婉的手,淚眼朦朧的看著她,「這些年,我真的很自責……」
「傻孩子,這種事,怎麼能怪你呢!要是阿綻知道他最終救下了你,他也會很開心的。」柳婉看著沈獻,又像是透過沈獻看向她身後別的東西,輕輕抬手將她鬢邊垂落的頭髮捋在耳後,「以後有時間了,多來小館坐坐,我給你做你們喜歡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