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所有人的眼中,我是個死人,包括我的父母,當我睜開眼睛之後,一度以為自己身處地獄。
「你可以幻想一下,我當時躺在跟你一樣冰冷的寒床上,身邊都是穿著白色大褂高鼻樑藍眼睛的男人。」
「他們說著聽不懂的話,用刀子在你身上划過一道有一道的痕跡,望著鮮血從自己身體汩汩冒出,你竟然除了痛苦之外,沒有其他任何感覺,因為他們在你身上注射了大量的麻醉劑。」
陳瓊光面目猙獰地回憶道,他至今仍無數次在夢中被驚醒,那段回憶扭曲了自己的靈魂。
凌昭淚流滿面,只能下意識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當時不是故意的!」
「沒錯,我成了試驗品。你以為是跳樓自殺,其實那不過是一個掩蓋我活著的假象而已。我成了實驗品,當那些人研究得很透徹之後,被轉移到黑暗潮濕的地方囚禁起來,在那樣的環境裡,我不得不為了生存而握起自己的拳頭。」
陳瓊光舔了舔自己發乾的嘴唇,「我慶幸學過武功,我不再像面對你們時那麼懦弱,我忘記了師父的教導,忘記武術是強身健體的屁話,我開始殺人,享受弱者被踩在腳下的感覺,很快地我在那個囚室站穩腳跟,成為所有人都懼怕的存在。」
凌昭發現陳瓊光眼中散發著寒光,如同飢餓的野狼,終於清醒地意識到這絕對不是在做夢,自己掉入陳瓊光進行編制的陷阱之中。
難怪他屢次三番叮囑自己,不要隨便透露自己的秘密給身邊人,自己竟然幼稚地相信他的鬼話,自己現在被控制起來,恐怕身邊人都不知道吧?
一股冰涼的感覺,從手指尖掠過,陳瓊光取下了凌昭手指上的戒指,對著天花板上的燈光一陣打量,吹了口氣,將戒指戴在自己的尾指上。
他得意地笑道:「女人啊,永遠貪婪成性,你和她們都以為這枚戒指是價值不菲的傳家寶,卻並不知道它的隱藏價值。從你戴上這麼戒指開始,就決定了你再也逃脫不了我的魔爪。」
凌昭已經感覺不到自己手指斷裂的痛楚,她驚愕地問道:「追蹤器」
「你終於醒悟了,這裡面鑲嵌著微型的追蹤器,無論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可以找到你。」陳瓊光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先給你看一段視頻吧,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陳瓊光調整了一下凌昭躺臥的姿勢,凌昭面前出現一個投影,畫面上出現一個女子,她躺在跟自己現在的位置上,苦苦的哀求,而陳瓊光如同沒有感情的機器,用手術刀在女子身上熟練地切割,紅色的血液染紅了陳瓊光白色的外套,甚至濺在他的臉上。
沒有聲音,顯得異常瘮人可怖。
陳瓊光每次看到這些錄像,他的心臟都會激烈地跳動,血液都在燃燒。
「怎麼樣,是不是很崩潰?放心吧,等我的手術刀在你身體上遊走時,你的大腦會因為疼痛而忘記恐懼,我不會讓你死得很快,會讓你盡情地享受死亡前的種種痛苦。」
陳瓊光殘忍地用手術刀在凌昭的面頰上劃下一道口子,鮮血順著臉龐躺在嘴裡,凌昭感覺被血腥味包裹起來,大聲喊道「救命!救命!」
陳瓊光又拉了一刀,比之前那一刀要更深,依然是在臉上,從眼角一直拉到嘴角,皮肉外翻。
凌昭知道自己徹底毀容了,對於女人而言,容貌是最重要的東西之一,陳瓊光這麼做,無疑毀掉了她最後的自尊心。
陳瓊光嗅到了一股尿味,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那知道嗎?如果你表現得很強硬,我反而會讓你活得時間更長一點,你越是表現得懦弱,越是讓我想要快掉結束你。」
凌昭被嚇住了,她只敢拼命地搖頭,強忍住哭泣聲。
陳瓊光咧嘴冷笑,緩步離去。
密室里突然安靜下來,牆壁上的無聲電影在繼續播放。
受害者被陳瓊光折磨得不成人形。
凌昭絕望,意識到自己的下場也將是如此……
……
蘇韜和江清寒潛入武術協會,以他倆的身上,避開那些看守自然不難。
因為武術協會的辦公室不多,所以他們尋找的範圍不大,而且重點針對有鎖的柜子或者抽屜檢查。
江清寒發現帶蘇韜過來還是很有用的,因為靠著幾根銀針,他能撬開鎖,這一手飛賊才會的絕活,讓江清寒每次看到都覺得驚訝。
「如果你不當大夫,去當一個飛賊,應該會讓人很頭疼。」江清寒複雜地望著蘇韜,低聲說道。
「自己瞎捉摸的,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搞得我像是個偷天大盜一樣。我是個大夫,當初為了檢驗自己對銀針的掌控力,所以嘗試用幾根銀針配合起來開鎖。這幾把鎖內部構造比較簡單,若是比較複雜的鎖,或者是電子鎖,我就無能為力了。而且,我以前從來沒有對外展示過這個技能,這是第一次,也是為了救人。」蘇韜認真嚴肅地辯解道。
江清寒笑道:「你解釋這麼多幹什麼,我又沒有怪你。」
蘇韜嘆氣道:「師父,你的目光有時候特別凶,比如將別人當成犯人審視的時候。」
「是嗎?沒辦法,這是職業習慣。」江清寒笑道,「我跟你道歉,不應該用那樣的眼神望著你。」
蘇韜笑道:「是啊,這把鎖也開了。」
咔噠一聲,彈簧片被銀針給頂開,鎖頭彈出。
江清寒連忙將材料取出,翻閱起來,門外突然有腳步聲,蘇韜和江清寒對視一眼,知道有人即將來開門。
窗戶邊有一個落地的灰色帘布,蘇韜給江清寒使了個眼色,江清寒靈巧騰挪,竄到了那邊,蘇韜將材料放入柜子里,並將鎖物歸原樣。
項方用鑰匙打開門,在櫥櫃裡取出一個文件,下意識地環顧四周,沒有發現異樣,離開了房間。
蘇韜和江清寒藏在帘布的後面,雖然帘布落地,但距離地面依然有幾公分的距離,所以蘇韜需要懸空支撐,讓腳離開地面,用雙掌貼著左右的牆壁,江清寒用同樣的姿勢,和他面對面貼著,從江清寒的呼吸里可以聞到甜香的味道。
而江清寒則感受到蘇韜體內散發出來的男人氣息,她努力讓自己不要往深處去想。
門被關上之後,又等待好幾分鐘,以防項方再次出現,兩人就這麼僵著,蘇韜玩心大起,故意用鼻息去噴江清寒的耳垂。
江清寒哪裡瞧不出這個小花招,心裡是又氣又怒,暗忖蘇韜實在太調皮了。
江清寒被噴得身體發軟,終於沒忍住從牆上跳下,蘇韜咧嘴壞笑,跟著跳了下來。
江清寒又不好跟蘇韜直言剛才他做事荒唐,只能冰冷地剮了他兩眼。
蘇韜心裡美滋滋的,以為江清寒在給自己拋媚眼,跟吃了蜜糖一樣美妙。
收拾心情,蘇韜重新打開了那把鎖,江清寒依然沒有從資料中找到有效的信息,江清寒低聲說道:「難道我們錯了?誤解項方了!」
「我們去榮譽室看看。」蘇韜沉聲道,「你仔細想想,如果項方真要隱藏重要信息,最可能將資料放在哪裡,我們會找不到。」
「你的意思是,獎盃被偷,是一個幌子?」江清寒意外地望著蘇韜。
「獎盃被偷,就有理由加大安保,設置監控。」蘇韜沉聲道,「榮譽室里肯定存放著很多重要的資料,即使跟那個兇手無關,也可能藏著項方不想讓外界知道的秘密。」
江清寒分析道:「那邊有武校的人在看守,想要偷偷進去,難度特別大。」
蘇韜笑道:「師父,你練武多年,有沒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一個人打暈?」
「大動脈在頸部,用力敲擊會暫時缺血,缺氧所以就昏了。」江清寒笑著說道,「你應該比我更熟悉吧。」
很多電視劇或者小說里,高手用手刀砍暈別人,敲的是後腦勺,其實那是錯誤的,敲死比敲暈的概率大。
兩人相視一笑,默認了這個策略。
之前參觀過這裡,很快找到榮譽室所在,果然有兩人正站在門口,他倆說笑著,突然兩人覺得身後有人,正準備轉過身,後頸便狠狠地挨了一下手刀。
蘇韜對位置的拿捏程度十分精準,身前的那人悶哼一聲,便委頓餘地。
而江清寒下手的那人,抵抗力強一點,痛呼一聲,正準備大聲喊叫,蘇韜迅速衝過去,捂住他的嘴,狠狠地補了一下,江清寒愧疚地望了一眼蘇韜,尷尬笑道:「失誤。」
背後陰人的事情,果然蘇韜更在行。
蘇韜啞然失笑,江清寒現在的表情有點可愛。
蘇韜將兩人迅速拖到榮譽室,以免被人發現。
江清寒開始在各個角落搜索起來,如果是很重要的東西,肯定不可能藏在明處,所以她主要在找暗門。
「這個地方有點奇怪!」
江清寒發現一個獎品是固定在格槽里的,根本搬不動,而且沒法旋擰!
蘇韜走過去,試了幾個角度,最終朝斜下方一拉,伴隨著齒輪的疙瘩疙瘩聲,位於正中的會議桌竟然往下沉落,出現了通往神秘之處的入口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