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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妃被下了臉面,當時臉色就綠的不行,狠狠的瞪了奶娘和白芍一眼,厲聲喝道:「還愣著幹嘛,快去蓬萊宮啊。」
蓬萊宮。
四月見到三公主和尺素蓬頭垢面的樣子,就心想怕是大事不妙。連忙使眼色叫徒弟順喜去打聽。
尺素直接沒和四月打招呼,直愣愣的就跪在殿外大聲哭訴起來:「奴婢給皇上請安,王德妃娘娘欺人太甚,不僅造謠沛昭儀娘娘,還當街毆打三公主,求皇上為沛昭儀娘娘和三公主做主。」
謝浮光還在內殿和秦王賞畫,被殿外這麼一咋呼嚇了一跳,四月此時也是汗流浹背,弓著腰上前就去安慰尺素,尺素就梗著脖子繼續喊,沒一點要停的意思。
而跟在後面的王德妃也很快趕來:「賤婢,你竟然敢在皇上面前顛倒黑白,這可是欺君之罪,看本宮不剁了你的頭去餵狗。」
等到謝浮光出來就看到王德妃喊打喊殺的,秦王更是在旁邊添油加醋:「皇兄的後宮還真是驍勇善戰啊。」
謝浮光頭疼的不行,王德妃見皇上出來了,又開始裝的楚楚可憐:「皇上,您要為臣妾做主啊,沛昭儀身邊的這個賤婢以下犯上,如今還敢騙到您頭上來了。」
秦王差點沒憋住笑:「王德妃娘娘莫不是蜀地來的,竟然如此擅長變臉。」
謝浮光臉都綠了:「行了,都進去再說。」
進了內殿,謝浮光打量了一圈尺素一行人,個個都是蓬頭垢面,連三公主的衣服上都沾了灰。
謝浮光轉頭吩咐四月:「把三公主先抱去梳洗。」
秦王吊兒郎當的插話:「皇兄,臣弟可以在這旁聽吧。」
「你少說話,」謝浮光又問尺素,「尺素,你先來的,說說怎麼回事,為何你們幾人這樣狼狽。」
「回皇上的話,今日下午三公主一直哭鬧不止,想是公主有些想您,娘娘就讓奴婢帶著三公主來給您請安。路過昕雪湖時,王德妃娘娘張口就說我們娘娘下毒殘害悅昭媛娘娘,還讓身邊的白芍攔住我們,又把抱著三公主的奶娘推翻在地,還好這個小宮女機靈接住了三公主,不然三公主就不能好好的出現在您面前了。」
說罷又拉著那小宮女到了前面:「皇上,您看這小宮女膝蓋磕的,可以證實奴婢此言不假。」小宮女的膝蓋破了一大塊皮,血淋淋的看著傷很重的樣子。
謝浮光沒說什麼,轉頭看向王德妃:「王德妃,你有什麼說的。」
王德妃見尺素沒有把四皇子扯進來,頓時鬆了一口氣,要是四皇子從小落得個殘害弟妹的罪名,將來能有什麼前途。
不過這都不影響王德妃依舊嘴硬:「求皇上明鑑,明明是這賤婢口口聲聲的拿您來壓臣妾,臣妾氣不過才想給這賤婢一點教訓;而且白芍並沒有故意推倒抱三公主的奶娘,是奶娘自己力氣小站不穩才摔倒的。」
謝浮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個王德妃就是看沛昭儀不在故意找事。於是反問王德妃:「那他們這麼蓬頭垢面的也是自己弄的?」
王德妃點頭如搗蒜:「皇上,臣妾身邊的奴婢都可以為臣妾作證。」
謝浮光怒不可遏:「王德妃,你把朕當傻子不成,難怪你身邊會有這樣蠻橫的奴婢,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來人,把這個白芍拉下去杖斃,王德妃禁足一年,罰抄心經百遍。」
白芍沒想到皇帝的怒火燒到了自己身上,正要求饒,就被殿外的侍衛堵了嘴拉出去了。王德妃還在不停的求饒,也被四月派人「請」了下去。
謝浮光的底線就是孩子,妃嬪們宮斗他不會管太多,但這種明晃晃的欺負自己的孩子的自然不能手下留情,正好拿白芍殺雞儆猴。
不一會兒三公主就被收拾好抱著出來了,謝浮光接過去抱抱,三公主順勢趴在了謝浮光身上,很不禮貌的打了一個哭嗝。
尺素見三公主在皇上這也挺好的,就帶著奶娘告退了,待會會有新的奶娘過來伺候。
秦王看天色漸晚,就在蓬萊宮蹭了一頓晚膳就回了。
白芍被皇上杖斃的消息傳的滿宮裡都是,不過這也給了後宮眾人一個信號,動誰也不能動孩子。
尺素一行人回了湘妃館,徐沉璧叫他們梳洗好之後去見。
「哪個是接住三公主的,」徐沉璧打量的看向幾人,「站出來本宮看看。」
人群中一個瑟縮的身影站了出來:「豆蔻,給娘娘請安。」
徐沉璧輕輕的安撫:「不用怕,本宮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就是了。」豆蔻點了點頭。
「你今年多大了,什麼時候進的行宮,之前在哪當過差沒有?」
「奴婢今年十二,剛滿八歲就被舅舅賣進了宮,之前在草藥房當差,後來就被分配到行宮在沁心湖伺候花草,皇上要來行宮避暑所以奴婢就被派到這裡當差。」
「你的父母呢,怎麼是你舅舅賣的你。」
「奴婢的父親被同行陷害而死,好在縣太爺家有一位小姐為奴婢父親還了公道,所以才只能跟著舅舅,舅母嫌我吃飯太多就把我賣進宮裡。」豆蔻說到傷心處不自禁的哭了起來。
徐沉璧心裡訝異,天底下竟有這麼巧的緣分:「你可是江南縣人氏?」
豆蔻驚訝道:「娘娘怎知?」隨即反應過來一般:「難道娘娘您就是那位小姐!」
引綠也頓時想起來了:「正是,我說怎麼看你有點眼熟。」
徐沉璧也笑起來:「既然是故人重逢,引綠,你去把皇上賜的傷藥和二十兩拿來賞給豆蔻,奶娘和你們這些跟去的人,一人十兩,再拿五十兩銀子去膳房,今日咱們主僕好好敘敘舊。」
豆蔻也是開心的不行,當即跪下磕頭:「奴婢願誓死追隨主子,願效犬馬之勞。」
引綠把豆蔻從地上拉起來:「孝敬主子不在這些小事上,你還是先隨我去拿藥吧。」
湘妃館裡其樂融融的,三公主被送回來的時候已經睡著了,吩咐奶娘安置好之後,徐沉璧難得放縱一回,又拉著眾人打起了撲克牌,直到深夜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