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知道錯了,求您不要趕我走!」回到公主府之後,傅嫣然就一直冷著臉,對紅錦不理不睬的,這讓紅錦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傅嫣然仍舊低垂著眉眼,沒有吭聲。
錦沫姑姑奉命過來,見紅錦那丫鬟還一口一個我的,著實沒有規矩,忍不住犯了調教下人的毛病,斥責道:「奴婢就是奴婢,在主子面前,也敢稱我?你這是哪裡學來的規矩!」
紅錦面色一白,忙低下頭去。「是,奴婢知錯了…」
錦沫姑姑見她老實了一會兒,便走上前去,衝著傅嫣然屈膝行禮。「給貞靜鄉君請安。」
傅嫣然可不敢受這位姑姑的禮,忙側過身去,虛扶了一把,道:「姑姑切莫折煞了我,快些起來說話。」
錦沫姑姑也不跟她客氣,徑直站起身來,笑著說道:「公主讓奴婢過來問問,繁華院這邊住著可還習慣。若是缺了什麼,也好叫人補上。」
傅嫣然本就是寄人籬下,哪裡還有那麼的要求,忙應道:「說起來嫣然還真是慚愧,在公主府打擾了這麼些時日,實在是不敢再給公主增添麻煩了…」
「鄉君說哪裡話,您是大公子救回來的,大公子待您如親妹妹,照顧一二也是應該的。」錦沫姑姑說話極有分寸,愣是將兩人不清不楚的關係說成是兄妹,好叫這位傅姑娘斷了不該有的念想。
傅嫣然聽後,果然臉色一白,手裡的帕子也絞得死緊。
錦沫姑姑滿意的看到她這副表情,然後便將話題轉到了別處。至於都說了些什麼,傅嫣然完全沒聽進去。
錦沫姑姑在繁華院呆了不到一刻鐘,就回去復命了,只留下發呆中的傅嫣然,以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膽大妄為的丫鬟。
「姑娘…這位姑姑也太狡猾了,居然說大公子對您只有兄妹之情…呸,又不是沾親帶故的,什麼兄妹,分明就是怕姑娘您賴上大公子…」紅錦見錦沫姑姑走遠,這才揉著發酸的膝蓋站起來,替主子鳴不平。
「跪下!」傅嫣然突然出聲,打斷紅錦的妄言,臉色更是沉得厲害。
紅錦嚇得一個哆嗦,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我叫你跪下!」傅嫣然再次重複,眼神也變得凌厲如刀鋒。
紅錦這才意識到主僕之間的差距,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這是傅嫣然頭一次用這種嚴厲的口氣跟她說話。
「我給過你機會,可你總是左耳進右耳出,將我的訓誡當成是耳旁風。」傅嫣然看著這個跟了自己三個月的丫頭,忍不住閉上了雙眼。「我以為你只是少不更事,只要多教導就會學著變聰明。可誰知道,你根本就沒將規矩放在心上,一到京城就被外頭的花花世界迷惑了雙眼,心也跟著大了。」
「姑娘…」紅錦聽完這番話,忍不住想要狡辯。
傅嫣然抬手,打斷她的話,道:「我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能夠蒙謝大公子垂憐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我萬萬不敢奢求其他。只是你,進了這公主府之後,就自以為是的將我跟大公子聯想到一起,做起了不著邊際的白日夢。我一次次的警告,你聽不進去。妄自尊大,不把公主府其他的下人放在眼裡,我只想問你,你到底哪裡來的底氣?!」
紅錦嘴唇翕動了幾下,到底是沒說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謝大公子的心善,卻被你一次次的誤解。他若是真對我有意,為何從未來探視過?我雖然卑微,這點兒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傅嫣然這話,也不知道是對紅錦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姑娘,奴婢知道錯了…我今後一定改…」紅錦見主子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忙急著發誓道。
然而,這一次,傅嫣然不會再輕易的心軟了。「我跟你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今後若是跟了別的主子,一定要恪守做奴婢的本分,管好自己這張嘴。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要有個分寸。若是碰到心慈的主子還好,若是…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紅錦到了這時候,總算是聽出了點兒門道兒來。姑娘這是要趕她走啊!不,她好不容易過上安逸的日子,怎能這麼快就失去?
「姑娘饒命啊…奴婢知錯了…您要打要罵都可以,千萬別趕奴婢走,給奴婢留一條活路吧…」紅錦想到那種苦日子,就呼天搶地的叫喊了起來,嚷嚷的整個院子都能聽見。
傅嫣然蹙了蹙眉,到底是有涵養的沒罵出來,只是輕輕地說道:「你跟了我這段時日,也吃了不少的苦。我這裡還有一錠銀子,也算是對你的一點兒補償。」
「不不不,我不要什麼銀子,我只想留在姑娘身邊伺候…」紅錦哪裡肯為了這一錠銀子而捨棄將來榮華富貴的生活,死活都不肯離開。
傅嫣然卻是鐵了心的不想再留這個禍患在身邊,咬牙對著站在門外的兩個丫鬟吩咐道:「勞煩兩位幫忙將她送出府去吧。」
門口的兩個丫鬟聽到傅嫣然的吩咐,對視了一眼,然後匆匆的走了進來。
紅錦掙扎著,不肯離開。那兩個丫鬟卻是做慣了粗活兒的,力氣大得很,架著她就往外頭走去。
聽到紅錦那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傅嫣然眼眶微微濕潤。可她也知道,這個紅錦是再也不能留了。
陶華院
「你說,傅姑娘將貼身服侍的那個丫鬟給趕出了府?」安寧公主聽到這個消息,不由驚訝的張了張嘴。
錦沫姑姑福了福身,道:「千真萬確。奴婢正好路過角門,那個叫紅錦的丫頭還一直哭喊著不肯離開呢。」
「她倒是聰明了一回。」對於那個叫紅錦的丫鬟,安寧公主可是沒有半點兒好感,甚至是厭惡。走了也好,免得再給公主府惹出事端來。
上一回在寧王府,那丫鬟闖下的禍,就已經連累了公主府。若是傅嫣然還不知好歹留著這丫鬟,那她才會真的被人看不起呢。
「依奴婢看,時機差不多了。公主何不將大公子請來,商量商量傅姑娘的事?總是住在公主府,也不是個辦法。」錦溪姑姑端著一碗銀耳羹上來,試了是溫度,這才遞到公主的手裡。
安寧公主想了想,也對。留著傅嫣然在府里,的確是不像話。「也好。一會兒讓丫鬟去垂花門等著,若是見到大公子回府,就直接請到陶華院來。」
「是,奴婢這就安排人去候著。」錦溪姑姑應了一聲,便去指派人手去了。
近來京城周邊的幾個鎮子頗不太平,據說有土匪出沒。於是,皇上便派了謝卿洛去查探情況,十天半個月的不著家。前天送來家書,說已經在回京的路上。錦溪姑姑掐指算了算,今兒個應該能到家了。故而,才如此建議。
謝卿洛若真如錦溪姑姑所料,不到晌午就進了京。只不過,卻不是直接回了公主府,而是先進了宮。
「事情查的怎麼樣了?」楚旻寧放下手頭的奏摺,在勤政殿的偏殿召見了謝卿洛這個大舅子。
謝卿洛行禮之後,才抱拳應道:「如皇上所料,的確不是普通的賊匪。身手矯健不說,進退更是有一定的章法。應該是逆黨餘孽,偽裝成賊匪,禍害一方。」
楚旻寧嗯了一聲,似乎是認同了他的看法。
謝卿洛見皇上沒有吭聲,便繼續說道:「微臣化裝成商人模樣,在那些集鎮呆了幾日。發現鎮子上還多了許多來歷不明的人。身份各不相同,看起來也沒多大的聯繫,可總覺得有些不妥。」
「知道了。這一趟,辛苦你了。」這些情報,楚旻寧手下的龍衛早就報了上來,所以並不感到奇怪。
謝卿洛忙道了聲不敢當,然後便閉了嘴退到了一邊。
「在外頭好些時日了,想必岳母十分擔心。這裡沒什麼事了,早些回去歇著吧。」楚旻寧知道他有意毛遂自薦去剿滅那些賊匪,但事情還沒有完全查探清楚,那些烏合之眾沒了主心骨,卻還能有組織有紀律的繼續活動,很可能已經投靠了新的主子。這個幕後之人尚未查明,他不想打草驚蛇。
謝卿洛見皇上無意開口,只得恭敬地退了出去。
回到公主府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等候在垂花門的丫鬟見到謝卿洛的身影,忙小跑步上前。「大公子,公主有請。」
謝卿洛風塵僕僕的趕回來,尚未來得及梳洗,於是吩咐丫鬟進後院通報,自個兒回了院子簡單的沖了個澡,換了套乾淨的衣裳,這才去給安寧公主請安。
「身邊的人是怎麼伺候的,怎麼瘦了這麼多?」安寧公主許久不見兒子,見他曬黑了人又瘦了許多,不免心疼。
謝卿洛安撫了公主母親兩句,好不容易才讓安寧公主轉移了話題。
「三月初三,寧王府的賞花宴,我帶著傅姑娘去露了個臉。到底是太后娘娘的親封的鄉君,一出現就引來了不少年輕公子的追捧。就連寧王妃,都對她青睞有加。」安寧公主仔細的斟酌著說辭,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讓兒子生出布滿來。
謝卿洛起初聽到貞靜鄉君這個稱呼,還有些難以適應。當得知母親煞費苦心的替傅姑娘安排打點,不由萬分感激。「多謝母親。」
見兒子臉上並未露出太多的情緒,安寧公主稍稍放了心。「傅姑娘的確是個不錯的,容貌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好。也不知道將來誰有這個福氣,能夠抱得美人歸。」安寧公主狀似無意的提了這麼一句,然後偷偷的打量兒子的神色。
謝卿洛卻只是端正的坐在椅子裡喝著茶,似乎並未有任何的異常。
安寧公主膽子稍大了些,繼續說道:「傅姑娘一個姑娘家,長期住在公主府到底是有些不便。可她的家人早已亡故,在京城無依無靠。昨兒個皇后娘娘差人過來,說是以前的傅府已經修葺一新,只要再買上幾個丫鬟僕婦就能住進去了。先前還沒來得及跟她說,人是你救回來的,就由你去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吧。」
謝卿洛沒想到母親和妹妹居然為了他一時的好心,做到這個地步,不由深深地愧疚。起初,對於母親的責備他還不以為然,甚至還隱隱覺得母親太過絕情。直到此時此刻,他方才明白,為了幫他收拾這個殘局,竟要付出這麼多的代價。
「母親,孩兒讓您受累了…」想到這裡,謝卿洛不由得臉頰發燙,上前兩步,跪在了安寧公主的面前。
安寧公主見他這般,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是我的兒子,謝家未來的家主,我不為你還能為了誰?」
「是兒子不懂事,連累母親和妹妹…」想到自己以前那些荒唐的想法,謝卿洛簡直羞憤欲死。
虧他還自認為熟讀聖賢書,是個正人君子,卻是連最基本的孝道都沒有盡職盡責,還讓身為皇后娘娘的妹妹也跟著操勞,實在是不配為人子為人兄長。
「你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處,母親已經很欣慰了,起來吧。」安寧公主見到他露出悔悟的沉痛,這才叫他起身。
可謝卿洛卻是固執的跪著,不肯起來。「孩兒心裡有愧,實在枉為謝家子孫!」
「說的什麼喪氣話!哪個年輕的時候沒犯過錯?只要知錯能改,比什麼都強。你只要記住,永遠將家族利益將家人放在首位,母親也就知足了。」安寧公主耐心的教導,不指望他能夠一下子成長起來。
錦溪姑姑也幫著上前攙扶,謝卿洛這才擦了擦眼角,起了身。
「讓錦沫姑姑帶你去繁華院一趟吧,傅姑娘這會子應該有空。」安寧公主既然敢開這個口,就是看出兒子的心性已定。
謝卿洛深深地朝著安寧公主一揖,然後才轉身離去。
傅嫣然聽聞謝卿洛前來,感到十分驚訝,忙站起身來整理儀容,這才在丫鬟的陪同下去了花廳。
因為男女之別的關係,兩人並未單獨在屋子裡說話,丫鬟婆子在一旁伺候,倒也不會讓人說閒話。
「傅姑娘的身子無大礙了吧?」謝卿洛臉色平靜的詢問,並不帶任何的旖旎曖昧。
傅嫣然亦是半垂著眼眸,並沒有失禮的直視對方。「多謝公子掛懷,在公主府精心調養了幾日,已然大好了。」
「我這次來,是想告訴姑娘。傅家原先的宅子已經修葺好了,傅姑娘父母的忌日也快到了,正好請幾位高僧回來做一場法事,也好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謝卿洛雖沒有明說,但意思卻很明顯。
傅嫣然就算是個傻子,也能聽出裡頭的意思。只不過,對於幫著修葺傅宅的事情,她的確是驚喜交加。「傅宅,竟然要回來了?」
「皇后娘娘聽聞了姑娘的遭遇,很是同情。便央了皇上,將傅宅解封,歸還給了傅家。並請了工匠,在最短的時間內修繕一新。」謝卿洛怕她誤解了他的意思,於是老老實實的將真正的恩人給搬了出來。
聽說是皇后娘娘幫的忙,傅嫣然半握的拳頭不由捏緊。如此一來,她欠謝家的就更多了。而且,她也從謝卿洛的態度看出,他對她已經沒有了半分的私情。嘴角微微的勾了勾,泛起一絲苦笑,好半晌才恢復如常。「竟勞皇后娘娘費心,實在是愧不敢當。在公主府叨擾了這麼些時日,的確是該離開了。還望公子幫忙轉告公主,日後若是有什麼嫣然能夠效力的地方,公主儘管吩咐,嫣然義不容辭。」
見她聽懂了他的話,也沒有任何的留念痴纏,謝卿洛總算是鬆了口氣。「我會轉告母親的。傅姑娘身邊也沒個伺候的,暫且讓錦沫姑姑帶人過去幫著打理。」
「是,奴婢遵命。」錦沫姑姑恭敬地福身,心裡也十分的欣慰。
大公子,總算是長大了。
傅嫣然本就沒什麼行禮,走的時候就只有幾件平日裡穿的衣裳。就連公主前些時日賞賜的東西,都原封不動的放在原處,沒有帶走一絲一毫。
「倒是個有骨氣的。」安寧公主嘀咕了一句,心道總算是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雍和宮
「娘娘,那位傅姑娘已經離開公主府了。」紅妝好不容易等到謝榮華午歇起來,便急著將這個消息稟報了上來。
謝榮華嗯了一聲,若是這傅嫣然還不知道好歹,繼續賴在公主府,那才是要大禍臨頭了呢。她都煞費苦心的幫著將傅宅給弄了回來,她不是個蠢笨之人,自然知道該如何選擇,才是最正確的。
「解決了這個麻煩,母親該安心了。」謝榮華打了個呵欠,伸了伸懶腰,覺得日子又變得無聊起來。
距離生產還有一個多月,肚子已經大得出奇。站著的時候,她都看不到自己的腳尖了。尚服局送來的衣裳又小了,這小子在肚子裡長得真夠快的。
「紅妝,以後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就不要匯報了。娘娘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可不能再勞心勞神了。」紅綢不滿的瞪了紅妝一眼,覺得這丫頭的舌頭實在是太長了。
若是叫皇上知道了,指不定要受罰了。
紅妝暗暗吐了吐舌頭,不敢再隨意開口。
謝榮華倒是覺得無所謂,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的日子,也是無聊得很。還不如找點兒事做,心裡更踏實。「行了,我不過動動嘴皮子,能受什麼累?對了,映月公主那邊可有什麼動靜,究竟選中了哪位?」
說起這個,紅妝的神情又變得興奮起來。「映月公主一出現在賞花宴,就把那些世家公子們迷得神魂顛倒的。據說,私底下有好幾家表示想要向皇上提親呢。而且巧的是,芷蘭郡主跟這位映月公主一見如故,頭一次見面就好的跟親姐妹似的呢。」
「這麼說來,辰世子已經知道映月公主的身份了?」謝榮華從她的這番話中,品味出了一些別的信息。
紅妝愣了愣,一時沒轉過彎兒來。
「娘娘果真神機妙算。聽龍一說,今兒個下朝之後,寧王世子便去勤政殿見了皇上。說不定,就是為了這事兒呢。」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紅綢話音剛落,就見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從外頭走了進來。
謝榮華眼睛一亮,站起身來就要迎上去。
楚旻寧忙加快腳步,三步並作兩步的,就來到了她的身邊。「都跟你說過好幾回了,你如今身子沉,就別再去門口迎了。」
「這不是見了你一時高興,就給忘了嘛。」謝榮華這番話脫口而出,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
宮人們低下頭去,嘴角拉扯出一抹弧度,恭敬的退了出去,顯然對此早已見怪不怪。
楚旻寧扶著謝榮華坐回軟榻上,這才吩咐擺飯。
「辰世子方才才出宮?」謝榮華也沒藏著掖著,直接就問出了口。
楚旻寧嗯了一聲,回到雍和宮之後,整個人都放鬆下來,語氣也顯得有些慵懶。「你料想的絲毫不差,他的確是有意娶映月公主。」
謝榮華彎了彎嘴角,在他身上蹭了蹭。「那皇上可是答應了?」
「並沒有。」楚旻寧直言不諱的說道。
謝榮華愕然,沒想到他居然會不贊成。
楚旻寧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解釋道:「映月公主雖為了和親而來,可楚昀辰畢竟只是世子,得先由西戎那邊表態才行。」
謝榮華點了點頭,這一點的確是她算漏了。「這麼說來,還得讓西戎的平王點頭才行。」
「那倒未必。我覺著,這位西戎公主似乎更有主見。只要她同意,那位平王根本不足為慮。」楚旻寧看人一向很準,儘管沒見過那位西戎公主的面,僅僅只從這位西戎公主的近來的表現,就能做出這樣的判斷。
謝榮華扯了扯嘴角,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還是皇上看的透徹,妾身受教了。」
她這般稱呼,看似正經,但楚旻寧卻能從她的嬌軟的語調中聽出一絲的諂媚和欣賞,於是欣然的接受了她的示好。
看著她高高隆起的肚子,楚旻寧忽然開始期待起來。他和她共同孕育的孩子,會是怎樣的模樣呢?他長得是像他多一些,還是像她多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