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衡!
直到男人站到自己面前,她才有點反應過來,臉上揚起笑,打招呼:「殷總,這麼巧?」
殷子衡好看的眉卻微微擰起,似有不滿地道:「大家都那麼熟了,喊我子衡就好。」
熟嗎?
隨意心裡閃過這樣的疑問,卻也只是笑了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站在這裡做什麼?又喝多了?」殷子衡打趣地問。
隨意想到包間裡的情況,卻有點笑不出來。
殷子衡覺得她表情有些怪怪的,情緒也不高,以為她遇到什麼為難的事,於是又說:「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有什麼事若解決不了,也許我會有辦法。」
他已殷勤到這個份上,隨意就是再後知後覺也明白他的意圖,開口正想拒絕,這是包廂的門突然被人打開。
兩個保鏢大概也沒想到門外還有別人,看到殷子衡時有些詫異。而殷子衡通過敞開的門,已看到趴在地上的女人。
彼時許晴晴頭髮凌亂,雙頰紅腫,唇角還流淌出一條血線。他有些驚異再次看向眼前溫婉、靈動如少女的隨意,眼睛裡充滿了不可思議。
第一次幹這樣的事還被人撞到了,隨意也覺得心裡有些彆扭。不過既然做了,她面色很快恢復坦蕩,只側頭看了眼保鏢用眼神詢問。
保鏢微微頷首,表示事情已妥,然後關了包廂的門。
「殷總,有機會再見。」多說無益,隨意已準備抽身離開。
「等等。」殷子衡卻喊。
隨意只得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他,只聽殷子衡又問:「你就不怕我說出去?或告訴媒體嗎?」
隨意聞言笑了,篤定道:「這與殷總來說,似乎並沒有任何好處。」
眼前明明是一張少女般純淨的臉,說出的話卻那樣直透人心,殷子衡不得不承認,每次見到她,似乎都會給自己不一樣的感覺。也或許他是商人,不是衛道士,所以即便看到她這樣一面也不覺得煩感,反而越覺的有興趣。
這個女人如迷,總是忍不住讓人去探索她更多的一面。
「所以你並不打算收買我嘍?」他從兜里取出煙盒抽了一支叼在嘴裡點燃,那看著她的神情倒頗有幾分平時厲承晞身上流露出來的痞子味。
隨意卻覺得這樣的他比平時看起來紳士的模樣更自然,想必他平時偽裝的也十分辛苦。
「改天請你喝茶。」隨意說,然後便轉身離去。
男人看著她在保鏢護送下越走越遠的背影,性感的唇角揚起,雖知道她不過是敷衍,還是低聲說:「我等著。」
彼時隨意除了酒店,保鏢將車子開過來,上了車後,另一人才將錄音筆交給她,隨著開關開啟,許晴晴的聲音傾泄出來。
「是莊小姐讓我這麼做的……爆料的事我不知道,不過那些事我確實告訴過她……她承諾我只要能拿到隨小姐曾和琳達交集的證據交給她,證明她在跟媒體說謊,她就會給我工作,還會捧紅我——
我沒有別人的背景,從出道就靠著琳達,只要是她讓我乾的,什麼齷齪事都做過。如今落到這個下場,我不求大紅大紫,只是想有口飯吃……」斷斷續續的聲音,時而委屈,時而哭訴,隨意聽到這裡就直接關掉了。
外面明明才是下午,市中心的繁華街道車水馬龍,陽光明媚,好不熱鬧,車廂內卻是一片死寂。
「隨小姐?」他們摸不清她的心思,不免擔憂地喊。
「沒事。」隨意握緊手機的錄音筆回,聲音猶有些低啞。
車子行到某購物廣場附近,開始嚴重堵車,他們的車子被卡在中間,幾分鐘挪一挪,這種境況簡直令人煩躁。
隨意乾脆在後座閉目養神,本來已處於半夢半醒之間,突然聽到哐地一聲巨響,接著便是玻璃碎裂的聲響,像是什麼東西砸在了車頭,就連車身都震了一震。
隨意蹙眉睜開眼睛,便見被砸裂的擋風玻璃上躺著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她睜著眼睛望向自己,殷紅的血正如水柱般流進車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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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隨意滿臉驚恐地從床上坐起來,已出了滿身冷汗,臉色蒼白不說,連呼吸都十分急促,清晰地響徹在室內。
「沒事了,沒事了。」接著她就被攬進熟悉的男人懷抱。
她愣愣地側目,然後看到厲承晞的臉。
「真的已經沒事了,不要亂想,這裡只有我。」他輕拍她的背,語調溫柔,就像在哄幾歲的小女孩。
隨意紊亂的呼吸與心都慢慢平復,然後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而她應該是在醫院的私人病房裡。
許久許久她都沒有動,就連呼吸都好像有些小心翼翼。
「餓了沒有,粥還是熱的。」他放開她的身子,卻捧著她的臉詢問。
隨意輕輕點頭。
厲承晞看她這楚楚可憐的樣兒是真嚇壞了,揉了揉她的發,起身拿了粥過來放在她面前。
隨著粥盒打開,香甜軟糯的米香散發出來。
她其實並沒有什麼食慾,但還是接過湯匙舀了一勺,手卻是顫抖的。厲承晞實在看不下去,便直接端起碗和她手裡湯匙,挖了一勺,在吹涼了送到她唇邊。
隨意眼中有些氤氳,紅著眼睛張唇,看起來受了不小的打擊,勉強喝了幾口,才問:「外面怎麼樣了?」
下午那個砸到她車上的女人是琳達,應該是在附近的酒店墜樓而亡,只是不知道怎麼會那麼巧,偏偏就落到了她的車上。
「安心休息,其他的你經紀公司會處理。」厲承晞說。
隨意點頭。
不過她心裡明白,琳達死本身與她不應該扯上關係,可她這一砸到自己車上,她又因此住了院,話題性太強,只怕不是簡單公關就能解決的。
又勉強吃了幾口,實在咽不下去,厲承晞便將粥收了。
已是深夜,醫院裡靜悄悄的。
厲承晞幫她打開檯燈,又關了大燈,對她說:「再睡一覺。」
剛剛轉身,衣服卻被扯住。
「你去哪?」她問。
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就像是害怕被遺棄的小女孩。
厲承晞笑了,這大概是自兩人認識以來,她第一次依賴、挽留自己,道:「我去洗澡。」
現在的隨意只顧害怕,那還有別的心思?猶豫了下才鬆手。
男人洗澡時浴室的門特意開著,可以讓她聽到那隱隱約約的水聲,可四周光線昏暗,她又剛收了那麼大驚嚇,所以這並不能緩解隨意心裡的恐懼。
還好不久,他就帶著一身濕氣上床。
隨意幾乎是下意識地主動靠近他的溫度,攥緊他衣料的手透露出她內心的恐懼。
軟玉溫香在懷,即便此時她柔弱的讓人不忍欺負,也讓禁慾了幾天的他壓不住身體裡的獸性。
「隨意,你這樣我難把持的住。」他一邊說著手一邊伸進她的衣服里,摩擦著她細嫩的肌膚,只覺得獨屬於女人的體香一陣陣往鼻子裡鑽。
「厲承晞,這裡是醫院。」
他的話與舉動終於讓她找回一點理智,下意識地要與他拉開距離。
「可是琳達——」
「啊!」他話沒說完,她便一聲尖叫重新紮進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