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然正要下床去衣櫃裡找衣服,身後就貼上來了一具溫熱的身體。許雲婕的聲音還帶著幾分未醒的朦朧,「安然,你去哪裡?」
&床了。」盛安然頭也不回的推她的手,「放開我,我去找衣服。」
&放。」許雲婕把人拖回被窩裡,壓在身下,「再睡一會兒。」
&起來工作了。」盛安然掙扎了一下,但許雲婕抱得非常緊,根本不可能睜開。於是她也就放棄了。畢竟也不差這麼幾分鐘的時間去趕工作…>
幾分鐘之後,盛安然就後悔了。
許雲婕將她壓在床上,口手並用,最後弄得她幾乎哭出來才肯放過她。
果然現在流出來的淚都是之前腦子裡進的水,她為什麼會覺得跟許雲婕一起躺在床上睡一會兒也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
雖然從理論上來說,兩個女人應該沒有什麼「渾身酸軟」「起不來床」的症狀出現,但也許是昨天胡鬧得太過,也許是因為第一次太過緊繃,所以盛安然真的下床時,還是感覺大腿肌肉隱隱作痛。這種痛感在她下樓梯的時候達到了頂點。
於是許雲婕一下樓,就看到盛安然板著臉坐在書桌後面,一言不發。
&發什麼呆?」許雲婕走過去,雙手搭在她肩上,「我們來商量一下工作上的事,先理出個頭緒來。」
盛安然不為所動,「你走開,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許雲婕啞然失笑,只當她是為了剛才的胡鬧在鬧彆扭,雙手往下一滑,整個人趴在了盛安然背上,「你要對我始亂終棄麼?」
&說什麼?」盛安然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你讓開。」
&讓。」
&的不讓?」
&的不讓。」
&好吧……」盛安然反手,用力在許雲婕身上掐了一把。這可不是昨晚許雲婕調戲她的時候那種撫摸一般的動作,而是實實在在用盡全力的一掐。
於是許雲婕「嗷嗚」一聲跳起來,終於從她身上離開了。
盛安然看著她的表情,頓時神清氣爽。「我提醒過你的。」她說。
許雲婕無言以對。
不過她已經深諳「老婆說的都是對的。如果老婆錯了,請參考第一條」的家庭守則,所以並沒有提出抗議,而是轉身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好吧,現在可以談工作了嗎?」
這是正事,盛安然也很快進入了角色。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多接幾個單子,將工作室的名氣打出去。到時候再考慮招新員工的事。畢竟現在兩個人還忙得過來,再說也算是「新婚燕爾」,正黏糊的時候,如果多了個一百瓦的電燈泡在旁邊,多彆扭啊?
於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兩個人的生活進入了相對平穩的一段時期——雖然每天都忙,但卻非常穩定。因為她們做的是精益求精的工作,所以也沒有人要求她們趕工。這樣的日子顯得太過悠閒,倒真讓盛安然和許雲婕生出了一點「蜜月」的感覺來。
對於兩人來說,這種狀態剛剛好。既不會影響到工作,也有足夠的時間膩在一起。
不過時間長了,盛安然又覺得也有不好的一面了。俗話說得好,飽暖思那什麼……現在各方麵條件齊備,許雲婕實在是黏糊得有些出乎她的預料。
尤其現在又是冬天,外面天氣太冷,兩人在家裡也總是擠在一起,偶爾偷懶甚至不願意起床,就靠在床頭說話。
這樣一來可不得了,有時候兩個人明明在談論工作,結果說著說著許雲婕就不說話了,盛安然一抬頭,就看到對方用露骨的眼神盯著自己,在想什麼不言而喻。
許雲婕給出的解釋是,「誰叫你在工作中的樣子那麼迷人,我真的忍不住。」
自己對愛人充滿了吸引力固然是好事,但過於狎昵,彼此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空間,也並非長久之計。因為熱情是會被耗空的,許雲婕現在越是這樣,盛安然就反而越是覺得危險。
有一句歌詞不是那麼唱的嘛:最初的愛越像火焰,最後越會被風熄滅。
她希望她們之間的感情是長久的,可持續的,而不是像流星一樣一閃而逝,也不是像乾柴烈火,燃燒起來的時候火光熊熊,能夠灼燒一切,燒完了就只餘下一堆灰燼。
所以盛安然決定給許雲婕找一點事情做。
正好年底的時候各種酒會最多,兩人想要發展客戶,也是最佳的好機會。因為之前的客戶幫忙,她們也拿到了好幾張邀請函。盛安然一看,索性就都丟給許雲婕,讓她去發展潛在客戶去了。
這些酒會大都是在明珠市舉行,而且通常都要到午夜才能夠結束。有時候許雲婕會提前退場,趕回來這邊住。但有時候正好有生意上門,就只能奉陪到底了。時間太晚,就只能在那邊住。
盛安然一方面心疼她來回奔波,另一方面也覺得這樣能拉開彼此的距離,內心裡是非常贊同的。
不過許雲婕第一次沒回來住的那天晚上,盛安然才陡然發現,這棟小別墅空曠得厲害。她樓上樓下的走了兩遍,到處都是空蕩蕩的,燈光似乎都帶上了冷意,屋子裡安靜得叫人害怕。
鄉村的夜晚,外面是徹底的漆黑,只能看到不遠處村子裡的燈光,但時間晚了,那些燈也就漸次熄滅,最後仿佛全世界都只有盛安然一個人了。
跟許雲婕在一起的時候,她從沒有怕過,甚至覺得這樣的安靜很好。有時候兩個人興致來了,還會跑到樓頂的露台上去看星星呢。可惜太冷了,這種時候並不多。等到明年夏天,想必就會成為每天的日常之一。
這天晚上,盛安然睡得並不好。每次感覺快要睡著的時候就會突然驚醒,如此反覆幾次,讓她感覺非常非常累。這時候盛安然突然瘋狂的想念起許雲婕來了。
早上起床的時候她的精神並不好,這一天甚至弄壞了好些布料,總是不能集中精神工作。
到了晚上,許雲婕打來電話,帶來了一個更加糟糕的壞消息,她今晚可能還是無法回來。
盛安然覺得自己也應該習慣這種生活。——雖說這次是她將許雲婕推出去的,但是這種事或早或晚,總是會來的,提前一點也沒什麼。所以她沒有對許雲婕提起昨晚的心情,囑咐兩句就掛了電話。
大概是有了經驗,這晚盛安然的表現好了很多。她找出了一本愛情小說來看,沒一會兒就投入進去,跟著故事主人公的情緒轉折,哭得稀里嘩啦。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盛安然突然聽到樓下傳來巨大的響聲。
一瞬間她的心裡冒出了許多念頭,發生了什麼事?是風吹倒了什麼東西還是有小動物不小心跑錯了地方,還是說……有人來了?
這最後一個猜測讓盛安然脊背發涼,根本不敢下樓去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她將自己裹在被子裡,小心翼翼的注意著下面的動靜。但那一下巨響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聲音了。盛安然又不敢去看,又不敢就這麼放鬆下來,於是就一直靠在床頭苦等。等的時間長了,不免就有了睡意。
就在她頭一點一點,幾乎就要睡著的時候,突然又聽到了聲音!
盛安然猛然驚醒過來。這一次她確定了,聲音是從樓下傳來的,是屋子裡!
她不能在房間裡待著了。盛安然從床頭拿了一把大手電做武器——這是礦工用的那種打手電,打開之後效果跟一盞燈泡比也不差什麼——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門邊。
樓下還有自己的圖紙和做到一半的衣服,盛安然雖然很擔心,但也不敢貿然下去,只好等在這裡。如果對方不來就算了,上來就趁其不備把人打倒!
盛安然躲在門背後,屏息凝神的等了一會兒,就聽到腳步聲上了樓。來人非常囂張,竟然一點都沒有掩飾,這讓盛安然更加慌亂,握緊了手裡的手電筒。
咔噠一聲,門開了。因為是在家裡,所以臥室的門根本沒有反鎖,也完全不具備攔住對方的條件。隨著門被推開,盛安然在黑暗中將手電筒高高的舉起來,就要砸下去——
就在這時候,一個要命的聲音響了起來,「安然,你不在嗎?」
然後「啪」的一聲,開關被打開,臥室的燈亮了。
許雲婕的視線在臥室里巡視了一圈,轉過來才看到了還保持著高舉手電筒的動作的盛安然,嚇了一大跳,「你這是要幹什麼?」
盛安然總算回過神來,將手放下來,結束了那個看起來傻兮兮的動作。她尷尬的將手電筒放下,摸了摸鼻子,「咳……你不是說不回來嗎?我以為家裡進了賊。」